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胡娴幫了忙, 找了同族打聽,只知道那位尤小姐前不久逃竄去了衡鼎山,星河這不就趕過來了。”賀昭道。
更重要的是, 胡娴還在那棟別墅裏感受到了楚非年的氣息。
而楚非年聽着他的話,思索了一下, 問道:“胡娴和你們一起過來的?”
剛問完,不大的手機屏幕裏就被一張狐貍臉給擠滿了。
胡娴還在那裏嚷嚷, “大人, 我剛剛看見了姜平手裏的金元寶!大人, 您要找東西怎麽不帶我呢!我保管比姜平有用!”
還不用那麽大的金元寶。
胡娴覺得自己不是狐貍,而是一顆檸檬。
她好酸,她太酸了, 那可是一個金元寶,金燦燦的都是功德!
知道郁星河等人要過來,楚非年也就不急着走了,直接和姜平又走了回去,就在衡鼎山下等着。
“早知道會這麽麻煩, 就帶着胡娴一起了。”楚非年道。
雖然郁星河知道她确實在衡鼎山這邊, 也沒有挂斷視頻,胡娴拼命想要擠過來在楚非年面前露臉, 聽見她的話, 得意的身後大尾巴晃啊晃, 道:“大人,你早應該帶着我一起的!我找人可厲害了!”
姜平站在一邊, 笑了起來,“你這狐貍從哪裏找的?比狗還管用?”
胡娴一聽他的話,頓時氣得炸了毛, 隔着手機屏幕龇牙咧嘴,雖然她可以把自己當狗用,但不代表誰都能把她和狗相提并論的!
在楚非年跟郁星河聯系的時候,郁星河一行人離這邊就已經很近了,所以楚非年也沒有等得太久,很快就看見一輛車開了過來,車子一停下,車門打開,就看見一道火紅的身影從車上飛了下來,直撲姜平的面門。
楚非年眉心跳了跳,沒有出手阻止。
“你說誰是狗?”胡娴尖叫着撲向姜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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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碰到姜平的臉就被一只手捏住了後頸。
姜平一手捏着她的後頸,一手捏着一張符紙,符光在他指間若隐若現,“你這身皮毛養的不錯,正巧我體寒,缺個暖手的……”
“大人救命!”胡娴認慫認得飛快,在被姜平拎着後頸的那一刻,她就從這個人身上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當下一點也沒有猶豫,扭頭就求救。
然而,此刻的楚非年正在和郁星河說話,聽見她的求救也只是扭頭往這邊看了一眼,朝姜平說了一句:“你別太過分。”
“聽見沒有?大人讓你別太過分了!”胡娴氣咻咻道。
郁星河是緊跟着胡娴從車上下來的,他腳步飛快,步子也邁得大,幾步就走到了楚非年面前,在楚非年面前站定的時候,垂眸看着她,又明顯克制了下來。
“沒受傷。”郁星河喉結滾動了幾下,啞聲道。
楚非年心想就算我受傷了你也未必看得出來,面上卻一點沒露出來,點了點頭,問道:“你工作不忙?賀導那部電影要上映了吧?”
“嗯。”郁星河點頭,反正他在賀導那部電影裏也只是個男二的戲份,推了路演和首映禮關系也不大。
倒是賀導,本來還想蹭蹭他的人氣,郁星河不到場,他還很是可惜。
楚非年道:“我給你和賀昭微博都發了私信,不過你們好像都沒看見,我手機又丢了……”
她一說,郁星河和賀昭就已經伸手去摸手機了,楚非年道:“現在看也沒什麽用了,你們找好住的地方了沒有,我身體還沒找到呢,還有的跑。”
“我讓人訂了酒店,就在附近。”賀昭連忙道。
“那你們先回去休息吧,胡娴留着就行了。”楚非年道。
其實她本可以在郁星河接通視頻的時候就讓胡娴過來,但當時看着郁星河的臉,她也沒把這話說出口,這會兒見到了人,心裏好像有什麽才落回了原地。
郁星河不想走,可他看着楚非年,還是點了點頭,“我在酒店等你。”
“……你還是去忙吧,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找到對方。”楚非年思索着道。
片刻後,郁星河跟賀昭上車離開,胡娴留了下來。
楚非年站在路邊看着,一直到那輛車消失不見了,她才收回了視線看向胡娴,“找廖珏或者我的身體,你能找到哪一個就找哪個吧。”
楚非年的身體不太好找,帶走她身體的人明顯是在她身體上做了手腳,藏住了她的氣息。
甚至斬斷了她和自己身體之間的聯系。
而廖珏,明顯好找一點,胡娴又去過湖中心的別墅,那裏遺留了廖珏的氣息,胡娴還記得。
可楚非年還是帶着她上了衡鼎山,找到了那座山神廟。
看着原本已經碎裂的山神石像又恢複了原樣,楚非年也沒有驚訝,朝胡娴道:“記住這裏的氣息,我的身體在這裏停留了很久,或多或少染上了這山神廟的氣息。”
更重要的是,對方來山神廟帶走了她的身體,或許也沾染上了山神廟的氣息。
胡娴點頭,認真的記住了這裏的氣息,只是在感受到其中一股強大的氣息時,整只狐貍都開始顫抖了起來,胡娴雙腿發軟,想要往地上跪。
楚非年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見狀伸手放在她頭上,沒忍住還摸了幾下,“別怕。”
胡娴心裏的恐懼頓時淡了許多,她原本只是想要記住那座山神石像上的氣息,可卻發現這裏駁雜的氣息裏還混雜了兩道她有些熟悉的,雖然這兩道氣息很弱,幾乎被那股強大的氣息給掩蓋住了,但胡娴對這些很敏銳,還是察覺了出來。
“大人,廖珏來過這裏,還有……”她轉頭朝姜平看了一眼。
姜平臉上的笑無懈可擊,“看什麽?”
