第37章 ☆、春晝
謝博衍睜眼時,天已大亮。
身旁人還在睡着。
他悄悄起身喚來思琴,揉了揉額角:“幾時了?”
“回少爺的話,已經辰時了。”
“好,你出去吧。”
思琴依言出去,謝博衍捏了下眉心。
昨夜折騰得太晚,連帶着他也跟着起晚。
謝博衍推了推床上的人:“翹翹,該起了。”
床上的人皺了皺眉,推開他的手,嘴裏還道着夢話:“…謝博衍……你好難滿足欸……”
他挑了挑眉:算是變相肯定。
謝博衍心裏得意,手下動作依舊不停,可身旁人沒有絲毫要醒的跡象。
他嘆了口氣,有些失笑。
看來昨日真的累壞她了。
将她摟入懷中,下巴抵在她的頸窩處,他輕輕蹭了蹭,鼻腔裏萦繞着少女身上的淡淡香氣,他開始發呆。
謝博衍至今只看過楚連翹穿過兩次紅衣,一次是見黃期景時,一次是成婚。
她盡着素雅色,明明她着紅色才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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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她身披豔紅,垂睫笑意盈盈,面頰粉潤仿若桃花,讓他一下便被奪了神智。
昨夜他過于直接,有時動作狠了她便會一顫,手放在唇邊壓抑着失控的喘息,然後帶着些哭腔說了一句“別”,卻也不是真正地拒絕他。甚至還會在一切結束後紅着眼眶問他還可不可以。
傻子。
謝博衍想。
……
楚連翹睜眼時還愣了愣。
腰肢被謝博衍圈住,她掙了掙,就聽到他略帶沙啞的聲音,似乎是剛剛睡醒:“……怎麽了。”
她呆呆地眨了下眼,然後轉過頭問他:“今日不是要敬茶麽,你怎麽不叫我?”她頓了頓,又想起一個問題,“你不上朝?”
“我叫了啊,你自己不起來……”他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尾音上揚,“黃梓給我批了婚假,我不利用一下豈不是對不起他的好心。要不要再睡會?”
“睡睡睡,睡你個頭!”楚連翹咬牙切齒,把他的手扒開,一下從床上坐起,卻牽扯到了腰,軟在他懷裏,“……痛死了。”
謝博衍好笑地看着她:“不過是奉茶而已,你至于這麽拼?”
楚連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從床上一點一點蹭了下去,然後又看向謝博衍:“你不穿衣服?”
說出口又覺得有些暧昧,于是又補充一句,“你不去奉茶?”
“去啊。”謝博衍懶道,這才從床上坐起身,慢條斯理地從櫃中拿了條裙子,“你換還是我幫你換?”
他話語暧昧,楚連翹沒好氣地拿過裙子:“我自己換。”
她腰酸背痛,根本不敢有什麽大動作。謝博衍早就換完了,倚在床柱旁,饒有興味地看她與衣服做争鬥。
楚連翹耳尖燒得通紅,偏偏越是急就越容易出錯,手上的結也打不好了。
謝博衍低笑一聲,過去幫她穿衣。
少年的手從她的腋下穿過,接過了她手中的綢帶,靈巧地打了個結。
準備好一切,楚連翹坐在梳妝臺前,剛想開口喚來思琴言畫,話語便一頓。
她慌亂地在梳妝盒中找着粉脂,不要錢似的往脖子上抹着,一邊抹一邊道:“謝博衍,瞧你幹的好事……!”
謝博衍看着她慌亂遮着紅痕的模樣笑意盈盈道:“你還朝我告起狀來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肩部,“若論起這個,我肩上也有。”
楚連翹咬牙,她昨天痛極了才會情難自已地咬了上去。
“分明是你昨日動作太過……”她頓了頓,喉中滾過一個又一個詞語,最終還是選擇了畢竟文雅的,“……咳、太過直接,我這才不得已的。”
謝博衍點點頭,仿若同意了她的說法,然後又道:“夫人言之有理,看來這夫妻之事我們還要多實踐幾次才能熟練起來。”
楚連翹抹着粉脂的手一頓,然後将粉脂盒一蓋,朝他一扔,滿臉羞紅:“登徒子!”
謝博衍單手接住了粉脂盒,放入梳妝盒內,又低下頭低聲道:“爹和娘已經等我們很久了。”
她這才匆忙挽起發,然後被他扶了出去。
一步一步走得略微有些艱難,楚連翹越走臉越紅,直到到了正廳後才平靜下來。
其實若按遙國的規矩,長公主并不需要奉茶,可她還是選擇加了奉茶這麽一步。
沈魚細心地察覺到楚連翹邁了小步,心下便有了思量,貼心道:“兒媳将茶給我們便好。”
楚連翹聞言搖頭:“兒媳讓爹娘久等了,還請爹娘恕罪。”
她邊說邊跪了下去,磕了頭,然後又敬上茶,起來時卻臉色一變,終于明白了沈魚的用意。
……也太痛了吧。
謝臨淵和沈魚喝完茶,便一人給了楚連翹一個紅包,她也沒推脫。本就是遙國習俗,她要是推脫了那就奇怪了。
被謝博衍扶起身,楚連翹臉紅得仿若能滴出血來,然後和沈魚去了內間說了些體己話。
兩人在榻上坐下,楚連翹微微地調整了一下姿勢,有些不好意思。
沈魚笑道:“都是過來人,昨日感覺可還好?”
