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暖意融融的室內衣服洗掉一晚上就完全幹了, 謝槿槿換好衣服拖着拖鞋磨磨蹭蹭的來到外間,越明司正翹着腿喝咖啡,聚精會神的看着新聞。
桌子上居然擺着個雞蛋灌餅, 餅邊炸的金黃松脆,香氣四溢, 謝槿槿兩眼放光的撲過去,大快朵頤。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雞蛋灌餅。”她趴在桌邊含含糊糊的問, 充滿了期待的眨巴眨巴眼。
“誰知道你喜歡啊。”越明司姿态優雅的端着咖啡杯:“附近有現做的我就買了,誰知道你是個雜食動物。”
“……”謝槿槿含着裏脊肉悠悠的望向他:“你說我是豬嗎?”
“我可沒說, ”越明司笑。
謝槿槿跪在凳子上伸手去擰他,越明司躲了兩下一把反握住她的手,勾唇道:“哎,你什麽時候回家?”
“回家?”謝槿槿想了想:“年前一周吧, 如果不排我班。”
“到時候告訴我一聲, 我跟你一起。”越明司說:“說好要去見潇潇阿姨和越伯伯的。”
“我以為你說着玩兒的。”謝槿槿一陣發愣:“你有空嗎?”
過年不都是各大娛樂活動登臺競技的時候麽……
“時間是海綿裏的水,要靠擠的。”越明司莞爾:“況且我都好久沒見你爸媽了, 這是重要的事, 要優先排在所有事前面。”
“哦有道理……”謝槿槿若有所思。
“那就這麽說定了。”
“嗯。”謝槿槿“吧唧吧唧”啃着餅。
兩個人隔着一張桌子一同看液晶電視上的晨間新聞,偶爾發表一點意見,這種感覺十分神奇, 好像結了婚的小夫妻一樣,毫無違和感,越明司差點沉溺其中,他将咖啡杯往桌上一頓, 猛地想起了“正事”。
“我有東西要送你!”他脫口道:“你等我一下。”
謝槿槿不緊不慢的吃完了餅,又把越明司買的甜豆漿給喝了,癱在椅子上打飽嗝,不一會兒,越總監一頭熱汗的跑了回來,手裏拎着一個金粉色的袋子,鄭重其事的擺在桌面上。
“送你的。”他說:“聖誕快樂。”
謝槿槿一眼認出了那個盒子,驚叫:“羅維莉娅的限量!”
越明司得意的挑了挑眉。
“你是怎麽搶到的!”謝槿槿喜出望外,抓住桌緣高呼:“天哪我記得超貴的!把我賣了都買不起的那種貴!”
女孩子笑得眼眸彎彎,眼睛裏像是有星光閃爍,那種不加掩飾的歡喜極富有感染力,讓越明司也不由自主的彎目而笑,他想難怪周幽王會烽火戲諸侯,不是沒道理的。
“拆吧。”他一手托腮,微微笑道:“我想看着你拆。”
“你……”謝槿槿沒有動,她看了看那盒子,又擡眸望向越明司的臉,眼波流轉,似有多種情緒在翻騰,碰撞。
心跳一下一下的撞着胸口,酸麻微脹,她為了容忍那異樣的感受,握住桌緣的手指隐隐用力,指尖發白。
想問些話卻問不出口,分明就在唇齒之間,呼之欲出了。
突然手機震動,鈴聲大作。
兩個人同時一愣,各自轉過身去掏手機,接通了電話:“喂?”
片刻之後,兩個人灰頭土臉的挂了電話,轉過身異口同聲的說:“不好意思——”
越明司無奈:“片場有事。”
謝槿槿幹笑:“科室有事……”
沉默了一陣,謝槿槿說:“要不……你先走?我過一會兒自己去打車。”
“也行。”越明司明白她的顧慮,點點頭:“那你到了給我發信息,我先去退房。”
“好。”
越明司走後,謝槿槿看了看時間,預備等半個小時再出門,她有點頹喪的往床邊一坐,給左櫻代發信息。
“我的櫻。”她說:“我有點想吃回頭草。”
過了一會兒,左櫻代回:“你腦子瓦特啦!你就算饑不擇食也不能吃高鳴那種草料啊!會拉肚子的!”
