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宋缺參加完“築夢工程師碰頭會”後, 才聽宮九說了這一點, 差點兒沒忍住拔刀。
畢竟再怎麽說是放開了手,也還是珍藏心尖的女子。
宮九卻還毫無愧色、甚至自忖功高:
“哪個黃粱大夢經歷的不是基于事實了?
事實是你不睜眼看就能忽略的存在嗎?
要是沒我這番點撥, 說不定魔門中人再破碎虛空幾十人, 佛門中人,尤其是慈航靜齋的,都拼不出一個!”
“別看梵清惠如今心魔種得最狠,那也是她憑實力種的心魔!
要是真有大毅力、大智慧能堪破……
日後要是人家梵仙子破碎虛空、飛升而去, 你卻因為修為不夠只能望月興嘆,唉!”
宮九原待要宋缺“可不要怪我(好心點撥她)”, 轉念一想, 有情人手牽不成,還要隔着次元壁也着實可憐, 索性改口:
“沒事, 你就盡情怪我吧!要切磋也盡管來!”
誰叫宋缺是他和向曉久都最為看好的,“築夢工程師”中最要緊、最總攬大局的那一位呢?
宮九總是要給他幾分優待的。
包括不不僅限于犧牲那麽一點兒和向曉久互聊加互撩的時間,陪他散散心。
然而宋缺已經徹底沒了拔刀的欲望了。
不只不想對宮九動刀,完全不想看到“李淵”那張臉。
惹了向曉久的結果,梵清惠和其他倒黴被連帶惦記的佛門中人已經告訴你了。
惹了宋缺的後果,又會是什麽呢?
別看宮九将佛道魔等都給怼得一片慘綠, 對上宋缺, 能用的手段還真不多。
誰叫人家是築夢項目的總工程師?
誰叫雙九都是又想搞事、又想能不親自操持瑣碎的美事?
沒奈何, 宮九縮手縮腳的結果, 就是被宋缺輕易怼出了宋家山城。
當然, 宋缺的面子工程做得還是很不錯的。
雙九雖說被請出了宋家山城,宋缺還是很有誠意地派出宋家嫡系子弟,陪他們逛嶺南,順便将人送出宋閥。
最初挑中的人選是宋缺的獨子宋師道,麽女宋玉致只是順路跟着走一段罷了。
比起準備随雙九一路北上的宋師道,宋玉致原待在成都處就與衆人分道揚镳,自去成都尋嫁入“獨尊堡”的長姊宋玉華小住數日。
不想幾日相處下來,宋玉致就舍不得走了[畢竟宋缺長女宋玉華的公爹“獨尊堡”堡主、“武林判官”解晖也在這一回的“築夢工程師”碰頭會出現過,
雖說當日座位一排八人,解晖連前兩排都沒混上吧,
至少獨尊堡和宋家山城在未來百八十年立場一致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也就是說之前宋玉華和幺妹喋喋私語的那些擔憂不複存在。
“獨尊堡”去或不去關系不大。
宋玉致也就索性不走了。
]。
說起來,宋閥和李閥原本也是世交,如宋缺那樣的,當年都曾給李淵來上一句“沒想到岳山身邊據聞亦步亦趨的小刀竟是李世兄”,宋玉致與李秀寧更是自幼相熟。
奈何李秀寧成了寇仲心頭的朱砂痣,寇仲偏偏又是和宋玉致有了婚約之議的冤家。
前不久,宋玉致在江南偶遇李秀寧的時候,依然落落大方、言笑晏晏,
并未因寇仲那句“請告訴令尊,假若他肯把愛女下嫁我寇仲,‘楊公寶庫’就是我寇仲奉上的聘禮”而有甚不自在。
就是對上“李淵”的時候吧,怎麽說呢,饒是宋玉致對寇仲多了幾分小兒女心思,卻也不得不為李秀寧可惜一句:
“天下英豪何其之多?難道唯獨一個柴紹是那般難得的良人?竟叫伯父迫不及待将掌珠終身托付?”
