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歡樂生活
“蘇湛。”
“蘇湛……”
“蘇湛——”
某人不理我,只在我以各種腔調念他名字的時候泛起倦懶而滿足的微笑。
“師兄!”
我忍無可忍了,他可算睜眼了,“嗯?”
“十一點了。”
“嗯。”
我搬開他胳膊支起身,“你該回去啦,明天還上班呢。”
“師妹啊你有沒有同情心,天這麽晚,我這麽累,你叫我回去?”
“天這麽晚,你這麽累?你還好意思說?”我一拳捶去,正被他接住,壓在小肚子上揉着搓着不放,“我不走了,今晚就住你這兒了。”
“你連個換洗衣服都沒有你住我這兒?”我低叫,擡眼看床下一地狼藉的衣物,“我這兒可沒有烘幹機,你那襯衣明天哪裏還能穿……”
蘇湛笑得見牙不見眼,原本平坦的小腹在我手掌下面一抽一抽地,“我要告訴你我有呢?”
“有啥?烘幹機?”
“睡衣,內褲,襪子,襯衣,牙刷,毛巾,哦還有刮胡刀和須後水。”
我驚得不能自已,顧不上腰膝酸軟手腳無力,裹着毯子爬下床,某人還四仰八叉躺着,遙控我檢查衣櫃和洗手間——果然各處角落都藏着他上次借地洗澡後偷偷留下來的整套家當。我把大花睡衣砸到他胸前,氣急敗壞地喊,“蘇湛你太過分了,你那會兒就不安好心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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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麽叫不安好心?這叫有備無患。”他一把将我撈上床,滿臉的小人得志、樂不可支,“我還沒說你呢Michel同學,這麽沒有觀察力沒有警惕性,家裏多出那麽多東西,幾天了都不知道……”
“我哪想得到!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這麽不要臉……”
“你說誰不要臉?嗯?誰不要臉?”蘇湛獰笑着翻身壓實了我,一手束住我雙腕,另一手拼命撓我肋下,直把我撓得含淚讨饒才勉強放開,我手腳并用遠遠爬到床的另一頭,氣喘籲籲地指着他叫,“你趕快給我滾回去,你就是放十套八套衣服在這裏我也不讓你住……”
蘇湛根本不搭理我,下床撿起一地衣裳,邊撿邊自言自語,“一套好說,多幾套還是放不下,得再買個衣櫃,充電器也得拿幾個過來,你這兒的機動車出入證我也得辦一個去……”
“打住,打住,不帶這麽玩兒的,你趁早別yy了啊……”
“我可沒yy。”蘇湛把滿懷衣服扔到椅背上,轉身朝我走來,“飛機上那十三個鐘頭我什麽都想明白了,我們之間遲早有這一天,你跑不掉了。”他收了戲谑笑容,站在床沿攬我入懷,“開朗,我是認真的。”
認真二字,他說得極認真,我心頭微顫,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将臉深深埋進他胸口。蘇湛順勢俯身吻我裸.露的肩膀,吻得又輕柔又慎重,不含一絲情.欲,細致虔誠宛若信徒跪禱主神的庇佑。
我不是他的神,我相貌不過清秀,身材單薄削瘦,一身小女人缺點永遠在改又永遠改不掉,額外還附送澄夏六年将養出來的傲嬌自戀,我問蘇湛當初都沒有一見鐘情,如今你倒是看上我哪一點。
他一邊刷牙一邊翻着白眼冥想,直到吃完早飯臨出門才宣布答案,“你适可而止的優秀和恰到好處的平凡讓我生出無比幸福的優越感并為此深深地欲罷不能。”
這是誇人還是損人?!我揮着鑰匙追打他,一路追到樓下,情人節後的清晨到處鳥語人聲,空氣裏似乎都飄蕩着破繭而出的浪漫。
那天我搭蘇湛車上班,在鷹錦的前一個路口下了車,下班時也是分頭去餐廳會合。對這樣的安排蘇湛沒有異議,我們心照不宣地一同保守着情人節的秘密。可這家夥一到周末就賴着不走,再加上平時偶爾耍賴,一周倒有三四個晚上留宿我家。小公寓裏蘇湛的東西越來越多,看到床頭櫃上一疊疊五花八門的閑書時我終于覺得不對勁了。
“我可從來沒見你睡前看過書。”
蘇湛邪邪地笑,“在你這兒過夜,哪還有力氣看書?”
“那這些是幹啥?”
“往後日子還長,總不能夜夜笙歌,還是有那麽幾個晚上要看看書再睡的。”
“蘇湛你個流氓……”什麽叫夜夜笙歌,這家夥是擺明要一天不落地長住下來了?見我虎了臉,蘇湛趕緊換了副純良面孔讨好撒嬌,“我不是流氓,我是盲流,無家可歸,走投無路,求師妹大發慈悲收留我吧收留我吧……”
收留?我扯過紙筆跟他算,“我這房子,行情價一個月少說三千租金,外加水電煤暖網費物業,一個月收你兩千,有沒有意見?”
蘇湛從背後貼上來,低笑着吻我耳垂,“那我白天接送,晚上暖床,能不能抵消點兒?”