“……”謝槿槿的頭頂冒出一個巨大的“井”字:“我說越明司啦越明司!高鳴那也能算草料嗎!頂多算肥料!”
“這還差不多。”左櫻代說:“我覺得可以,但是,身為娘家人我很不高興。”
“為什麽?”
“原因不能說。”左小天後別別扭扭。
謝槿槿有點狐疑道:“你是不是知道他的什麽黑料?聽說貴圈超亂的,左櫻代同學,你可不能欺上瞞下。”
“哈?”那頭,正在被兩個化妝師淩虐的左小天後沒來由的打了個寒戰,吓得經紀人傑瑞趕緊給她披了件外套。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我不知道的事?”
“這個真沒有。”左櫻代說:“他的緋聞女友們都是擺在明面上的,而且比換車轱辘還快,從某種角度來說,這是不是也能算是一種私生活透明?”
“你騙我,你每次說謊的時候都會羅裏吧嗦的解釋一大堆。”
“我沒有啊!我發四!”
“左櫻代你變了,我們友誼的小船沉了!”謝槿槿憤怒的敲字,然後拿起包包甩上房間門。
“哎??不關我的事啊!辣雞越明司!辣雞越貓貓!我再也不要跟你做交易了啊啊啊啊!”被沒收了手機的左櫻代在化妝間裏仰天長嘯。
謝槿槿攔了輛出租趕回X大附院,她有點納悶,不知道為什麽婦科病區會給她打電話,老裘還沒把她正式調回去呢,他翻了翻手機消息,發現陸瑩給她發了好多信息。
全是照片。
正面的,側面的,遠的,近的,動态的,靜止的,高清的,模糊的。
謝槿槿伸了兩個手指把照片放大,勉強看清楚這些照片共同的主人公——一個挑染了紫色頭發的年輕男生,穿着一件短款的羽絨服,個高臉小,右耳上帶着個鑽石耳釘。
“這誰啊?”她問。
“顧飛啊,CONQUER的VOCAL兼門面擔當顧飛啊!”陸瑩說:“你連他都不知道!”
“……背景好像是病房。”
“對,剛還有一群護士和病號在圍着他呢。”
“所以……他來我們病房開演唱會?”
“不,他來給你送錦旗。”
謝槿槿:“???”
她趕到病房的時候,鬧鬧哄哄的護士們都已經被護士長趕回崗位上了,病房恢複了寧靜,她來到醫生辦公室,裏面沒幾個人,只有一個小實習生在貼化驗單,一個長手長腳的男生坐在她身邊跟她唠嗑,屁股下面的轉椅轉來轉去。
那小實習生臉紅的快要滴出血來了,化驗單也貼的七零八落,那男生看起來超得意,咧嘴笑出一口漂亮的烤瓷牙。
“謝,謝醫生來了!”那小實習生一擡頭,指着門口大聲說。
“嗯?”那男生擡頭看過來,眼角閃過雪亮的光,有那麽一點飛揚跋扈,謝槿槿也被震了一下,她腦海裏閃過一片彈幕狂潮。
畫眼線!畫眼線的男人!
什麽妖豔jian貨!
又不是打歌舞臺!太GAY了吧!
