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無人機帶上。”楚非年瞥見正好有拿着無人機在調試的工作人員, 朝對方招了招手。
那人愣了一下,聽說是要去看龍,懷揣着懷疑和激動的心情, 立刻帶上無人機跟了上去。
寺廟所在的位置雖然已經算是在山頂了,但并不是這座山的最高處, 龍興山的最高處是在寺廟的後方,那裏有一個大概二三十米處的地方, 要從寺廟的一側繞上去。
等所有人跟着楚非年站上了最高處, 轉頭張望着, 一個個臉上都帶着疑問,“龍在哪呢?”
楚非年沒有急着回答他們的疑問,而是讓工作人員操控着無人機飛了出去, 從平板裏可以看見随着無人機飛的越來越高,他們這些站在山頂上的人變得越來越小。
與此同時,囊括在鏡頭當中的,不再是只有這座龍興山,還有山腳下的村子、公路、房屋、龍田……
可随着無人機飛的越來越高, 最清晰的反倒是那一條公路了。
“是龍。”一直站在楚非年身側的郁星河出聲道。
他這一說, 原本站在外圍的人也紛紛想要往這邊擠,想要看看那條龍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反倒是寺裏的老師傅, 已經明白了過來, 解釋道:“沒錯, 整個姜平鎮,其實就是一條龍。”
“這是龍嗎?我怎麽沒看出來?”小高一臉的疑惑。
和她有同樣疑惑的人不少。
郁星河原本也只是猜測, 但是得到老師傅的肯定之後也就全部明白了過來,他道:“無人機還是不夠,要想将整條龍看得更加仔細, 你們可以試試地圖。”
其他人聽着他的話,紛紛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一個個點開手機裏的導航地圖,在不斷放大又縮小之後,還是賀昭那邊最快有了結果。
“卧槽!真是龍!”賀昭舉着手機。
在地圖上面,将姜平鎮地域放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主要路線全都可以看得清楚,從鎮上一直到龍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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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看過去,就是一條趴在地上的龍,鎮子就是龍首,而靠着龍興山的山腳下走,能夠看出龍尾的大致形狀。
老師傅道:“以前這裏不叫姜平的……”
他連着說了好幾個地名,全都是和龍有關的,只不過用的是方言,在場的大部分人聽不太懂,跟着念的時候總有些奇奇怪怪。
“那邊是龍頭、龍的腰、這裏是龍的屁股……”老師傅指着山下道,說完了之後,他突然轉向楚非年,問道:“你是怎麽知道這個的?現在都不讓提了。”
也就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偶爾會提上一兩句,但年輕人對這些都不感興趣,聽着或許還覺得好笑,世上哪有龍呢。
“聽說的。”楚非年道。
她沒詳細說,其實她是在上千年前聽人說的了。
那時候這裏即便沒有這些村子在,但還是能夠看見底下這條龍在,如果站在有山洞的那座山上往底下看會看得更加清楚。
那座山更高,也遠,壓着龍的尾巴尖。
所以這條龍只能趴在這裏,飛不起來。
昨晚上進入鎮上的時候,一路過來,楚非年就發現了,沒想到過去了這麽久,這條龍還在。
雖然龍不是真龍,但一群人還是跟着興奮了不少,只是興奮下去後,站在這頂上的人也很快就散去了。
老師傅要走的時候,楚非年突然問他,“師傅,你知道這裏有個叫姜平村的地方嗎?”
