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 (17)
喜歡隔那麽幾分鐘,回頭朝我這邊看一眼,笑一下,不需要我有任何回應,轉過頭去繼續工作。
認真工作時的男人,總是容易讓人感覺有魅力,只是很可惜,我跟李拜天太熟了,讓我從他身上發現魅力,再怦然心動,這個難度系數,比一般人高。
收拾東西走的時候,李拜天問我,“你冷麽?”
我說:“還行。”
現在是夏天,海風再涼也涼不到哪裏去,不過這裏的氣候,真是比北京好太多太多了。李拜天又問,“你熱麽?”
我看着他,“你想幹嘛?”
李拜天壞笑,“我想讓你涼快涼快。”
我一驚,李拜天已經一個公主抱把我舉了起來,光着腳卷着褲腿,踩在很薄一層的純天然沙灘上,蹭蹭蹭地往海水裏面跑。
我大叫,“死變态你放我下來。”
海水拍打在他腳踝上,夕陽的餘晖打在他的側臉上,他依然壞笑着,“那我可就放了?真放了?”
說着就做了個要把我抛出去的動作。不能放,這要是放了我今天就得上演濕身誘惑了,我死死摟着他的脖子,“死變态,你敢放手我就讓今天的照片成為最後的遺作!”
他依然笑,“求我。”
“求你大爺。”
他又要把我往外抛吓唬我,我把他的脖子摟得緊緊的,一個大浪拍過來,濺得我們一身是水。
李拜天是沒那個膽量把我扔出去的,他今天敢扔我,明天我就敢摸到他的房間裏,在他床墊底下放大頭針,我紮死他。
但走的時候,我們也都挺狼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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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的人一起吃了頓飯,感嘆W市真是個好地方,誇到模特今天表現真不錯的時候,小大學生看了李拜天一眼,臉紅了紅。
模特名字叫小清,很長一段時間裏,是李拜天工作室的禦用模特,大學畢業後,被李拜天送到了某電視臺做主持人,拍過電視劇,發過單曲,算不上大紅大紫,也是八卦一族能叫上名字的,這都是後話了。
☆、048 該談戀愛了
李拜天閑下來在學習,我也在學習,因為我還是打算繼續深造,起碼混個在職研究生。
李拜天說我,“女人念那麽多書幹什麽,早點找人嫁了最實在。”
我咬着筆杆說,“我還打算念一博士呢?”
“哼,你幹脆念成烈士得了。”
我媽給我打電話,我跑去旁邊接。我媽知道我在北京都挺好的,雖然很記挂我這個女兒,但不會特別打擾我,基本是一個周兩通電話,随便聊聊家常,彼此了解下境況,沒什麽可擔心,就挂斷。
這天我媽又跟我提了個問題,她說:“雪兒,畢業工作了,看看單位有合适的人,就物色個對象吧。談兩年好結婚了。”
我瞟了在啃書的李拜天一眼,“嗯嗯嗯,知道了。”
挂了電話,李拜天就在那邊嘿嘿笑,“你媽又催婚了?”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就是想讓我談戀愛,她總怕我嫁不出去。”我跟李拜天小小抱怨了下。當媽的都那麽個心思,怕自己閨女嫁不出去,我媽主要是擔心我心氣兒高,挑着挑着把自己給挑老了。
而且這老太太算的特仔細,她的想法是,二十五之前嫁了就正合适,我今年二十二,還有三年時間。我媽是這麽算的,“找個人談戀愛,認識到熟悉,三個月吧,談戀愛,一年吧,準備結婚,半年吧。這就兩年下去了。”
我說:“這不剛合适麽,那我還有一年時間。”
我媽說:“萬一頭一個不合适,談黃了,你得給自己留點機動時間不是?”
唉呀媽呀,這老太太。
李拜天輕飄飄地說,“那就談啊,唉周問雪,你是不是活到現在都還沒談過戀愛呢?”
我一愣,“關你屁事。”
“你不會喜歡女人吧?”李拜天用懷疑地目光看着我。
我揉了揉拳頭,打算讓他見識見識我練了很久的擒拿手,李拜天眯眼一笑,接着問,“你以前喜歡那男生呢?”
我又一愣,我喜歡那男生不是你麽?
