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這一晚上, 郁星河始終沒能借到火重新點燃蚊香,他站在陽臺上喂了一晚上的蚊子,賀昭發現他的時候, 他頭發上,身上, 都被露水打濕了。
“你這是怎麽了?不會是在這裏站了一晚上吧?”賀昭伸手拉了他一把,看見他眼裏的紅血絲時吓了一跳。
郁星河應了一聲, 想說自己是出來借火點蚊香的, 可一低頭, 手裏的蚊香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給掐斷了,有大半掉在腳邊,他手裏還捏着幾節。
“我……夢游。”郁星河道, 聲音沙啞到連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賀昭更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吓,連忙拉過他冰冷的手往屋子裏走,正好遇到小高,又招呼小高去喊随行的醫護人員,嘴裏絮絮叨叨着:“你這嗓子可別壞了, 要是壞了, 你那些粉絲可得提着刀來找我了。”
郁星河現在卻什麽也聽不進去,滿腦子想的還是昨晚上楚非年說的那幾句話。
她說她早就死了, 死了都有上千年了, 她還說……人鬼殊途?
郁星河眨了眨眼睛, 正好路過楚非年住的屋子,他一下掙脫來賀昭的手, 就趴在楚非年門口捶門。
“星河?你幹嘛呢?”賀昭愣了一下,緊接着也跟着湊了過來,神秘兮兮道:“你剛剛說你夢游?我記得你以前沒有這個毛病的啊, 怎麽來了這裏第一個晚上就夢游?我總覺得這裏奇奇怪怪的,你可別是也碰上了什麽髒東西,找非年……”
找非年幫忙看看!
這個念頭在賀昭的腦海裏一浮現,他就也立刻跟着敲起了門。
“楚小姐早就下去了。”路過的人看見這倆在這裏框框敲門,出聲提醒着。
郁星河一聽,立刻收了手,轉身就往樓下跑,賀昭反應慢了一點,但也很快就轉身跟了上去,嘴上還在喊着:“星河,你要不要先進屋去收拾一下?”
“你這是怎麽回事?”唐導一看見跑過來的郁星河就吃了一驚。
郁星河上身就一件白色的短袖,下身一件純棉的大短褲,腳上是十分随性的人字拖,渾身上下都還是濕漉漉的,頭發也是因為被打濕了就纏成了一绺一绺的。
“這才剛來第一天,你已經這麽不修邊幅了,這讓我以後怎麽跟你的粉絲解釋?”唐導難得的開了一次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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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星河配合的笑了一下,目光在周圍轉了轉,卻沒有看見楚非年,“非年呢?”
“我看見她往那邊走了。”楊西給他指了一個方向,“好像是一個人過去的。”
郁星河道了謝,立刻就往那邊走去,賀昭原本是想要跟上去的,卻被唐導伸手給拉住了。
“你跟上去幹什麽?”唐導問他。
賀昭道:“這不是跟上去看看麽?”
“有什麽好看的,他又不是個孩子了,得讓你寸步不離的盯着,行了,你吃早飯了沒?”唐導拽着人直接去了桌邊。
劇組的人吃早飯的地方就是在昨晚賀昭停車的地方,那裏是一個十字路口,往前走一點再拐個彎就是進山的路了,左右各是一條小道。
路邊的人家開着一家小賣部,小賣部大門敞着,平日裏也不只是賣些煙酒零食,還有附近的人在這裏架起的牌桌,主人家倒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賺錢的點,幹脆還在自家留了一個早飯攤子。
早飯就是些油條包子、豆漿,更多的還是粉面。
這一大碗的米粉,湯底用的是骨頭湯,再加上一把海帶絲,放點蔥花或者油辣椒,加煎蛋是要另外算錢的,這是最便宜的米粉,一大碗只要三塊錢。
另外還有加三鮮料頭和排骨料頭的,那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賀昭很快就被這麽一碗三塊錢的素菜湯粉俘獲,轉頭看見楊西吃的是三鮮粉,看起來清清淡淡的,料頭是白菜菌菇還有小腸。
“你這好吃嗎?”賀昭問道。
楊遲點頭,“挺鮮。”
雖然看起來清清淡淡的,但吃起來确實滿口鮮。
郁星河朝着楊西指的方向走了沒多久就找到了楚非年,楚非年正在一個池塘邊蹲着,手裏拎了根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樹枝,一下一下的在池塘裏攪和着。
這池塘不小,滿池塘的蓮葉還有荷花,大片的荷葉上面還有着昨晚留下來的露水,随着楚非年手中枝條碰撞,那些露水就跟珠子似的在蓮葉裏滾來滾去。
還有支棱出來的蓮蓬,再往右邊走還有兩個稍微小一點的池塘,那兩個池塘裏倒是光禿禿的并沒有種荷花。
“那邊就是離這裏最近的中學。”楚非年沒回頭,側身往那邊看去。
就是離這裏大概一兩公裏的地方,就是本地的中學,從小學五年級到初三,都是在那個學校上學的。
郁星河應了一聲,順着她說的往那邊看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視線,恐怕根本就沒有聽清楚非年到底在說些什麽,他現在滿腦子都只剩下一個念頭,有一件事情他想要找楚非年問清楚。
楚非年随手丢開了手裏的樹枝,站了起來,看着池塘後面的一排屋子,目光就落在中間的那棟房子上面,道:“那孩子家就是那裏。”
房子還是紅磚瓦房,和兩邊的小洋房形成很大的對比。
這幾年村子裏很多人家都掙了錢,再加上上頭有意扶持,不少人家起了小洋房,可唯獨那一排房子,仍舊是那種簡單的紅磚瓦房,甚至只有一層樓。
能夠看出來已經有了不少的年月。
“我有事想要問你。”郁星河抓着楚非年的手腕,沉聲道。
楚非年收回視線,側臉看着他,微微挑眉,雖然沒有出聲,但眼裏透着疑問。
郁星河問道:“昨晚上你和我說了什麽?”