要說當今天下男兒,在宋玉致心目之中,除了父親宋缺,也就是一個寇仲還算勉強值得入眼。
哪怕是親兄長宋師道,雖聰明才智不遜于人,
然而悲天憫人這種放到一般人身上算是個好品質的特色,
出現在現任宋閥閥主唯一子嗣身上,卻又着實失于溫柔平和了。
李秀寧的那個未婚夫,雖也算得上是貴族官家之後,
尋常華劍麗服、氣派高雅,仿佛不凡,
實則氣魄遠不如寇仲,風度亦遠遜于宋師道,
哪裏就值得李秀寧那樣的頂級貴女托付終身了呢?
宋玉致着實想不明白。
要說宋玉致自己,原先被宋缺口頭定下了李密之子李天凡,還算有那麽幾分緣故——
畢竟兩家姻緣最終确定的前提是“李密攻克洛陽”,
而李密一旦攻克洛陽,再與宋閥聯姻,好處不消多說,天下再難有甚門閥派系足以纓其鋒芒了。
當然,那也是“李淵”來宋閥之前的事情了。
如今宋閥是還未正式致函李密處取消婚約,
不過瓦崗寨在陰癸派與慈航靜齋握手言和、李閥與宋閥攜手共進的情況下,
再想要攻克洛陽,已不吝癡人說夢了。
宋玉致再無勉強于政治聯姻合意與否的煩惱,卻也因此,越發可惜李秀寧。
畢竟柴紹在她看來,那就只是個個人人才不出衆、家世也遠不及李閥宋閥等……
縱使李閥還未與宋閥達成協議,都于李閥益處不大的尋常公子哥。
便是不因寇仲,也要為李秀寧可惜。
宮九輕笑:
“哪裏就又甚值得可惜的?柴紹其人,或許無甚雄才大略,但秀寧乃是李閥唯一明珠,自幼随兄弟一般教養,縱是她更愛以女兒嬌弱姿态示人,實則又何嘗少了才識膽略?”
“秀寧如今心性,要為亂世枭雄或許還差幾分陰差陽錯的歷練,可要說合縱連橫、安撫民生,率軍突擊、據關守城……
諸般種種,便是天下男兒不乏英才,又有幾個及得上秀寧?”
“如秀寧這般當世難得的巾帼,自尊自立自強不息,又何須将終身托付誰人?”
“秀寧固然也是貌美如花,卻也足以支撐門楣。她的夫婿,自然也就只需要叫她賞心悅目,對她一心一意、知冷知熱即可。”
別看宮九對幾個便宜娃仿佛尋常,到底應了他們一聲“阿爹”,一個個也都是仔細了解過的。
如李元吉功法對心性的影響,
如李世民如今确實滿懷野心和抱負、卻到底沒有認死必要登頂為皇,
如李建成自瓦崗寨李密殺翟讓故事後,确有幾分忐忑猜疑,卻又總以李世民是同父同母親兄弟、不似李密不過瓦崗寨二當家的話安撫自己……
李秀寧其人,宮九自然也是做過一番了解的。
這姑娘別看在“阿爹”跟前有幾分嬌癡,和李元吉互怼的時候也活潑跳脫得很,
但在外處事,已經很有幾分後世據守“娘子關”的那位平陽公主雛形:
論機智聰明遠勝李元吉,
果敢決斷遠勝李建成,
就是政治智慧、軍事才能,都并不比李世民遜色多少,
更難得很懂得以大局為重、家國為先——
雖免不了時下世家子常态的家在國之前,卻也是很難得的一個孩子了。
更難得李秀寧比李世民還更多幾分重情重義,這份對情義的看重,或許不适合成為一個合格的英明帝皇,但若是最終完全廢除帝制的夢想之國不成,君主立憲之下的皇帝……
真不是雙九非再推出一位女皇來促進男女平權,
委實是除開性別考量,只看李淵留下的四個兒女之心性,也還是李秀寧最合适。
這樣的李秀寧,哪裏需要對誰托付終身?
別人将終身托付與她還差不多!