胡娴心想着這個人和楚非年是一起的,來過這裏也沒什麽奇怪的,于是收回了視線,沒說話。
楚非年對于廖珏來過山神廟的事情并不意外。
等離開的時候,胡娴還是忍不住問道:“大人,這座山的山神還在嗎?”
那麽強大的氣息,只可能是山神還在的情況下才有,可偏偏那座山神廟破破爛爛的,明顯就已經很久沒有人祭拜過了,像這樣有山神廟存在的山神幾乎都是靠信仰而生。
有祭拜供奉,山神才能夠存在,一旦沒有了這些,山神就會日漸虛弱,最終消散在山林之間。
胡娴覺得有點奇怪。
“嗯。”楚非年應了一聲,“可以說在,也可以說不在了。”
“诶?”胡娴身後大尾巴都頓住了,整只狐貍都透着一股子迷茫,明顯是沒有聽懂楚非年說的話。
楚非年道:“山神還在,但已經不是山神。”
姜平伸手在狐貍頭上彈了一下,在狐貍用爪子護着頭瞪過來的時候,他道:“你知道秦廣王的前身嗎?”
“秦……秦廣王?”狐貍抖了抖,緊緊抱住自己的尾巴,“我只知道他是一殿閻君,不過,聽說生前就不是人,還有說他當過大官,幹過很多大事,死後才做了閻君。”
“他曾經也不過是一山之神。”姜平道,說着這句話的時候,視線卻落在楚非年那邊。
楚非年知道他在看着自己,索性也看了過去,“你知道的還挺多。”
姜平:“比你多。”
胡娴走在他們中間,轉頭看看姜平又看看楚非年,總覺得自己現在很迷糊,可又好像隐約知道了什麽。
“那座山神廟從前供奉的山神就是第一殿閻君。”楚非年道,“他去地府做了閻君,早就不是這座山的山神了,但只要他還在,山神廟屬于他的氣息就不會散。”
胡娴聽見她這麽一說也就明白了。
忍不住回頭往那邊看,但他們已經走出來很遠了,早就看不見那座破爛的山神廟。
楚非年帶着胡娴在山上轉了一圈,找到廖珏的氣息後就一路找了下去,很快出了衡鼎山往市區走去。
“她精通畫皮,還會掩藏身上的怨氣,混進人群裏不好找。”楚非年道。
但她看了胡娴一眼,胡娴立刻挺起了小胸脯,“放心吧大人,就算她能藏住身上的怨氣,身上的氣息也藏不住的,我一定會給你揪出來。”
在楚非年跟着胡娴找到市區的時候,郁星河跟賀昭去了訂好的酒店,一路上賀昭一直忍不住在往郁星河那邊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郁星河原本在出神,後來回過神了,被他的視線看得受不了,皺眉看了過去,“你到底想說什麽。”
“咳……”賀昭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了一聲,一邊找着措詞,一邊道:“你花費這麽多時間和精力找過來,結果就說上這麽幾句話,值嗎?”
郁星河收回視線,垂眸看着手機,他沒說話,可心裏是有答案的。
賀昭原本只是想要問這麽一句,可開了口,這段時間憋在心裏的一些問題就幹脆全都冒了出來,他又問:“非年知道你的心思吧?她有沒有說過什麽?你們兩個這樣以後真的能……”走到一起嗎?
