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 (10)
。他笑了笑,“我伺候你,嗯?”
“額……”我真的是從嗓子裏捏出來的聲音,“好吧……”
他于是又笑了,在我嘴唇上咬了一下,好疼,疼出我一聲輕輕地哼哼。他把我的身體往上提了提,正兒八經地提到床上,我們的腳上都是水,把床單蹬得濕漉漉的。
在有理智的時候,我常常告訴自己,不不周問雪,你要的男人不是李拜天這樣的,你對他早晚是會死心的。但太有理智的感情,是很無趣的。
此刻我已經被這個暧昧的氛圍熏陶的一點理智都沒有了,這也不是沖動,只能說理智有的時候就等于自欺欺人,而我對李拜天的感情,是蓄謀已久的。
我終于熬到這一天,熬到他主動來請我和他在一起。
我們大大方方地毫無壓力地滾了次床單,其實上次李拜天秒殺的時候,我真的懷疑過,他是不是搞太多了,搞得那裏有毛病了。雖然我對這方面沒什麽經驗,可我起碼知道時間越長越好的道理。
可他今天怎麽還沒完,我好不适應啊,兩腿被劈開,他最近又很瘦,硌得難受。
我像死魚一樣承受着,聽他黑暗中委婉的調教,“我要聽你的聲音。”
我就捏着嗓子,試探性地哼哼了兩聲,覺得感覺還不錯,就跟着律動哼哼起來了。
事後躺在他懷裏,腦袋還是有一絲不清明,也才開始擔憂,李拜天會好好跟我在一起麽,真的不是像別的女人那樣,玩兒兩天就膩了麽?
他要是膩了怎麽辦,我心裏得多受傷啊。
我的胡思亂想可能被李拜天感應到了,他把我往懷裏收了收,給我勇氣把他抱得更緊一點。揉着我的頭發,他問:“想什麽呢?”
“沒什麽。”
“沒什麽是什麽?”
我擡頭看了他一眼,又急忙把目光收回來,在他懷裏說,“就是感覺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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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楞,很認真地問,“我是不是太沖動了?”
我蹭一下擡起頭來,就差從他懷裏跳出來了,我說:“你後悔啦!”
他把我按下來,笑着收進懷抱,“嗯,後悔了,後悔下手太晚了。”
這話聽得我心裏甜甜的癢癢的,笑眯眯地問,“什麽意思啊。”
“就是我喜歡你啊,很早很早就喜歡你,可能就是一直沒反應過來。而且你太彪悍了,你還會跆拳道,你是個女人麽你?”
他又開始自己絮叨,我用腿蹬了他一下,他裝出痛苦的模樣,笑着承認,“好啦你是,剛才我已經驗證過了。”
我不服氣地又給他一腳,這次他躲過去了,用腿把我的腳夾住,得意地說,“幹嘛,忘了剛才在我胯下求饒的時候了?”
哎喲我的心情一下全被破壞了,我說:“你說話怎麽這麽難聽啊。”
他愣一下,“好好好,不說了。”
李拜天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人相處,養成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習慣,說話的習慣,我真的是适應不了。流氓,有的時候一不小心還會讓人覺得很猥瑣,雖然他不是故意的。
反正我現在心情不好了,我又想起他那些莺莺燕燕了,我覺得我吃虧,我這麽幹淨的底子,給他真是糟蹋了。
我沒好臉色,把身體轉過去背對着他,他說:“我改我改,你不喜歡我都改。”
我說:“我哪有那個本事讓你改。”
“你有。”
“沒有。”
“我說你有你就有。”
态度還很端正,好吧先不生他的氣了。這麽抱着睡了一晚上,哎呀,有個男人在真舒服真暖和啊。
可是我覺得李拜天有病,性1趣特別高漲那種,一大清早那小玩意兒挺的,上廁所尿個尿都恨不得站出三米往外才能瞄準目标。
年輕嘛。