因此這裏的柴紹,雖比之宮九讀過的史書、向曉久從朱軍師與高公公等人口中聽到的傳說還更弱氣幾分,
單只是與李秀寧青梅竹馬,對其情根深種、絕無二心,并且毫不在乎放下身段服務照顧李秀寧這一點,就着實難得。
宮九對李秀寧十足自信。
然而他那樣理所當然地說着仿佛陰陽倒置的話,還是把宋玉致聽呆了。
宋缺三個兒女之中,宋玉致算是其中性情最不“南人”的一個。
她不只在長相上最為肖父,有一種格外爽健硬朗的美,就連性情,也是兄妹三人之中最為剛健硬朗的一位。
事實上,不只其兩位叔父宋魯、宋智每每暗中可惜他兄妹二人生錯了性別,就是宋玉致,在為失于溫柔謙和的兄長宋師道代為撐一些宋閥必不可少的強勢剛硬姿态時,又何嘗沒有暗中可惜自己偏為女兒身?
——恨不生為男兒身。
——然而“李淵”卻那麽理所當然地認為,便是女兒,也不會比男兒遜色。
要知道李淵可是有三個嫡子,宋閥卻只得一個宋師道。
如果女兒也能理所當然支撐門楣……
宋玉致的心在砰砰跳。
從未滋生的野心忽然破土而出。
偏偏向曉久還要給小苗兒加點陽光雨露:
“你知道之前為何佛道魔門都齊聚宋家山城嗎?你猜是什麽能讓陰癸派和慈航靜齋暫棄前嫌?”
宋玉致的神情仍有些恍惚,眼睛卻在發亮:
“阿爹說是求同存異……”
向曉久微笑:
“是啊,一個求同存異的夢想之國。而在那個夢想之中,男女平權也是必不可少的一個項目。”
“也許宋閥主此前并未想過另一種可能,然而在他接受了夢想之國的所有項目之後……”
向曉久柔聲問宋玉致,
“此番你與令兄出門之前,宋閥主真的和往常沒有什麽不同嗎?”
宋玉致努力回想,在她與阿爹辭別,說要去獨尊堡看望長姊的時候,阿爹都是怎麽說的呢?
宋缺當時神情仿佛欣慰,仿佛期待,又仿佛格外複雜:
“你且随你兄長一道走一段,願意去玉華那裏小住也罷,願意北上看看也可……”
“你若北上,回來不妨和為父仔細說說,你看到的,到底是怎麽樣的風景?”
宋玉致當時未曾深思,如今給雙九這麽一點破、一慫恿,再回憶起來,仿佛就真個別有深意了。
她喃喃重複着:
“男女平權,何須将終身托付他人……”
宋玉致的聲音有些飄忽,眉峰卻已然帶上二分釋然、三分決絕,還有五分堅毅之色。
宋師道左看看笑得比大尾巴狼外婆還要溫柔和藹三分的向曉久,右看看比九尾巴狐貍還要坦然可親的宮九,
再回頭看看自家堅毅果敢聰慧不輸男兒、卻總因着太過率真少了幾分心機的傻妹妹,有些遲疑:
“玉致自然不比男兒差。不過男女平權,也不妨礙與人托付終身吧?”