“我有點迷糊了,不太記得了。”他用另一只手抓了抓頭發,目光落在楚非年的身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我忘了。”楚非年道。
郁星河再也顧不上其他的,猛地轉頭看向她,有些着急,“你怎麽能忘了呢?”
“為什麽不可以?”楚非年一臉的理直氣壯,“你能忘,憑什麽我不能忘?”
這麽一說,好像理虧的還是郁星河,他一時之間都沉默了下來,半饷,憋出一句:“可你自己說的話怎麽能忘了呢?你是不是說過人鬼殊途之類的?”
“我都忘了,我怎麽知道?”楚非年輕哼一聲,掙脫開他的手,越過他往來的方向走去,“人鬼殊途也沒有什麽不對的。”
“這都什麽年代了,你還跟我說人鬼殊途?怎麽個殊途法,你倒是給我說說……”郁星河轉身跟上去,原本還因為受涼有些發白的臉色這會兒倒是漸漸恢複了血色,大概是因為激動的。
楚非年走在前面,想了想,道:“沒法白頭偕老就是最大的殊途。”
“那我死了以後也做鬼不行嗎?何必非要白頭偕老?長長久久的相伴不比白頭偕老更好?”郁星河怒道。
楚非年側臉看向他,正巧撞進了他的眼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映着不遠處的晨曦,郁星河眼裏有着微微的亮光,他看着楚非年,神色堅定,好像已經做好不管楚非年怎麽說他都能反駁她的準備。
他不承認這個“殊途”,那這個“殊途”就不存在!
有那麽一瞬間,楚非年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像真的變得柔軟了起來,但她的心軟也就出現了那麽一瞬間。
“可如果有一天,我會魂飛魄散呢?”楚非年收回視線,嗤笑一聲,“連鬼都做不成,長久相伴?你想的倒是美。”
她這幾句話讓郁星河手腳發涼。
等楚非年跟郁星河回來的時候,賀昭已經幹完了一碗粉,擡頭看見這兩個一前一後的過來,楚非年還是那副懶懶散散的樣子,可他總覺得現在的楚非年身上多了一層疏離感。
而跟在楚非年身後的郁星河,則更加讓賀昭擔心了。
“你沒事吧?這失魂落魄的樣子,難道非年也沒法治你的夢游症?”賀昭連忙擦了嘴湊上去,拉着郁星河壓低聲音問道。
郁星河沒多解釋,擡腳往樓上走,道:“你跟唐導說一聲,我收拾一下就下來。”
“哎,沒關系,開車的司機還沒過來呢,你換洗下來後還能吃個早飯,這裏的粉可真不錯……”賀昭咂咂嘴道,扭頭往桌子那邊走,思索着要不要再來一碗。
等郁星河收拾好下來的時候,司機也已經到了,不過司機也都還沒有吃過飯,唐導讓人給他們買了粉和包子,賀昭把郁星河也給招呼了過來。
附近有一個很小的老年活動廣場,廣場上倒是放着兩個乒乓球桌,還有好幾個公園裏常見的那種健身器材。
不過在這些東西上面活動的都是些孩子,老人全都聚集在小賣部裏打牌打麻将,旁邊還有着一把躺椅,也不知道是誰家的。
沒有人,楚非年就躺了上去,看着廣場上的那幾個孩子。
“那裏有一個山洞,山洞裏還有衣服棺材……”一個小孩指着那邊的山,一臉神秘兮兮的道。
其他小孩朝他做了個鬼臉,“我們早就知道啦。”
幾個小孩很快就嬉笑着打鬧到了一處,其中一個往後退的時候正好撞在走過來的郁星河腿邊。
郁星河伸手扶住他,蹲下來問道:“你剛剛說哪裏有個山洞?”
