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說是大飯店, 放到大城市裏去,其實也真算不上大。
賀昭本意是要讓他們就去飯店那邊吃的,可楚非年沒動。
“不走了, 就在這邊吃吧。”她突然道。
郁星河問道:“你有想吃的了?”
“那個就不錯。”楚非年指着一家網吧門口的小館子道。
小館子裏賣的都是粉面之類的,還有炒粉絲這些。
這個點本來就是吃飯的點了, 就連網吧裏的網瘾小夥們也都走了出來,門口站着不少的人, 這還沒完, 正光着膀子掂鍋炒粉絲的老板旁邊還站着個女人, 女人手裏拿着手機,不停的念叨着。
還有許多網瘾小夥這會兒根本就沒有出來,而是直接用手機在老板這裏點了吃的。
“這要是去了, 得等到什麽時候才吃得上?”賀昭小聲道。
他沒說的是,看這衛生情況也不知道會不會吃壞肚子。
畢竟這館子的燙粉和炒粉的鍋爐就擺在門口,上面搭着個棚子,還有一個特別大的垃圾桶也就在鍋爐前面擺着,垃圾桶旁邊放着一個大大的不鏽鋼洗澡盆, 盆裏泡着不少的粉絲。
垃圾桶裏的飯盒堆積得都已經漫了出來, 還有蒼蠅飛舞着。
“說不定這盆裏的粉絲已經先被這些蒼蠅品嘗過了。”郁星河也看見了這些,微微低頭朝站在身側的楚非年道。
楚非年瞥了他們一眼, 沒有再說話, 但轉身走了, 目标是不遠處的一個串串麻辣燙。
“吃這個。”楚非年道,“也沒有蒼蠅。”
确實沒有蒼蠅, 幹幹淨淨的,除了老板連個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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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昭皺眉道:“這一個人都沒有,味道肯定不咋地。”
“那吃泡面?”楚非年看他。
賀昭閉嘴不說話了, 心想着,我看鎮子那頭的飯店就不錯,小是小了點,但好歹是個飯店,怎麽也會比這些小館子幹淨吧。
味道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
但麻辣燙的老板在看見他們進來時,已經迎了出來,“要吃什麽随便拿,等吃完了算棍棍的,那裏有醬料,可以自己配。”
“老板,碗筷呢?”小高問道。
老板指着就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道:“消毒櫃裏面呢,自己拿就行。”
賀昭跟小高過去拿碗筷,等回來的時候,賀昭看着又坐回去忙着穿串串的老板,壓低了聲音道:“确實挺幹淨的,食材好像也挺新鮮,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麽樣。”
“味道也不錯。”楚非年舔了舔嘴唇道。
賀昭剛想問你都沒嘗過怎麽知道,但緊接着想起來楚非年的身份,立刻明白過來她可能還真的嘗過了。
“你怎麽嘗的?”賀昭好奇地問。
郁星河看了一眼店裏擺着的觀世音菩薩和香火,心想又是借了別人的地兒了。
“靠外面的那個鍋更辣一點,外面這個鍋沒有那麽辣。”老板朝這邊看了一眼,提醒道。
店面并不大,就是在屋子中間放着一個像是竈臺一樣的桌子,桌子上面有兩口凹進去的大鍋,大鍋之間還有兩個小的凹陷處,分別放着一小盒的蒜泥和一小盒的蔥花。
在蒜泥和蔥花旁邊還放着一小盒的香菜末和一盒紙巾。
串串全部都放在靠牆那邊的冰櫃裏面,想吃什麽就自己去冰櫃裏面拿,就像是老板說的那樣,就是按照棍棍算錢的。
兩口大鍋裏面都是鮮紅的湯底,能夠看見裏面有各種各樣的辣椒,還有花椒之類的香料,大鍋裏面也分了區域,已經放着不少串串,中間的圓形區域湯底更高,放着一個勺子和一個漏勺。
“要吃什麽主食就下在這裏面燙,粉和面這些東西煮久一點也沒關系。”老板道。
楚非年朝老板道:“可以給我一個打包盒嗎?”
