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陸晏修聽到是大皇子來了, 他還特意換了一身衣服,這才來得有些許遲了,他一進殿就看到那坐在椅子上瞧着就十分溫柔的大皇子。
“這位就是大皇兄吧, 當真是如她們所說是名動京城的美人, 皇兄安好。”陸晏修湊到葉茗身邊,一臉笑意。
“君妃。”
葉茗知曉皇上宮裏只有一位君妃, 是北辰來的,這位君妃進宮後皇上百般嬌寵,他心中還有些好奇這位君妃。
如今一看,他生得乖巧極了,尤其是那一雙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一看便知是心思單純的人,也難怪皇上會獨寵他一人,就連他不過他不過是初次見面, 也舍不得對這樣的男子有任何壞意。
“皇兄不必這般客氣, 皇兄快些坐下。”
陸晏修順勢拉住葉茗的手,兩人雙雙坐在椅子上,他看着葉茗那消瘦的身子,還有被他握在手中的手,簡直就是皮包骨一般,那單夏真是有眼無珠,這般美人竟然也不知珍惜,活該!
“皇兄不如在宮裏多住幾日吧,平日裏皇上去上朝了,就只有我一個人,可無聊了。”
……
葉紀棠無奈的搖了搖頭,瞧瞧這小騙子, 自從她二人圓房後,她哪次下朝回來他不是在睡覺,還說得這般委屈,偏偏葉茗還相信了,真是倆傻子!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葉紀棠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找不到插話的時候,陸晏修她自然是知曉的,不管是誰,只要合得來他那張小嘴就叭叭不帶停的那種,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原來葉茗也這般能說會道的麽。
葉紀棠只能起身将這地兒讓出來,自己則是去處理朝中事物了,之前她讓羅秋往北辰查,還真有了一絲眉目,只是她還在确認,想來過幾天應當就有消息了。
她擡眼看了眼正在與葉茗說笑的陸晏修,韓姝無聲走到她的身邊,微微福身輕聲道“皇上,午膳已經備好了,設在暖閣內。”
“朕知道了。”
葉紀棠将手中的折子合上放在那一摞已經閱了的折子上面“送去翰林院吧。”
“諾”
用過午膳後,葉茗有些欲言又止的,陸晏修看到後道“皇兄可是有何事情?”
“皇上,君妃,臣想去看看父君。”
他之前一直都被拘束在後院,根本無法出府,如今他得了自由身,心中最放心不下的便是父君,父君一夜之間瘋了就被先帝送到了那冷宮中,也不知這麽多年了,父君如何了。
“去吧,你若是想要将他接到你自己的府上也無妨,皆時朕會派一個禦醫随你一道去府上看看還有沒有清醒的可能。”
“多謝皇上,皇上君妃,臣先退下了。”
葉茗心中激動萬分,他微微福神行禮後就匆匆離開了,葉茗走後,陸晏修就将葉紀棠的手一把抓來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湊到她的身邊抵在她的肩膀上直哼哼“皇上,臣又一不小心吃多了,難受……”
葉紀棠看着靠在她肩膀上的小嬌氣,忍不住伸出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任勞任怨的為他揉小腹“難怪我瞧着小毛球又胖了一圈,原來是毛球随了你這個主子,貪吃,倒是小毛球吃了再長,你吃了我怎麽沒瞧見你長呢?”
葉茗随着宮人前往冷宮,被路過的越澤看到“那人我怎麽瞧着有些眼熟,可知他是誰?”
“回公子,那位是大皇子,如今的定康郡王,瞧着郡王去的方向,應當是要去冷宮。”
葉茗在宮裏的時候一直都是深宮簡出,越澤雖說是時常往宮裏走動到底沒見過兩次,後來葉茗嫁給單夏後,他更是很少出來,他自然是覺得有些眼生,不過昨日朝堂上的事情他也聽說了,如今瞧着只怕是進宮謝恩的。
越澤瞧着葉茗離去的背影,心中思索了一下,皇上既然能為這葉茗做主,想必對他也算是頗為照顧,他若是與這葉茗交好,讓他在皇上面前為自己美言幾句,他的計劃是不是就能實現了?
打定這個主意,越澤索性領着宮人去那禦花園的亭子裏面坐下,等着那葉茗回來。
冷宮陰森荒涼,幾乎連一點人氣兒都沒有,不過是隔了一處小樹林子,此處與那富麗堂皇的宮殿簡直是天壤之別。
冷宮門口不過只有兩個年邁的宮人在那兒守着,他們倒還是穿得體面,不過許久沒見到有人來了,看來人穿着華貴無比,兩人也不敢怠慢,走上前來叩首行禮“見過主子,不知主子怎屈尊來到此處,此處是冷宮,主子還是快些離開吧,莫要讓這兒的晦氣沖撞了主子才好。”
“這位是定康郡王,郡王想來看看關在裏面的連侍君,不知侍君可還安好?”