“喏,就是那裏。”後面賀昭指給他看,“這裏的人都知道那個山洞,但除了知道山洞裏以前發現過一具棺材之外就沒有別的了。”
郁星河站起來,順着他說的方向看了過去,很快就發現了那個山洞。
那山很高,山壁的顏色稍微淺一點,但是那山洞黑乎乎的,其實只要眼睛不是過于近視,很容易就能夠看見了。
但也就是能夠看見山洞的位置,山洞裏面有什麽是看不見的。
“這山洞挂在山壁上面,以前發現的人是怎麽上去的?”郁星河微微皺眉。
賀昭搖頭,“不知道。”
他往隔了兩座山的另外一座山一指,道:“喏,這是龍興山,能夠看見山上的路,如果我們站到那座矮山上面去,聽說是能夠看見山頂上那座寺廟的。”
說了幾句話的時間,那幾個司機也已經吃好了,這個點其實也才七點四十多,不到八點,本來正好是附近學校吃早飯的時間,但現在是暑假,不用去學校,附近的小孩要麽被家長拎着去了地裏幫忙,要麽就聚在一起玩。
還有幾個小孩在往劇組的小卡車上面爬。
“走走走,都下去……”司機走過去趕人,說的是本地方言,但确實并不是特別難懂。
有些話除了有口音之外,聽着跟普通話也差不了太多。
車子都是面包車和小卡車,楚非年跟郁星河一個車,楊西和唐思秋也跟了過來。
唐思秋看見楚非年的時候朝她笑了一下,蹭到了角落裏坐着。
這段時間裏,唐思秋跟楊西兩人的關系倒是不錯,兩人這會兒也坐在一起,頭湊着頭小聲說着話,就在車子要出發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動靜。
“是裴青。”楚非年正好開着車窗在往外面看,看見從一輛銀色跑車上下來的裴青,乍一眼看過去,裴青的狀況比上次又差了不少,人都瘦得脫了相,身上衣服也皺巴巴的。
裴青明顯是來找人的,正抓着劇組的人詢問着。
但那人并不認識裴青,支支吾吾的不肯告訴他楊西在哪裏。
因為楚非年的提醒,楊西也知道了裴青的到來,看着外面的裴青,她眉頭皺了一下,朝司機道:“麻煩等一下再開車,我去處理一點事情。”
她正要下車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衣擺好像被什麽勾住了,一回頭,發現勾住她衣擺的是一只膚色慘白,青色血管清晰可見的手,順着那只手往上看,對上了楚非年的眼睛。
“正好咱們車上還有一個空位,不如就喊他一起過來。”楚非年道。
楊西剛想說不用了,旁邊唐思秋就輕輕拉了她一下,朝她着急的眨了眨眼睛,“非年說的沒錯,讓裴先生也過來吧。”
片刻後,裴青跟着楊西一起上了車,看見車上的郁星河跟楚非年時愣了一下,“你們也在啊。”
“好久不見。”楚非年朝他打了一聲招呼,“你去見過老楊了?”
“老……老楊?”裴青愣了一下。
楚非年:“哦,你們喜歡叫他楊大師。”
“哦哦。”裴青反應過來,連忙點頭,“上次你不是說幫人給我帶句話嗎?那個……讓你幫我帶話的難道就是楊大師?”
他當時着急離開去找楊西,想要一只陪着楊西,卻被楊西拒絕了。
後來沒多久,他就打聽到了當初唐家有聯系過楊大師的事情,這段時間他确實去找了楊大師,也一直待在楊大師那裏。
“不是他。”楚非年道,目光落在他一直拽在手心裏的那把傘上面,勾唇笑了一下,“是他。”
郁星河很快反應過來,湊到她耳邊,壓低了聲音問:“小柯在那把傘裏面?”
“你也認識那個孩子?”裴青猛地看向郁星河。
他握緊了手裏的傘,甚至下意識的想要将傘藏起來,似乎并不想讓別人來碰他手裏的這把傘。
楚非年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倒是唐思秋湊在楊西耳邊說了一句什麽之後,楊西皺眉看向裴青,“你帶着這個的東西幹什麽?裴青,我早就跟你說過,我的事情和你無關,你不要再去沾染這些東西了,你知不知道這些東西一旦沾染上了想要甩掉就不是那麽容易的?”
