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3705,張準擋着門,甄心賴賴地和他僵持:“開門啊。”
“你回自己房間啊。”張準後背貼着門板,顯得很緊張。
“我屋裏又沒有藥。”甄心知道房卡在他左邊褲兜,幹脆伸手去掏,張準一邊推他的手一邊躲他的人,整個人縮進壁燈狹小的陰影,甄心快速瞄一眼左右兩邊走廊,一把摟住他,“啵”地在他臉蛋上嘬了一口。
“你瘋了!”張準吓得捂住臉頰,胳膊橫亘在胸前防備,甄心卻放開他,不等他反應過來,“嘀嗒”一聲,門開了,甄心把房卡塞回他手裏,轉動門把,很風流地挑了挑眉:“進來啊。”
張準在門口站了半天,直到遠處有人拖着箱子過來,奇怪地看他,他才推門進屋,甄心翻着他的抽屜,像翻自己的一樣:“小鄧把藥放哪了?”
張準兩手死死攥在一起,不安地問:“你真受傷了?”
“你說呢,”甄心找到一管軟膏,擰開蓋子聞了聞:“那小子踢了我好幾腳,要不是怕傷着臉,我揍死他,”說着,他自然地把軟膏扔給張準:“你拉我的時候也被踢了吧。”
他确實被踢到了,那小子可能練過舞,有點腳勁兒:“你傷哪兒了?”他放下戒心走過去,甄心卻一甩膀子把衣服脫了:“後背、屁股、前腰。”
張準覺得自己的汗毛都乍起來了,像驚風的葉、泛波的水一樣趕忙移開眼睛,甄心好像故意刺激他,慢悠悠解開皮帶,把外褲往屁股下頭一褪,大剌剌趴到床上:“來啊。”
那是一片光裸的背,算不上健美,卻很精壯,張準喉嚨喑啞,帶着猝不及防的羞澀:“我推不好……”他緊繃得聲音都顫了:“平時都是別人給我推。”
他說的是“推拿”的“推”,甄心卻想成“推油”的“推”,下身冷不防就有點硬:“快點,我真疼。”
張準于是就坐到床邊了,藥膏擠在手上,冰涼的,搓着搓着熱起來:“哪裏?”
“左邊肩膀,”甄心鼻子發熱,唾液分泌也多起來:“還有腰上頭,右邊。”
他說這幾個地方真的發紅,張準怕給他揉疼了,先在左肩膀上試了試力,他算是半專業的,揉起來不用手指而是手掌,每一下下去,甄心都舒服得直哼哼。
“你……能不能不出聲。”張準尴尬得臉色大紅。
“你師哥給你‘推’的時候,”甄心有意把那個“推”字咬得很重:“你哼得比我還厲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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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到吳融了,張準知道這個茬不能接,只好不說話。揉了一會兒,甄心讓他往下,他便順着肌肉和骨骼的線條且輕且重地推下去,藥膏雖然比精油吸收得快,但大半個腰背也是亮晶晶的,好不容易揉到腰眼,甄心還讓他往下,他就別扭着不幹了:“到頭兒了。”
甄心簡直是猴急地扯下內褲:“給我揉兩把,快。”
那是男人的屁股,飽滿結實,每塊肌肉都能看到清晰的走向,現在正時收時放的,在床單上磨蹭,張準害臊得甚至有些憤怒,一擡手就給他提上了,不過是一個剎那,甄心反手抓住他的腕子,硬拽着往自己的內褲裏伸。這是明目張膽的耍流氓,張準掙了兩次都沒掙開,他自己最清楚,他是軟得沒力氣掙了。
“真的疼。”甄心把屁股往上挺,癡癡地想往他手心裏貼,張準卻用力捏着拳頭。
“你不給揉,明天青了,拍戲我只能忍着。”
張準知道不能信他,但莫名地就是心軟,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态,像個口是心非的蕩婦,居然主動舒展了手指,包住那片生機勃勃的肉,半揉不揉地按了一下。
甄心立刻發出滿足的嘆息:“你手勁兒真好!”