我們正式在一起以後,他就不回自己的房間了,整天整天賴在這裏,想長期住我這兒,煙你是別打算抽了。我給李拜天買糖,讓他想抽煙的時候,就吃塊糖壓一壓,他還算自覺,每次我讓他張開嘴巴給我檢查的時候,都沒聞到煙草的味道。
白天我們忙自己的事情,下班回來做飯,打鬧一會兒,睡覺,和所有年輕的小情侶一樣。
唯一不一樣的是,我這邊情況比較夢幻,我捧着的可是一金饽饽,XX集團的少東家,未來的商業大亨,呵呵,真他媽是一出偶像劇。
李拜天最近不知道琢磨什麽呢,回家跑了兩趟,去他姐那兒又跑了兩趟,然後說打算辭職不在影樓幹了。
影樓麽,本來就是暫時的,那小影樓留不住李拜天這尊神。我覺得他應該是有創業的打算,他家雖然有錢,不過爸媽身體硬朗,不着急什麽繼承不繼承的事兒。
年輕人,在父母不幹涉的情況下,我也比較支持他放手自己幹一場,反正成與不成,都有家裏做後盾,不怕虧着。
一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電話放在書桌那裏一直吵一直吵。我們現在都是早睡早起的人,11點已經算很晚了。
我踢李拜天起來接電話,他揉着眼睛過去接,夜裏安靜,能聽出來那邊大概是個女孩的聲音,背景音很吵。
李拜天就往陽臺那邊走了走,聲音壓得很低,“你別鬧,睡覺呢。”
我往他那邊瞟了一眼,李拜天也往我這邊瞟了一眼,轉過去對電話說,“沒事兒挂了,別這麽大老晚打電話,煩不煩人。”
挂了電話,他摸回床上,我剛開始裝睡覺,心裏不痛快,終于坐起來問,“什麽情況啊?”
他裝若無其事,“朋友過生日,叫我一起。”
我開始審他,“什麽朋友?”
他有些不耐煩,“普通朋友。”
我端着胳膊看着他,他砸了下嘴,跟着坐起來,微微皺眉,打算用嚴厲的姿态糊弄過去,他問我:“你幹嘛呀?”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想幹嘛,我就想給他點顏色看看,誰讓他前女友那麽多。
然後他的手機又響了,還是在書桌的位置,一直閃一直震。我瞟了一眼,說:“接。”
李拜天不想接,抿着嘴巴看我,無奈手機響得執着,還是過去接了。
接起來态度就很不好,對着吼,“你幹嘛呀,說了不去你聾啊!啊?小沫?”然後他把手機從耳朵旁拿開看了眼來電顯示,原來吼錯人了,貼到耳朵上繼續聽,又開始吼,“我擦,你他媽也過生日?你們投胎的時候說好了吧……沒誰……哎呀不去不去不去……”
☆、026 歷史遺留問題
他把電話挂了,站在床下看着我,我是真的不高興了,這幫女人是不是組團兒來讓我不高興的。
但我現在還是好聲好氣的,既然我選擇接受李拜天,就得接受他那些混亂的過去,還得陪着他一起,把那些沒來得及擦幹淨的屁股都給擦了,所以我的态度是很端正的,我不是找事兒。
我問:“小沫又是誰啊?”
李拜天抿了下嘴巴,大約在短時間內考慮了下現在的情況,現在的情況是他莺莺燕燕們找過來,讓本宮不高興了。本宮現在在他眼前,哄好本宮才是第一位,縷清楚這個輕重緩急,李拜天态度也放端正了,很随便的樣子說:“民大的,學妹。”
“那剛才那個呢?”
他想了下,“剛才那個我也不知道。”
我拿眼瞅着他,女人是很敏感的,我能感受得出來,李拜天對這兩個女孩兒态度的不同。第一個,他顯然就是沒有耐心,有什麽說什麽,但對第二個,下口很客氣,在跟我講她來歷的時候,也有那麽點維護的意思。
這些小細節他自己是感覺不到的。
看我依然不高興,他倒了杯水喝,說:“反正我也不去,這麽大驚小怪幹什麽?”
我大驚小怪了麽,我覺得我這是很正常的反應啊。看了看他,我說:“去,幹嘛不去,在家憋得都快長虱子了,你不想去我還想去呢。”
說完我就爬起來準備穿衣服,李拜天瞪着我說,“你這不胡鬧麽?”
我瞪回去,“幹嘛呀,還有什麽不想讓我看見的?我認識你這麽多年什麽沒見過啊。”
他沉了口氣沒有發作,想勸勸我還是別去了,別給自己心裏添堵了。但我覺得這個堵啊,早晚得填,李拜天的處處留情,這個歷史遺留問題,早晚得解決,我不怕面對。
我于是說,“還是你覺得我拿不出手?”