“哦,沒感覺了。”我淡然地回答。咋說呢,我現在對李拜天,确實找不到強烈的喜歡的感覺了,我覺得我們倆更像親人一點,也許是從劉舒雨的事情之後,我對他就沒什麽強烈的感覺了。
那時候我花了很多心思,去把這段拖沓了太久的感情放下。不知不覺地,似乎也真的放下了。
反正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我也沒法想象自己和李拜天談戀愛的樣子,讓我小鳥依人的依偎在他身邊,咦,想想就起雞皮疙瘩。
李拜天挑了下眉毛,說:“要不我幫你介紹兩個?”
“你能介紹些什麽好貨。”
李拜天,“我好歹也是一富二代啊,別的沒有,人脈咱有的是。”
我看了眼餐桌那邊擺着的鹹菜炒肉絲,“有你這麽寒酸的富二代麽?”
那時候我跟李拜天雖然住高檔小區,但日子過得還是很清貧的,我剛實習沒多少工資,要用來買衣服買化妝品提升自身形象價值。李拜天基本無收入,掙的錢都得馬上投回工作室裏。
反正是倆人一起窮,日子一塊兒過,也沒感覺有哪兒不舒服的。
李拜天饒有興致地問,“那你到底想找個什麽樣的?”
我說:“怎麽不得比你高比帥比你有文化,不過最好不要像你家那麽有錢,太不省心。”
李拜天點頭,“行,我給你物色物色,不過你這要求,還真他媽有點不好找。”
“哪兒不好找?”
“比我高比我有文化比我窮的,那還好找點兒,比我帥……”李拜天搖搖頭,“難。”
“哼哼哼,別自戀了。”
“我不帥麽,我每天照鏡子的時候都有一種想給自己磕頭的沖動。”李拜天陶醉在自戀之中,表情煞是欠揍。
我說:“磕頭就不用了,你可以考慮每天對着廁所的鏡子上香。”
李拜天打了個機靈,“怎麽那麽慎得慌啊……唉不過說真的,你看我,這麽高這麽帥還這麽窮,要不……”
正說着,我的手機又響了一下,只是一條短信。我點開随便看一眼,沒有回就放下了。李拜天感覺我眼神兒不對,把我的手機拿起來看,我急忙想去奪,但沒搶得過他。
他像發現了什麽秘密一般,準确都翻出我的短信箱,看到一條信息。然後眯着眼睛賤兮兮地念了起來,“什麽诶Zi鬧特額地死什麽什麽,八特額地塞人。什麽玩意兒?”
我撇這文盲一眼,“Eternityisnotadistancebutadecision。”這是短信裏的內容,我看一眼就記住了。
李拜天問我:“什麽意思啊?”
我耐心地說:“翻譯過來就是,永遠不是一種距離,而是一種決定。”
李拜天又翻了下我的短信箱,看到這個人的名字,“這個唐鑫,是誰啊?糖心兒,這名兒怎麽取的這麽娘炮呢?”
我把手機拿過來,不想多解釋,“沒誰,一同事。”
“同事?”李拜天擡眼瞟我一下,“追你啊?”
本來這事兒我沒打算跟他說的,因為也還根本每到有必要說的份兒上。唐鑫是我們公司一部門經理,對我還行吧,挺照顧的挺關懷的……挺……感興趣的?
反正約了好幾次去吃飯,還聽歌劇,還說下次出差帶我去看時裝周,應該算是在追,但知道到現在為止,我對他興趣不大。
李拜天看我在這兒糾結怎麽回答,就直接換了問題,跟家長似得在那兒打聽,“多大了?長得怎麽樣啊?”
“二十六七吧,長的……還湊合。”說着,我看了李拜天一眼,“跟你差不多?”
李拜天,“去去去,拿誰跟我比呢,我這麽帥一般人比得了麽。”
我敷衍地笑笑,李拜天瞅瞅我,也沒再說啥,只是又看了那條短信一眼,又問了我一邊短信的意思。
沒發表什麽意見。
唐鑫是一海龜,只是普通家庭出身,但從高中的時候就在外面念書,受國外思想影響很深,按他的說法,回國只是因為父母在身邊,要回來盡孝道,關于他父母,基本沒跟我透露過。
但他本人,似乎更喜歡國外一些。所以發個短信什麽的,經常拽些英文短句,我見怪不怪。
背完我給他布置的幾個日常交流短句,時候也不早了,我該回自己那邊睡覺了。就門挨門的,李拜天也不會送我,只是我出門之前,他忽然說了句,“雪兒,你跟人接觸接觸也挺好的,不過我可跟你說,你要是打算發展得怎麽着了,得先給我看看。”
“為什麽?”我好奇地問。
他翻了下眼皮,“好歹哥也縱橫情場這麽多年,也算一情聖了,給你把把關啊。”
“嘁,禽獸還差不多。”
回去洗漱以後,睡覺之前我就在想,難道我真的必須談戀愛了麽,談戀愛到底是個什麽感覺呢……要不試試?
