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楚非年松了手, 讓她自己坐到了地上去,一點也沒在意那小孩的眼神,問道:“你們上山走的不是大路?”
“中間為了抄近路走的是小路。”趙覓的助理也跑了過來, 聽見楚非年的問話,幫着回答了。
楚非年得到回答也沒說什麽, 直接朝小孩的後脖子伸手,還沒碰上這孩子, 小孩喉嚨裏發出一聲奇怪的嘶吼。
等周圍人反應過來的時候, 小孩已經跑沒影了。
而楚非年被郁星河拉着, 郁星河抓着她那只手,翻來覆去的看,“抓傷了嗎?”
剛剛小孩嘶吼着逃走時, 還朝楚非年手上抓了一下。
“沒有。”楚非年搖頭,将手從他那邊抽了回來,“去追吧,天黑前要把人追回來。”
就算她不說,其他人也肯定是要去追的, 尤其是那個孩子的父母, 很快的,在外面溜達的人也遇見了出來追孩子的一行人, 一聽說是要找一個孩子, 就也跟着追了上去。
那小孩跑的方向是一片竹林, 寺裏的老師傅有進去挖過竹筍,看見大家追着孩子往那邊跑, 連忙道:“那裏面沒有信號的,你們不要分開追!”
楚非年跟郁星河也追在後面,她手裏還拎着胡娴, 等進了竹林之後,她把胡娴往地上一放,“去追。”
“大……大人……那東西會吃狐貍的。”胡娴抱住自己的大尾巴瑟瑟發抖。
她是真的沒有膽子追上去,頂多是跟着楚非年身邊。
郁星河:“……”
嘆了口氣,他道:“去追吧,有非年在,你怕什麽?”
胡娴心想,到時候就我一個追上去了,等你和大人趕過來的時候,我都已經被吃了,我能不怕麽?
就這麽幾句話的時間,那小孩已經跑得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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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倒是三三兩兩的追了上去,這會兒只有他們兩個和一只狐貍還停留在這裏。
“你在這裏等着。”楚非年朝郁星河道。
沒等郁星河回應,她就化作一縷黑色的煙霧消失不見。
“非年!”郁星河下意識要追上去,胡娴連忙抱住他的腿,攔住他,“你別追了,追也追不上的,還不如和我一起回寺廟裏,等着大人把那東西帶回去。”
楚非年早就消失不見,郁星河也知道自己追不上去,雖然有些不甘心,但也只能和胡娴一起先回去。
回到寺廟裏的時候,只有幾個上了年紀腿腳不便的人還留在這裏,看見郁星河回來,唐導心裏倒是有數,問道:“非年追上去了?”
“嗯。”郁星河應了一聲。
那小孩的速度特別快,再加上跑進了一片竹林裏,還是下山的路,這小孩身形靈活,很快就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相比之下,追在後面的成年人,平日裏都在城裏待着,沒走過這樣的山路不說,在竹子之間穿梭也沒有那麽的方便。
“不行,這孩子怎麽跟猴兒似的?”追在最前面的人一頭撞在一根竹子上,順勢抱住那根竹子,實在是跑不動了,只能喘着氣吐槽。
後面的人也沒比他好多少,他們這些跑在前面的本來就是在外面溜達的那些,聽說要追孩子就直接追上來了,壓根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楚非年原本想要讓胡娴去追的,只可惜胡娴膽子太小,她只能親自追上來了,那東西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她。
她追上來的時候,這東西正往回看,似乎對于自己把那些人全部甩開了的結果感到很是得意,龇牙咧嘴的笑,下巴上全是他留下來的哈喇子,還裹着巧克力醬。
楚非年被惡心了一下,出手的時候也就絲毫沒有留手,伸手覆在那孩子的天靈蓋上一抓,立刻抓到一團黑色的東西,往外一拉扯,那團東西就跟着掙紮了起來。
一邊掙紮一邊發出尖銳刺耳的叫聲。
刺得人耳膜都在疼。
“再叫我就殺了你?”楚非年冷聲道。