李拜天還是中了我的激将法,“走走走走走走走走……”
我穿了衣服,還專門化了個小妝,這不是給不給李拜天丢人的問題,這是我自己的面子問題。總不能讓那些女人覺得完爆了我,到時候再給李拜天來一句,“喲,換口味了?”這種酸不溜秋的話。
我覺得我現在也沒什麽比她們差的了,以前覺得自己不夠漂亮,那是因為我低調,會化妝以後我發現,基本就那麽回事兒,收拾收拾大家看着都挺精神的。
李拜天會找的女人,往往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身材特別辣,身材好甚至可以掩蓋臉部的缺陷。他尤其喜歡屁股翹的,這個色胚。
打扮好了,我和和氣氣地挽着李拜天的胳膊出門,他挺無奈的,但忍着沒表現出來。李拜天應該挺清楚我的,我絕對不是那種好欺負好糊弄的女生,只要他态度好,什麽都好說。
地方很近,因為大家都在這附近,我們去的是小沫那邊的場子,找到一個KTV包廂,裏面坐着很多大學生打扮的男生女生,感覺還是很正經的,肯定比第一個場子強得多。
其中有個一眼看過去就很漂亮的女生,披着長頭發,笑容甜甜的,我估計那就是壽星小沫。
李拜天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小沫朝這邊看了一眼,露出欣喜激動的笑容跑過來,然後才看到站在李拜天身後的我。我沖她笑一下,挽住了李拜天的胳膊,小沫的表情就僵了一下,大約是失望,還伴着一點點的傷心。
是的,我承認我使壞了,在李拜天打電話問他們具體位置的時候,我沒讓他說我是跟着一起來的。大概他們也并不知道,李拜天現在有了我這麽個女朋友。
我只是想看看小沫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看到我時的反應,而她這個反應,着實還是暴露了點什麽的。
小沫笑着跟李拜天打招呼,“天哥,你女朋友?”
李拜天看我一眼,一副“爽了吧,得逞了吧”的姿态,對小沫點了下頭。我就沖她笑笑麽,說:“生日快樂。”
她說“謝謝”。
坐下以後,我感覺出不好來了。人家一群人都是同學,要只有李拜天呢還好,現在攙和進我這麽個外人,很有違和感的。
有人和李拜天簡單打過招呼,識趣的男生管我叫一聲“嫂子”,不識趣的女生,看都不睜眼看我一下。
打找招呼以後,我們倆就被晾在一邊兒了。
李拜天又不喝酒,人家讓他唱歌,他也客氣地擺擺手不唱,反正我們坐這兒特奇怪也特無聊,沒人搭理我們。主要是,都不敢來搭理我吧。
我臉上露出一點別扭,李拜天看我一眼,有點得意的意思,“現在舒服了?好玩兒麽?”
我撇撇嘴,厚着臉皮建議,“要不咱回去接着睡?”
他挑下眉毛,“呆着吧,來都來了。”
這是他對我的懲罰。
小沫的生日蛋糕放在我面前,我也沒好意思吃。我無聊麽,就有意無意地要盯着小沫看,感覺她有點歡脫大發了,就是裝出來的那種意思,當然她也會有意無意地看我們,主要是為了看李拜天。
我能從那個女孩兒的眼神中感覺到,她是真的喜歡李拜天的,也可能是因為這種真心,才讓李拜天在對我講她的時候,有維護的意思。
我覺得我的出現,有點傷害小沫的意思,避讓如果我是她,今天李拜天不來就不來了,帶着個女朋友來,還不如直接不來呢,心裏肯定會不舒服。
人家過生日,我給人添這麽大個堵,不厚道。
小沫後來喝多了,湊過來趴在桌子上,妹子,擋擋,你胸快掉出來了。她迷迷糊糊地說,“天哥你女朋友真有氣質,是咱們學校的麽?”