“可以可以。”老板應着聲,很快就拿了一個幹淨的打包盒遞給她。
楚非年道了謝,将自己吃過的那些都放在了打包盒裏面裝好,胡娴就蹲在她的腳邊仰頭看着,郁星河瞥了她一眼,懷疑她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
從始至終,一直都只有他們這幾個客人在這裏坐着,外面有不少的人經過,但誰也沒有進來,相反,大部分的人在從外面經過的時候,會有意無意的往這裏面看了一眼。
可一個個的眼神古怪,就算有人聞着香味想要進來,也會立刻被自己的同伴拉住,嘀咕幾句就也很快離開了。
賀昭一直注意着動靜,生怕郁星河被人給認了出來,但時間一長,他就發現,根本沒人進來,而在這裏唯一的外人,也就是麻辣燙店的老板。
老板是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剪着平頭,穿着一件洗得發白的文化衫和牛仔的五分褲,腳上穿着人字拖,五官比較大衆,但是個很愛笑的人。
他根本就不認識郁星河,一直坐在那裏穿着串串,偶爾擡頭往這邊看的時候,對上賀昭等人的目光,臉上就會立刻露出一個笑容來。
賀昭放下心來了,甚至和老板搭起了話,問起了鎮子上的一些事情。
“我不是很清楚……”老板搖了搖頭,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也是才來到這裏不久的,半年不到吧,所以對鎮子上的情況不太清楚。”
賀昭拿着紙巾擦了擦汗。
這麽大熱的天,即便店裏開着風扇呼呼吹着,可仍舊散不開從兩口大鍋裏升騰出來的熱氣,又熱又辣,他有些扛不住,跟小高說了一聲後就去外面想看看有沒有什麽不那麽辣的吃食。
賀昭一走,小高就朝老板問道:“老板,我看你這裏生意并不好,你怎麽還一直在穿串呢?穿這麽多賣不出去不就浪費了嗎?”
“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會說話?”胡娴蹲在楚非年腿邊,手裏拿着一串雞爪在啃,聽見小高的問話,頓時搖頭晃腦的嘆了口氣。
楚非年低頭朝她看了一眼,胡娴立刻閉上嘴乖乖啃雞爪不說話了。
那老板倒是并不介意小高把話說的這麽直白,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道:“現在時候還早,沒什麽人,等再過一會兒,再晚一點,就有很多人來了,那時候涼快!”
“這樣啊。”小高恍然,“确實是,現在吃這個太熱了……”
等賀昭拎着一籠包子和一份馄饨回來的時候,楚非年和郁星河都已經吃完了,他們兩個還好,但小高嘴巴辣得通紅,手裏還捧着一瓶冰可樂。
“你沒吃吧?小心拉肚子。”賀昭走過來,朝郁星河詢問道。
畢竟郁星河明天還有戲要拍,要是吃壞了肚子可就麻煩了。
郁星河搖頭,看着他提着的東西,問道:“你吃這麽多?”
“這不是給你們買的麽?還有粥,你們吃一點緩一緩,免得胃難受。”賀昭說着,将手裏的東西放下,轉身去找老板結賬了。
等結完賬要走的時候,老板突然道:“你們也跟我一樣是外地來的吧?我聽說這幾天龍興山那邊有劇組過來拍戲,你們是劇組的人嗎?”
賀昭心髒頓時提了起來,但面上并沒有流露出什麽異樣,想着如果老板要合影或者留個簽名什麽的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別招來更多的人就好了。
郁星河也已經看了過來,估計跟賀昭想的差不多。
“我是想說,過了晚上十一點的時候,你們就不要再出來瞎逛了。”老板道。
小高立刻來了興趣,神秘兮兮的問道:“是因為鎮子上有什麽奇怪的傳說嗎?”
“傳說?”老板一臉茫然,“我只是聽鎮子裏的人說,龍興山那邊好像是有龍,但到底有沒有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這鎮子裏到了晚上就很亂,尤其是網吧那邊,什麽人都有,你們最好小心點吧,就算要出來也不要一個人出來,多喊幾個人,壯膽,也安全。”
“好的,我們知道了。”賀昭松了口氣,朝老板點了點頭,道了謝,一行人這才從店子裏出來。
賀昭道:“剛剛看老板一臉神秘的樣子,我還以為這鎮子裏有什麽傳說或者禁忌呢。”
雖然當時他表現的并不像是小高那樣激動,但心裏所想的和小高其實差不多。
“老板不是說了,傳說龍興山上有龍。”楚非年道。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賀昭跟郁星河就都朝她看了過來,尤其是賀昭,輕咳了一聲,朝小高看了一眼,見她沒有注意這邊,立刻湊到了楚非年面前,壓低聲音問道:“所以,真的會有龍嗎?”
“不知道。”楚非年點頭,“這一次取景地不就是在龍興山上?有沒有龍,你到時候好好找找?”
“這龍哪是那麽好找的啊?”賀昭嘆氣,雖然好奇,但也并沒有把這個事情真的放在心上,嘀咕道:“不過,那老板有些話說得沒錯,不管是晚上還是白天,你們幾個要是想要出來,一定得找人陪同着,明白嗎?”
這樣的小地方,治安混亂也是在所難免的。
他麽光是從麻辣燙店裏出來,走向停在不遠處的車子時,就遇上了好幾撥人,這些人裏有男有女,有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也有染着黃毛的青年,還有一個個臉上稚氣未脫的女孩子。
時不時的還有摩托轟鳴聲從一旁擦過,能夠聽見摩托上的男女瘋狂尖叫的聲音。
“瘋子。”賀昭伸手扶了一下眼鏡,嘆了口氣。
等上了車,賀昭沒讓小高再開車,他走到了駕駛座那邊,還沒啓動車子,臉色就變了,“這什麽?”