其實我對唐鑫确實沒什麽感覺,但談不上讨厭,只是我也知道,人和人之間的了解和感情,都是相處出來的。
我沒必要因為初期的沒感覺,就去拒絕相處,萬一我就是慢熱呢,萬一以後又發現人家好了呢。當然不是欺騙任何人的感情,只是我到了這個年紀,也該有這樣的經歷了。
七夕那天,唐鑫送了我束花,請我去吃飯。雖然我們倆不是正經那女朋友關系,吃頓飯我覺得也沒什麽。
但是這頓飯啊,我吃得不是很痛快,他帶我去的是那種很小資的餐廳,說不上是哪國菜,一共五個盤子,每個盤子裏有那麽兩片兒肉,擺得很漂亮,就是吃不飽。
吃飯的時候随便聊聊,他聊的好多都是在國外上學時候的事兒,我除了日本,都還出過國,也沒什麽發言權,就只悶頭聽他說。
吃晚飯,唐鑫開車把我送回家,這飯沒吃上幾口,但還吃的可墨跡,我到家的時候,都快晚上九點了。
正用開門,李拜天那邊的門開了,看着我手裏捧着的這束花,“喲,約會去了?”
“喲,你在家呢?”
我有點驚訝,七夕啊,這什麽日子,約炮聖日啊,李拜天居然自己老實蹲家裏,太不正常了。
我說:“你是不是讓哪個姑娘放鴿子了?”
李拜天,“靠!哥要姑娘分分鐘給你叫來一皮卡。”
是這麽回事兒,他一搞攝影的,什麽不接觸,就姑娘接觸得多,這裏面不乏對他有意思的。我點點頭,“就怕請神容易送神難。”
李拜天撇了下嘴,想起自己以前的那些教訓,他是不敢輕易請神了。問我:“約得怎麽樣啊?”
“不怎麽樣。”我略微有點愁眉苦臉。
李拜天很聰明啊,看出來我的苦惱了,問:“吃飽了麽?”
我聞到他屋子裏飄出來的面香味兒,瞟着眼睛說,“你那兒有飯麽?”
李拜天就了然地笑了,大拇指指了下房間,“哥下了面條,雪菜肉絲的,還有老幹媽。”
我激動了,開門放下花,換了身方便的衣服,蹭蹭地跑去李拜天屋裏吃面條。
☆、049 咱倆刷次流氓?
我果斷還是個土包子,李拜天下的面條兒,比那小資餐廳裏的小資菜合我胃口多了。我們倆對着吃面條,李拜天吃得嗞溜嗞溜的,吃熱了,就把T恤兜頭脫下來,随手扔在一邊,光着膀子接着吃。
我瞟他一眼,沒啥想法。
李拜天在我面前光膀子,絕對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最開始我覺得眼前那麽一攤肉呼呼的東西,人性本色,忍不住想看,看了又覺得有罪惡感,會命令他把衣服穿上。也可能是現在有見識了,裸體看多了。
他在我面前脫了衣服,我也就當是一會流汗的黃皮兒南瓜。
吃完了,按照平常的規矩,我得洗碗,飯不能白吃。洗碗的時候,李拜天靠在開放式廚房和客廳之間隔斷的吧臺上,八卦地問,“今天約會到底怎麽樣啊。”
我說:“就平常那樣。”
“說什麽?今兒這日子,還能什麽都不說?”
我把洗好的碗放進櫃子裏,動作娴熟地整理竈臺,很平淡随意的口氣,“說讓我做他女朋友。”
“那你答應了?”李拜天接着問。
我把洗碗布晾好,洗了把手,也跟着靠到吧臺上和李拜天對着,手上有水不舒服,就直接在他光着的膀子上蹭兩把。然後回答,“還沒有,不過我們同事都說,我們倆要是在這麽下去,是遲早的事兒,是這麽回事兒麽?”