那黑乎乎的東西一聽,立刻停下了叫聲,雖然不叫了,嘴上卻開始求饒,“別殺我,我好不容易找到這麽一具能用的身體,反正他的魂丢了,我也想做人,你就成全了我吧……”
“只要你願意成全我,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我願意尊你為主,我還知道那片深山裏藏了好東西……”
“……”
楚非年任由這東西不停的嚷嚷,不管它是許出什麽好處,還是說着可憐話賣慘,她都沒有絲毫的心軟,手上動作沒停,很快就把這團東西從這個孩子身體裏拉扯了出來。
後面追着的人很快跑不動了,就停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等再後面的人又追了上來,他們咬咬牙,只能又繼續追上去。
這深山野林裏的,那孩子再怎麽跟個猴兒似的,獨自跑進山裏肯定也危險,還是盡早把孩子追回來再說。
結果剛要繼續往那個方向追,就看見一道身影從那邊慢悠悠走回來了。
手裏還拎着個小孩。
“是楚小姐!”有人認出來了楚非年,立刻出聲喊道。
等楚非年走近了,前面扶着竹子喘氣的人一臉震驚,“楚小姐什麽時候跑咱們前面去的?這速度……氣不喘臉不紅的,牛啊。”
不過,也就是震驚一下,很快就把這事兒給抛在了腦後,一個個全都看着楚非年手裏拎着的那個孩子。
孩子腰上捆着一根草藤,楚非年就拎着那根草藤,将小孩這麽給拎在手裏,一碰上這些人,也沒看見孩子的父母,她索性不招了,直接把孩子遞給了這些人,“回去吧。”
“哎,好。”那人連忙接住孩子,就看見孩子閉着眼睛,“這孩子是睡着了嗎?”
心裏想着最好是睡着了,可別是摔到了哪裏出了什麽事情。
楚非年應了一聲。
那人松了口氣,又見這孩子身上除了狼狽一點,确實沒有什麽明顯的傷痕,于是一行人也不再多停留,跟着楚非年一起往回走去。
回去的路上碰見了孩子的父母,夫妻兩人連忙把孩子接了過去,不停的道着謝,那男人看着楚非年的目光有些複雜,還有一點敬畏。
“楚……楚小姐,我家這小子……”他也是聽見其他人這麽叫楚非年,就也跟着這麽叫了。
楚非年看了他一眼,道:“回去說。”
男人一聽,立刻松了口氣,連連點頭,跟着一起往回走。
等回到寺廟的時候,郁星河立刻迎了過來,看見孩子被那個男人抱着,而楚非年也在,他也松了口氣,又低聲問了一句:“沒事吧?”
“沒事。”楚非年搖頭。
回來的路上,那些原本不知道詳細情況的人也都知道了一點東西,知道有一只紅毛狐貍的時候還一臉驚奇,“是從山裏跑出來的嗎?我聽說這山裏還有老虎。”
“老虎是沒有,狐貍或許有。”老師傅正好聽見了這句話,搖了搖頭道。
可那只紅毛狐貍現在已經不見了,知道真相的人不開口,他們也只能猜測着那只狐貍是從附近山裏跑出來的。
撇開紅毛狐貍不談,現在擺在衆人面前的還有一個問題。
“這孩子又是怎麽回事?之前不是說丢了魂嗎?怎麽突然就跑的那麽快?還往山裏鑽?”有人小聲問道。
唐導道:“或許是什麽怪病,有機會還是去大醫院看看吧。”
那對夫妻倆也意外的并沒有出聲反駁唐導的話,跟着點頭應和,男人道:“已經買好車票了,明天就帶娃娃去城裏大醫院看看,希望能夠治好。”
其他人聽着,大部分人都接受了這個說法,畢竟鬼怪這種東西,平常當成驚奇故事聽聽也就罷了,除非鬼怪真的站到了眼前來,否則也不會輕易往那方面想。
誰也不想自己吓自己。
再說了,這裏可還是寺廟呢。
很快的,大部分的人就散了,畢竟跟着追進了山裏面去也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這麽一個來回,大家也都累了。
女人又回到了廚房去幫忙,菜園子這裏除去一開始在這裏下棋看棋的幾個人,只多了一個趙覓。
趙覓神情還有些恍惚,大家去追孩子的時候他在房間裏收拾,并沒能跟着追上去,還是後來收拾好下來了,才知道發生了什麽。
本來他剛剛也是要跟着去其他地方看看的,可是楚非年喊住了他。
“你們拐小路上山的?”楚非年又把這個問題問了一遍。
趙覓還沒來得及反應,那個抱着孩子的男人就連連點頭,忍不住問道:“所以我家娃娃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啊?”