後面幾個字賀昭還是沒能說出來。
“她知道。”郁星河道,手機上的東西他根本看不進去,索性将手機往旁邊一放,側臉看向了車窗外面。
外面飛快晃過的光從他臉上飛過,郁星河抿緊了唇角沒有再開口。
賀昭見問不出什麽來,也只能放棄,雖然覺得有點殘忍,但還是說了一句,“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如果哪天楚非年要走了,她可以一聲不吭直接消失,而胡娴也會跟着離開,到了那個時候,郁星河想要找她,可就不會再像這一次一樣真的找到她了。
郁星河落在腿上的手用力蜷緊,指節泛白,手背青筋鼓起,他當然也知道,卻無法反駁。
“對了。”賀昭突然想起一個事情,道:“老爺子今天一大早讓人給我打了個電話,問你年底要不要回去。”
現在才不到十一月,可老爺子那邊就已經開始讓人來打聽這件事情了。
賀昭其實已經習慣,他之所以沒提,也是知道郁星河跟那邊關系并不親近,反正從他跟郁星河認識開始,郁星河就從來沒有回去過。
再加上這段時間郁星河一直在憂心楚非年的事情,他就更沒有拿那邊的事情來說了。
郁星河沉默了一會兒,道:“明天回去。”
“嗯?”賀昭都已經在想怎麽回複那邊了,突然得到這個回答,猛地擡頭看了過來。
楚非年大概是在淩晨時分接到了郁星河電話,她正在一處公交站站着,電話那頭郁星河道:“我現在在機場,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
“嗯?你要去那裏?”楚非年聽出他話裏的異樣,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郁星河道:“回老家,那邊偏僻,信號不好,這段時間你可能用手機也聯系不上我,我也不确定什麽時候回來。”
楚非年不太喜歡“不确定”這三個字,她抿唇沉默了一下,垂眼看着自己的腳尖,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郁星河也在她應了這一聲之後沒有再出聲,互相沉默着,直到賀昭那邊出聲催促他,“星河,要登機了。”
在郁星河說回去的時候,他們就沒有再回酒店,而是直接坐車來了機場,還好現在不是節假日的時候,機票容易買到。
“我給你留了東西,你別弄丢了。”楚非年道,說完她就率先挂斷了電話。
而郁星河那邊看着挂斷的電話,在身上找了找,并沒有找到什麽東西,他想到車子,扭頭就往車子那邊跑。
賀昭回頭發現人不見了,連忙追上去,還好郁星河沒跑多遠就停了下來,賀昭連忙抓住他的手臂,微微喘着氣道:“你怎麽了?不回去了?不回去了也不用跑啊!反正我又不是老爺子的人,不會押着你回去……”
“這是什麽?”他一眼看見郁星河手裏那只金色的貓,忍不住伸手想去碰,“純金的嗎?你哪來的?”
賀昭還沒碰到那只金色的貓,金貓就伸了個懶腰,朝他龇了龇牙。
“活的!”賀昭吓得連忙縮回手。
郁星河将金貓攏在掌心裏,轉身往登機口走,“走吧。”
賀昭只是送郁星河登機,并不跟着他一起走,賀昭倒是想要跟着一起去,但他知道郁星河要去的那個地方并不是他想去就能去的。
等送郁星河登機之後他也買了機票,飛回A市。
楚非年挂了電話後沒多久,當地的鬼差就跑了過來,喘着氣看着楚非年,小心翼翼問道:“大人是有什麽吩咐?”
“手機。”她朝鬼差伸出手。
鬼差懵了一下,沒給,還往後縮了縮,“大人,這手機不能随便給別人看的……”
片刻後,胡娴蹲在鬼差旁邊苦口婆心勸他:“大人問你要手機,你給不就是了?非得讓大人親自動手,你是幾號鬼差?”
“十五號……”鬼差哭喪着臉。
胡娴道:“十五號啊,那你比十一號差了點,十一號就乖覺,大人要看手機,他就直接給了……”
“啊?”鬼差愣住,“十一號真給了?”
“給了啊。”胡娴當時就在現場,肯定的點頭。
十五號一聽,頓時沒有那麽擔心了。
反正就算上頭要追究這個事情,那也應該是先追究十一號那邊。
楚非年拿走他的手機并沒有占用太久,她只是看了看郁星河的信息,目光落在他的壽命上面,看見那一列确實比之前多了個五年,她這才松了口氣,将手機還給了十五號。
十五號抱着手機趕緊跑了。
“你用尤甜甜換的好處就是郁星河的壽命?”姜平将楚非年的舉動都看在眼裏,也看見了剛剛郁星河的資料。
胡娴原本在舔毛,聽見這句話立刻擡頭看了過來,張口就是:“大人,郁星河要死了嗎?”
楚非年冷眼看過去,“會不會說話?”
