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可尤總沒說話, 只是擔憂的看着她。
觸及到尤總的眼神時,尤夫人就回過神來了,她抓着尤甜甜的手, 沒有體溫,甚至于, 她伸手貼向尤甜甜的心髒,連心跳也沒有。
“甜甜, 你……”尤夫人擡頭看着她, 欲言又止。
尤甜甜還在笑, “媽,你幹什麽呢?你什麽也別多想,就當我出了一趟遠門回來了行不行?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
可尤夫人還沒來得及說話, 楚非年嘲諷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出了一趟遠門順便殺了幾個人?你想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你就沒想過那些被你殺了的人其實也想回家好好過日子?”
“什……什麽?”尤夫人夫妻倆聽見楚非年的話,臉色一白,看看尤甜甜又看看楚非年, 似乎接受不了尤甜甜殺了人的事情。
而尤甜甜在看見楚非年的那一刻轉身就要跑, 然而一轉頭,房門已經在她面前關上了, 門的背後貼着一張歪歪扭扭的符紙, 那符紙一看就像是那個小屁孩瞎畫出來的。
尤甜甜也沒有放在心上, 符紙她見得多了,還真沒碰上能夠制得住她的, 更重要的是……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轉身一臉無辜的看着楚非年,問道:“你剛剛在說什麽呀?我聽不懂, 不過你又是誰?為什麽會在我家裏?”
“媽,他們是誰啊?”尤甜甜又轉身去問尤夫人。
尤夫人卻還震驚在楚非年說的話裏,愣愣的看着尤甜甜,紅着眼眶問她:“甜甜,你……你真的……”
她抖着唇說了好幾句,卻怎麽也說不出那個字來。
“尤甜甜,你跟廖珏這些年殺了多少人,你們自己心裏清楚。”楚非年道,她皺眉看着尤甜甜,指尖的業火蠢蠢欲動,“你身上這張皮又是誰的?”
尤甜甜和廖珏都是畫皮鬼,是沒有自己的皮的,不管是之前在湖中別墅裏被廖珏撕壞的那張皮,還是尤甜甜此刻就披在身上的這張皮,都只能是她們從別人身上剝下來的。
“你胡說八道什麽?媽,這是哪裏來的瘋子?你怎麽會讓這樣的人來我們家?趕緊讓他們走!不然我就報警了!”尤甜甜抓着尤夫人的手激動的喊着。
原本在搗鼓手機的姜平聞言,擡頭朝她笑了一下,還晃了晃手機,“不用麻煩你們,我已經報警了。”
楚非年也愣了一下,“你報警幹什麽?報警抓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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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警察不能抓鬼了?正好她也在通緝名單上……”姜平道。
楚非年往他手機上面一看,發現那是一個微信群,群名就叫“業務群”,不知道上面有誰發了什麽,底下一排的都是回複“收到”,還有人發了個“正在馬不停蹄趕過去”的表情包。
她發現回複消息的幾個人裏,好像還有她認識的。
“這個楊大師……是我知道的那個楊大師嗎?”楚非年指着那個頭像是一把桃木劍的楊大師問道。
姜平點頭,“很大可能是吧。”
就在楚非年和姜平讨論這個業務群到底是什麽業務群的時候,對面的尤甜甜似乎是知道楚非年已經認出了她,當下趁着那邊兩個還在說話的時候,她扭頭就朝門口跑去。
門的背後還貼着那張符紙。
楚非年和姜平都沒有反應,對于尤甜甜的逃跑一點也不擔心。
“甜甜!”尤夫人下意識想要攔住尤甜甜,就看見尤甜甜伸手去開門的那一瞬間,門上的符紙裏飛出一道赤色的光芒,直接朝尤甜甜眉心飛去。
尤甜甜從這道光裏感受到了威脅,扭身就躲。
楚非年終于擡頭看了過去,看見被那道紅光追得滿屋子亂竄,還引動了更多符光的尤甜甜,她道:“你可別直接弄死她了。”
正好聽見她這句話的尤總猛地扭頭看過來,“什……什麽?”
