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宮芽默默的把頭轉過去,聽到他說在身側小聲呢喃了一句:
“好美啊。”
真的有那麽美嗎?
他眼裏的星辰,明明不比此時此刻的滿天繁星差。
兩個人一前一後從場館裏出來的時,早先從裏面出來的司婳已經買了奶茶,人手一杯,問他們兩個都看了些什麽,宮芽報告一般,把經過的景色說了個遍:
“你沒看嗎?”
“我啊。”司婳摸了摸剛剛接起來的長發:
“我出來的早。”
具體是怎麽出來的早,司婳并沒說明,只是看了看身側的白璟,有些臉紅的喝了一大口奶茶。
四個人就近找了個地兒吃飯,宮芽不好事事都要白璟掏錢,提前把單買了,四個人在路口分道揚镳,直到司婳帶着宮芽上了車,兩個人才原路返回,簡關垣的家比白璟家近一些,到了門口,簡關垣不知想到了什麽,喊住了白璟:
“你在門口等我一會兒。”
白璟手揣在包裏,片刻之間就只看到簡關垣飛快跑上樓的身影,他擡起頭看到簡關垣的房間亮了起來,沒一會兒簡關垣就順着小區的欄杆滑了下來,往他手裏塞了一把零花錢,白璟低着頭看看:
“怎麽?”
簡關垣搓了搓自己的手,臉上有些窘迫,心急火燎的從他手裏接過他手上一直拎着的口紅袋子,這家夥壓根不給他拒絕的機會,走的飛快:
“老白,你的口紅賣給我吧!”
簡關垣拿走了白璟準備送人的生日禮物。
白璟愣在原地,看到他房間的燈又亮了起來,很快聽到簡媽媽說話的聲音,白璟似乎明白了些什麽,微微勾起了唇角:
虧他還擔心這樣單純的直男癌患者,這輩子都不知道如何追女孩子!
——
宮芽抵抗力極差,隔日一早爬起來才發現許是昨天玩瘋了,發了點燒,她沒把自己的不适和保姆阿姨說,背着書包匆匆出了門。
海泉市的冬天就是這樣,一進入十二月就變得極其幹燥和陰冷,裹得再多都覺得不夠,她又是個怕冷的人,進了校門口,看到簡關垣竟然穿了件衛衣在跑步,更覺得冷,渾身一個激靈,打了個寒顫才往樓上走。
不比在育揚高校,三中的教室沒有安暖氣,她坐在位置上窩了好一會兒,才覺得周圍的溫度有所升高:
“宮同學,你那麽怕冷啊?”
聽到同桌白璟說話,宮芽轉過身點了點頭,往口袋裏掏出一顆糖遞給白璟:
“你也吃一顆嗎?”
白璟剛剛伸手接過去,就看到跑完步的簡關垣抱着籃球進來,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他看他眼神不對勁,忙把糖果塞到自己嘴巴裏。
宮芽看簡關垣進來,伸進口袋裏掏了掏,發覺給白璟的是最後一顆,只好尴尬的拿出課本預習。
白璟往那邊看了一眼,果然瞧見愛記仇的某人已經快要拿目光殺死他,他冒死過去收數學作業,順便低聲問了一句:
“你口紅什麽時候送?”
簡關垣聞到他嘴巴裏清甜的草莓味兒,想起宮芽的區別對待,更覺得沮喪,把數學作業拿給他,丢下一句:
“你別多管閑事!”
白璟看了一眼把自己裹成熊的宮芽,語重心長的拍了拍簡關垣的肩膀,哦了一聲。
中午第二堂課上,簡關垣有些坐不住了,在校服上畫起了小人,惹的物理老師往他那邊看了好幾眼,後來下了課,白璟走過去看了一眼,才發覺他在校服上畫了個绫波麗,當即把自己的校服脫下來:
“要不給我畫個怪盜基德?”
在校服上畫漫畫這種男生每個班都有,好像在統一的校服上畫上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就會顯得與衆不同一樣,有幾個和簡關垣關系不錯的男生看他又有心思畫畫,紛紛把自己的校服脫下來,大多要求畫幾個體積小的漫畫人物,不敢像他那麽顯眼。
宮芽沒能逃過最後一節的戶外舞蹈排練,看大家都穿的很輕便,只得狠心把自己的棉衣也脫掉,随着班級裏學生一起下樓,臨走時他看了一眼還在衣服上畫畫的簡關垣,沒經住誘惑,把自己的校服交給他:
“你能不能,給我畫一只小猴子?”
正在畫畫的簡關垣停了下來,心裏有些開心,面上卻一臉淡定的接下:
“等着吧,你的小猴子一定十分與衆不同。”
林芝看她還在和簡關垣說話,着急的在門口喊了一聲,宮芽只得急匆匆的跟着下樓,她自然沒有見到,簡關垣用雙手捧着她的衣服,湊過去聞了一下,口是心非的說了一句:
“什麽洗衣粉味兒,難聞死了!”