寇仲當日豪言欲以“楊公寶庫”(當世流言雖不知其所起,卻都說和氏璧和楊公寶藏任得其一者可得天下)為聘,求娶宋玉致之時,宋師道并不曾在場。
但過後得知此事,宋師道固然沒有那先得了楊公寶庫、進而謀算天下的野心,卻也着實認為寇仲是個妹婿的好人選。
不僅因他是宋師道那道白月光傅君婥的“愛子(之一)”,更重要的是,宋師道真心覺得寇仲配得上宋玉致。
如今宋玉致陡然被雙九挑起野心,宋師道不以為忤;
聽說宋缺也并不介意女兒支撐門楣的時候,宋師道心底更是一陣輕松。
要知道,宋師道雖說統共只和傅君婥相識數日,卻已然一見傾心、情根深種。
若是傅君婥始終平安喜樂,宋師道或許會因為不夠魄力判出家門,不得已礙于宋閥那“嚴禁與異族通婚”的規矩,而終歸轉身,與一門當戶對的女子聯姻。
那樣的話,白月光縱然還是白月光,卻也不過床頭白月光,午夜夢回之時惘然喟嘆一聲罷了。
宋師道這樣溫柔謙和的人,縱是心裏藏着一抹白月光,也必定做不到無視眼前人的冷漠決然。
然而傅君婥死了,死在宇文閥宇文化及手下,死在年華最好的時候。
宋師道不用在心上人與族規家法之間掙紮,也不用去糾結若再有一日、漢人再與高麗起紛争時候要如何抉擇的困境。
白月光還是白月光,卻不只是灑在床頭,而是刻在心頭。
宋師道至今無妻無妾無通房,嫡出庶孽子嗣一個也無。
因為宋缺巍巍屹立,他甚至不用過早操心宋閥前程。
唯一的念想,除了斬殺宇文化及為傅君婥報仇雪恨,仿佛就只剩下一個在傅君婥墳前結廬而居、陪伴伊人的念想了。
只是宋缺再如何巍巍屹立,不用宋師道操心宋閥前程,宋師道到底也不敢全然忘記,他是他爹唯一的嫡子,也是唯一的兒子。
當時的普世價值觀,無後為大。
作為唯一的兒子,哪怕撐不起、也不用去撐起宋閥未來,好歹要留下血脈、綿延宗祠香火吧?
宋師道為此,每每暗自煩惱。
如今驚聞宋缺竟願意女兒支撐門楣,又見宋玉致亦是頗為意動,宋師道哪裏有甚不願意的?
他不只願意,還樂意得很。
可謂正中下懷。
但宋玉致欲執掌宋閥,與嫁人也并不矛盾呀!
寇仲絕對不是那等謀奪妻族産業之輩,
也絕對不缺乏叫一二子嗣繼承宋家姓氏宗祠的心胸。
宋師道溫柔謙和,可看人的眼光卻很不差。
宋玉致倒也認可這一點。
她不否認寇仲是難得的好男兒。
否則哪怕是以“楊公寶庫”為聘,她又豈是随便就肯應下婚約之議的?
然而寇仲再好,婚約之議也不值得再去考慮。
因為……
宋玉致淡然道:“因為太忙。”
宋師道聽不明白:“什麽太忙?”
最難得不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嗎?
他此生再無鳒鲽之念,不過是因君婥芳齡不永。
玉致既然對寇仲有心,寇仲也着實中意、甚至願意以楊公寶庫表誠心,為何卻又要半途各自飛?
宋玉致拿自家明明聰慧,卻又總是在親近人、親近事上犯蠢的兄長沒法子,只得耐心解釋:
“因為太擠了。”
“寇仲固然對我誠心誠意,可惜他的誠心有太多,誠意也有太多。”
“他确實不會謀算宋閥,也不介意一二子嗣異姓,然而他心底想着要比翼雙飛的人未免太多。”
“我原就嫌棄太擠。”
“只不過原先一葉障目,只想着尋人托付終身,就看寇仲色色皆好——
除了不夠一心一意,誠意确實足,心胸足夠廣,又确實有野心也有和野心匹配的才能運道,恰可做我宋閥打天下的代言人。”
“那時候就想着,只要天下最終到了留着我宋氏血脈的孩兒手中,寇仲不至辜負我,那我也不去管他是否還要忙着兼顧不去辜負他人——
擠一點也就擠一點罷!至多不過百年後,或者只得我和他,或者只得我安靜獨眠便是。”
“然而如今,我放眼天下大局,自尊自立自撐門楣,已是忙不過來了,又何必再與人擁擁擠擠?”