賀昭跟郁星河聽見她這句詢問,想起來當初來姜平之前楚非年就問過,但當時賀昭查到的信息是,這裏有一個姜平鎮,一個姜平坳,就在龍興山的後面,就是沒有那個叫姜平村的地方。
“姜平村?”老師傅愣了一下,神情有一瞬間恍惚,顯然是想到了什麽,他沒有立刻回答楚非年的問話,而是反問了一句:“你是從哪裏知道姜平村的?是不是聽錯了?其實是要找姜平鎮?咱們這沒有這個地方。”
“有的。”楚非年定定的看着他,眼也不眨,語氣也沒有什麽起伏,“我要找的,就是姜平村。”
頓了一下,她又道,“那個從山洞裏取走了棺材的村子。”
等楚非年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老師傅面色變了,他看了看郁星河等人,賀昭輕咳了一聲,卻并沒有要走的意思,顯然是也想聽聽這姜平村到底是什麽地方,會讓老師傅反應這麽奇怪。
好在,老師傅雖然看向了他們,但也并沒有要趕他們走的意思,他道:“我也不知道這地方在哪,不過,等十五那天,會有位女師傅來寺裏,她是姜平村人。”
“多謝。”楚非年點頭,表示知道了,也沒有再繼續追着問下去。
姜平鎮的寺廟并沒有那麽多的講究,寺裏其實也不是正經的和尚,因為從一開始,這座寺廟就不是和尚修建的。
寺廟的起源如何,本地的人也說不清楚,只是寺裏幫忙燒香念經還有收拾的,全都是附近的老人,老人們自發的組建在一起,輪換着到寺裏來,無論是過年過節都是如此。
甚至于,就連從山腳下往山上寺廟走的這條路,其實也都是信徒走出來的。
每次這幾位師傅上山輪換的時候,會随身帶着一把砍柴刀,将路上長出來的茅草、小樹砍掉,好讓這條上山的路始終寬闊,不擋着上山的人。
對于他們來說,這也是積福。
照老師傅所說的,離下次輪換還有好幾天,正好是十五那天,楚非年要想去姜平村,就只能等,等到那天那位來自姜平村的女師傅過來,她才有可能跟着一起去姜平村。
“原來真有姜平村啊?”等老師傅和唐導走了,賀昭咋舌道,他看着楚非年,一臉好奇,“非年,你要找姜平村幹什麽?還有那山洞裏的棺材,原來裏面真有棺材?”
其實他更想問問楚非年為什麽知道的這麽多,不過這話他沒敢真的直接問出來。
只能旁敲側擊。
楚非年将他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也沒有要瞞着的意思,道:“我以前來過這,見過那具棺材。”
“那具棺材裏睡着的是誰啊?”賀昭追問。
楚非年往底下走,思索了一下,道:“睡過的人太多了……”
那人往裏面放了數不清的屍體,那些屍體全都成了屍泥的養料,就連她也在裏面躺了那麽一下,即便隔了這麽久的時間,楚非年回憶起當時的情況,神情間仍舊浮現了一絲陰鸷。
太惡心了。
“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那具棺材還有人搶着睡?”賀昭一臉驚奇,“難道是龍棺?”
“龍棺又是什麽?”楚非年不解。
賀昭道:“皇帝睡的棺材。”
楚非年:“龍棺睡了有什麽好處嗎?”
“不知道。”賀昭一臉誠實的搖頭。
楚非年:“……”
所以你為什麽會覺得被人搶着睡的棺材就是龍棺呢?
她總感覺賀昭這人的腦洞和小高是一樣的,也不知道是本質就這樣,還是日複一日的被同化了。
“你要是真好奇,到時候你可以進去躺一下。”楚非年道。
不管賀昭是怎麽想的,走在一邊的郁星河聞言朝楚非年看去,“我們也能跟着一起去?”
他以為楚非年是打算獨自去姜平村的,還在想着到時候要找什麽借口跟着一起去。
“姜平村又不歸我管。”楚非年一臉奇怪的看着他,“你們想去就去,為什麽不能跟着一起去?”