“深山老林裏難免會有山精鬼魅,你們的孩子丢了魂,若是走大道也就罷了,偏偏要去往小道裏鑽,那些山精鬼魅鑽到他身體裏,将他吃空了,再找下一具皮囊,等你們發現的時候,你家孩子就只剩下一張皮了。”楚非年慢悠悠道。
那男人一聽,臉都白了,抱着孩子的手也在抖,“那我家娃娃……”
“你該慶幸之前請來叫魂的神婆婆有點本事,留在他身上的香沒散,保了他一會兒。”楚非年道。
但那香也保不了這孩子太久,後來又進了這寺廟,這孩子才會沒事,否則恐怕不用等到下山,這孩子就已經被吃空了。
男人一聽,這才松了口氣。
昨晚上給孩子最後一次叫魂的時候,那神婆婆确實點了幾根香,早上急着出門上山,就沒有給孩子收拾,沒想到這香雖然沒能将孩子的魂給叫回來,卻保了他一條命。
“所以這孩子是真丢了魂?”唐導順着楚非年的話問道。
如果是真丢了魂,那恐怕去醫院也沒有什麽用了,還是得找個厲害的把孩子的魂找回來。
楚非年點頭,目光卻落在趙覓的身上。
其他人都注意到了她的目光。
趙覓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他個人本來就很信奉神鬼之類的東西,家裏還供奉着一座關公,因而楚非年說的那些人他倒是都信了,甚至還有點害怕。
這會兒見楚非年在盯着他看,他緊張的問道:“楚小姐,是不是我身上也沾了什麽髒東西?”
沒想到楚非年還真點了頭。
原本還坐在趙覓旁邊的賀昭和小高立刻一臉警惕的盯着他,甚至已經做好了趙覓也突然龇牙跑走的準備,到時候他們一定會撲上去壓住他!
賀昭和小高對視了一眼。
就在所有人跟着緊張,趙覓獨自害怕的時候,楚非年看着他,一本正經問了一句:“能給我一個簽名嗎?”
“啥?”趙覓人都沒反應過來。
郁星河眼神複雜的看了他一眼,心裏思索着自己要不要也去嘗試一下喜劇演員這條路,也不知道搞笑到底難不難。
等楚非年拿到了趙覓給的簽名,她心滿意足的收了起來,這才擡眼看向已經松了口氣的趙覓,開口就讓趙覓精神再一次緊繃了起來。
“你們遇上的是一對山魅,一只進了這孩子的身體裏,另外一只盯上了你,大概是想着找個機會誘惑你一個人去山裏……”
去山裏幹什麽,其他人心裏都有數。
除了吃掉趙覓還能有別的原因嗎?沒有。
“那……那我該怎麽辦?”趙覓臉色也跟着白了。
楚非年道:“這裏就是寺廟,燒燒香,每天去拜一拜,誠心一點,等你脖子後面那個印記消了就沒事了。”
趙覓看不見自己的後脖子,賀昭和小高立刻湊了過去,一眼就看見了他脖子後面那道紅色的印記。
“怎麽樣?”趙覓拿着手機扭着脖子照,頭都快要扭下來了也沒看見,只能着急的詢問賀昭跟小高。
賀昭皺眉,“是有一道,紅色的,拇指大小,就是這形狀……”
趙覓:“形狀怎麽了?”
