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仙不長命[洪荒]

第22章 想當壞人的第三十一天：

大戰将即，祖龍見送孩子送的把自己也丢在了不周山的鴻鈞遲遲沒有回來，終于開始有點擔心了，不是孩子的安危，而是會起到關鍵作用的第一高手鴻鈞，那是他們最強的助力。

“如果他沒回來，我可以推薦另外一個人選嗎，父……首領？”

除了被送走的睚眦和饕餮，祖龍其他七個兒子都已經趕回了祖龍身邊，秣馬厲兵的準備着這次的戰事。祖龍的九個兒子年齡差距極大，因為他們并不是祖龍僅有的九個兒子，而是活到最後的九個兒子。真要是全部都算起來，就指不定要怎麽排行了。其中排位只比饕餮和睚眦高一位的龍七子椒圖，還有一百多年就可以算是真正的成年龍了，而饕餮和睚眦卻才破殼。

祖龍在紅雲問起他有個還未成年的兒子時并沒有算上椒圖，是因為椒圖前不久才從西方魔窟只身一龍逃回來。一個未成年能做到這個份兒上，在祖龍看來已經比大部分成年龍都要厲害了，也就沒再把他當做未成年。

“你想推薦誰？”祖龍因為椒圖獨立逃回來，并帶來了珍貴的前線資料這件事情很看好這個兒子，十分的給面子。即便椒圖的另外六個哥哥都對此嗤之以鼻。

“您也知道我幸免于難活着回來的事情，而這其實全賴一個活在西方的龍族幫助。”椒圖回答道。

“生活在西方的龍族？”

“你在開玩笑嗎？”

“別鬧了，那根本不可能。”

祖龍還沒發話，椒圖的六個兄弟們就搶先開始七嘴八舌的否定了椒圖的話。

“安靜！”祖龍一瞪，整個房間都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龍都噤若寒蟬的看着祖龍。祖龍是個渣男，卻也是個實力極強的渣男，龍族以強者為尊，祖龍在他的兒子面前是有着絕對的話語權的，哪怕是嘴上叫着他為老不死的龍八睚眦，其實也是不敢真的當面和祖龍叫板的，“椒圖你繼續，那個龍族。”

椒圖微微得以的看了一樣他另外六個兄長，這才不慌不忙的對祖龍道：“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生活在西方，并且看上去生活的還挺滋潤，在那邊有着很大的權利。但正是他放了我一條生路，我覺得他還是心向龍族的。”

“你覺得？”另外六個龍子依舊是努力找茬。

“別逼着我懲罰你們！”祖龍很是不滿自己六個兒子的插話，卻沒有真的懲罰他們，因為他其實心裏很清楚談的反應是椒圖故意刺激的結果。不過祖龍也不打算懲罰算計椒圖的兄弟，只有不斷的争鬥才能創造出最強的下一代首領，如果椒圖能做的更不着痕跡一些，他會更加欣賞這個小七。

椒圖知道祖龍的話裏也有敲打他的意思，趕忙收斂了全部的小心思，只是老老實實的回答問題：“對方情況特殊，既是龍，也是魔，因為他已經死了……”

洪荒此時還沒有六道輪回，大多死後的靈魂不是直接身死道消，就是和怨氣又或者是殺戮之氣融合，成為魔族。傳說中他們已經毫無人性，甚至會揮刀對上昔日的親朋，不過也有例子可以證明這些魔還是有可能會保留前世的記憶的。

“……從他救下我的舉動裏，我覺得他是有龍族記憶的，并且他還讓我帶回了那些資料，那幾乎是等于背叛了魔祖羅睺。”

“你是說那龍故意潛伏在魔教？”這個時候的洪荒還沒有太多的間諜一說，不過祖龍從紅雲嘴裏聽到了不少。

椒圖點點頭。

“想辦法聯系上他，我要親自見過他才能作出決定。”鴻鈞這條線祖龍不會放棄，但他也不介意再多一條路。

天誅就是這麽和祖龍聯系上的。

某日，祖龍正在房間裏看地圖，天誅突然就這麽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點也沒有讓祖龍發現，直至他的龍頭顯現出來，祖龍才意識到房間裏進來人了！

這種感覺是十分毛骨悚然的，因為祖龍不是尋常龍，除了紅雲和鴻鈞，祖龍自認為他不會輸給洪荒大陸上任何一個人，而在他已經這麽強的情況下，對方都能以他無法察覺的方式近身，這可是暗殺必會一擊即中的節奏，祖龍不可能不害怕。

而于此同時升起的便是對天誅實力的肯定，以及詭異的信任感，對方這麽強都沒有殺死他，看來他倒向龍族的可能性還是占了上風的，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祖龍是這麽想的，他覺得天誅也肯定會這麽想。