她情緒有些失控,以至于說到後面的話時,聲音控制不住的有些拔高。
坐在副駕駛座的賀昭回頭看了一眼,伸手将駕駛座跟後座之間的擋板給升了上去。
“小柯一直都是跟着你的。”楚非年斂眸,嗓音平淡,像是怕楊西沒有聽明白,她又重複了一句,“楊西,小柯是跟着你的。”
她這一句話讓後座的幾個人全都看向了她。
楊西不傻,這段時間因為唐導幾人的态度,再加上唐思秋估計也在她耳邊含糊的說過些什麽,她知道楚非年的身份不一般,所以剛剛那些話她也并沒有刻意要避着楚非年跟郁星河。
“你什麽意思?”楊西嗓音抖了抖。
就連裴青也在看着楚非年,道:“楊大師說這小鬼是跟着我的,怎麽又變成是跟着西西的了?”
他頓了一下,握着傘的手瞬間收緊,手背青筋也鼓了起來,“西西之所以會這樣,就是因為這只小鬼是不是?”
裴青這話才剛說出來,他手裏的傘就劇烈的顫動起來,似乎是裏面的小柯掙紮着想要出來,但傘的裏外都畫滿了符文,将小柯牢牢困在傘中,他出不來,甚至于掙紮的越是劇烈,那些符文對他的控制也更加劇烈。
“和他無關。”楚非年道,“但他要去的和你要去的是同一個地方。”
她看着楊西道。
“怎麽可能呢?”唐思秋小聲道。
楊西顯然更相信唐思秋,她看向裴青,裴青握緊了手裏的傘,“楊大師說,我被一只小鬼跟着,就幫我把這只小鬼給收了。”
只可惜還沒來得及做其他的,他就聽說楊西來了姜平,還要上山拍戲,頓時什麽也顧不上了,直接帶着這把傘就找了過來。
“楊大師說,這把傘很厲害的,那只小鬼跑不出來,西西,等拍完戲,你就跟我去找楊大師,楊大師肯定有辦法的。”
……
上山的路是不停拐彎的,再加上路并不是泊油路,連水泥路都算不上,并不怎麽平整,以至于上山的路上,車子颠簸個不停也就罷了,還時不時的要拐個彎,車子裏的人就跟着一上一下再一左一右,誰也別想安生。
楚非年都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她就不坐車了,飄也飄上來了。
胡娴原本還趴在車頂上,早早的就抛棄了這輛車,跟楚非年打了個招呼之後就自己往山上蹿了,狐貍都吃不消。
等到了山頂上,車子一停下,立刻就有不少人沖了出來,俯身站在路邊,一個個面如土色。
“山上的空氣可真好……”賀昭伸了個懶腰,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要是上山的路沒有那麽難受就更好了。”
楊西跟唐思秋都有暈船的跡象,和裴青一起早早的往寺廟那邊去了。
車子并沒有開到寺廟門口,而是在寺廟底下一點,要想去寺廟,得從旁邊一條石階往上面走,石階不高,只有二十多層,其他人緩過來之後就扛着器械往上面走,倒是也并不累。
楚非年沒急着上去,就在路邊上站着,和上去寺廟那條石階相對着的地方,也有一條石階小路,但是往下走的,大概就幾步路,石階就沒了,變成一條還算平緩的小路。
小路往前是一口泉,泉邊立着一塊石碑。
“那石碑上面寫着什麽?”賀昭探身看了看,沒看清石碑上的字,人倒是差點從大路邊上一頭栽了下去。
還是郁星河及時伸手拉了他一把,“看不太清,草擋住了,要過去看看才知道,或者問問寺廟裏的師傅?”
“聽龍泉。”楚非年突然出聲。
賀昭一聲低低的卧槽,轉頭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這又是龍興山又是聽龍泉的,這山上該不會真的有龍吧?”
郁星河剛想說應該沒有,就聽見旁邊楚非年說了一句:“有啊。”
“真真真有龍啊?”賀昭激動地說話都結巴了,聲音也不可抑制的拔高,以至于本來在從車上卸東西的其他人也聽見了他這句,紛紛看了過來。
尤其是小高,一臉的興奮,“昭哥,這裏真有龍啊?說說呗。”
賀昭和郁星河卻都在看着楚非年。
楚非年卻沒說話,直接往寺廟那邊走了,賀昭還想聽她說說是不是真的有龍,龍在哪裏,他們能不能看見,連忙拉着郁星河跟了上去。
小高也跟了上去。
楚非年被問的煩了,道:“想看龍?”
“想想想。”
楚非年:“走,帶你們去看龍。”
就連郁星河,都有些緊張起來。
因為賀昭那一句“真有龍啊”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又聽見楚非年說要帶着他們去看龍,于是也跟了上來,等上到寺廟了,看見站在寺廟門口和老師傅說話的唐導。
立刻就有人跑過去,一臉興奮又神秘的壓低了聲音道:“唐導,楚小姐說要帶我們去看龍,走走走……”
“看龍?”唐導跟老師傅對視了一眼,也跟了上去,很快的就連本來已經回到了房間裏的楊西三人也都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