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季迎風先前和舞蹈組的練習生打聽過,借走吳夠和許恣直奔醫務室而去。陸杳已經在醫務室了,說起來,這還是備戰二公以來芳華絕代組剩下的所有成員第一次聚齊。許恣等人一路小跑趕到醫務室,還在門外就聽到陸杳的聲音:“你上次公布排名的成績不差的,別這樣說。”
“我自己的情況我最清楚了,杳哥,”李楊松的聲音模模糊糊,聽着不太真切:“我們上一個舞臺完成得那麽好,這次我也不想留下什麽遺憾……”
季迎風剛推了一半的門,就聽到沈淼呵地冷笑了一聲。他開門開到一半,再給關回去也不合适,只能硬着頭皮和陸杳小聲打了聲招呼。
沈淼看了吳夠他們一眼,也沒問他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只盯着李楊松問:“我記得你是科班出身學舞的吧,我問你,你未來是想繼續從事這一行呢,還是專注于跳舞這件事?”
在場對沈淼有所了解的只有吳夠,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對方和李楊松有些相似,長相都是比較有攻擊性的美,性格脾氣也都最硬心軟且吃軟不吃硬。只是沈淼長得更“妖”,再加上年紀閱歷擺在那,李楊松在沈淼面前總歸還是落了些下風。沈淼似乎也不執著與答案,沒等李楊松開口就繼續說道:“如果你還想做一個唱跳偶像的話,我勸你現在老老實實養傷,否則你以後就只能做一個只唱不跳的偶像。”
“如果你想繼續走舞蹈這條路子那就更簡單了,寶貝好自己的腿,或者做一名光榮的輪椅舞者,你自己選吧。”
哪怕是盛芮也沒在鏡頭前說過這麽危險的話,季迎風吓得汗都出來了,不敢想象如果這段播出去會掀起什麽腥風血雨。
他夠神那麽含蓄的一個人,喜歡的舞見竟然這麽勇的嗎。
沈淼看了眼吳夠,表情稍微緩和了些:“你在這整理一下,我先過去了。”說完離開了醫務室,連臭歸臭,走時卻還是帶上了門。
沈淼回去上課了,醫務室的氣氛卻沒有因為他的離開而有所緩和。季迎風看了眼出沉默不語的李楊松,走到吳夠旁邊,神秘兮兮地說:“你知道嗎,我聽說李楊松剛剛是被沈老師拎過來的。”
他捏着吳夠後衣領的一角,輕輕地往上提了提,沒有多大力,只是讓吳夠剛好能感受到他動作的力度,然後在許恣的凝視下松開手:“就這樣,跟個拎小雞崽一樣。”
季迎風音色通透清亮,又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整個醫務室的人都聽到了他的話,李楊松紛繁複雜的情緒頓時煙消雲散,條件反射地想動手打他。季迎風早有準備,身手矯健地向後一躲:“诶,打不着了吧。”
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連許恣也放松了下來。吳夠扯了扯嘴角,忽地喊了聲楊松。
“沈老師他脾氣直,不是故意沖你發火的。”
李楊松蹲了一秒,反應過來吳夠這是在為沈淼說話。然而吳夠緊接着說的話卻讓他有些意外。
“前年win——也就是溫老師,他就是因為腿傷暫停了所有活動,修養了一年,去年才痊愈歸隊的。”
溫昇是在組合十周年紀念日當天宣布傷退的,吳夠至今都記得他看到消息時的心情:不是難過,而是懷疑。
真的假的。
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那可是win,怎麽可能啊。
事實上,在那之前的一年中,溫昇他們所在的圈子發生了太多事,吳夠沒刻意去了解過,卻也偶爾會在彈幕上看到些憤慨之言。客觀上一切都不是毫無預兆,然而主觀上卻很難讓人接受。他花了半個小時翻遍origin和其他舞見的微博,才真正意識到這不是十周年整蠱。
吳夠迎上李楊松愕然的目光:“溫老師是沈老師的隊長,也是他很好的朋友,可能是想到當時的事情,所以情緒才那麽激動的吧。”
“原來是這樣。”聽吳夠這麽一解釋,李楊松起再回想沈淼的神情就又是一種不同的感覺:“他們是職業舞者嗎?”
“應該算是吧,”吳夠不明就裏,卻仍是老老實實地答:“其實他們專業都不是學舞的,但今年是他們地十二周年了。”
李楊松點點頭,長呼一口氣:“真好。”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低落,眉宇間也沒有了一慣的自信,陸杳瞥了眼攝像頭,對吳夠和許恣說:“楊松這邊問題不大,你們先回去忙你們的,我留在這就好了。”
許恣看向陸杳:“那你的練習……”
“不礙事,vocal組訓練強度也沒你們那麽大。”陸杳說完,沖他們寬慰地笑了笑。
與吳夠他們而言,陸杳這兩個字就是靠譜的代名詞。許恣沒再猶豫,和李楊松說了聲“晚點再找你”便把吳夠和季迎風都拉了出去。季迎風開始還想和陸杳一起留下來,許恣連拖帶拽地把他帶出醫務室,這才和他說:“先給他時間冷靜一下。”
季迎風心中承認許恣的說法,嘴上卻還習慣性杠一下:“那杳哥呢?”