胡娴立刻閉緊嘴巴。
“廖珏的氣息找到了沒有?”楚非年沒有回答姜平的問題,而是朝胡娴問道。
胡娴點了點頭。
郁星河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時分,這邊的公交在早上五點半就已經發車,随着氣溫降低,天亮的時間也越來越晚。
五點半的時候,天色還是黑沉沉的,再加上還有霧氣,公交車從遠處開過來的時候就像是從一片濃霧暗處開了出來,有點吓人。
公交停下,楚非年和姜平走了上去,胡娴也在後面跟着。
這個點公交車上沒什麽人,楚非年上去的時候,只有在老孕殘專用座位上坐着一個青年,青年戴着耳機,正靠在車窗上面打盹。
楚非年沒有去後面坐着,而是站在了青年的旁邊,也不用手扶着上面的吊環,也絲毫不受車子颠簸的影響,站得穩穩的垂眸看着對方。
司機開車的時候從後視鏡看見這一幕,忍不住出聲提醒:“美女你找個位置坐着吧,這麽多空位,這麽站着別摔了。”
“嗯。”楚非年應了一聲,在青年的後面坐下。
左右現在車上人并不多,這麽多空位都是随便坐,司機見她坐了下來就收回了視線。
胡娴就蹲在楚非年腳邊,爪子對着那個青年蠢蠢欲動,“大人,就是她!咱們現在就動手?撕了她的皮,就能把她打回原形!”
姜平坐在她們後面,聽見胡娴的話,道:“這車上還有人在,要動手也得弄個障眼法。”
楚非年朝他看了一眼,不置可否。
可就在這時候,車子猛地一颠簸,胡娴被晃得險些沒站穩,還是楚非年拉了它一把,可胡娴才剛剛站穩就炸了毛,“跑了!”
她一頭從旁邊微微打開的車窗縫鑽了出去,追着方才也從這裏鑽出去的黑影而去。
“這狐貍能不能行?”姜平問道。
楚非年皺眉,心裏沒底。
胡娴膽子好像不太大,對付廖珏還不知道能不能對付的了。
好在公交車很快就到了下一站,楚非年和姜平立刻下了車,轉身就往胡娴追去的方向跟了過去。
胡娴就顧着追前面那道黑影了,也沒有注意到楚非年和姜平并沒有跟上來,她一心要抓住那個黑影,悶頭狂追,跑着跑着,一直到了某處沒人的地方,那道黑影突然停了下來。
“小狐貍,你跟上來做什麽?”廖珏慢慢回身看着她。
胡娴就停在離她不到十米遠的地方,哼了一聲,“當然是來抓你了!”
火紅的狐貍立刻朝那道黑影撲了過去。
黑影并沒有将狐貍放在眼裏,冷笑了一聲,“送上門來的狐貍,不吃白不吃!”
等楚非年趕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胡娴和廖珏分開,落在地上的胡娴抖了抖,周圍立刻掉了不少的狐貍毛,她嘴角還有一絲血跡。
“今天就是廢了一條尾巴,我也要殺了你!”胡娴怒道。
她還要撲上去,楚非年一手摁着她的腦袋,将她往後面的姜平一扒拉,“老實待着。”
廖珏看見楚非年出現的時候,明顯要跑,可她一扭頭,就對上十幾張漂浮在空中的黃符。
“追累了。”姜平溫和笑着,拇指和食指撚了撚,語調漫不經心的,“可不能再讓你跑了。”
楚非年都沒注意到他什麽時候放出去的這些符箓。
廖珏對這些符箓有着明顯的忌憚,沒有再跑,回過神來怨毒的看着楚非年,“你倒是找了兩個好幫手!”
“你不是也有。”楚非年想起業火的事情,輕嗤了一聲。
她不想再和廖珏廢話,就像是姜平說的,追了這麽久,她早就失去了耐心,身形一晃,不過眨眼,她就已經出現在了廖珏的面前,蒼白纖細的手朝廖珏抓去。
廖珏身後是符箓,索性也不躲了,就這麽擡手去擋,雙眼赤紅一片,血紅色的裂紋從她的眼尾往後蔓延,濃郁的怨氣瞬間毫無遮掩的朝楚非年裹挾而來。
可就在即将觸碰到楚非年的那一瞬間,從楚非年周圍翻湧而起的怨氣如同浪潮,瞬間反撲了回去。
原本隐約亮起的天光被完全遮蔽住,暗無天日。
“你……怎麽會?”廖珏站在原地無法動彈,看着楚非年一步步走近,聲音裏有恐懼也有不解。
似乎想不明白能夠召喚出業火的楚非年,為什麽反倒有着這麽深重的怨氣。
不只是廖珏想不明白,這會兒倚靠在姜平腿邊瑟瑟發抖的胡娴也想不明白,在她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球,那是無數怨氣聚集而成,散發着死氣和讓人絕望的氣息。
無數張人臉猙獰着浮現,像是想要逃離,又像是想要撲過來将站在這裏的胡娴和姜平拆吃入腹。
楚非年問了廖珏兩個問題,只得到了一個回答。
和尤甜甜一樣,廖珏身上被人下了禁制,但這禁制又有點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