李拜天淡然地回答,“北外的。”
小沫看看我,認同地點頭,“哦哦哦,”然後端起杯子,“學姐,走一個。”
我就勉強笑笑,和她走了一個。她手裏還拎着被子,食指翹起來指着李拜天,跟我聊,“嫂子,天哥是我們社長,哦不,前任社長,都好長時間沒和他一起玩兒過了。”
我笑,客氣說:“他工作忙。”
這妹妹已經喝迷糊了,揮了下手,擡舉我,“什麽呀,肯定是嫂子管得嚴,呵呵,嫂子你真漂亮,比以前那些都漂亮。”
她就是想恭維我,無奈喝多了不大會說話,李拜天清了下嗓子,說:“沫兒你喝多了。”
“我沒多。”然後特委屈地看了李拜天一眼,那小眼神兒深情的,哎喲我要是個男人我真受不了。
我是如坐針氈啊,今天真不該來,傷了一個純情小姑娘的玻璃心。她自己在那兒念叨,“上次生日就是和你一起過的,你忘啦!”
怎麽聽着有點要哭的意思,難不成上次生日,是個很寶貴的記憶?小沫不說了,被朋友拉走唱歌了,唱得都是些傷感的抒情歌,傷感往了又跟大家一起傻傻地笑。
看着蠻讓人心疼的。
散場的時候,他們要去吃東西,小沫拒絕,迷糊說:“我哥和嫂子還要回去睡覺呢……”
朋友說:“不帶他們,哎喲你快跟我們走吧!”
小沫就被拉走了。
李拜天今天的話出奇地少。
我們倆站在路口,看着那群人離開,過馬路的時候小沫一歪一拐的,看着挺吓人。
李拜天也朝那邊深深地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瞟我,“高興了吧,啊?嫂子?”
我不高興,我有種內疚感,我說:“我怎麽覺得跟我搶了別人東西似得?”
李拜天嘆了口氣,用胳膊把我攬起來,往懷裏拉得緊了緊,攬着我往家的方向走。但我心裏還是不舒服,我說:“你跟人家什麽程度?”
“什麽什麽程度?”
“睡了麽?”我直截了當地問。
李拜天的臉色沉了沉,大概等于默認。我追問,“什麽時候?去年她生日?”
李拜天轉身抿嘴瞪我一眼,一副我很欠揍的樣子,“我說你怎麽就這麽聰明呢,怎麽什麽都瞞不過你呢?不是你什麽都知道你非要問出來幹嘛呀,你這不給心裏添堵麽?”
枉他還自認是淌過女人河的男人,女人的心細,他還是不能完全參悟的。我不開心,但沒法怪李拜天,因為我答應跟他好的時候,我就知道會有這些。
我只小聲說了一句,“你別告訴她跟你的時候是第一次。”
李拜天沉默。
我又懂了。
有些女人她就是欠1操,李拜天玩兒過了就玩兒過了,但有些女孩就是真心的,交付了自己寶貴的東西,最後沒有結果。作為女人,我是真心替她難過,但世界上只有這一個李拜天,沒辦法分給每一個人,只能說他風流債欠得太多了。
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沒法跟他追究。李拜天也不希望我再提,看得出來,對小沫他起碼還存有一絲尊重和憐惜,并不希望我說人家什麽不好,所以也不希望我再打聽了。
那我打聽點兒別的行麽?
我追上他,賤兮兮地問,“那你第一次給誰了?”
他想都沒想地說:“右手。”
☆、027 相濡以沫 (免費)
我昨天看過吊牌,那串英文翻譯過來是這樣沒錯,我低頭看着腳上的鞋,漫不經心地說:“對啊。”
“多少錢買的?”服務員打聽。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想知道才來這裏的,于是笑笑說:“你看呢?”
她說:“五千起吧?”
我笑了笑,把鞋換過來,輕飄飄留下句,“朋友送的。”
出了商場我就開始算賬,五千……雖然這些人猜價格,總喜歡故意往高了猜一點點,顯得自己有見識,但基本差不了太多。
那個時候,李拜天的基本工資也就兩三千的樣子,會有些提成,不見得很多。而他是個吃貨,很能花錢的,每個月都是月光,錢基本都是花在吃和穿上了。
這一下吐了幾千,他哪兒來的,問家裏要錢了?