李拜天:“當然不是,你覺得哪兒不合适的啊?”
“挺合适的,不合适我就不給他約了,可是我看着他的時候,根本不心跳。”
“不跳的那是死人。”李拜天做一個誇張的表情反駁我。
我說:“反正就是沒有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但是其它方面我覺得都還好。”
“嗯,這個吧,小鹿亂撞什麽的,那是少女幹的事兒,你這種大媽級別的,不合适。總心跳那是病,得治。”
我覺得他在胡言亂語,不知道他說什麽呢。
李拜天還是那句話,“你覺得合适就處處呗,要不,我幫你參謀參謀。”
“你怎麽參謀?”
“你約他吃飯啊,然後我也去吃飯,這不就偶遇了麽?”
對,李拜天說的這種情況,合情合理。兩天後,唐鑫再次約我吃飯,我親自挑了個吃飯的地方,是一家情調比較好的主題餐廳,以前跟李拜天一起來過。
然後我把餐廳地址和時間告訴李拜天,我和唐鑫剛坐下不到兩分鐘,在門口守着的李拜天進來了,裝得特驚訝的模樣,站在旁邊看着我說,“唉,雪兒,吃飯吶?”
“啊,剛到,你自己啊?”
李拜天點頭,唐鑫看了李拜天一眼,問我:“Yourfriend?”
李拜天就瞟了唐鑫一眼,大概對他這個拽洋文的舉動有些反感,但既然是來把關的,也不好馬上發作,還是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跟李拜天說,“要不一塊兒吧,我們也還沒點菜呢。”轉頭看向唐鑫,“不介意吧。”
唐鑫做了個很西方的動作,表示不介意。李拜天于是就在我旁邊坐下了,伸出一只手,笑着跟唐鑫打招呼,“李拜天。”
兩個人于是隔着桌子握了下手,點菜的服務員過來了。
雖然今兒是我們密謀好的事情,但吃飯到底還是吃飯,李拜天今兒還就沖着蹭唐鑫一頓飯來的,他向來點菜很有主意,每次跟我吃飯,也不會像其他男人那樣裝腔作勢,讓女人先看菜單,他總是很自覺地就拿過去了。
并且李拜天是知道我喜歡吃什麽的,就是我不喜歡吃的,常跟他一起吃,也就吃習慣了。所以我們的口味很像。
李拜天指着菜單順暢地點,“酸辣肥牛卷。”
服務員正在記,唐鑫說,“女人吃太多辣不好的。”
李拜天轉頭看我一眼,眼睛裏藏下一抹輕蔑,倒是還很大方,對服務員說,“那不要了,香爆豬肝。”
唐鑫又說,“太油膩影響睡眠。”
李拜天的臉就又僵了僵,“那……還是你們點吧。”
李拜天把菜單遞給唐鑫,眼睛是笑眯眯的,但我隐約能聽到,他內心裏千萬只草泥馬呼嘯而過的聲音。
唐鑫各種有意見,自己還不點,又把菜單遞給我,“問雪你看看想吃什麽?”
我可能有點兒不給唐鑫面子,直接把菜單遞給服務員,說:“就剛才他說的那幾個吧,謝謝。”
唐鑫瞄了我們一眼,沒說什麽。
吃飯的時候,唐鑫又在滔滔不絕講他那些國外留學實際,國外如何如何好,月亮如何如何讓圓。然後感慨,要不是他爸媽想兒子,他才不會回來,他在國外混的很好的雲雲。
李拜天吧,特別看不上這種海龜的優越感,當然他的朋友圈裏有海龜,從小在國外長大的都有。也沒見幾個人,成天就把國外放在嘴巴上,大家都還是很低調的,國外有國外好,國內有國內的贊,沒必要特意地去褒獎或者貶低哪個。
旁邊有桌客人,吃着吃着吐了口痰,人家也沒吐地上,這不吐紙巾上了麽。唐鑫就說在公共場合吐痰不文明,李拜天終于不樂意了,“怎麽着,外國人有痰都直接咽下去呗,那不更惡心。”
唐鑫沒接上話,李拜天輕蔑地嗤了下鼻子,忍不住開始酸他了,說:“我一朋友在日本,日本那禮儀你知道吧,回來時候不也挺好的麽。”
唐鑫反駁,說日本能和他大英帝國比麽,好死不死地又加了一句,“日本也morethanChina。”
要不是李拜天最近惡補了英語,可能還真聽不懂,現在勉強是能聽明白了,好聲好氣地說,“都是中國人,咱能不能少說兩句鳥語。”
唐鑫卻怒了,感覺李拜天侮辱了自己,又開始拽洋文,“Youaresorude,wehavenothingtotalk.”