不過,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那位女師傅到時候願意帶他們去姜平村的前提下。
劇組有一部分人是提前來過這裏的,早就選好了取景地點,因而上山之後雖然被颠簸的不輕,但劇組的人還是很快就忙碌了起來,布置的布置,能夠休息的也就抓緊時間休息,畢竟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輪到自己忙活了。
唐導也是想着盡快拍完盡快回去,當天下午布置好了之後,就直接開拍。
說起來,寺廟要取景的有兩個主要場景,一個是被燒毀前,還有一個是那場大火之後的。
而這座寺廟在半年前就遭過一場大火,就在後面,現在他們看見的寺門包括前殿其實是新修繕的,越過這兩者往後就能看見遭過大火的廢殿了,正好可以取景。
除了寺廟的取景,還有劍客跟女醫在山林中追蹤老板娘的打戲,這些戲裏,男二也在場,所以唐導是打算等飾演男二的演員到了之後再開始拍。
第一天的拍攝還算是順利。
等到了第二天的時候,飾演男二的演員就上山來了,還是楚非年認識的,當初還特意為了看對方的電影去過電影院的。
那位喜劇演員趙覓。
一個你光是看着他,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就忍不住要笑出聲來的男人。
其實趙覓長得還是十分清秀,說帥氣也并不為過,但他是演小品出身,搞笑的形象已經在觀衆眼裏太過深刻了,再加上他後來演的也都是些喜劇片,更是将這種特質深入人心。
而唐導這部戲裏的男二,是一個正經到古板的角色,和搞笑完全沾不上關系,他當初找唐導試鏡這個角色的時候,也是想要借着這個角色改變一下自己在觀衆心裏留下的印象。
趙覓上山的時候,快要十一點了,他是帶着助理走路上來的,一起上山的還有一對夫妻和一個孩子。
就是山下孩子丢了魂的那戶人家。
神婆婆也沒法将孩子丢了的魂叫回來,這戶人家又把孩子給背到山上來了,山上的老師傅一看見他們就嘆了口氣,道:“叫魂這個事情是神婆婆最拿手的,連她都沒辦法,你們要不還是把孩子帶城裏去看看?萬一不是丢了魂呢?”
老師傅的觀念倒是并不那麽死板,想着連叫魂都沒有用了,那就交給醫生吧。
背着孩子上山的就是孩子他爸,男人就是個本分的農民,農忙的時候在家幹農活,不到農忙的時候就在外面幫忙起房子掙錢,一直老老實實的,以前也聽說過不少這種孩子丢了魂的事情,哪裏想過這事情會直接發生到自己家裏呢。
這會兒聽見老師傅的話苦笑了一聲,道:“求個簽,拜拜菩薩心安一點,明天就去城裏了。”
“行。”老師傅一聽,點了點頭,帶着他們走了進去。
趙覓路上幫忙背了一下那孩子,也出了一身的汗,自己沒過來,只讓助理過來給唐導等人打了聲招呼。
賀昭看着趙覓的助理離開,神情有些奇怪,但是看了唐導一眼,到底是沒有說什麽。
今天上午收工算是比較早,很多人要麽回了屋子裏,要麽就在周圍溜達,之前他們往後面走看龍那條路上有一片菜地,連着寺廟的廚房。
楚非年這會兒就跟着坐在這邊,看着唐老爺子和郁星河下棋,下的是象棋,棋盤就是一張布,布上畫着的棋盤都已經掉了許多,模模糊糊的,有些地方是直接用圓珠筆填補上了。
她看得很認真,也一直秉持着觀棋不語真君子的原則,一聲沒吭。
等郁星河跟唐老爺子一局下完,轉頭看向她,問道:“你要不要來下一局?”
楚非年遲疑了一下,搖頭,“我不會。”
“大人只會五子棋。”胡娴蹲在牆角剝花生,嗤嗤笑出聲。
楚非年朝她瞥了一眼,胡娴連忙收笑,可嘴裏剛剛扔進去一顆花生,她直接被噎住了,兩只爪子捂着脖子就開始在地上打滾。
郁星河吓了一跳,“她不會被噎死吧?我要幫幫她嗎?”
