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嘗光陰

第40章 ☆、态度

在車上不知晃了多久，只覺得頭好痛好暈。

到樓下的時候，有些不敢上去。眼睛一定是腫了，輕輕“啊”了一下，發現聲音也有些啞了。在樓下緩了半天，還是躊躇着推開了門，媽還沒睡應該是在等我。聽我開門，又悄悄走出來輕輕問，“你這是去哪兒了，打你電話也不接，這麽晚才回來。”

鼻子一酸，好容易才止住的眼淚感覺又要下來了。怕媽看出異樣，只假裝不在意随口說道“我們班上一個同學過生日叫我去，同學一場我總不能不去吧。”什麽時候開始我也可以這麽淡定地說謊了呢？

“去是該去的，只是別玩兒瘋了，你看現在都幾點了，別總惹你爸生氣，聽到沒。”

“嗯。媽，這麽晚了，快去睡吧。我也好困。”

我只想快點兒回房間冷靜下。媽看我這不耐煩的樣子，“唉，說了你又不聽，活該你爸訓你。早點兒去睡吧。”

轉身把門關上，眼淚顆顆地滴下來。不敢出聲，用手使勁把嘴巴捂上，心像刀絞了一樣，好難受。

不說難受，說了卻更難受。

熄了燈，就那麽坐在床上，抱着膝蓋不想睡。始終能想起剛剛那一幕，我怎麽就說了呢？她會怎麽想？覺得我惡心？還是，根本就不信呢？她曾經說過的，她不信同性之間會有愛情。

黑暗中，忽然電話亮了。黑暗中打開手機，光線太強有些刺眼。竟然有這麽十幾個未接電話，一些是爸媽打的，一些是詩雅打的。那我怎麽沒聽到響呢？喔，對了，剛剛爸媽打電話催我回來，我随手就把它設置成靜音了。信息也有好幾條，全是詩雅發的。

“青山，對不起。我，我竟然打你一巴掌，還疼嗎？下次見到我就扇我吧，我保證不還手。”

“青山，到家了嗎？”

“謝謝你送的鞋，裏邊的信我看到了。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青山，求你接電話好嗎？你到家了嗎？”

“程昱，是跟我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可我，只當他是兄弟，你知道的。”原來，你沒答應。你沒答應他嗎？那我？那我們？我們怎麽辦？

“回個信吧。至少讓我知道你安全到家了。”

心，又開始疼了。詩雅，如果我只當你是朋友，那該多好。

看看手機，現在是02:19。還是打算回複她，編了半天短信“詩雅，對不起，我。。。。。。”我什麽？我覺得我錯了，可我，到底做錯了什麽？難道要告訴她我錯了，我不該喜歡你，更不該愛上你？或者，告訴她我剛剛都是胡說的？不可能，說都說了，那是我的心啊，我不能自己就先否定了。

“詩雅，剛剛設置成靜音了，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只要。。。。。。”呵。我要什麽？告訴她我只要你？還是告訴她我只要回到我們以前的時光？可是，我。。。。。。我真的是想要她啊。

編了又删，删了又編。最後只發了句，“我已經安全到家了。”

沒想到她也還沒睡：“青山，對不起，剛剛打了你。”

“沒關系，不疼。”

“青山，謝謝你的禮物，讓你破費了哈。”

“應該的。生日快樂”

“你爸媽有罵你嗎？”

“沒有。放心吧。”

“那，早些睡吧。”

“好，晚安”

她是不知道問什麽，我是不知道回什麽。又或者說她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問，我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她。誰都沒有開口提表白的事兒。但我真的好想知道她的态度是怎樣的。

一夜無眠。開始是在胡思亂想，一會兒想想跟她以前的時光，想起都覺得很好笑很高興。一會兒又想起剛剛的情景，看來當時我是被嫉妒沖昏頭腦了，沒想到表白那麽浪漫的場景是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的。一天被表白兩次，一次比一次更震驚，也夠她消化的吧。一會兒又想想以後，以後怎麽辦？她到底是什麽态度？會讨厭我嗎？到最後，直接是沒感覺了。感覺腦袋裏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想，就那麽躺着盯着黑色的天花板發呆。

醒來，眼睛腫得厲害。磨蹭到爸媽都出門了我才敢出房間。

這兩天就要開學了，吃完早餐回房間收拾東西，翻開筆記本：

姑娘啊。

我向上天祈求來世莫為一女子。

而你，在佛前許下願望

願與我金蘭結義，永生永世

8月9

你說，好賢惠的女子

我點頭，那是！

你說，将來娶你的人，好有福氣

我在沉默，其實

我只想，為你

洗手羹湯一輩子而已

8月26

一只蝴蝶，自以為迷路了

到處尋尋覓覓

一只瘋牛，在深夜亂蹿亂跳

疾病亂投醫

其實

家，觸手可及

心病，卻需心藥醫

8月13

。。。。。。

不管是我想對着她想說卻不敢說的話，還是有時候心血來潮的瘋言瘋語。滿滿的，一頁頁，都是我的心啊！

沒想到，你在不知不覺中，帶給了我這麽多的情緒。

我還是在平行班，最後一次故意放水的。開學差不多一周了，跟詩雅在一起吃過一次飯，都杵着不知該說什麽。從沒有過的尴尬，怎麽會這樣？

之後好幾天都沒跟她一塊兒了，我知道她在躲我。難道我真的錯了麽？

終于，下課了。上了一晚上自習，眼睛累得厲害，最近一直走神。因為高三必須要把手機上交了，或者不許帶來。沒有了手機，我跟她自然也沒辦法常聯系。出門，才發現她趴在外邊兒的欄杆上上等我。你還是來找我了。

“詩雅”

“走吧。”幾天沒見，感覺她又高一些清瘦一些了。

因為還是補課，高三那棟樓前還很安靜，并排走着，一時無話。

呵。你不開口，那就我來說吧。“詩雅，你想要跟我說什麽？”

她随手摘下路邊的小樹的一片葉子，“青山，我們還是朋友嗎？”

我笑答，“我可，從來沒把你當朋友。”我知道我在逼她。

“青山，我是個女的。我們怎麽可能。。。。。。”

我依舊笑着“我說得很清楚了呀。我是個同性戀。你要是個男的，我還不會喜歡你了呢。”我在心裏狠狠地鄙視了一番自己，真的一點兒羞恥之心都沒有了。

我要知道你的态度！

她半天無話，大概是沒見過我這種厚臉皮的。

又低聲嘆了句，“我要真的是個男的就好了。”

呵。

“青山，我們會一直是好朋友嗎？”她在逃避。

“那看你了。”

我的淡定，似乎讓她生氣了，“你一定要逼我嗎？”

“我沒逼你啊。我只是說事實。”

她看着我，表情有些落寞、無可奈何。半天才憤憤說了句，

“你需要好好冷靜，我先走了”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心在慢慢下沉。黃詩雅，她拒絕了我。

她的目的很明确，想要勸我不要再對她有其他的想法，我們還是好朋友。否則，否則，應該就是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吧。

心，被揪住一樣。呵，你還是拒絕了呢。雖然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可還是不死心。。。。。。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