真是來送錦旗的嗎?怎麽感覺像是來砸場子的……
不過這個眼線畫得真不錯……比我畫的好哎……
“那就是謝槿槿,謝醫生?”那男生長腿撐地,抄兜走了過來,一把扶住了門框,居高臨下的看着謝槿槿:“你好,我叫顧飛。”
謝槿槿垂眸看了一眼他伸出來的手,象征性的握了握:“你好。”她剛要抽手,顧飛卻把她的手握緊了,一下子沒抽出來。
“姐姐比我想的要好看。”他酷酷的挑眉:“可是打電話得時候真的兇爆了。”
“我給你打過電話嗎?……”謝槿槿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她努力回想了一下,隐約有點想起來了。
幾個月之前,他們這兒收了個老太太,動完手術以後身邊一直就只有一個護工,護工是高價請的,也很細心周到,但是家裏人從來沒露過面。聽聞老太太就一個孫子,孫子成天在外頭忙工作,老太太說不能打攪他,自己恢複的也還不錯,擇日等出院就行,結果一天晚上護工臨時有事請假,老太太悲從中來一個人在被窩裏哭,邊哭便把遺書給寫好,然後擡手把自己個兒的輸液管子給拔了。
适逢謝槿槿值夜班,大半夜的給吓得不輕,費了好大功夫才把老太太給哄的撕了遺書,後來愣是端着板凳坐在病床旁邊給老太太念了半宿的《一簾幽夢》,才把老太太哄睡着了。
雖然說病人家務事外人不好管,但是謝槿槿着實咽不下這口氣,天一亮就撥通了家屬留下來的號碼,二話不說把對面接電話的那位剛睡醒的同志給臭罵了一頓。
老太太後來樂呵呵出了院,随訪身體情況也一直挺好的,所以罵人這事兒謝槿槿早就抛到九霄雲外去了,哪曉得那位正主今天會找上門來。
“哦,是你啊。”她懶洋洋的哼了一聲,推開顧飛往辦公室裏走,從櫃子裏取出一個保溫杯,又從陸瑩抽屜裏摸了一撮枸杞丢進去,“嘩嘩”的沖了杯熱茶:“你奶奶最近怎麽樣?”
“挺好,動不動就誇她的救命恩人小謝醫生。”顧飛吊兒郎當的指了指牆角的“懸壺濟世,妙手仁心”:“這不,催着我給你送錦旗來了。”
謝槿槿捧着保溫杯一臉佛性的轉身道:“錦旗就不用了,你對你奶奶好點比什麽都強。”
“姐姐這話說得。”顧飛似笑非笑,邁腿走過來:“我可是推了好幾條通告專門來給姐姐送錦旗的,姐姐不收我心裏超難受的。”
謝槿槿斜睨了一眼他撐在牆壁上的手:“……你是不‘咚’一下會死星人嗎?”
顧飛唇角的笑容一僵。
“行吧,你把錦旗留下,我對你表示衷心的感謝。”謝槿槿從他的胳膊下面鑽出去,朝天翻白眼:“你走的時候記得把尾随的狗仔清一清,這裏是醫院不是你們的秀場,還有,我可不想跟你一起上明日頭條。”
“……”顧飛感到一陣窒息,帥氣的面孔微微泛紅,他“蹭蹭蹭”追過來道:“謝醫生,你是不是有男朋友啊?”
“沒有啊。”謝槿槿納悶的回頭。
顧飛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你難道是蕾絲邊?不喜歡男人?”
“……你是想問為什麽我對你的壁咚不感冒吧。”謝槿槿溫吞吞的說。
“……”
“可能姐姐年紀大了。”謝槿槿在熱氣騰騰的保溫杯上方露出笑臉:“對你們這些小弟弟除了慈愛生不出其他的感情,哦,你別誤會,我還是喜歡男人的。”
“……我是男人。”顧飛不依不饒:“我微博上有一千多萬的粉絲,什麽年齡層的都有,還有媽媽粉專門給我織毛衣呢!”
“你非要我說的特別直白是不是?”謝槿槿幽幽道:“你、不、是、我、的、菜。”
作者有話要說: 謝槿槿:瞎幾把撩灰飛煙滅!
越明司:叒有人跟我搶槿槿。
顧飛: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