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宮芽的周末過的并不愉快,周六一天都被宮岩勒令呆在家裏,連司婳來找她也被拒之門外,兩人只能站在小區的街道口說話,司婳扯着嗓子問她:
“需不需要我來幫你練舞啊?”
宮芽搖了搖頭,不用說多說她也應該清楚,她被勒令在家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身體不舒服,另一種就是她的家人回來了,司婳奮力甩手,往她的陽臺上丢了個小布包:
“明天去逛街啊,我真的好想接頭發。”
宮芽知道有人在聽着他們的對話,不明白司婳怎麽突然想要留起長發來了,想八卦又不好開口問,點了點頭,收走了她丢在陽臺上的布包。她關上陽臺的窗子之前,聽到宮芽站在籬笆外扯着嗓子和哥哥宮岩說話:
“喂,大魔王,我明天要和宮芽去接頭發。”
坐在庭院裏看出的宮岩落了個不耐煩的目光過去,看那丫頭嘴裏嚼着口香糖,吹了個老大的泡泡,滿是挑釁的看着她。
兩家做了那麽多年的鄰居,宮岩知道她的背景,合上書籍以後轉身往屋子裏,完全不屑搭理。
司婳擡腳踢了一腳門:“喂,看門狗,聽到沒!”
司婳暴怒之間,看門狗宮岩已經擡手關上了門,砸門的動作輕車熟路,顯然已經表示了宮芽出門不會順利,司婳百思不得其解,到底都是一個父親生的孩子,為什麽做哥哥的反而一點兒也不照顧妹妹,心疼妹妹,像只大惡魔一樣?
宮芽回了屋,躺在床上打開那個布包,裏面裝着兩顆彩色的糖果,應該是最新出的口味,她滿心歡喜的打開放在手心裏,對着屋外的陽光眯着眼睛打量起來,然後塞到嘴裏。
糖果滿是甜蜜的香氛融化在味蕾裏,說不出來這是第幾次偷偷吃這種糖果了,簡直好吃的一塌糊塗。
司婳或許是把宮岩說通了,隔日一早她起來,門口已經放好了早餐,保姆阿姨和她叮囑了一遍晚上門禁的時間,讓她出去早些回來。宮芽只拿了一個三明治,收拾好東西就下樓去找司婳:
“我以為大魔王又不給你出門。”
司婳看到她出來,瞥了一眼站在門口像個監視狂一眼的宮岩,故意把話說得很大聲:
“還算他識相!”
等她把宮芽拉着上了自家的車,這才偷偷問她:
“昨天的糖好不好吃?”
看到宮芽點了點頭,司婳又從包裏掏出幾顆給她:
“收好,慢慢吃。”
她從小就被大人和保姆阿姨嚴苛的監視着,從不碰這些東西,她心思細膩,知道她嗜甜,便會躲着偷偷給她塞糖果。
為什麽會想要活下去呢,大概就是因為這些能為生活增添不少色彩的美味糖果吧!
哪怕是一點點的甜,也讓人覺得那麽的幸福和難忘。
——
司婳的小寸頭留了七年,自從那年随着爺爺去了一次軍隊,第二天回來就把自己的齊腰頭發給剪了,他興致高昂的告訴司婳自己要當站如松坐如鐘的國家棟梁,結果這個國家棟梁越長越歪,不知為何就變成了一個個性張揚的女漢子,尤其在學了跆拳道之後,渾身上下更是彌漫着一股子糙漢味兒。
這次司婳破天荒的想要來接長發,連宮芽都有些好奇,追着問了許久,才看到那厮紅着臉說的不好意思:
“我啊,我想讓別人覺得我其實也是個女孩子。”
“誰不把你當女生了?”
司婳想起自己幾次被某個不習慣和女生交流的人握手拍肩,當成好哥們的樣子就憋着一股氣,氣呼呼的說:
“還能有誰,當然是……”司婳的臉氣的通紅,“因為我們全班都叫我婳司令啊!”
宮芽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這和簡大爺是一個性質的吧?”
嘴裏後知後覺的提到這個人,宮芽一瞬間便愣住了,明明這個人總是給人一種又霸道又暴躁的印象,想起他的臉,卻又總是讓她的內心變得柔軟下來,其實一點兒也不讨厭他。
司婳沒發現宮芽的異樣,她滿意的看着鏡子裏漸漸變成長發的自己,又在琢磨之後的打扮:
“還有化妝品啦,可愛的頭飾啊,這些都要學會用!”
司婳的性子說做就做,接了長發,又把宮芽帶到市中心,先攬了不少軟萌的頭飾,又帶她去化妝品專櫃試護膚品,宮芽從沒來過這種地方,在店員的推銷下試了店裏的一款口紅:
“這是今年大熱的色號,像你那麽白的膚色,就适合這種可愛水靈的櫻桃紅,一瞬氣色就好起來了。”
她對着鏡子左看右看,有些不習慣嘴唇上染了東西,剛剛想要抹掉,就聽得身後有人叫了一聲:
“宮同學,那麽巧啊?”