李拜天問家裏要錢也沒什麽,如果我在他這種環境下,我都不敢保證,我不會張口問家裏要錢。
這邊距離我住的地方,不管公交還是地鐵,都沒有直達的。我本來是打算自己先走一段路,走到有直達線路的地方再上車,可是念在腳下這雙鞋着實很貴,比我一身行頭都貴好幾倍,怕走多了磨壞,幹脆打了輛車。
回到家裏,我的腳丫被勒出兩條淺淺的紅印,我用無比珍惜的目光看着這雙鞋,回想李拜天幫我穿鞋時候的樣子。
我們真的是關系好到一定程度了,像親人一樣,對彼此完全沒有可嫌棄的,李拜天渾身上下的衣服,除了內褲,其它的我都幫他洗過。
也許正是因為這種熟悉,這種太久遠的認識,造成了我們之間一點點隔膜,就是李拜天可能無法用男歡女愛的态度來看待我。他把我當朋友當親人,卻很少用看待女人的目光來看我。
而他對我的認識,大約也還聽在初中的時候,我還挺難看的時候。哎呀,不管出于什麽樣的心理,我覺得這種形象還是有必要扭轉一下的,女人和男人可不同,女人天生喜歡讓別人發現且承認自己是美的,哪怕是自己的兒子,也希望他認為自己娘親是美的。
我照了照鏡子,想想自己之前的生活狀态,是不是也太不修邊幅了,這樣不好不好。
反正也要工作了,形象方面必須開始提升,但我不是很懂,于是給遠在Z市的王美麗打了個電話。
王美麗現在在賣化妝品,在我眼裏就是行家了。
我問王美麗,像我這種入門的,應該用什麽牌子的化妝品,需要哪些入門知識。王美麗講起自己的專業來,可謂滔滔不絕,霹靂巴拉講了一堆,她講完了,我也快忘光了。
我按照王美麗的指示,去買了套化妝品,有空的時候就關起門來,在房間裏練習化妝。我練習這事兒是偷偷摸摸進行的,比方我正畫着呢,李拜天忽然敲門,我就會趕緊都擦掉,準備好了再出去。
李拜天最近混得很低調啊,晚上回來的通常都很早,也不叫我出去陪他大吃大喝了,估計是窮。
剛開始我也沒太當回事兒,因為我要适應新的工作環境,培訓啊之類的。周末雙休,在家裏琢磨洗衣服,李拜天是沒有雙休的,每個月只有兩天假期,不定時請假休息。從某些意義上來講,他混得不如我好。
我大發慈悲,開了他的鎖,翻他的髒衣服。李拜天的衣服很多,一個月就是不洗,也足夠換的。而且他可能已經習慣了,我每次洗衣服的時候,就幫他捎上兩件兒,他那邊又沒有陽臺,晾也是晾在我這邊。
然後我在李拜天的垃圾桶裏,發現了個吃空了的榨菜包。哎喲喂這孫子,他不是吃貨麽,最看不起超市的速食産品了,這還吃上榨菜了,這也忒凄苦了吧。
我心裏會有些感動,因為我琢磨,李拜天最近的這場窮,就是因為給我買的那雙高跟鞋。他是月光的,存不下錢來,為了買它估計還得在公司預支工資,這一窮起碼得窮上三個月。
我說李拜天怎麽這兩天看上去瘦了呢,原來是沒吃肉的緣故。
其實他要給我買鞋,想表達點心意我沒意見,只是他這個人大手大腳習慣了,送人家東西要是不送好的,他可能覺得拿不出手。就我這樣的,好不好我也看不出來啊。
看他這麽窮,我打算幫幫他。
我知道李拜天這個人好點兒面子,我要是直接給他錢,他肯定不能要,而且我也不能把這個問題說出來,他得覺得臉上無光。
反正我現在有空的很,我就去超市買了個電磁爐,買了套做飯的東西,自己裝模作樣地在家做飯,李拜天回來的時候,我就叫他過來陪我一起吃。
沒幾天,這就養成習慣了,并且飯也不是我做,我就提前洗吧洗吧扔在那兒,等李拜天下班回來做。
我其實真的不會做飯,我媽把我照顧得太好了,我沒有這項技能。我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焖米飯了。
李拜天倒是挺會做的,因為他是吃貨麽,一個身體力行的吃貨。以前跟他奶奶一起住,學點做飯的基本常識,還是有必要的。
他把土豆絲切得刷刷響,我在旁邊看得心驚肉跳。我說:“天爺,這麽看你還真有點居家過日子的模樣。”
他用刀面把切好的土豆絲放進裝了水的菜盆裏,拿了下一個土豆繼續切,随口問一句,“那你跟我過麽?”