“好……好像是紙錢。”小高俯身過去,湊近了擋風玻璃看。
就在他們的車子前面,雨刷底下壓着一塊金元寶。
大晚上的,哪怕不遠處就是好幾個燒烤攤子,旁邊的超市也還開着門亮着燈,甚至還有人在買槟榔,可賀昭看着那塊金色的紙元寶,還是覺得頭皮發麻。
楚非年也下了車,湊近看了一眼,道:“太次了,沒用,鬼都看不上,拿去丢了吧。”
“啊?”賀昭愣住,那點驚悚因為楚非年這句話立刻就散了。
郁星河見他還愣着,伸手就把那枚紙元寶給拿了起來,揉成一團随手扔進了旁邊垃圾桶裏,“還能開車嗎?我來?”
他伸手在賀昭肩頭拍了一下,低聲問道。
“沒事,我來開車就行,你好好休息吧。”賀昭連忙道,朝楚非年偷偷看了一眼,松了口氣,心想着他們車上就坐着一個……或者兩個不是人的存在,他到底在怕些什麽啊?
等重新上了車,車子裏空調開着,一下将外面那種熱氣給隔絕了,賀昭也清明了許多,他深吸了口氣,很快就啓動了車子。
唐導等人今天晚上就在龍興山的山腳下休息,等明天一早起來,大家再一起上山。
聽說山勢很陡,不是老司機車開不上去,所以唐導還特意請了本地人介紹的司機。
“這裏路都已經修好了,其實也沒有那麽偏僻。”賀昭一邊開着車一邊道。
郁星河也在側臉看着外面,路邊甚至還立着太陽能的路燈,路燈上還有一個紅色中國結,這會兒一盞一盞的亮了起來,一眼望過去,能夠看見前面兩排紅色的燈。
出了鎮子之後,那些喧鬧就也被抛在了後方,更多的還是田野中的蛙鳴,還有不知道誰家的狗叫聲。
一些房子就建在路邊的,甚至還能看見一家子人搬着小板凳坐在門口,有些吃飯比較慢的孩子懷裏還抱着碗飯,家長用方言呵斥了一句什麽,大意是催促孩子吃快一點。
“這是姜平的方言?”賀昭停了車,正好聽見那婦人拉着個孩子呵斥着。
孩子抱着個碗還在嘻嘻笑着。
“是的,其實姜平這邊的方言也不是那麽難聽明白的。”聽見車子動靜跑過來接他們的工作人員笑了笑,解釋道:“大部分的話仔細聽其實也聽得明白。”
“唐導呢?睡了嗎?”郁星河下了車,出聲問道。
那人搖頭,指着一條小路,道:“沒呢,你們沿着小路走,盡頭那間沒貼瓷磚的屋子就是我們今晚上落腳地方,屋子後面有一個祠堂。”
他頓了一下,壓低了聲音道:“村子裏有個孩子魂丢了,請了神婆婆在叫魂,唐導就在那裏看,你們要是想去就小心點,別鬧出動靜來,那神婆婆挺吓人的。”
“對了,路上看見這種元寶,可千萬別去碰。”那人朝路邊草叢裏滾落的一枚金色紙元寶道。
賀昭看了一眼,立刻認了出來,“這不是和之前落在我們車上的一樣嗎?不過那時候是在鎮上。”
“那個孩子就是在鎮上丢的魂,說是大晚上跑出去上網,回來睡了一覺魂就沒了,等家裏人找到和他一起去的幾個孩子一問,才知道那天晚上他們除了去上網,還去吃了麻辣燙,鎮上的人早就在傳,說那家麻辣燙不是給人吃的……”
越聽,賀昭的臉色就越是難看。
小高也是,伸手摸了摸脖子,一副要吐不吐的樣子。
“越說越離譜了。”楚非年突然出聲道。
賀昭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聽見她加了一句:“那家麻辣燙挺好吃的。”
那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了,賀昭捂着心口想,說不定其他的鬼也和您想的一樣呢?
“嗐~其實這種就是迷信,不說了,我給你們把東西帶過去,走吧。”那人也笑着道。
小高拖着一個小的行李箱,道:“你就是故意說這些吓我們的吧?你是不是發現我們吃麻辣燙了?”