準備來專櫃買口紅的白璟碰巧看到宮芽正在專櫃試口紅,走上去先打了聲招呼。被白璟拉出來的簡關垣誓死不進這種陰盛陽衰的店面,站在門口的馬路牙子上吃冰淇淋,直到聽到白璟的聲音,才發現原來剛剛一直覺得眼熟的身影就是宮芽這個小妮子。
此時站在鏡子面前的宮芽還沒來得及抹掉唇瓣上的嫣紅,頭發挽了個高高的丸子頭,安靜乖巧的站在那裏和白璟說話,她今天穿了一條牛仔色的背帶裙,配上白球鞋,典型的乖乖女裝扮,簡關垣咬着嘴裏的冰淇淋勺子,莫名覺得耳根子有些紅,擡起手摸了摸耳朵,跟着白璟的步伐走進去:
“你這年紀用什麽口紅啊!”
這就是他一貫的打招呼方式了,幾乎是帶了否定和滿滿的嫌棄。宮芽有些臉紅,抿了抿嘴:
“我喜歡就好。”
不過是圖新鮮來看看,誰又真的想去用這種不适合學生的東西了。
兩人交談之間,付款完畢的司婳已經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宮芽嘴巴上的口紅,哇了一聲:
“這顏色真合适你!”
白璟反倒覺得愛美是每個女性的天性,和店員說道:“就要她嘴巴上這個色號,好看又顯氣色。”
店員馬上笑起來,起身去櫃子裏翻出一支來:
“你真有眼光,這顏色是今年爆款,剛好還剩最後一支!”
司婳馬上伸手奪過去:
“我替我們家芽芽要了!”
不想口紅在手裏還沒待了兩分鐘就被簡關垣皺着眉頭搶過去丢給白璟:
“這是白璟買來送人的,我們先開的口。”
眼看這兩人馬上就要吵作一團,宮芽馬上把司婳拉出去:
“我不用口紅。”
兩個人在門口等了一會兒,被一個發傳單的人打斷了對話,往他們手裏塞了張傳單:
“來,了解一下,本市第一家星空展覽館,今天八折!”
司婳還在心裏氣憤口紅被簡關垣搶走的事情,目光突然落到面前的星空展覽上,剛好看兩個人付了錢從門口出來,叫住白璟:
白璟扶扶鼻梁上的眼鏡,眯着眼睛問她:
“你叫我什麽來着?”
——
然而事實上,說好的學生再打七折,除了司婳以外的人都打折了,售票員來來回回的打量了一眼司婳,往她手裏塞了一張全價票:
“社會人員不打折,謝謝!”
宮芽趕在司婳發火之前把她拉走,好言相勸:
“你在鬧下去小心她說老年人不能進!”
“啊啊,我才高二啊!”司婳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在一旁嘲諷的簡關垣,擡腳一踢,被簡關垣跳着躲開,喊了她一聲:
“大姐,今天帶我們三個小朋友來星空展,你有什麽感想?”
司婳摸了摸自己剛剛接起來的長發,突然又那麽的想念幹淨利落的小寸頭,寧願被誤會成男生,也不想成為年紀和外貌不相符的人。白璟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走過去接過她手裏那張全價票,滿不在乎的說了一句:
“長發短發并不影響你的顏值,走吧,先看哪一個?”
不愧打着本市第一家星空展的噱頭,四個人一從入口進去,周遭的環境就暗了下來,一擡頭就能看到滿天的星宿,裏面光線暗的至極,僅僅由地上的光帶作為引路,四個人起初是在一起的,直到後面進了小廳,宮芽才發現司婳和白璟似乎落在了後面,一行人分成了兩撥人,由她帶着簡關垣往前走。
宮芽順着地上的光帶前進,走的很小心,不想突然被身旁的簡關垣小聲喊住,她停下來,借着地上的光帶打量他的臉,看到他擡起一只手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的說了一句:
“你要不牽我一下,我夜盲症好嚴重,看不清路。”
原來他是看不清地上那條狹窄的小道的。
宮芽點了點頭,被他紳士又溫柔的拉住衣袖,小步跟在她的身側,第一次同男孩子有那麽近距離的接觸,她的步子邁的越來越小,怕他看不見,怕他跟不上,她總覺得身側的簡關垣一直再看自己,身上的弦緊緊蹦了起來,紅着臉轉過身瞄了一眼,那個人卻突然把目光挪到了別處,小聲吐槽一句:
“什麽時候走完啊,這種烏漆嘛黑的地方,到底有什麽好看的。”
結果走了沒多久,剛剛還說沒什麽好看的人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先她一步進了星座之館,找了個靠邊的座位坐下,招呼她過來:
“宮芽,你擡頭看。”
宮芽坐在她的身側,擡起頭才看到上空如夢似幻的十二星座,黑色的夜空裏繁星璀璨,像是通過某種高科技繪制而成的十二星座輪番變換着,若若隐若現的出現在天空中。
發現座椅還能躺下來的簡關垣在她的感嘆聲中把她的椅子調下去一些,躺在她的身側,哇了一聲:
“你是什麽星座的?”
宮芽不懂十二星座,只說了自己的生日日期,簡關垣擡手指了指:
“吶,就是那個星座了。”
她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盯着那個星座研究了好一會兒,還想問他關于這個星座的傳說,沒想一轉過臉去,才發現簡關垣也在看着她。
星宿館很暗,她借着那些微弱的光亮打量着他的側臉,那雙清澈的眸子裏仿佛映出了一整個星宿世界,她的影子就在他的眼睛裏閃閃發光,她莫名的覺得臉有些燥熱,擡起手一摸,才發現整張臉都是滾燙的……
唔,好像,有點害羞(*/ω\*)
作者有話要說:
三百六十度打滾求收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