說的自然是洞房一事。
楚連翹臉紅,點點頭:“還好……博衍他…很照顧我。”
沈魚聞言笑意更甚,拉住楚連翹的手:“娘知道你沒什麽脾氣,又貼心得很,博衍性子頑劣了些,如若他欺負你,就找娘,娘替你做主。”
楚連翹笑容溫柔:“謝謝娘。”
沈魚又叮囑了一下楚連翹,其中甚至還包括什麽新婚後不能縱欲過度,聽得楚連翹面赤耳紅,只能愣愣地點頭。
……
謝臨淵和沈魚乘馬車回了謝府,府裏便只剩下了楚連翹和謝博衍。
楚連翹躺在榻上,任由謝博衍給她捏着腰,自己則發呆道:“我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哦……”
謝博衍聞言輕笑:“是啊,很快。去年這時你才剛入京一個月。”
她應了一聲,又吃痛喊了一聲:“你別這麽用力……”
謝博衍放輕了動作:“這樣呢?”
“嗯…正好。”
楚連翹閉上了眼,昏昏欲睡。
謝博衍看她累成這樣,心裏心疼,嘴上卻忍不住調侃道:“怎麽累成這樣?我沒記錯的話昨夜光是我出力了吧?”
她臉紅,回嘴道:“你出力了,我也不得跟着迎合你。”
謝博衍挑眉:“你這體力不行啊。”
她嗆他:“你就行了?”
“我不行?”謝博衍細細琢磨了一下這詞,雙手撐在床上,俯下身子,貼着她耳畔,意味深長道,“楚連翹,你不能對你男人說不行。”
謝博衍多數時間都叫楚連翹的小名,久而久之她便也聽慣了,如今他正正經經地喚她本名,她反倒有些山雨欲來的危機感。
楚連翹耳邊一熱,身子一軟,臉紅了個透徹:“娘今晨才跟我說過縱欲傷身!你注意點!”
“保證你回門那日起得來不就行了?我們還是新婚,自然要多交流些感情。”
謝博衍挑眉,在她頸邊落下細密的親吻,便感覺身下人一顫,推了推他,卻有些欲迎還拒的感覺。
“我餓了,謝博衍。”楚連翹害羞極了,“我還沒用早膳……”
“那就等一會和午膳一起用了。”謝博衍嗓音低啞,一吻落于耳垂,又順勢而下,連着聲音都帶了些沙啞的欲.念,“翹翹?”
美人的臉在榻上異常有用途,楚連翹被勾了神思,一晃神便答應了他的要求。
謝博衍拉下幔帳,遮住一室的纏綿悱恻,鴛鴦交頸。
……
楚連翹無力地垂下了手臂,就連細膩的皓腕上也染上了一抹桃花。
她這下知道她與謝博衍之間的差距了,他不愧為将門之後,體力真是好。
少年的力度和情熱,是不可估量的。
少年的愛熾熱純粹,讓她情迷意亂。
她雙眸迷離,嘴裏發出不成調的喘息,伸手推了推身上人:“我真不行了。”
李钰說的沒錯,謝博衍是身強力壯,可體貼人這一事上……
謝博衍吻了吻她,又将她的手環在他脖子上。
楚連翹快被折騰哭了,可身體反應依舊誠實,手無力地在他的背上掐出幾道淺痕。
謝博衍看她失神的模樣,“欸”了一聲,然後壞笑道:“要麽你誇誇我?誇得好,我們去用膳,誇得不好……”
楚連翹自然知道他什麽意思,誇得不好,她就是他的主食了。
她顫了一下,然後調整了一下呼吸,嘴裏就開始誇他。
從博學多才到才貌雙全,又到溫文爾雅知書達理,楚連翹将能想到的誇人的詞全部說了出來,就連什麽天下無雙都出來了。
她誇了大約有三四十個詞,直到再也想不出了為止,然後推了推謝博衍:“可以了吧?”
他“嗯?”了一聲:“沒了?”
楚連翹瞪大雙眼:“你當我是《說文》嗎?這哪能說誇就誇這麽多……”
謝博衍摟緊她:“那你誇誇我的表現?從昨晚到現在,夠長了吧?”
她滿臉通紅,扯過被子蓋在身上:“沒羞沒臊。”
謝博衍攬過她的腰:“誇誇我吧?”
就像是在讨吃的小狗一樣。
楚連翹被他這麽一逗弄,耳尖都泛了紅,眼睛直盯着眼前還未撤下的大紅幔帳,內心糾結一番,嘴裏才支支吾吾道:“……很好。”
謝博衍将頭壓在她頸窩中:“真的?”
她點點頭。
又折騰了一會,真到了午膳時候,兩人這才慢慢悠悠地起床。
衣服和被褥早已被弄得淩亂不堪,楚連翹看着這幅場景有些羞澀。
謝博衍倒沒覺得有什麽,只是覺得下次再行夫妻之事時必須得在下面墊塊毛巾了。
兩人皆是沐了個浴才用午膳。
楚連翹看着面前的午膳,問謝博衍:“這是你吩咐的?”
面前的膳食都是些大補的,還有些藥膳。
他一臉無辜:“不是我。”
思琴和言畫在一旁默默道:“這是夫人走之前吩咐的。”
謝博衍這才“恍然大悟”道:“你看我說的不錯,我父母急着抱孫子呢。”
楚連翹臉紅,咽下雞湯,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