雖然他也不知道要怎麽幫,不知道是不是要拎着胡娴的大尾巴将她倒過來晃一晃。
“死不了。”楚非年輕嗤一聲,“就算死了,她不是有兩條尾巴麽?”
“嗚嗚嗚……”剛剛還在翻滾的胡娴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的委屈,但哪還有剛剛那副随時要被噎死的模樣。
郁星河反應過來了,這狐貍剛剛就是裝的。
就在郁星河要和唐老爺子開始下一局的時候,那對夫妻帶着孩子也過來了,這個點下山肯定是要錯過中午飯了,所以老師傅特意留着一家三口在山上吃頓素齋再下去。
女人直接拐進了廚房裏幫忙,男人抱着孩子,看着這邊有些猶豫,但小高和賀昭朝他笑了笑,男人大概是意識到這些人并沒有什麽惡意,所以還是抱着孩子過來了。
小高還特意給他讓了個位置出來。
“謝謝,謝謝……”男人小聲道着謝,讓小孩坐在自己腿上。
小高想了想,從自己包裏拿出來一把巧克力遞過去,“他吃糖嗎?”
“吃的……”男人并沒有全部接過去,只伸手拿了一點,嘴上不停的道謝,還是小高将剩下的巧克力全部塞進了小孩袋子裏。
小高道:“反正我也不怎麽吃,一直留着,這天熱,很快就化掉了,都浪費了,小孩喜歡吃就給他吃吧。”
男人剝了一塊巧克力遞到小孩嘴邊,小孩神情呆滞,但還是張嘴吃了下去。
“他很喜歡吃糖的,從小就喜歡,以前我和他媽媽不在家,在外面打工的時候,每年過年回來都要給他買好多糖,後來他吃糖吃的太多了,全是蛀牙,尤其是今年春天的時候,他還在上課,受不了牙疼就一直哭,哭到老師課都上不了……”男人說着說着,忍不住用手背在眼睛上擦了擦。
以前就覺得自家孩子怎麽這麽皮,哪像鄰居家孩子那麽聽話,學習也好,可現在這孩子是真的聽話了,天天坐在這裏不哭不鬧的,讓吃飯就吃飯,讓睡覺就睡覺……
可夫妻倆一點也沒覺得高興。
小高聽着也有些難受,看見小孩嘴角邊有些巧克力醬,她從包裏拿出紙巾想要替他擦擦,結果一擡頭就對上小孩的眼睛。
小孩朝她咧嘴笑了一下,露出滿嘴沾了巧克力醬的尖牙。
“卧槽!”叫出聲的不是小高,是和小高坐在同一條長凳上的賀昭。
甚至于,賀昭在叫出這一聲的時候,人也往後仰,本來為了給男人讓位置,他就已經坐在長凳靠邊的地方了,這一仰一挪,人直接摔了下去。
還好郁星河就坐在旁邊,及時伸手扶了他一把,“你又怎麽了?”
一天天的,怎麽總是在一驚一乍的。
“牙!他的牙!”賀昭指着那小孩,驚吓的話都有點說不順暢。
實在是剛剛那一幕對他刺激确實有點大,那小孩不張嘴的時候長得還挺可愛的,且之前一直是木呆呆的坐在他爸懷裏,誰知道突然這麽咧嘴笑一下,笑得陰森森的,嘴裏的牙齒尖利的像是鋸齒,還沾滿了巧克力醬。
視覺沖突稍微有那麽一點大。
小高本來也要叫的,但是賀昭叫了之後,她反倒沒叫了,但也跟着站了起來,“他的牙好尖,有點……有點不像是人的牙齒。”
“我家娃娃蛀牙比較多……”男人低頭看了一眼,但坐在他懷裏的孩子還是那副木呆呆的樣子,他收回視線,有點不好意思的解釋了一句。
小高也有些尴尬,道:“我也沒見過這樣的蛀牙……”
那真是蛀牙嗎?她真沒見過誰的蛀牙長那樣子的!