“我這裏有月牙泉的蟠桃瓊漿，十分難得，願與君共飲。”祖龍笑着發出了邀請，表現出了一種上位者的游刃有餘，盡量不讓自己把對于天誅的忌憚表現出來。

天誅點點頭，他對于吃食一直都是來者不拒的。

“你是黑龍族的哪一支？我以前怎麽沒有見過你？”祖龍對天誅憑空出現的黑龍頭感覺十分親切，卻又有點疑惑，因為他以前從未見過天誅，他是說在天誅生前。

“您當然不可能見過我，因為我在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我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我誕生于渭河平原，睜開眼看到的場景便是羅睺雙眼血紅的把整個戰場變成人間煉獄。而我則是因為他才被轉變成的魔龍。”

渭河平原的戰線十分長，又歷時多年，很多龍都在戰場上孕育出了下一代，而那些下一代十不存一，基本沒有能成功破殼的。祖龍對于天誅的說法倒是沒了懷疑。

“你可願助我？”既然是自己人，祖龍也就覺得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天誅的表情未變，只是點點頭：“我要是不幫龍族，我就不會出現在這裏，畢竟我生前可是‘龍’啊，不是嗎？”

西方須彌山。

羅睺看着手下呈上來的報告，神色陰晴不定，一雙眼睛沒有任何情緒：“你是在嘗試告訴我，魔龍天誅背叛了我？”

“是！”忠心的下屬額頭上滾下豆大的汗，明明羅睺沒對他做什麽，甚至聲音都一如既往，但他就是感覺到了那種平靜之下的瘋狂，但事已至此他也就只能硬着頭皮上了，“先是救下龍七子椒圖，再是出現在龍族的地盤，屬下覺得他已經恢複了龍族的記憶，準備對我魔教不利。”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羅睺依舊表現的是那麽平靜，仿佛萬事萬物都不關心。

直至屬下離開之後，羅睺才站起砸了整個屋子，表情之暴戾是前所未有的，他一直以為殺戮并不會改變他的本性，因為他是為道而殺，不是為了自己。直至這一刻他才明白，那不過是他的自欺欺人。

不周山主峰山腳。

鴻鈞把造化玉碟上記載的如何利用混沌珠成聖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紅雲，一字不漏，一字不差，還附帶上了個人的理解與建議，态度之真誠，表情之友善，都是紅雲前所未見的。

而在教學生這方面，鴻鈞真的很有幾把刷子，循序漸進，深入淺出，講完會給人一種如醍醐灌頂般的感覺。紅雲從中受益良多。

教學相長，鴻鈞也從紅雲的問題和讨論裏有了不小的收獲。

聊天，咳，不對，是論道這種事情呢就是這樣，兩人聊到興致上了就會沒完沒了，伴随着他們的漸入佳境，元始和鎮元子人手一個龍族太子，等在山上等的可謂是望穿秋水，但始終沒能見紅雲回來。

紅雲和鴻鈞已經從混沌珠跳到了他們每人手裏持有的不同的造化玉碟殘片，正在互通有無。

元始不敢打擾紅雲，怕壞了他的修行，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山上照顧好一大兩小，特別是看住鎮元子，他很了解鎮元子那種誰親近紅雲就咬死誰的心理，因為他也有。但他們不能在睚眦和饕餮面前表現出來，他們是紅雲的徒弟，未來還要指望從他們老爹那裏得到更多的好處，他不能在這個時候給紅雲招黑拖後腿。

龍八睚眦很聰明，通過鎮元子就明白了元始的隐忍。

為了以後能在不周山安生的住下來，睚眦決定與元始開誠布公：“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很感激師父的相助，我很清楚在這個時候師父願意收留我們兄弟是有多麽難得。所以即便你不僞裝，我也不會忘恩負義。”

睚眦就是成語【睚眦必報】裏的那【睚眦】二字，十分形象生動的诠釋了他本龍的性格，斤斤計較，锱铢必較，有人要是敢傷他一下，他能追殺那人千裏直至斬草除根。

——在追殺人這點上，睚眦頗有乃父之風。

這樣的睚眦都沒有成為四大兇獸，自然也是有原因的。睚眦在計較仇恨的同時，也是個絕對有恩必報的主兒。他不像紅雲那樣會主動施恩于人，但若是有人幫了他，他也會滴水當湧泉相報，不會變成紅雲上輩子遇到的因為紅雲幫了他們反而恨不能紅雲死的西方二聖。