簡關垣對待宮芽的校服是極其愛護的,不像其它人的直接攤在桌子上就下手,他在下面墊了一件外衣才安心在上面畫作,齊天大聖孫悟空大鬧天宮揮着金箍棒的形象栩栩如生,不過一節課的時間就完成了,隔着窗子看了一眼操場上還在練舞的宮芽,他連着她座位上的棉衣和書包全部拎了下去,這樣一會兒她就不用返回教室,直接出校門就行。
距離校藝術節不過只有短短半個月,音樂老師對待大家的态度格外嚴苛,今天拖了些時間,到現在還沒放學,簡關垣走到大操場細看才發現宮芽有些不在狀态,似是哪裏不太舒服,她拎着書包快步走過去,遠遠和音樂老師說了一句:
“老師,宮芽好像不太舒服!”
宮芽突然聽到簡關垣叫自己的名字,回過神才看到那人拎着他的書包和棉衣走過來,她只是有些頭疼,停下來喘了口氣,便覺得腦袋一陣天旋地轉,她感覺自己要暈,想要蹲在地上,簡關垣跑的比音樂老師還快,沒等她完全蹲下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拖起來:
“你可別倒在這裏。”
宮芽的特殊情況讓班裏人始料未及,音樂老師看她頭冒着汗,伸手一摸才發覺燒的不輕,本想喊林芝帶她去醫務室,簡關垣已經把她的棉衣套在身上,主動把她的手搭在肩膀上,扶着她往校外走:
“老師,我帶她去趟醫院,燒成這樣肯定要打吊針!”
然而事實是宮芽連校門口那一小截路都走不動,走了一半就停在原地喘息,好半天才和簡關垣說話:
“我,頭暈,我書包裏有錢,我……”
“我什麽我啊,煩死了。”
性子急躁的簡關垣根本不等她說完,轉過身蹲在地上,看她情況不妙,這時候竟然十分讨厭自己的粗心大意,明明一天看了幾十遍的人,偏偏看不出來她今天發着燒,等了許久,沒見宮芽反應,他又轉過去呵斥一聲:
“快點上來,我背你,你這短腿,走過去都涼了!”
宮芽被他吼了一下,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遲鈍的趴到他的背上,她剛剛摸到他的肩膀,那人就直接背着她站起來,火急火燎的罵她:
“我以為你有金剛鐵壁呢,經不起折騰的。”
纖瘦的宮芽輕飄飄的,一點兒分量也沒有,除了個子還算正常,哪裏看起來像個高中生,他一摟住她的肩膀就心疼的不行,鼻子有些酸,開始同情這個抵抗力低下的女孩:
“你多吃點,輕死了。”
宮芽應了一聲,小心翼翼揪着他背脊上的衣服,起初有些不好意思,直到她感覺自己要掉下去,被他颠了一下,紅着臉抓住了他的肩膀,将頭靠在他的脖頸裏,男孩子身上不會有女孩子身上的那種香味,因為抽煙,湧進宮芽鼻腔裏的是一抹淡淡的煙草氣息,但也并不全是煙草味,還有些說不出來的味道,這種味道讓她覺得安心,好像只有埋在他肩膀上的這一刻,才會覺得這個世界是溫暖的,令人留戀的。
宮芽趴在他背脊上的輕柔呼吸撩在簡關垣的脖頸上,一下一下的,有節奏的觸碰到他的脖子,他被這細微的呼吸撩紅了耳朵,頂着一張大紅臉叫她的名字:
“宮芽。”
宮芽的腦袋暈乎乎的,小聲的應了一聲,從大棉衣的帽子裏伸出一只眼睛向外看,他背着她從學校裏出來了,這時候還在學校外的小道上,打不到出租車:
“我是個急性子。”
宮芽趴在他的背脊上點了點頭,不知道他想要說些什麽,過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到他說話,以為是自己太小聲,往上蹭了一下,努力湊到他耳邊說了一句:
“我知道……”
我是個急性子,剛剛的語氣重了些。
他本是想這樣說的,連腹稿都打好了,但別扭性子促使他怎樣都說不出來,直到感覺到她往前蹭了一下,湊到他的耳畔邊小聲的說了一句什麽話,他偏着耳朵正要去聽,剛好被她的唇瓣碰到,女孩子柔軟的唇瓣輕輕的擦碰到了他的耳朵,吐出一句柔聲細語的話:
我知道“你性子急。”
她把話說完,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親到了他的耳朵,末了又趴在她的肩膀上,可是背着他的簡關垣突然不走了,她睜開眼睛,看到他停在原地,整個耳朵都是醬紅色的,她學着音樂老師擡起手摸了摸他的腦門:
“你也感冒了……”
“你給我閉嘴!”
暴脾氣的男孩子咬着嘴唇,把人往背上一颠,差點沒跑起來。
簡直要爆炸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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