他仍抓着張準的腕子,張準羞赧地說:“松開。”
他當沒聽見:“揉得我都要硬了……”
張準知道他早硬了,半推半就地想就屈從于這份暧昧時,甄心卻摁着他的手要翻身,張準眼看着自己的手在內褲裏從渾圓的屁股滑向凸起的腰側,在胯骨上經過一個轉折,落到腹肌的凹陷處,然後就是……
他像被燙着了一樣抽回手,甄心仰躺過來看他,壞壞地笑着,一只手悠閑地枕在腦後,另一只手夠着他的手,規矩地握了一陣,然後很不要臉地撥開那片手掌,和他十指相扣。張準不敢擡頭,甄心看他的目光是露骨的,他怕跟他對視一眼,就拔不出來了。
“你手好油啊……”甄心用自己幹淨的手心去蹭他沾滿了藥膏的手心,兩人的手越蹭越油,甚至指縫裏都油乎乎的,甄心用某種夜店按摩的手法,有節奏地推擠他的手掌,一收一放間發出咕叽咕叽的聲音。
這麽下流的性暗示,張準羞恥得睫毛都打顫了:“你……哪兒學的!”
甄心輕輕拽了他一把,像從果樹上拽一枚熟透的杏子,從天穹邊拽一顆過路的流星,把他拽倒在床上,拽倒在自己身邊:“受用嗎?”
他倆臉貼着臉,眼睛望進眼睛,嘴唇離嘴唇只有一指遠:“我們……”張準惶惑地問:“是做戲,還是認真的?”
甄心平靜地看着他,緩緩地說:“我在勾引你……是嗎?”
張準馬上意識到他說的是高準的臺詞:“別胡說,”他機械地接下去:“你只是情緒不穩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不,”甄心否認得堅決:“我就是勾引你。”
下句臺詞在嘴邊上,張準卻不願意說,甄心閉上眼等他,他不情不願地說了:“你是異性戀,我也是異性戀,沒什麽勾引不勾引的……”
甄心睜開眼,微笑着向他湊過來:“你看,我們只是對戲,別那麽大壓力。”然後就把他吻住了,舌頭肆無忌憚地舔舐他的口腔,下體一下一下往他兩腿中間頂,張準覺得腦袋裏炸開了,這真的只是對戲?甄心解他的皮帶,像要進行真正的性愛一樣把他的褲子往下扒,他想要的只是對戲?
“太久了,”甄心意亂情迷地在耳邊呢喃:“我們那太久沒有了……”
張準忽然想就這樣吧,兩個男人還要什麽海誓山盟……他反手抱住他,像個饑渴的女人抱住來路不明的情郎,他想起自己那個“夢”,“夢”裏他和甄心赴死般地糾纏,腰杆一刻不停地聳,下體不知疲倦地蹭,那個“夢”就要成真了,走出這步就回不了頭了,發着抖,他不知廉恥地脫下自己的內褲。
甄心似乎并不急,把油膩膩的手插到他兩腿之間,握住右腿大腿根,狠狠捏了一把:“他踢的這兒是吧?”
是那兒,張準吃疼,疼裏頭有一種說不清的酥麻,大概是被挑逗起來的情欲,甄心壞心眼地吊他胃口:“來,我給你揉揉。”
他真揉起來,很猥瑣很變态地,手指掐着大腿根不放,手背則用力磨張準充血勃起的陰莖,張準激動得受不了,胳膊像麻痹了一樣攀不住他的膀子:“弄……弄我……”他滿眼水光,嘴裏噴的都是涼氣,甄心癡迷地欣賞他的放浪:“知道我為什麽揍他嗎?”
張準張着嘴搖頭,兩眼沒有焦距,甄心的手從腿根滑到他臀縫上,順着那條潮濕的縫隙刮搔:“他說你看起來很好操……”
張準好久才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黑眼睛憤怒地瞪起來,甄心在他下巴上時輕時重地咬:“你說我該不該揍他,”手指則往臀縫深處探:“他還說,你操開了……會特別騷。”
這種話,就是調情也過分了,張準一怒之下朝他揮了一拳,拳風軟綿綿的,甄心輕松接住:“小鄧去送吳融,該回來了吧?”
張準簡直跟不上他的腦回路,皺着眉頭,疑惑地盯着他,甄心說:“上我那兒去?”
張準全身的皮肉騰地紅了,他這才明白甄心一步步的鋪墊,從揉藥到挑逗,從對戲到吊胃口,從那些話到小鄧,這是赤裸裸的性愛邀請,他想和他……
“我……沒想好。”張準眼神游移,看得出對那種行為是恐懼的。
“我給你舔啊,”甄心色情地伸出舌頭,在他眼前淫穢地卷:“前後都給你舔……”
張準眼神中流露出一閃而過的驚訝,他不知道“後面”是可以舔的,更不敢想象甄心給他舔的樣子:“胡說什麽……”
甄心意外地發現他的生澀:“你後面……從來沒舔過?”