葉茗身後的一位宮人走上前來,到底是在交泰殿侍奉的,不是那等眼高于頂之輩。
“奴請郡王安。”
兩人在這冷宮裏就沒出去過,哪兒知道眼前這位是郡王,頓時有些慌張“那位連侍君在的,在的,只是依舊瘋癫,之前奴們還聽到那位連侍君在哼什麽小曲兒呢,郡王可是要進去?”
“還要勞煩打開門鎖,皇上準我将連侍君帶出宮去,這兩位便是交泰殿的宮人,若是兩位不信可确認一下。”
葉銘這般說着,不等那兩位老宮人詢問,交泰殿的兩位宮人就麻利的将挂在腰間的對牌取下遞到二人的面前,二人确認後連忙起身取出鑰匙将緊鎖的宮門打開。
門後面的冷宮雖說是荒涼,但也不是那種殘破不堪的,雖說是雜草叢生到底也能走路。
“郡王小心些。”
宮人扶着他走了進去,另一個則是去尋那位瘋了多年的連侍君。冷宮不大但是房間卻有點多,裏面關押的不止是連侍君,還有一些先帝在時犯了錯的侍君和宮人,他們都是被這座皇宮遺忘了的人,任由他們在這兒自生自滅,若是死了就一襲草席裹了了事,若是活着也不過是行屍走肉,等着死亡罷了。
自從進了這冷宮葉銘的眉頭就一直緊鎖,那些昏暗房間中的人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葉銘,似乎在好奇他是誰,莫不是又是哪個宮的侍君被貶到了這兒。
守在門口的宮人也跟了進來,膽兒大的湊到他二人身邊“那人是誰,莫不是又是哪宮被貶到這兒來的,還是又得罪了誰才到這兒來的?”
老宮人瞪了他一眼“那位是定康郡王,可不是什麽侍君,去去去,別在這兒待着。”
“切,你不過也就是個守門的,得意什麽,每次送飯的宮人一來你還不是點頭哈腰的,就知道在我們面前裝大爺,呸!”
那人自然是不敢在兩位老宮人面前說的,能在這兒的誰都不是善茬,尤其是那兩個守門的,那私底下腌臜的手段多得是,只要誰稍微不聽話了,指不定會怎麽收拾呢,那人也就敢小聲議論。
“诶诶诶,怎麽樣,可有問出什麽了,那人是哪個宮的小蹄子?”
打探消息的那人罵罵咧咧的回到一處房間後,裏面的人頓時圍了上來。
“說是什麽定康郡王,定康郡王又怎樣,也不過是那些氏族人玩兒弄的寵兒罷了,還是個身份尊貴的寵兒。”
那人眼神惡毒的看着外面的葉銘,嘴裏說出來的話也是污穢不入耳。
“郡王,找着了,找着了,連侍君就在這邊。”
葉銘連忙聞聲而去,宮人站在一處樹下,伸手指了指那躺在地上的人,那人倒在那兒嘴一張一合的不知在說什麽,葉銘連忙走過去,不顧他渾身污穢同宮人将他扶起來,那人披頭散發仰着頭露出他的面容,癡傻的看着他笑,葉銘看着熟悉的面容,眼淚頓時奪眶而出,他将人抱在懷中,似乎聞不到他身上那股酸臭的味道一般。
“父君……”
“郡王,連侍君找到了,咱們也快出去吧。”
“好。”
懿祥宮內,太君後剛剛午睡起來正坐在銅鏡前由宮人為他梳妝。
元左死後,就由元左以前的徒弟元義頂上,他弓着腰匆匆從殿外走來湊到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麽,太君後猛地一拍桌子将身後正在為他梳發的宮人吓了一跳,生生扯斷了他幾根青絲,太君後眼神陰冷的對着銅鏡看了他一眼,宮人渾身哆嗦着連忙跪在地上“太君後饒命啊,奴不是故意的,太君後饒命啊!”
元義動了動手,站在一旁的宮人連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将他拖了出去,很快,殿外響起沉悶的聲音。
“本宮倒是沒想到皇上對一個瘋子竟然還有仁慈之心,本宮好歹還養了她這麽就,現在倒是成了白眼狼了。”
太君後自然也是知道昨日朝堂上發生的事情,保養得水蔥似的指甲在桌上用力的劃過,發出刺耳的聲音。
“奴跟在師父身邊曾聽說過那位連侍君的事情,據說他是在那鳳時死後沒過兩日就瘋了,随後就一直待在那冷宮中,直到今日被定康郡王帶出宮去……”
“你什麽意思?”
太君後轉過身來看着元義。
“那位連侍君平日裏無病無災的,定康郡王那個時候也是養在他的身邊,可為何那鳳時死了沒兩日就瘋了,太君後難道就沒有懷疑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