賀昭:“說不出來的奇怪。”
“像是被人用舌頭舔了一下。”小高一針見血,“能舔成這樣,對方舌頭上的倒刺肯定厲害,趙哥,你就不覺得疼嗎?”
“不……不疼啊。”趙覓是不疼,但是一聽小高那形容,他就渾身起雞皮疙瘩,寒毛豎起。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有個什麽奇怪東西趴在他後背給他舔的這麽一口,關鍵是他自己都不知道!
最後還是賀昭跟趙覓開了個視頻電話,站在他的背後,将手機攝像頭對着他的後脖子,讓他看清楚了自己後脖子上的那個印記。
這一看清了,趙覓一點也沒有耽擱,找到老師傅就上香去了。
等趙覓走了,抱着孩子的男人還是一臉殷切的看着楚非年,眼裏帶着毫不掩飾的希冀,他不知道這位楚小姐是什麽人,但肯定是個厲害的人,說不定能夠幫他把孩子的魂找回來。
楚非年看着他,想了想,道:“叫魂這種事情我不太擅長。”
一邊的唐老爺子欲言又止,當初果果的魂可也是她幫忙找回來的。
男人眼裏的光立刻就暗淡了。
可緊接着,楚非年就伸手将胡娴拎了出來,幾人看見消失的紅毛狐貍再次出現,一個個的也有些緊張。
“讓她幫你。”楚非年道。
胡娴抱着自己的大尾巴,回頭看看楚非年,扭頭又對上男人的希冀的目光,她道:“那裏臭烘烘的,我不去。”
楚非年沒出聲。
這個事情幫不幫忙決定權在胡娴,男人若是能夠說服胡娴幫忙,那自然是皆大歡喜,如果說服不了胡娴,那她也不會多說什麽。
就在這時候,男人抱着孩子就朝胡娴跪了下去。
“你幹什麽?”胡娴吓了一跳,轉身要走,“你別瞎跪!你這是碰瓷!碰瓷你知不知道!”
跪拜這種事情,晚輩跪拜長輩那是天經地義,徒弟跪拜師父那也是沒什麽問題的,但很多時候,尤其是對于修行的人或者精怪來說,受人跪拜是一定要有因果在的。
就像是胡娴,倘若她答應了對方什麽事情,或者是接受了對方的供奉,那麽對方跪拜她,她可以心安理得的受着。
可她現在跟這個男人之間什麽因果都沒有,這男人一跪,一不小心就會讓他們之間有了因果,因果不了,等日後胡娴受雷劫的時候就要多吃幾分苦。
所以胡娴才會這麽激動,好在她等了一下,沒有感受到那一絲屬于因果的牽扯,這才松了口氣。
“還好天道講道理,不支持強買強賣。”胡娴小聲嘀咕,看見因為她反應激動而有些無措的男人時,她道:“其實這小孩的魂就在你家前面的池塘裏,那裏面臭烘烘的,我不想去。”
“怎……怎麽會在池塘裏呢?”男人被賀昭和小高扶着站了起來,聽見胡娴的話也是一臉茫然。
反倒是從廚房裏出來的女人想起了一件事情,道:“前幾天晚上,娃娃回來的時候掉進了池塘裏,後面自己又爬了上來……”
當時是晚上,池塘邊沒有燈,幾個孩子追逐着從池塘之間的小路上過,這孩子一下沒看清直接一頭沖進了池塘裏。
還好那池塘靠邊的地方不深,再加上其他孩子很快反應過來一起拉他,他就很快上來了。
“也還是那天晚上受了驚,後來才請了神婆婆回來給他安魂……”女人道。
誰知道安魂的時候這孩子又皮了一下,直接把魂給丢了。