李拜天皺了皺眉,問我:“他說啥呢?”
哼哼,翻譯過來就是,你太粗魯了,老子不想搭理你了。但是我不想翻譯,就對李拜天勉強笑了笑,唐鑫卻似無法忍受了,跟我說:“對不起問雪,我們今天就到這裏吧,下次再約。”
然後不悅地撇了李拜天一眼,結賬走人。
李拜天端着胳膊看唐鑫離開,“嘁,假洋鬼子。”
然後他坐去對面,也不糟蹋了這桌飯菜,拿着自己的筷子繼續吃。一邊吃一邊說,“我還當個什麽玩意兒,這麽假洋鬼子,周問雪你什麽眼光啊。”
我說:“你說人家鳥語人家能樂意麽,這不國外剛回來的,不适應呗。”
我是這麽理解的,但是李拜天不能理解,對唐鑫的評價就三個字,“太矯情。”之後又補充一句,“找這樣的你還不如找袁澤呢。”
“袁澤那不是在大日本帝國麽。”我說。李拜天輕飄飄看我一眼,不想說什麽了,繼續吃東西。
之後我們沒在對這頓飯發表什麽看法,我唯一感覺到的就是,李拜天不喜歡唐鑫。可李拜天到底不是我的家長,但唐鑫的各種挑剔,出于我的角度來說,我都能理解,我就是太能理解事情了,對別人的包容心很強。
本來想着就這樣吧,唐鑫不招惹我,我肯定不會主動招惹他的。但是第二天,他就來找我道歉,說:“對不起,我昨天情緒太激烈了,不該對你朋友那樣,畢竟是你朋友。”
我勉強笑笑,唐鑫說希望我和我的朋友,能給他一次道歉的機會。
于是那天下班以後,我們約了李拜天去泡吧。昨天他倆的沖突,我确實是沒怎麽放在心上,因為我認識唐鑫的時候,我就知道他這些留洋以後的臭習慣,人家追我,那是看得起我。
而且唐鑫追我也是真追,星巴克的咖啡每天一杯,雖然我對這些從來不講究,公司裏有什麽事情也很關照,聽說我有繼續進修的打算,還給我拿了很多主意,國外學校選擇什麽的。
不過我現在覺得在北京這樣生活就挺好的,暫時沒有出國的打算。
李拜天第二次見唐鑫,兩個人還是嗆起來了,李拜天就随便問了句,“你爸媽哪裏人啊,做什麽的?”
唐鑫說,“我爸媽都是普通人,身體都還很健康。”
屁話,誰的爹媽不是普通人。
李拜天看出來唐鑫不想說,于是解釋,“随便問問。”
唐鑫笑,“我和問雪似乎還沒有發展到了解彼此家庭的地步。”
“你這意思是,你追我們家雪兒,就是追着玩兒呢?”
唐鑫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李拜天就又不想搭理他了。
我和唐鑫也聊得比較正常,聊些名著什麽的,李拜天想插也插不上嘴。
後來就聊到了《茶花女》,我并不是非常喜歡這部作品,但說不上讨厭,能理解作者想表達的東西。但是唐鑫對茶花女很有意見,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對設定就很反感,看不起瑪格麗特的出身。
我說:“這種出身才更突顯了她頑強而又聖潔的高尚靈魂。”
唐鑫已經從文學聯想到了現實,他說:“本身就聖潔高尚,不是比肮髒玷污過更好麽。我就看不起那些随便的女孩子,還沒結婚就跟其他男人發生關系了。”
李拜天聽不下去,幽幽地開口,“這都是什麽年代了,你不是留洋回來的麽?”
其實唐鑫這種留洋在外的,一般都是宅男,那些花花世界看的越多,就越要堅持自以為的純淨。他說:“這種開放是道德退步的表現,我就欣賞問雪這樣的女人,獨立自強自尊自愛。”
我到嘴邊的飲料,幾乎有點咽不下去了,因為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我他媽也不是處1女……
李拜天可能也想起來了,對唐鑫說,“不就是一層膜麽,那你以後娶的老婆,是不是補的你知道?”