宋師道默然不語。
寇仲确實英雄本色。
縱使是與玉致有了婚約之議,
寇仲也不至于有一個、愛一個,
可這些日子以來,身邊也沒少了楚楚可人。
近日更是聽聞和秀芳大家之間十分暧昧,竟至諱言玉致的地步了。
唉,單只這一點,怪道李閥主看重柴紹了。
宋師道心下遺憾,宋玉致卻只微微一笑。
她那爽朗剛健的容貌竟在這一笑之中也透出繼續似水柔情來。
她的聲調也很極為柔和動人,然而話中含義,卻十分決然:
“愛情确實是這世間至純至美之物。”
“自從遇上寇仲那個冤家,人家可算知道為何阿爹……
果然曾經滄海難為水了!”
“然而愛情固然叫人心醉神迷,人生卻絕對不只愛情一事足以叫人嘔心瀝血。”
“天下何其大也!若得一心人,攜手共賞之,固然萬幸。”
“既然早知其有二意,我又不是獨個人就挺不直脊梁骨的!”
最要緊的,自然是宋閥如今再不需代言人打江山。
宋玉致又找到了比愛情更值得她傾注一生心血的事業。
何懼轉身訣別?
宋玉致在暮色之中容光煥發,神采奕奕。
宋師道幾分遺憾,幾分祝福,還有幾分自慚形穢。
轉頭卻是對着宮九,竟很有幾分不那麽溫柔謙和的得意之色:
“我宋閥的明珠,也一樣是自尊自立、自強不息的巾帼!”
宮九對此倒無異議。
事實上,他對宋玉致,甚至遠比宋師道還要更看得清、也更看得高。
別看宋玉致性情偏于剛強爽直,少了幾分以柔克剛的巧妙手段,頭腦清醒聰慧卻又太過直來直往,謀略上也遜于奇詭。
然而真要逢極亂之世,宋玉致遠比李秀寧更有可能成就枭雄霸業。
宮九如今最欣賞的女子,恰是這般模樣。
心有靈犀,向曉久看宋玉致也着實歡喜得很。
雙九尤其愛她兩點:
一個是享受得來愛情的美好,卻又不失放下的決然。
一個卻是大氣,絕不辱沒其肖父之名的大氣。
宋師道只當幺妹覺醒的是掌管宋閥的野心,雙九遠比他看得更明白,
點燃宋玉致眼中火焰的導火線,确實是宋缺對男女平權的支持;
可叫這姑娘的雙眸徹底燃燒起來,在暮色之中竟灼灼然如旭日之東升的,卻是男女平權的大業。
只叫自己,能執掌一家門閥,能得世人一句“不輸男兒”,怎足夠滿足宋玉致乍然爆發的野心呢?
應是叫天下無論男女都可能執掌自家門庭,男兒不輸女子不需驚嘆,女兒不輸男子也屬尋常……
才是足以叫宋玉致傾注一生心血的大事呢!
怪道連宋缺有次聽到宋智宋魯兄弟倆私下嘀咕“玉致肖父,可惜不為男兒身”,也不發一言。
這姑娘在心機謀略、武功造詣上确實遠不及其父,可肖父的也絕對不只一張臉。
瞧這眼光遠得,格局大得,覺悟高得!
也就是宋缺不曾用心,若果用心,未必不能再養出個驚豔天下智者的繼承人來。
——也不至于落得竟是便宜了雙九組。
不過雙九組這個便宜撿得,也伴着幾分尴尬就是了。
哦,這份尴尬并非宋玉致制造,甚至不是宋缺代女兒奉送的“束脩”。
只能說是李淵和裴寂留的孽債,雙九組既然得了人家的皮囊,不得不受的一件事故吧!
就是這事故爆發的時間着實太巧妙了一點。
雙九組因看宋玉致着實順眼,也樂意她自動自發自覺承擔下“男女平權”的重任,少不得就格外樂意和她多說幾句。
多數是圍繞着之前在宮九那個呂家天下搞過的那些事,挑挑揀揀說一些與宋玉致取經的。
但這話說得多了嘛,就總不可能永遠只得一個主題。
結果那一天……
大唐雙龍傳部分,從某個角度上說,對寇仲真是滿滿的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