我端着胳膊,很客觀地分析,“可惜這不是你的常态啊,等你回家了不還是少爺。”
李拜天咂下嘴,瞟我一眼,“說誰少爺呢。”
少爺這個詞不大好聽,現在的男公關學名就叫少爺。
我沒接話,但我說的沒錯,李拜天這個家,是遲早要回的。他家裏既然可以給他提供好的資源,他為什麽不要,是我我就要,所以李拜天要了,我也不會看不起他。而且他爸媽就他這一個兒子,忙活這半輩子,圖的不就是給兒女也留下點什麽麽,他不去繼承那是不孝。
這點我心裏有數,李拜天心裏也就該一樣有數。他維持現在這個狀态,只是因為還不着急改變,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而這半年小老百姓做的,我感覺李拜天進步了不少,至少不那麽亂花錢了,吃和穿不能委屈人家,這是他的愛好。
其實我覺得,我和李拜天的日子,算得上一句相濡以沫,只是缺少那麽一個名分。
我去參加了一場會議,加上準備工作,整整忙了一天,這一天都是穿着高跟鞋的。我也現在才真的理解,穿這玩意兒到底有多累。
回家的時候,我感覺自己腳丫都要腫了,整個小腿肚都是緊繃着的。吃完飯,李拜天好心去打了盆溫水來給我泡腳。我坐在床邊,把腳丫伸進去的時候,啊,好舒服!
李拜天坐在對面的凳子上看着我,我說:“你這麽會伺候女人,那你以後得找個什麽樣的媳婦兒?”
李拜天挑眉,“我肯定找個伺候我的。”
“嘁,誰伺候你啊,長得那麽醜。”
“你嘴巴這麽毒,誰能娶你啊。”
我在盆裏擡了下腳,把水濺在他褲腿上,以示懲罰。我跟李拜天,似乎一直都在努力地否定對方,各種損,他說我太強勢嫁不出去,我說他長得醜人花心,沒有好下場。
我損他啊,就是單純地習慣性地打擊他,把他打擊到覺得自己不會有人要了,嗯,我心裏就舒服了,放心了。不知道李拜天損我是出于什麽目的,可能就是單純地還擊?
李拜天看我泡得舒服,自己也撩開褲管把腳丫放進來,這個盆足夠大,放我們兩個人的腳很合适。
他在那兒搓兩個腳趾頭玩兒,我踩他一腳,他踩我一腳,踩來踩去,四只腳丫就傻傻分不清楚了。
後來我們就在盆裏打起來了,踹得水花四濺,我說:“你不準碰我,你有腳氣!”
他用兩只腳把我一只腳丫夾起來,腳趾頭各種蹭,不服地說,“我傳染給你!”
他夾我一下,說:“奪命剪刀腳!”
我用腳趾頭夾他一下,“揚州大閘蟹!”
“神龍擺尾!”
“魚躍龍門!啊,不準往我身上弄水!”
“你先往我身上弄的!”
我們鬧了一會兒,有句話怎麽說的,最好的時光就是你在鬧他在笑。我們一起鬧啊笑啊,鬧得忘記了時光,忘記了周遭一切和煩惱。
兩個人在煙火,在某一刻忽然綻放。在某一刻,我們忽然不鬧了,我看着他他看着我,眼神裏仿佛有千言萬語,目光相對,四只腳糾纏在一起,他向前微微傾身,我有些緊張地看着他。
然後李拜天把手纏到我的脖子上,很自然地把嘴巴貼了上來。他的屁股就離開凳子了,必須往我身上壓更多的重量,才能保證不會摔倒,我一邊承受他的重量,一邊用腳勾住床下的洗腳盆,以防止它亂滑。
李拜天吻着我,這身體就越傾越向前,直到徹底把我壓倒在床上,濕漉漉的雙腳離開水盆。
松開我的嘴巴,他臉色嚴肅而動情地看着我,聲音沉沉地,有些沙啞,“小雪兒你今天化妝了。”
☆、028 那我就放心了
我今天下班回來,還沒來得及洗臉卸妝,無所謂了,我化妝的樣子遲早要讓李拜天看到的。我不是什麽化妝高手,只是做了簡單的打底,修飾下皮膚,簡單畫下眉毛眼線和腮紅,主要就是看起來比以前精神了。
隐形眼鏡很早前就有,但平常悶在家裏學習的時候不怎麽戴,現在要工作麽,就各種注意形象。
李拜天這句話,我覺得算是一贊美,沖他勉強地笑笑,有些尴尬,說:“你壓着我了。”
他壓着我的這個姿勢真的很不好受,因為我腳下還踩着盆,他壓得又不穩,我怕他滑下去,把盆坐翻了,那就真的水花四濺了。
李拜天幹幹地看着我,也許從我的話中品出了別的意思,翻個身從我身上離開,坐在床邊不自覺地用舌頭舔了下嘴唇,口渴麽?