“Anyway,她可以騙我,但她騙不過自己的道德良心,謊言會帶來的譴責,本身就是一種懲罰。”唐鑫覺得自己講的很有道理。
李拜天的臉變了變,似乎心理活動很複雜,終究是留下一句,“行了你們先玩兒吧,我還有事兒。”
我看着李拜天的背影,暫時沒猜透他今天又在火什麽,跟唐鑫說了拜拜,也拿着包跟出去了。
追上李拜天,我關切而小心地問,“怎麽了?”
李拜天看了看我,表情依然複雜,最後演變成一種堅決,他說:“周問雪你記住,不是每個男人都有處1女情結,那人說話就他媽放屁,知道嗎?”
我看着他這個嚴肅的小熊樣,忍不住就笑了。
是,我是不是處1女,這世界上确實有很多男人有處1女情結,以前我也擔心過,因為這個我就嫁不出去了。但現在我已經長大了,我一點兒都不擔心這個問題,有什麽呀,有這情結說明他不愛我,一個真愛的人,是應該可以包容自己的一切的。
所以以後對我的老公,如果他問,我會有什麽說什麽的,不能接受,說明沒緣分。
所以我覺得李拜天今天的反應太大了,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有什麽呀,我都沒放心上。”
李拜天撇過去臉去,收起不悅的表情,“還有,這男的以後別他媽再搭理他了,什麽玩意兒啊。”
不過打這次泡吧以後,我對唐鑫是真的一點耐心都沒有了,不打算再繼續了解下去了。他倒是沒反應過來,自己到底錯哪兒了,我怎麽就徹底不搭理他了,依然在見縫插針地糾纏我。
還是李拜天上了一狠招兒,每天開着他姐的保時捷,定點兒下班來接我。
坐在豪車上,我內心有點忐忑,說:“這不好吧,你這一天天的,同事看見了還以為我也讓人包了呢。”
李拜天輕笑,給我講了這麽一道理,“能坐上保時捷,這是你的身價,你身價高了,那些普通的蒼蠅蚊子才不敢來咬你,真上來咬的,那就是真愛了。”
我說:“有這麽個道理麽?”
李拜天不跟我解釋,小跑車裏戴着墨鏡,那拉風得瑟地小摸樣,用特實在的口氣對我說,“這麽說吧,你以後找的男人要是還不如我,你心裏咽得下這口氣麽?”
我說:“關你什麽事兒啊。”
李拜天說:“反正我咽不下去。”想了想,“再有,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我李拜天雖然經常耍流氓,誰要敢跟你耍流氓,我他媽弄死他。”
此刻我忽然覺得眼前的李拜天很帥氣啊,于是撒了個嬌開了個玩笑,挽上李拜天開車的手臂,把頭靠上去,笑着說,“要不咱倆也耍次流氓?”
李拜天一愣,剛想說什麽,把鏈接電話的耳機拿起來,“喂,老袁。”
☆、050 水到渠成
好吧,我剛才真的只是個玩笑,但我們也不知道,有多少真心話就藏在玩笑中,然後不了了之。
又是夕陽無限美,這個時候坐在跑車裏,感覺剛好,不曬。李拜天這小墨鏡戴的,讓我感覺很裝逼。
我松開挽着他的胳膊,聽他和袁澤講電話,很淡定的模樣,嗯嗯啊啊一陣兒,還是那麽句老話,“行,到了兄弟招待你。”
我何其聰明一個人,李拜天這邊剛把耳機放下,我瞪着眼睛問,“袁澤要來北京了?”