“大師,咱們不是說好的嗎?只是讓您幫忙超度我家甜甜,不是讓您來害我家甜甜的啊!”尤總跑了過來,一臉焦急和懊悔。
似乎已經開始後悔請了姜平回來了。
姜平并不介意,臉上還是溫和的笑,“尤總放心,我不會殺她,只會送她去地府,該怎麽做,地府自然有分寸。”
尤甜甜殺了那麽多的人,想要安安穩穩去投胎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楚非年看着這對夫妻,并沒有将這話說出來。
而尤甜甜雖然跑得飛快,可這屋子畢竟只有這麽大,她免不了還是會被符光給傷到,不過幾個來和,她身上那層皮就已經出現了好幾道焦黑的口子。
“爸!媽!我費盡心思,吃了多少的苦,被鬼欺負,還被他們追殺,就是為了能夠回來永遠陪着你們,可你們就是這麽對我的?想讓我魂飛魄散嗎?媽!”尤甜甜朝尤夫人尖聲喊着,眼裏淌下了血淚。
她臉上的皮被符光燒毀了一快,那一塊就黑乎乎的,倒是也看不見裏面的血肉,只能看見裏面有黑色的霧氣互相掙紮着,撕咬着,偶爾還會探出一條觸手來。
看着就吓人。
可尤夫人看着,卻只覺得那是她的女兒,是她的甜甜。
“大師!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放過甜甜吧,随她去吧,我們不要送她去投胎了,也不要送她去地府了,她也想陪着我們,這就夠了……”尤夫人捂着心口哭得喘不上氣來。
尤總伸手扶着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最後也沒有說出口,只是也一臉乞求的看着楚非年和姜平。
姜平臉上的笑意沒變,搖了搖頭,“那恐怕不行,除非,她說出廖珏的下落,或者……”
他頓住,看向了楚非年。
“我的身體在哪?”楚非年朝尤甜甜問道。
“我不知道。”尤甜甜道,“是廖珏處理的,也是她帶着人去的衡鼎山,我不知道那些人是幹什麽的,也不知道他們把你的身體帶去了哪裏!”
楚非年沒吭聲。
姜平也沒有讓那些符光停下來。
尤甜甜起初還在朝尤夫人哭訴,後來見尤夫人哭得都快站不住了也沒能讓姜平收手,她就開始罵了起來,“你這個臭道士!你身邊那個也是鬼!她不是人!你竟然幫着一只鬼對付另外一只鬼,你就不怕被其他人知道了?”
罵了沒幾句,她實在是跑不動了,身上的皮已經被燒的破破爛爛,開始顯露出她自己的模樣來。
而那些符光要是再撞到她的身上,燒到的就也是她的本體。
尤夫人和尤總兩個撲上去想要替她抵擋那些符光,可符光直接穿透了夫妻倆的身體,落在尤甜甜身上。
尤甜甜怨恨的尖叫,雙眼血紅,“都怪你們!為什麽非要請人來家裏超度我,我不需要!我根本就不需要!你們就是想送走我然後領養其他的孩子是不是?我恨你們!你們明明說過會永遠陪着我、永遠愛我一個人的……”
“好吵。”楚非年煩躁的看向姜平,“你群裏那些同事什麽時候過來?”
“離這邊最近的趕過來也需要一個多小時吧。”姜平看了看手機。
楚非年:“你們連張飛天遁地符沒有?”