這就是睚眦，你對他好，他就對你好，你對他不好……他就恁死你。

睚眦雖然還沒有化形，卻已經能口出人言，并開始思考人生。在有那麽一個不負責任的老爹的情況下，會在危急關頭收留他們兄弟的紅雲，從一開始就是睚眦的感激名單上。

特別是在睚眦上山發現紅雲特意為他和他兄弟準備的房間之後，從放龍蛋的窩，再到保護小孩子半夜不要滾下床的搖籃，以及長大後的床，睚眦切實的感覺到了紅雲的關心。不是嘴上說說的表面功夫，他是真的想要照顧他們。而那正是睚眦從祖龍那裏最缺少的情感。

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甚至在洪荒還有“父師”的說法，洪荒的生靈會覺得與他們同吃同住，照顧他們長大的師父比生父更重要。

因為生恩不如養恩。

鎮元子當時介紹的時候還特意加了一句：“抱歉，我們之前以為你和你弟弟是龍蛋，就準備了這個龍窩，一會兒我會收拾好的。”

“不，我很喜歡，我現在是獸形，也很适合。”睚眦知道鎮元子和元始是故意跟他說這個的，因為他們想解釋他們為什麽會把他們兄弟晾在山下那麽多日。

而這樣特意的解釋，讓睚眦感覺到了自己前所未有的受重視，他很喜歡。然後他就把這一切的好都記到了紅雲身上，因為……“我知道你和鎮元子其實都不喜歡我們兄弟，我對別人的情緒很敏感。”

鎮元子和元始這麽遷就他們，自然只能是因為紅雲，睚眦很明白冤有頭債有主的道理，恩情也是一樣的。

“我聽老不死的說紅雲大部分時間性格都很溫和，是個好人，現在我終于信了。”睚眦在上山的第一天晚上和他的兄弟饕餮這樣道，“老不死的難得靠譜一回，咱們賺到了，所以要乖乖的知道？惹誰也不要惹了紅雲。”

饕餮乖乖的點了點頭，只要是八哥說的就一定是對的！

元始和鎮元子對于睚眦的上道也很滿意，來個知道感恩的，總比狼心狗肺的強。那種你照顧了他，他還挑三揀四，頤指氣使的人才會讓人氣死。

大概是紅雲的幸運，睚眦和饕餮雖然貴為龍族太子，卻在渣男祖龍的“虐待”下，變得十分好養活。

睚眦是因為感恩，饕餮是因為……這貨眼裏只有吃，只要你保證他嘴裏不會斷了東西，他就會比任何生物都要溫馴而又安靜。

“絕對不能斷了饕餮的食物。”睚眦投桃報李對元始道。雖然他知道元始是為了紅雲在僞裝，但睚眦也還是感謝對方的努力，并十分配合的講起了他們兄弟二人正确的飼養方式，“饕餮一直都很乖，只要有吃的。但要是沒吃的，你一定不會想知道後果的。”

“說說看嘛。”鎮元子的好奇心和通天一樣旺盛，他覺得這世界上還沒有什麽是能吓唬到他的。

睚眦聳肩，有點壞心眼的道：“口說無憑，還是讓你們真正見一下好了。”說完，睚眦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饕餮吃的正歡的東西從他嘴邊拿了開來。

後來……

內容太過血腥，為保證和諧就不描述了。

只能簡單的說，那是鎮元子這一輩子裏見過最恐怖的畫面，也是他第一次受到很嚴重的驚吓，自此以後鎮元子表示就真的再沒有什麽能吓到他了。

等饕餮重新被食物安撫下來，睚眦猜捂着受傷的胳膊道：“現在你們明白了吧？”

元始一邊安撫着至今渾身還在瑟瑟發抖的鎮元子，一邊道：“知道了。你下次不要再這樣和別人演示了，你也會受傷的。”

睚眦聳動了一下獸型的肩膀：“我習慣了。我是怕你們不信，然後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局面，相信我，這事不是沒有發生過。而饕餮唯一不會真正害死的人只有我。饕餮是連我父親那個老不死的都能咬下一個胳膊的存在，那個時候他才剛睜開眼睛。”

饕餮咀嚼東西的嘴稍稍停了一下，睜大一雙烏黑水靈的大眼睛，歪頭，對他八哥“嗯？”了一聲。

“我們在講你小時候的事情，乖，繼續吃。”

“哦。”饕餮果然很聽話的繼續了。

元始和鎮元子只能一起在心裏感嘆盤古大神當年神奇的創造力。

山上發生的這些紅雲都一無所知，他正沉浸在與鴻鈞論道中。這不只是知識的問題，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肯定，紅雲沒離開過不周山，沒有真正與人交過手，不知道自己到底幾斤幾兩，直至今時今日，他能與鴻鈞論道，他終于對自己的位置有了一個清晰的定位——他很強。