“不是啊!不只是牙啊!”賀昭急了,伸手拉了小高一把,急于從小高那裏得到認同,“難道你剛剛沒注意到他的笑?”
“笑?”男人都茫然了,“我家娃娃自從丢了魂就沒有笑過了。”
表情都沒變過,一直就是這副樣子,怎麽可能還笑呢?
可郁星河知道,賀昭是真的看到了什麽,畢竟就連之前還興致沖沖演戲的狐貍,就在賀昭喊出那句卧槽的時候已經直接跑到楚非年身後躲起來了,一條尾巴收了起來,還有一條尾巴牢牢抱在懷裏。
“這麽大座寺廟!這種惡心東西怎麽敢進來的啊?!”胡娴尖叫,“大人!你快收了它!”
楚非年被她的尖叫聲吵到了,往後伸手捏住了她的耳朵,“它又看不見你,你慫什麽?”
“是哦。”胡娴回過神來,立刻放出了自己兩條大尾巴,又嫌不夠,還背着兩只爪子,走到了那小孩的面前,身後兩條尾巴釣魚似的在小孩面前慢悠悠的晃。
“咦?看不見我嘿嘿嘿……看不見,吃不着,你摸也摸不到……”胡娴得意的嘿嘿笑。
得意的紅毛狐貍沒有看見的是,那小孩原本沒有焦距的眼睛在某一刻突然有了焦距,并且随着她的尾巴也在緩慢轉動着。
賀昭還在跟小高尋求共鳴,但是也沒有當着那男人的面說了,兩人就捧着手機靠感嘆號瘋狂尖叫交流,發洩着全世界只有他們兩個感受到了的驚恐。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郁星河也注意到了那小孩的反應,看着猶在作死的胡娴,忍不住湊到楚非年旁邊壓低聲音問道。
他已經确定了那小孩有古怪,估計是沾上了什麽髒東西,但有楚非年在,他就從頭至尾沒感覺到害怕過。
楚非年沒吭聲。
就在這時候,那小孩突然有了動作,一把抓住了面前的狐貍尾巴,張口,露出滿嘴鋒利的牙齒就直接咬了上去。
“救命!大人!救命!”胡娴瞬間化身尖叫雞。
“卧槽卧槽卧槽!”賀昭跟着一起大叫。
這一次,小高也終于喊了出來,“啊啊啊啊!”
“哪來的狐貍?”男人還抱着小孩,看着突然顯露在眼前的紅毛狐貍一臉呆滞,尤其是這狐貍還口吐人言。
就連廚房和其他地方的人眼看着都聽見了動靜在往這邊跑。
楚非年擡手拍在胡娴腦袋上,“閉嘴!”
胡娴立刻沒了聲音,抱着自己的大尾巴。
小孩那一口根本就沒有咬下去,因為嘴裏被丢進了兩顆象棋,那象棋上面不知道被抹了啥,黑乎乎的,小孩直接放棄了狐貍尾巴,就這麽低頭嘔吐了起來。
他嘴角邊還沾着幾根狐貍毛。
胡娴一臉心痛的抱着自己的尾巴,她美麗的大尾巴不完整了。
“這是怎麽回事?”其他人也已經圍了過來,看着紅毛狐貍,又看着那小孩。
孩子的媽媽最先反應過來,立刻就朝小孩撲過去,“這是怎麽了?怎麽開始吐了?”
可她還沒有靠近那孩子,就被楚非年給拉住了。
“吃壞東西了,吐完就好了。”楚非年垂眸看着那小孩。
小孩也聽見了她的話,擡頭看了過來,眼神怨毒,就連本來心疼着想要過去的女人都被自家孩子這眼神給吓住了,再加上這段時間因為小孩丢魂接觸了不少的東西,她看着這孩子的眼神,直接吓得腿一軟,人就往地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