“陸杳組那首歌他原來就會唱,你們組那首你會嗎?”許恣斜了季迎風一眼:“陸杳見過的世面比你抽出的SSR還多,他一個人在就夠了。”
季迎風無話可說的同時隐隐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相信我,沒事的。”許恣看着吳夠,又一次重複。
許恣、吳夠和季迎風在練歌房分開,許恣兩人回到自己的練習室,何知堯他們見人回來了,紛紛問了下李楊松的情況。許恣簡單說了下情況,便和吳夠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歌的demo已經發給盛芮,盛芮給到的反饋也不錯,吳夠便順着往裏添加電音。按理說吳夠是擅長這個的,然而他的如魚得水僅限于vocaloid圈,一旦擴大到商業的層面,他其實并不确定大衆對電音究竟接受到哪一種程度。好在餘述足夠膽大果敢,直言讓吳夠按照自己的想法放開去做,許恣又反複幫他确認,這才沒有耽誤進度。
吳夠剛摘下耳機,餘光瞥見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何知堯和洪天,以及躺在地板上不知道有沒有睡着的餘述,下意識地閉上了嘴。許恣注意到他的動機,正要開口,也被吳夠一把捂住了嘴。
吳夠空着的手食指往何知堯的方向點了點,又豎在唇間比了比,用氣聲說:“輕一點。”
許恣眨眨眼,吳夠便松開了手。
吳夠小心翼翼地遞過去一只耳機,往回收手的時候不小心撞到桌沿,發出極其輕微的一聲響。何知堯洪天還沒醒,餘述反倒猛地驚醒,彈坐了起來:“好了?”
餘述聲音沙沙的,音量也不大,只是安靜密閉的環境中還是格外明顯。他一說話,洪天兩人也先後醒來,下意識地問道:“好了?這麽快?”
吳夠功虧一篑,第一反應是看向許恣。許恣聳聳肩,沖三人點點頭:“好了。”
所有人都醒了,吳夠确認了門是關着的以後便幹脆拔掉了耳機線。
吳夠光标落在播放鍵了,仍然有所顧忌:“可能還要改……”許恣直接抓住了他握着鼠标的手,替他點了下去。
“先聽了再說。”許恣攬過吳夠的肩,轉頭和他說話的時候嘴唇擦過吳夠鬓邊的碎發,忽地愣了一下。
吳夠的頭發細軟,掃過他嘴唇的時候癢癢的,像是掉進衣領裏的羽毛。許恣用這款洗發水大半年有餘,直到剛剛才發現自己用的洗發水味道竟然挺好聞的。
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插曲,大家的注意力很快集中在歌上。
何知堯定力最差,仿佛地板燙腳般,翹着二郎腿都擋不住他抖腿的沖動。洪天才按住他的腿,手指又不安分地躁動起來。
一曲結束,餘述這才睜開眼,看了眼許恣,轉頭去問何知堯:“你們覺得怎麽樣?”
何知堯砸吧砸吧嘴,看着吳夠的眼神中帶着些探究。直到吳夠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何知堯忽然伸手,揉了揉吳夠的臉。
吳夠之前就總被言葉他們揉臉,搞得許恣都練出了條件反射:“你幹嘛呢。”
何知堯剛得手就被扒拉了開,但也沒來得及去細想對方為什麽會動作那麽熟練,自顧自撞了撞洪天的隔壁,納悶地問對方:“你說這麽個安安靜靜,像小姑娘一樣的小孩兒編曲風格怎麽會這麽毒呢?”
“毒”這個字眼在術曲圈不是罕見詞彙,但何知堯不是術圈人,吳夠不确定他所說的毒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個,又聽何知堯說:“洪天應該比我更喜歡這種風格吧?”
洪天沒吭聲,算是默認了何知堯的話。餘述了然地點頭,又确認了一遍:“都沒什麽意見吧?”
過程順利得有些匪夷所思,吳夠本人是最不可置信的那個。他下意識地抓着許恣的胳膊,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後一根浮木:“許恣還沒說怎麽樣吧。”
“許恣還需要說嗎?”餘述看向許恣。雖然是征集意見,卻篤定得像是早已料到結果。
“許恣還需要說嗎?”何知堯瘋狂地搖吳夠的肩:“你看看他的表情,表情管理都不會了。”
許恣順着何知堯的話看了眼鏡子,看到了一張藏不住笑意的臉。
為什麽會笑呢?
可能是因為他全程陪在吳夠邊上,看着這首歌被一點點地注入全新的東西,直到完成。而最後的成品如他所料地獲得了隊友們的贊同,也可能是單純的開心。
開心是不需要理由的。
只有吳夠這種笨蛋會連認同還是否定都看不出來,非要親耳聽到別人說才相信自己真的有那麽好。
“許恣還需要說嗎?”他複讀機般重複了一遍,對吳夠說:“他覺得吳夠特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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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評1:你們一定要點開到後面言葉邊刷肥羊邊碎碎念那段,點開前我沒想到那麽好笑,點開後我笑出一個東非大裂谷。
熱評2:季迎風看到了嗎?季迎風你喜歡嗎?季迎風我一發入魂出貨了你呢?
熱評3:熱評那個!我剛剛從裏面出來,你為什麽要發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