我繃着臉躲他,“怎麽不說是我給你暖床?不行不行,這麽說我得再多要點兒……”
“你還要啊,也不讓我歇兩天……好吧既然你還要那我就勉為其難了……”他越笑越猥瑣,越親越往下,漸漸顯出生吞活剝的态勢,奶.奶的,從語言到行動,老娘被他占盡便宜,這買賣虧大發了,我用筆狠命戳他,他大笑着躲開,“哎呀呀救命啊謀殺親夫啦!”
我真是拿這厮一點辦法都沒有……
只能在公司他不敢亂來的場合,格外地不給他好臉。
“米姐啊,坐小屋多美一事兒你咋不高興呢?”開完會,趙緒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悄悄地問,我愣了愣,随即笑道,“哪有不高興?我這不是舍不得離開你們麽。”
徐姐定下離職日期就開始休年假,我從開放辦公區搬進她留下的辦公室,換過門上銘牌,正式開始享受一人一屋的待遇。趙緒聞言,往斜對面市場部總監的屋子掃了一眼,“舍不舍得我們,我是沒看出來,不過蘇總得罪你了是真的。”
“此話怎講?”
“他喊你吃午飯你不吃,喝咖啡你不去,以前都是他召你上他屋說話,現在都是他往你屋裏跑……”
“以前我是他下屬,現在我們平起平坐了嘛。”
趙緒搖頭,“以前你不是喊Johny就是喊師兄,現在只喊蘇湛,你知道的,咱部門只有悠悠姐剛來的時候直呼其名過……”
我失笑,這孩子觀察能力這麽強,倒是不能小觑。之後在茶水間碰到蘇湛我趕緊改口叫回師兄,唬得他一口水差點喝進鼻子裏。
“要不是怕他們看出破綻,才沒這麽便宜你。”
蘇湛當然知道我說的是誰,心情大好之餘買了一堆下午茶點心感謝昔日下屬,“以後多支持市場部工作啊。”
席悠悠咬着水果慕斯沖我笑,“是要我們多支持Michel工作吧……”
蘇湛耳尖聽到了,過來同時拍上她和趙緒的肩膀,“營銷管理部是一體的,支持Michel不就是支持你們自己麽。”
席悠悠似是一怔,擡眼看向蘇湛含笑的面容,很快又低下去,若有所思的臉上泛出一抹緋紅。
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在徒勞的抗議和抱怨中,眼睜睜看蘇湛步步為營,最終全面攻占了本屬于我一個人的小公寓。八小時裏我們是擦肩而過莫逆于心的同事,八小時外我們是磕磕絆絆試探磨合的情侶,我們都懶得做飯,周末滿四九城亂竄八大菜系一個一個吃過去,也都懶得打掃,特意淘寶了家務骰子各出奇招地作弊;我們都熱衷于跳舞,樓下大媽時不時為天花板上踢踢踏踏的噪聲來敲門,還都是骨灰級網蟲,許多個夜晚各自戴着耳機,一個看電影一個玩網游,一百二十分鐘屋裏沒一點兒聲音。
三月的一個周末我又犯了回低血糖,這次暈倒的時間比上次更長,蘇湛吓得不輕,一等我稍緩過來就開車直奔醫院。檢查結果除了貧血也沒什麽大問題,我沒當回事,蘇湛也沒說什麽,星期天一個人在外頭轉了一上午,當歸熟地烏雞紅棗,大包小包地拎回家來,照着網上搜來的食譜笨手笨腳地給我煲湯。我站在廚房門口翻檢他的采購成果,很是驚訝地拎出一袋沒有任何包裝标識的阿膠來。
“這哪兒來的?”
蘇湛舉着湯勺撓頭,“Joey給的。”
我愕然,“張,永,鈞?”
“呃,我問他怎麽處理烏雞,他知道是給你弄的,就叫我上他家拿點兒阿膠,說這個補血好……”
我扶額,“你,你問誰不好問他幹啥……”
蘇湛很委屈,“我那些狐朋狗友哪個會做飯哪個照顧過女人!”
“那他豈不是什麽都知道了……”
蘇湛松了口氣,“人本來就什麽都知道好吧。”
“那也不知道你住我這兒……”
蘇湛嘟嘟囔囔地返回去攪湯,“不知道才怪,那主意還是他出的呢……”
“你說什麽?”
“沒說什麽。”
“你說什麽?”
“沒說什麽。”
無論怎麽嚴刑逼供,蘇湛都咬死不招,我只得作罷,還以為這将是個世紀謎題了,不想晚上目送他抱着衣服去洗澡的背影,突然就來了靈感。
“蘇湛你給我老實交代!”我踢開衛生間門怒道,“是不是他教你下飛機就把東西偷偷留我這兒的!”
作者有話要說: 原本想把船戲再寫直觀一點,主要是對比下溫柔小心的薛少和放肆熱烈的蘇少……但是作者覺得,哪怕對比是為了贊美,在那個時候提起前任都是對現任的不尊重,所以,我沒讓小米在和蘇少啪啪的時候想到薛少……
蘇湛那句話其實是很有講究的,适可而止的優秀和恰到好處的平凡,會讓男人同時生出贊賞、憐惜、信賴、寧定……等等的多種感觸。太出衆如司徒霜,太柔弱如何稚衣,美則美矣,相守總是難一些。
這章貌似沒啥內容,兩個小情人的歡樂同居生活。
下章開始面對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