“你們一下車我就聞見了。”那人笑得更加厲害,又怕賀昭等人真的生氣,賣乖道:“不過有個事情我是真沒騙你們,真有個孩子魂丢了。”
很快的,楚非年跟郁星河就去了那人說的祠堂邊,果然在那裏找到了唐導,不過他們去的時候太晚了,叫魂已經結束了。
楚非年和郁星河連那位神婆婆的臉都沒看見。
楊西和唐思秋也在,看見楚非年的時候,唐思秋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但楚非年一朝她看過去,她就又走上前來,扯出一抹笑,小聲道:“那孩子的魂是真丢了。”
“丢了的魂真的能夠叫回來嗎?”楊西卻更關系這一點。
唐思秋點頭,“可以的,只要找的人确實懂叫魂的法子,是能夠叫回來的,但是如果中間出了什麽差池,那就另說了,就好比這位神……”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面對着幾人的目光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說得太多了,尴尬的笑了笑,掩飾道:“那個……我平常就喜歡看看這些神神怪怪的東西,其實我也是瞎說的,你們不用放在心上。”
“可我覺得你說的沒錯啊。”楚非年笑了一下,目光落在不遠處,那個孩子被家長背在背上,旁邊跟着不少的人,“那孩子一開始只是驚了魂吧?”
“嗯嗯。”唐思秋捂着嘴點頭。
楊西也道:“我聽說一開始是這樣的,那孩子晚上偷偷跑到鎮上去上網,回來的時候本來沒什麽事,但是從那之後每天晚上睡覺都會哭醒,問他夢到了什麽也說不出來……”
村子裏的長輩就知道這孩子是被驚了魂,于是特意帶着去找了神婆婆。
“結果這孩子皮。”唐老爺子接着楊西的話道,“當時那神婆婆讓他拿着一柱香問話的時候,說好了不管問什麽都要搖頭說以後不會了,眼看着到了最後一個問題,那孩子點了頭。”
當時神婆婆臉色就變了,孩子他媽更是一急,直接一巴掌呼在了他臉上,手裏捏着的香掉在地上,斷了。
“那孩子就傻了,現在不管問他什麽都沒反應,不說話,也不動,什麽也不幹,但是有人把飯菜喂到他嘴裏的時候,他又知道嚼一嚼咽下去。”楊西道。
小高聽完,當下就道:“說不定其實就是被他媽那一巴掌呼的呢?”
賀昭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心想如果不是知道了楚非年的身份,他一定也會像小高這樣想。
一行人一邊說着話一邊已經走回了住的地方,唐老爺子就勢扯開了話題,道:“你們選好住的屋子裏沒有,明天上山的時候帶上換洗衣服和簡單的生活用品就行,山上什麽都有。”
“什麽都有?有網嗎?”楚非年問道。
賀昭原本想要嘲諷,發現問這個問題的是楚非年後,到了嘴邊的話立刻變了,“網是沒有的,但是只要在寺廟裏待着,用用4G還是沒問題的。”
“對,別往山裏走就沒問題。”唐老爺子也道。
在來這裏之前,唐老爺子就已經在微信群裏發了不少的注意事項,千叮咛萬囑咐就是一定不能往山裏鑽,在寺廟周圍活動倒是沒有問題,那些不知道通往哪裏的小路可就千萬別往那裏走了。
雖然是坐車過來的,但是坐了一天的車也還是很累人,小高和賀昭很快就睡了。
郁星河本來也要睡的,但他點在房間裏的蚊香不知道怎麽回事滅了,屋子裏沒找到打火機,可這鄉下地方不點蚊香就真的要喂一晚上的蚊子。
他沒有多猶豫,離開帶着蚊香起身出門,打算去看看誰還沒睡,順便借個火。
結果一路鼾聲震天,直到他走到了三樓,在三樓陽臺看見了楚非年。
“在看什麽?”郁星河走到她旁邊,順着她的目光往外面看。
這棟房子是新建不久的,裏面還沒來得及細裝修,房子離山腳不到五百米,站在陽臺上就能看見不遠處那連綿而去的山,這個鎮子,或者說這整個縣城其實都是被山環繞着的。
而這個鎮子就靠着山。
“我來過這裏。”楚非年道。
郁星河頓了一下,扭頭看向她,“龍興山上真的有龍?”
“不知道。”楚非年搖頭,神情認真,“我連哪座山是龍興山都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畢竟那時候,這裏的山都沒有名字,也沒有這些村落,即便在她那時候到來之前真的有村落,也早就因為戰争沒有了。
“那裏。”楚非年擡手一指,“有一個山洞,山洞裏有一具棺材,有一個我很讨厭的家夥,到處搬屍體上去,就為了養棺材裏的屍泥,有一天我從這山下過,正好被他碰見了,差點被他帶回去喂了屍泥。”
郁星河順着她的手指去看,卻也只看見黑漆漆的一片,什麽也看不見。
只是聽見她後面的幾句話時,他的喉嚨口像是被什麽堵住了,說不出話來,只怔怔的看着楚非年。
楚非年收回視線,看着他的眼睛,笑了起來,“我好像一直忘了告訴你,其實我早就死了,死在上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