“嗯。”他微微挑了下眉毛,開車看路,下班兒時間,真的好堵。
“這不剛走沒多久,又要來了。”我随口說。
“幹嘛,不想讓他來?”李拜天好奇地問。
“怎麽可能啊,你直接留下不走我才高興呢。”
李拜天嘆了口氣,“也許吧。”
袁澤這次是真的來了就不走了,他一中國人,總在日本耗着什麽意思啊,已經聯系好了俱樂部,要回國打球。袁澤選秀的是經理管理,按照他的想法,一邊打球一邊做着俱樂部經營,也許早晚有一天,他還會有自己的俱樂部。
進入社會了,我現在也不那麽獨行俠了,願意多跟朋友熱鬧熱鬧,因為我發現沒幾年好折騰的了,等我以後結了婚有孩子有家庭,就沒時間了。所以袁澤來我是打心眼兒裏高興,多個朋友麽。
袁澤在北京暫時沒有住的地方,我們商量着,幹脆讓袁澤先和李拜天住一起得了。但除了我之外,袁澤和李拜天都表示很有意見,兩個男人住一塊兒算怎麽回事兒,不行不行。
于是袁澤暫時住了俱樂部的宿舍。
既然是長期定居,也就不用像之前那麽招待了,來日方長。李拜天的工作室漸漸有了起色,依然在上蹿下跳地瞎忙活,到底是沒怎麽好好招待袁澤。
他除了有輛從他姐那裏蹭來的,加不起油的保時捷,現在依然很窮很窮。但是李拜天說,精神滿足比什麽都強,這話很有道理。
我陪袁澤去超市買日用本,然後一起送到他的單身宿舍。宿舍是那種賓館型的,一個大房間,擺一張床,還能剩下片空間當客廳,有獨立衛生間,該有的基本都有,就是沒有廚房。
我和袁澤一起套被子,套着的時候就閑聊,他問我:“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你跟李拜天。”袁澤這樣問。
我微微有些不懂,掩飾地笑笑,“嗨,我跟他能怎麽樣啊,不一直都這樣麽?”
袁澤笑着搖了下頭,三兩下把被子抖平展,一邊鋪床一邊說,“你別跟我藏着了,以前我一直以為,是李拜天喜歡你。”
我謹慎地看着他,感情基本是我的雷區,只要人一跟我提,我立馬緊繃起來,就是我媽跟我提,我都這麽副狀态。
袁澤坐在剛鋪好的床上,陽光從窗戶打進來,深藍色的床單被套,卻并不顯得寒冷,很有一種溫馨的感覺。
我也跟着坐到床邊,他在床頭,我在床位。撫摸被套棉布的質感,袁澤看了眼窗外,說:“你以為誰都看不出來,你喜歡李拜天?”
我的心揪了一下,感覺這事兒在袁澤眼裏瞞不住了,他那個口氣是非常非常确定的。于是小聲嘀咕一句,“可不是誰都看不出來麽。”
袁澤往我這邊挪了挪,好奇地問,“你沒跟他說過?”
我急忙回,“不是不是,亂了亂了,我以前是……可能喜歡過他,但是現在沒有了,就說劉舒雨那事兒,要是真的,誰還能真跟他啊,不夠提心吊膽的。”
袁澤覺得我說的有幾分道理,點了下頭,笑吟吟地問,“那……我們以前說好的事情呢?”
“什麽事情?”我不是裝傻,我是真心忘了。
袁澤說,“你說畢業就考慮的,現在我人已經到北京了,你是不是該考慮了?”
哦哦,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我好像确實跟袁澤這麽說過,我說那時候我想學習,不打算考慮談戀愛。實話講,我現在是挺想談戀愛的,也知道自己該談了,要不就不能招惹上唐鑫。袁澤這麽說,我心裏稍微砰然了一下,為什麽我一直不去考慮袁澤,因為我不想拿他當備胎,我不認為,袁澤有任何義務一直惦記着我。
既然也認識這麽多年了,跟他也沒啥不好意思的,我就直接問了,“你,一直不找女朋友,不會是因為我吧?”
“怎麽可能,”袁澤淡淡地笑了一下,回答得很誠懇,“沒遇到合适的。”
啊,這我就放心了,因為如果是因為我的話,我感覺怪怪的。我對袁澤又沒付出過什麽,他執着地把我放在心裏那麽深的位置,這種感情是有問題的。不是不能往心裏放,而是有個度,不耽誤正常生活的度,這是很正常的。
“那,你覺得咱倆能合适麽?”我問。
袁澤想了下,說:“不是合适不合适,感情應該是水到渠成,合不合适要相處起來再說,但肯定得先有相處的機會。對不對?”
“所以你來北京了?”
“所以我來北京了。”
我就喜歡袁澤這股實在勁兒,他喜歡你,他也不跟你繞彎子,喜歡就是喜歡,但是開始之前,就把話說得明明白白的了,不動不動就嚷嚷,你是天你是地你是唯一的神話。
他越是這麽實在,才越容易讓我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