張準膽怯地看他一眼:“誰會讓人舔那種地方?”
甄心不敢置信:“從不去夜店?”
“夜店裏做這個?”張準露出驚奇的表情,驚奇中還帶着點厭惡,甄心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不、不是……那個……那前頭呢,你……”
張準紅着臉搖頭,搖着搖着想起那個荒唐的“夢”,一低眉,看見甄心摸在他大腿上的手,他覺得都這樣了,似乎可以告訴他:“做過一個那樣的夢……”聲音小的像蚊吶:“就是那次去唱歌,我喝多了,夢見你……”
甄心臉色陡地變了,張準說的是那次,他喝斷片兒了,被自己來回來去地折騰……原來他以為那是個夢,怪不得第二天沒來算賬,反而顯得很……害羞!甄心背上透出一層冷汗,手從張準大腿上撤回來。
這麽私密甚至放蕩的剖白,壓得張準擡不起頭:“我是不是瘋了?”
甄心覺得喉嚨像被繩子勒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張準等不到他的回答,挑起淡粉色的眼角偷看他,那樣子分明是帶着愛意的。甄心慌了,他沒玩過這種,戲裏戲外那麽多露水姻緣,從沒見過這樣的眼神,他有點發懵,張準卻想明白了似地拿胳膊把他的脖子勾住,蕩着有情卻躲閃的眼波,朝他湊上嘴唇。
一個吻。很簡單很短暫的一個吻,吻完了就離開,張準在極近的距離凝視甄心的眼睛,仿佛在最後确認自己做下的事、面對的人。很快,他第二次吻上來,這次大膽了許多,舌頭擦過牙齒,頂在齒龈上,唇瓣在甄心嘴角邊貪婪地吸個不停,鼻頭小小的軟骨在甄心臉上胡亂地磨蹭,比起激烈的性愛,這種漫長的接吻好像更能表達他不敢宣之于口的感情。
甄心沒嘗過這種吻,明明是中學生無聊的游戲,他卻無法招架,心髒仿佛是一個蹩腳的鼓手,笨拙緊張,打不出一串均勻的節拍,兩肺也跟着罷了工,熱騰騰的氣呼出去,卻怎麽也吸不回來,恍惚中有種生命正在悄悄流逝的錯覺。
張準感到他的呼吸亂了,于是停下來,溫柔地摩挲他眼眉上的卷發,甄心慢慢睜開眼,帶着剛出水般的躁動和初經人事似的慌張,接着不知道是誰主動,他們又吻到了一起,只是吻,沒有撫摸,沒有挑逗,額頭抵着額頭,腳趾卷着腳趾。
“Goodbye my almost lover,goodbye my hopeless dream……”甄心的手機響,他看都不看,直接關機了。
冗長的吻一個接着一個,口水順着下巴淌到脖子上,嘴唇厮磨得破了,貼床單那側的耳廓被棉布擦得通紅,甄心覺得一輩子好像就要這麽過去了,他甚至荒誕不經地想,就算這麽過去了,也不可惜。
“去你那兒?”缺氧,或者是長吻之後的倦怠,甄心迷迷糊糊的,張準問他。
這和預想的不一樣,甄心揪住鼻梁,感覺旁邊的張準提起褲子,翻身跨到了他身上,然後一雙輕顫的手幫他把褲子也提上了,他熏熏然有些想發笑,眯着眼往上看,張準歪着頭,頂燈昏黃的光從那些淩亂的發絲縫隙間打下來,美好得有點過分。
“我們不是在戲裏,這是真的,”甄心用手糾纏那些發絲,不經意說出了心裏話:“我的天哪!”
張準攏起頭發,拉着他起床,穿上衣服打開門,一前一後朝應急通道走,乳白色的通道門一推開,甄心就回身拉住張準的手,他們不說話,輕快地跳上樓梯,轉個彎就是38樓門口,通道門打開又合上,長走廊望不到邊,遠遠的看見廊上有一只巨大的行李箱。
他們沒多想,手緊緊攥着一路過去,快到門口了,甄心才發現那只行李箱是放在他門前的,幾乎是在噩運叫門的前一秒,他猛地甩開張準的手,一回頭,高大的綠植陰影裏果然走出來一個人,小洋裝,娃娃似的臉蛋,黑長發,瞧了瞧張準,嗲嗲地朝甄心撒嬌:“Honey,怎麽不接人家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