但我的嘴唇是濕濕的,剛才被他親的,我坐起來,坐在李拜天的身後,擡手偷偷地在嘴唇上抹了一把。
他,他為什麽突然親我。
也許是剛才那個場景太暧昧了吧,暧昧得我都傻眼了,在他湊上來的時候,完全沒反應過要逃脫。而場景拉回現實,我依然有一絲清醒,我和李拜天還是就這樣的好,不要再進一步了,這是最完美的距離了。
李拜天清了下嗓子,轉過頭來安慰一般對我笑笑,反正就是假裝若無其事,把剛才那一吻敷衍過去嘛。
我也咧開嘴巴沖他笑笑。然後他蹲下去把洗腳盆端起來,穿着我的小拖鞋,踢踢踏踏地去廁所把水倒掉。
一個穿自己的拖鞋的男人,這得是多好才能有的關系,生命中有這樣一個藍顏知己,簡直夫複何求。
回來以後,李拜天念在我腿抽筋,又把房間簡單收拾了下,從自己的房間裏把拖鞋拿過來,拎着脫下來的臭鞋臭襪子打算出去。
“吭。”我清了下嗓子。
李拜天回頭看我,目光像是在問,“有事兒?”
但其實我沒什麽事兒,就是不自覺吭了那麽一聲,于是對李拜天笑着搖搖頭,李拜天把手撐在我的門框上,手上還拎着自己的臭鞋,很随意的模樣。
眯眼看我,他問:“你以後會找個什麽樣的老公?”
我剛才問過他,以後打算找個什麽樣的老婆,他說要能伺候自己的。誰能伺候他啊,李拜天是個很勤快的人,不對,是有多動症。
他會不停地給自己找事情幹,比如把房間搞亂,再收拾回原樣,反正他停不下來,上蹿下跳才是他的常性。
我開玩笑說,“肯定比你強。”
他也笑一下,“那我就放心了。睡,別忘了插門。”
關上門,他走了,我坐起來把門插上,豎着耳朵聽隔壁房間裏的聲音,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聲音,他似乎也要睡了。
今天還早。
是啊,我是要找個比李拜天強的人,否則怎麽說得過去呢。我們倆這麽好的關系,他要是就是我能遇見的最好的那一個,我為什麽不争取和他在一起。
所有的猶猶豫豫,大概不過是因為不夠愛罷了。所以我應該是不愛李拜天的,就花心這一條,就夠把他PASS掉了。
然後我想起了袁澤,其實這個時候想起袁澤,我挺有罪惡感的,感覺有種把袁澤放在備胎的位置上的意思。
可偏偏還是想起來了,我起來翻袁澤給我寄的明信片,這麽多年,寄了很多很多張,夠塞滿一盒子的。
我對明信片無感,但這其中都是袁澤的心意,我不舍得扔掉。
說我是鐵石心腸吧,也不完全是。起碼我能感覺到,袁澤對我是一心一意的。也許是他在國外,沒有太多機會和中國女孩交流,圈子不夠開放,所以能一直惦記着我。
可就這份惦記,分量已經很重很重。一個女人,什麽都沒為一個男人做過,何德何能被他一直放在心上,這是一種榮幸。
我認真看了看袁澤明信片上的字,他的字還是很漂亮的,不過确實比不了高中的時候。那時候經常寫字嘛,現在提筆都是很偶爾的事情了。
袁澤的字,總是給人一種親切感,我忽然想起他給我寫的第二封信,專門提了一句,我體育和文化分都不低,可以考上重點。
那時候我沒往心裏去的,現在想想才明白,袁澤的意思大概是說,他是有前途的,他是配得上當年還是學霸的我的,我們有可能會上同一所大學,有可能以後都在一起,而不只是高中那一年玩兒玩兒罷了。
可惜我到現在才懂。我果然是個在戀愛面前很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