不是随随便便殺一群康多兀鹫的強，而是他真正站到了大陸頂端，洪荒第一人都需要他來解釋一二知識，那種感覺是紅雲從未有過的。

這場論道進行了整整一百年，如果不是因為大戰在即，他們大概會一直進行下去。雖然知道鴻鈞已經離成聖不遠了，但紅雲還是稍稍注意提防了一下，他不能再增加鴻鈞的籌碼，他可不會忘了眼前這個人是祖龍請去鬥羅睺的逗比……呃，是幫手。

“我們可以日後再敘。”鴻鈞也明白紅雲的顧慮，十分體貼，在對待和自己一樣的高手或者是隐隐比自己更強一些的人時，他會是最謙遜而又完美的朋友，“現如今洪荒生靈塗炭，我其實也沒辦法專心此事。”

紅雲從來都不知道鴻鈞可以如此的春風細雨，那真的讓他覺得很享受，不是鴻鈞有多溫柔，而是溫柔的是鴻鈞，曾經紅雲把脖子都仰斷了也觸及不到的人物。

“趕緊去看你的徒弟吧，兩位太子都是很可愛的人，恭喜你收了兩個好徒弟。”

“我一定會照顧好他們的。”紅雲這話是透過鴻鈞在對祖龍說。

“真令人羨慕，也許在一切完了之後我也該找幾個徒弟，以免寂寞。”此前的鴻鈞一直都是孤家寡人，并且并沒有覺得那樣有什麽不好，直至那日他在不周山下看到了元始和鎮元子對于紅雲的回護，那種被全心全意關心和敬仰感覺，實在是太讓人羨慕了。

“對了，說起來，”紅雲福靈心至，他也不知道他當時為什麽會說出這話，只是不由自主的就跟着想法脫口而出，“我們可以在成聖之後一起公開授課，幫助洪荒萬物開啓靈智，也能為你我挑選當徒弟的好苗子。”

道祖在紫霄宮中公開授課是紅雲上輩子經歷過的，那是一件道祖不求回報，又福澤了整個洪荒的大好事。

紅雲在這件事情上是一直很感激鴻鈞的。這一世，紅雲也想參與其中。

不過這輩子紅雲大概是不需要鴻鈞當老師了，但他覺得他可以和鴻鈞一起講道，他倒不是圖什麽功德，就是想在他真的成聖後盡可能的給洪荒做一些什麽，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可以挑徒弟。

——紅雲從覺得自己肯定當不了聖人，如今已經進化到了他覺得他馬上就要成為聖人。

“這是個好主意。”鴻鈞欣然答應。雖然之前他完全沒有這個想法，但是在紅雲說了之後他也沒有打算拒絕，甚至突然有了一種宿命感，覺得他就是應該那麽做。

天道突然降下功德，霞光照滿了整個不周山。

紅雲與鴻鈞怔怔的看着彼此，只是有個想法都能分到這麽多功德，那如果真的成了……那就是幫人幫己的好事，這種兩全其美的事情簡直不能更美好。

“那麽，希望再相見時戰事已經結束，你我都能成聖，好一起開壇授課。”鴻鈞與紅雲約定。

“一言為定。”紅雲笑了。

“驷馬難追，”鴻鈞緊接着又說，“希望我也能找到像你的徒弟那樣的徒弟，特別是元始，我很欣賞他。”

“當然……恩？！！！”紅雲一愣，不對啊，元始不是我徒弟！

“那您大概很難找到了。”元始突然出現，打斷了紅雲正準備開口的解釋，“我是獨一無二的，而我只認紅雲這一個師父。”

“年輕人就是應該有這樣的自信。”鴻鈞說完就笑着離開了，并沒有因為元始的冒犯而生氣，意氣風發的晚輩嘛，這點容人之量他還是有的。就像是鴻鈞上輩子對鎮元子說的，只要是在他看來得罪對方不劃算的人，他是肯定不會得罪的。裝啊裝的早晚會成為塑料袋的【喂“什麽徒弟？”鴻鈞走後，紅雲趕忙問元始。

“這不是一個好主意嗎？連外人都覺得我是你的徒弟，還是說大哥你不想教我？”

“我想教你，我當然會教你，只是……”你真正的師父剛剛才離開。而我哪怕不是你的師父也會教你“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就是大哥你，我只服你一個。鴻鈞是很厲害沒錯，但我不喜歡他，而且我已經把他得罪透了，大哥你不會想看我受罪的吧？”元始可憐兮兮的看着紅雲，要說這些年和鎮元子相處他從鎮元子那裏學到了什麽，大概就是……裝可憐。

——快撿起你掉了的冷豔高貴啊少年！

“……好。”紅雲還是妥協了。會撒嬌的冷酷少年什麽的簡直是BUG一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