“你知道現在符箓有多貴嗎?”姜平一副不當家不知油米貴的語氣,“今時不同往日,靈氣不夠,再加上門派沒落,衆多符箓失傳,會畫符箓又有天賦的少之又少……”
“你不是會畫?”楚非年皺眉,不想聽他瞎比比。
姜平笑了起來,“我會,他們不會,又買不起,那我也沒辦法。”
還有一個多小時,楚非年不想再等,讓姜平收起了符光。
那邊尤甜甜還沒來得及松口氣,楚非年就出現在了她面前。
“三個問題,我的身體在哪?廖珏呢?是誰幫你們擺脫了業火?”楚非年輕輕撚了撚指腹,蒼白色的業火就在她指尖幽幽燒了起來。
尤甜甜早就已經嘗過這業火的滋味,一看見這火焰,便忍不住開始顫抖起來。
她瑟縮着往後退,尤夫人和尤總也在這個時候撲了過來,張着手要将她護着。
“放過她吧,求求你們了,放過甜甜吧,她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尤夫人哭得喘不上氣來,“我給你們錢,都給你們,求求你們放過她吧……”
“放不放過她可不是我們能決定的。”楚非年垂眸看着這對夫妻倆,心裏無動于衷,“她殺了那麽多人,背負了那麽多的業障,要不要放過她,你們得去問問她殺了的那些人。”
頓了一下,她又加了一句,“還有那些人的親人朋友,就像是你們對于尤甜甜一樣的存在,尤甜甜死的時候,你們是什麽感受,想必那些人也是什麽感受。”
楚非年不緊不慢的說着這些話,尤夫人和尤總也說不出話來,尤夫人無措的看向尤總,尤總一手攬着她,嗓音幹澀,“甜甜……她不可能殺人的……”
這話說得多麽沒有底氣,連他們自己都意識到了。
早在家裏那只狗死了,後來他們接觸過的女人孩子和寵物接二連三出事,乍一眼像是意外,可聯系到了一起就細思極恐,尤其是有些意外也讓人頭皮發麻。
已經不是可以用一個孩子鬧脾氣就能夠解釋清楚得了。
就連從前請回來的大師也說過,尤甜甜早就變成了怨鬼。
“她殺沒殺人,她身上的業障最能說明白。”楚非年輕哼一聲,指尖的業火就飄向了尤甜甜。
尤甜甜拼命往後縮,想要逃跑,尖叫着:“別過來!別過來!”
可那業火看起來好像風一吹就散了,又像是下一刻就會落在地上,可不管尤甜甜怎麽掙紮,尤夫人怎麽想辦法去撲,那業火也還是落在了尤甜甜的身上。
一瞬間燃燒起來。
屋子裏都是尤甜甜痛苦的哭嚎聲。
“我說……”尤甜甜并沒能支撐太久。
楚非年坐在沙發上,打了個響指,那業火就又回到了她的指尖,她好整以暇的看着尤甜甜,“說吧,三個問題,你想先說哪個?”
姜平在她身後站着,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
“你的身體我真的不知道在哪裏,只有廖珏知道,廖珏在衡鼎山,她沒走,她一直都在那裏。”尤甜甜聲音都在抖,語速飛快的說着。
楚非年一手支着下巴,等了一會兒,才慢悠悠開口,“還有一個問題呢?”
“那個……”尤甜甜渾身顫抖起來,似乎是過于懼怕什麽,“我不能說,我不敢說……要是說了,會魂飛魄散的。”
姜平道:“被下了禁制。”
“你也沒辦法?”楚非年轉頭去看他。
姜平頓了一下,“辦法有,麻煩。”
“抓起來。”楚非年指着尤甜甜道。
姜平任勞任怨的将尤甜甜收進容器裏,沒管哭暈過去的尤夫人和一臉欲言又止的尤總,楚非年直接離開了尤家,姜平本來要走,腳步頓了一下,回頭看向尤總笑了起來,“您平常看新聞嗎?”
“我……看,怎麽了?”尤總緊張的看着他。
姜平道:“最近有一起大型人口拐賣案件被破,您或許可以去看看。”
尤總隐約聽出來了些什麽,“這些……和甜甜有什麽關系?”