胡娴狐貍眼轉了轉,道:“他的魂就是被池塘裏的水鬼給拉住了,你們要想把他的魂找回來,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夫妻倆一臉焦急的看着她。
坐在胡娴身後的楚非年瞥了她一眼,道:“那水鬼每天淩晨喜歡去吃鎮上那家麻辣燙,你們可以找麻辣燙老板說說情,看那水鬼願不願意把他的魂放回來。”
“那家麻辣燙真是給鬼吃的啊?”賀昭和小高兩人都傻了。
這短短半天的時間,兩人受到的刺激真的太大了。
郁星河也一臉震驚看着楚非年。
楚非年點頭,“那天晚上你家孩子掉進池塘裏,那水鬼本來是想拉住他當替死鬼的,但沒拉住。”
“太廢了。”胡娴鄙夷道。
說完就發現好幾個人看向她,她抱着自己的大尾巴縮了縮,不明白自己哪裏說錯了。
“孩子受了驚,本來退驚安魂就好。”楚非年額角抽了抽,誰能想到這孩子最後關頭皮一下呢,魂就被那水鬼帶走了。
等那對夫妻連齋飯都沒吃急匆匆離開之後,郁星河才朝楚非年問道:“那水鬼應該不會輕易放手吧?”
畢竟本來那孩子如果死了,那水鬼就能離開了。
“嗯。”楚非年點頭,頓了一下又道:“很多事情本來就不是那麽輕易就能實現的,可多争取一下,希望總歸是大一點的。”
胡娴蹲在一邊小聲嘀咕,“大人,明明那水鬼你也能收拾了的。”
楚非年朝她瞥了一眼,“井水不犯河水的,我為什麽要去收拾它?”
幫忙處理了那山魅也是因為那東西跑到她面前來惡心她而已,提醒了那對夫妻已經是仁至義盡,她與那一家三口本來就沒有絲毫關系。
所以你就把這個事情推給我了嗎?胡娴心想着,面上卻搖了頭,一副狗腿模樣道:“大人說得對。”
中午吃的是寺廟裏提供的素齋,趙覓更是吃了兩大碗,胡娴仗着大家又看不見她了,繞着桌子走了好幾圈,兩只爪子背在身後,看着趙覓一邊搖頭一邊啧聲道:“你不會是以為這寺裏的齋飯也跟香火似的吧?吃再多也對你那個印記沒有一點用的,頂多填飽一下肚子而已。”
只可惜趙覓根本聽不見她的話,在吃完了兩大碗之後,低頭看看自己的碗,又摸摸自己的肚子。
旁邊的助理都已經驚呆了,試探着問道:“趙哥,你還要吃嗎?”
“吃不下了。”趙覓一臉的遺憾。
助理:“……”
這寺裏的齋飯也沒好吃到這個地步吧?
雖然上午的時候大家跟着折騰了那一下,可下午該拍的戲份還是要拍的,趙覓趕在開拍之前還特意又去上了一柱香。
賀昭和小高看着這一幕,猶豫了一下,也拉着郁星河去上了一柱香。
不管有用沒用,求個心安吧。
胡娴就跟在楚非年的旁邊,閑得無聊的時候,還跟着湊到正在對戲的兩個演員旁邊,跟着一板一眼的年臺詞。
遇到忘了詞的,唐導還沒說什麽,她就先氣得跳腳了。
“你這什麽記性啊?背了這麽多遍了還不記得,我都記得了!”
楚非年原本并不想理會她,可後來實在是忍無可忍了,額角抽了抽,擡手就把那只紅毛狐貍給拎了過來。
她丢給胡娴一個黑雞蛋一樣的東西,“去問清楚這山裏是什麽情況。”
“大人,這什麽?”胡娴用爪子在那顆黑雞蛋上面戳了戳,還挺軟的,就像是一團橡皮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