姜平卻沒有再說了,直接轉身走了。
等姜平和楚非年離開,尤總将尤夫人抱到卧室去,掙紮許久,還是拿起手機在網上找到了那起案子。
往下浏覽時,他看見了警方放出來的在逃罪犯信息,目光落在其中一張照片上,他捏着手機的手都在抖。
照片上的女人面容豔麗,五官姣好,怎麽看都和尤甜甜沾不上邊,但尤總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尤甜甜,因為尤甜甜曾經用這張臉來找過他們,還告訴他們自己很喜歡這張臉。
那時候他們還以為尤甜甜是附身在了別人身上,也只見過一次。
可今天親眼看見尤甜甜身上的人皮被燒毀,再加上楚非年說的那些話,他隐約也明白了過來。
那時候的尤甜甜,不是附身在誰身上,她只是……披了一張人皮而已。
而這些人皮,全都來自活人的身上。
或許曾經是活人,在這張皮落到尤甜甜身上的時候,人就死了。
“你打算怎麽處理她?”姜平追上楚非年,出聲問道。
楚非年道:“留着,可以跟地府換東西。”
“嗯?”姜平挑眉,眼裏浮現出一絲興味,可他再問的時候,楚非年也不多說。
一直到回了衡鼎山的山腳下,楚非年朝他伸手。
姜平起初沒給,“好歹我也幫了忙,你要拿她跟地府換東西,難道我就沒份兒?”
楚非年給了他一個字:“滾。”
等她帶着尤甜甜走上衡鼎山的時候,姜平就站在山下看着她,片刻後,等楚非年消失不見,他手裏多了一個木偶,拇指大小,十分精致。
“去吧。”姜平将木偶往山上一抛,木偶很快就消失不見。
楚非年又回到了那座山神廟前。
這一次不用她喊,閻君就出現在了她身側,看着她的眼神古怪,“你怎麽和姜平湊到一起去了?以前不是恨不得殺了他?”
“以前是以前。”楚非年道,她捏了捏手裏的符紙,擡眼看着閻君,問道:“上次跟你說的事……”
“你抓到廖珏了?”閻君打斷她的話詢問。
楚非年搖頭,“大的跑了,抓了個小的,小的怎麽算?”
閻君起初沒聽明白她的意思,後來看着楚非年還在等着答案的眼神,他才反應過來,“要分開算?”
“不然呢?”楚非年哼笑一聲,“當時也沒說是一起算還是分開算,現在得說清楚了。”
閻君定定的看着她,臉上的笑漸漸收了起來。
而楚非年沒有絲毫的畏懼,直視着他的眼睛沒有絲毫的躲閃。
過了不知道多久,閻君重新笑了起來,“五年。”
楚非年将手裏的符紙扔向他。
閻君看也沒看,指尖一撚,裏面的尤甜甜沒來得及出來,連同符紙一起灰飛煙滅了。
這一幕看得楚非年眼皮直跳。
“她怨氣太重,殺了那麽多人,就算是送到地府去,也是要下地獄的。”閻君反倒解釋起來,“去了地獄受苦,還不如魂飛魄散。”
“你沒權利替她做決定。”楚非年啞聲道。
可閻君看着她,眼神讓她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她聽見閻君說了一聲:“我能。”
楚非年并不想和他在這樣的事情上面做争執,只是不可避免的在心裏罵了一句天道瞎眼。
“你還有事?”閻君見她不走,出聲問道。
這個時間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山林裏茂密的枝葉将山神廟籠罩的嚴嚴實實,一點月光都沒有透進來。
楚非年的臉也藏在了暗色裏,她的視線落在那座山神廟上面,緩聲道:“還有一件事情沒辦。”
她想了很久,在從尤甜甜口中得知廖珏就躲在衡鼎山上的時候,整個衡鼎山上能夠避開她搜尋的,只有這座山神廟。
也就是在楚非年和閻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擡手一掌拍向了那座布滿青苔的山神石像。
閻君就站在她的身側,只是神情有幾分錯愕的看着她,并沒有阻止,甚至于在看見山神石像碎裂成塊濺落一地的時候,他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神情無奈看着楚非年,“心裏氣性就這麽大?”
他在面對楚非年的時候,最常出現的神情似乎就是無奈。
楚非年看着碎落成塊的山神像,那些石塊滾落的到處都是,并沒有露出其他的異樣。
她想錯了?
可惜尤甜甜已經沒了,她也沒法再問尤甜甜什麽。
楚非年一聲不吭的轉身走了。
留下閻君站在原地,一拂袖,地上的石像的碎塊飛了回去,很快又重合成了一開始的模樣。
“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閻君看着這具石像,輕嘆了口氣,“你覺得怎麽才能讓孩子聽話點?”
沒有人回答他,只是就在山神廟不遠處的樹上,一個只有拇指大小的木偶身形靈活的往外面跑去。
可它沒能跑出去太遠就被一只腳踩在了地上。
本該在山神廟附近站着的閻君低頭,看着地上的木偶一點一點堙滅,神色不屑,“這麽多年了,也就會這麽些小手段,上不得臺面。”
山腳下站着的姜平,伸手在胸口輕輕摁了摁,笑得愈發溫和。
楚非年回到山腳下的時候,朝姜平多看了幾眼。
“看什麽?”姜平似笑非笑瞥她,“一時不見如隔三秋?”
“看你什麽時候會死。”楚非年扯了一下唇角,不再搭理他。
姜平跟在後面輕咳了一聲,臉色發白,他問道:“沒找到廖珏?”
“嗯。”楚非年應了一聲,“要麽跑了,要麽我們被騙了。”
雖然衡鼎山上有一座道觀,可山腳下孤魂野鬼仍舊不少,然而楚非年找了不少的孤魂野鬼詢問,卻發現什麽都問不出來。
“他們明顯是知道什麽,只不過不敢說。”姜平道。
他看出來的事情,楚非年當然也看了出來。
可她沒有說話,心情明顯不好的樣子,偏偏姜平就像是看不出來,一直在身邊叽叽喳喳說個不停,吵得楚非年心底越來越煩躁,臉上也就更加沒有什麽表情。
走着走着,她突然腳步一頓,轉身朝姜平伸出了手,“手機。”
姜平将手機給她,“要不然給你另外買一個?打個欠條?”
楚非年沒理他,照舊上微博看了看她給郁星河發的私信,還是未讀狀态,她已經接連幾天給郁星河發了消息了。
看完微博,楚非年又點開了微信,她找到楊大師的頭像,正要給楊大師發消息,一只手就擋在了手機上。
“明碼标價,用功德換。”姜平朝她笑。
楚非年定定的看他一會兒,丢給他一個金元寶。
這個晚上,楚非年終于聯系上了郁星河,而離她之前說好的半個月已經又過去了半個月。
郁星河沒問她為什麽又耽擱了半個月,直接一個視頻電話打了過來。
視頻一接通,出現在郁星河眼前的不是楚非年,而是姜平。
但也不過一瞬,畫面裏的又變成了楚非年。
“你和姜平在一起?”郁星河一句話脫口而出。
楚非年應了一聲,看見郁星河是在車裏,問道:“你在回家的路上?”
郁星河滿腦子都是她為什麽會和姜平在一起,但也憋着沒問,搖頭,“不是,我等下要去衡鼎山。”
剛從衡鼎山離開的楚非年眼皮子跳了跳,“你去衡鼎山幹什麽?”
郁星河沒來得及說,賀昭已經嘴快把事情經過給說了。
楚非年一直沒回去,郁星河就讓賀昭去打聽了那個尤小姐的來歷,找到湖中心別墅的時候,早就已經鬼去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