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嘗光陰

第39章 ☆、表白

本來都已經收拾好姓李打算去學校了，忽然學校又發信息說由于天氣炎熱，後期補課延遲幾天。收到信息，也不知心裏是啥感覺，說不出喜憂。說實話，經過上次的補課，心裏對高三還是隐隐有些害怕的，而且還有最後一年就畢業了。像歌詞唱的，在這個季節，我們将離開。

在專賣店看了半天，天知道我可不是來這種地方給自己買鞋的。要是給我自己，我肯定舍不得，一雙耐克，全是上千的價。看了半天，那銷售姐姐似笑非笑地望着我，“給男朋友的？”

我。。。。。。我也不明白為什麽黃詩雅不穿女鞋！

怎麽賣鞋的也這麽八卦！

挑了個淺灰色的，看看價，978。

我自己的鞋還沒上過三百的啊！

“小姐你知道你男朋友穿多大碼嗎？”銷售員好奇地看着我。

心一橫，黃詩雅，對不起了。“知道啊。這雙能穿得了。”

“36？一般男生都是穿不了的。”

我。。。。。。

窘了半天，說了句“我男朋友腳小。”

黃詩雅喜歡喬丹，穿運動鞋也一直是喬丹代言的耐克。上次聽她說鞋壞了，還在我耳邊抱怨說什麽“靠，又要買鞋了，森林啊，我又要窮一陣了。”她生日快到了，十八歲，終于要跟我一樣成為一個成年人了，盡管心智還是不成熟。上次她十七歲回海南了我來不及送她什麽，那就送她一雙鞋吧。

為了買這鞋，我可是下了血本。以前存的壓歲錢，哥哥有時候往卡上打的錢。七拼八湊的，終于還是夠了。

正想着買鞋時的場景呢。一個陌生號發了條信息給我，“楊青山嗎？我是程昱。”

這倒出乎我意料的，程昱竟然會發信息給我。詩雅那些要好的兄弟，因為我跟她的關系，都對我還是很不錯的。只有程昱，他一直對我冷冰冰的。不過，我也有些看他不爽，誰讓他對詩雅心懷鬼胎的。

呃，貌似我也是對她心懷鬼胎的人哈。

也不知道他要幹嘛，還是回了句“是有什麽事兒嗎”。标點都沒打，自己斷句去吧。

“能不能幫我個忙。算是我求你。”

我們很熟嗎？不過直覺跟詩雅有關，“你說”

“明天詩雅生日，你能不能不要找她。”

呵！看到這條信息，我着實是被氣樂了。你誰呀！憑什麽！？再說，詩雅也是你叫的嗎？

“為什麽”

“因為。。。。。。”

靠。我話費不要錢啊！

“我總得知道原因吧”

隔了一會兒，他都沒回。我都以為他不會告訴我了。等我隔一陣去看手機的時候卻被他的信息笑哭了

“因為我喜歡詩雅。我明天要跟她表白。我想單獨約她，希望你能幫我個忙，別找她，也不要跟她說。”

。。。。。。

好一陣我都還沒緩過來，簡直是要被氣跳起來了。看來當時我真的沒猜錯。

那兄弟是沒搞清楚狀況吧。他這什麽意思啊？在怪我一直纏着詩雅，讓他沒機會表白呢。還有，什麽叫我別找她，那萬一是她找我呢！再說，你誰呀。你讓我別找她我就別找她，她可也是我心心念念的人吶，你這是在跟我宣戰吧。

在床上翻來覆去，心像被貓抓似的，始終睡不着。最後直接坐起來打開窗戶吹風。程昱的短信我一直沒回複。如果我不回複，明天依舊去找詩雅，他會不會就放棄表白了？那如果詩雅也喜歡他呢，那詩雅會不會怪我？可是，萬一，他表白成功了，那，我該怎麽辦？我實在不敢想象詩雅跟程昱成為男女朋友的樣子，想着就心痛。以後我們三個人一塊兒吃飯？那怎麽可能！

想了半天，還是回複了“我答應你不去找她”。我不去找她不代表她不能來找我呀。再說，我也想知道黃詩雅怎麽選擇。

一上午過去了，詩雅沒發信息也沒打電話給我，我一直忍着要不要問問她。前天夏天他們告訴我在KTV訂了包間，自然是要一起去聚聚的，只是今天，他們一個人都沒打電話給我，也沒告訴我還去不去。

心裏抓狂。黃詩雅，你在幹嘛？

忍到中午還是沒忍住發條信息給她“詩雅，你在幹嘛呢？”

過了一會兒詩雅回了句“程昱拉着我在學校打籃呢。源哥他們也不見影兒，打電話也不接，只兩個人打球好無聊。你在幹嘛？”

呵。他倒是了解你。先拉着你打球，然後肯定是去吃燭光晚餐，然後趁機表白然後相擁相依。

啊！快點兒停下，快點兒停下。別想了！別想了！。。。。。。

我使勁搖腦袋，告訴自己別想了。再想下去我感覺我要瘋了。

看書看不進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如坐針氈，大概就是我此時的情況了。好容易熬到差不多晚上。

不行不行，愛情是自私的，我管不了那麽多了。

拿着手機給詩雅發了條短信“我在你家樓下等你。”拿着鞋就狂奔出去了。媽在廚房說“天都要黑了，還出去幹嘛？”

“我一會兒就回來，別等我吃飯。”

到她家樓下的時候，差不多七點了。天已經黑了下來，整個城市的燈光都開着，路上的車來來往往，是在着急回家吧。跑到樓上去看了下，敲門的時候真的好希望她已經回來了。敲了半天沒人應，看來還沒回來，心裏說不出的失落和難過。就在門口等她吧。

下班的人陸陸續續的回來，看我蹲在門口，都對我投來打量的目光，也有人問我蹲在這裏幹嘛。我諾諾解釋說我在等人。

實在受不了那些人的目光，還是又跑到樓下。坐在椅子上，風緩緩吹來，沒有了白天的熱氣。眼睛一直在四處看，希望能看到詩雅的身影在遠方出現。又或許盯着每一輛出租車和公交車，希望她能從裏邊兒下來。一對兒情侶挽着手從我面前經過，幾個小孩子在我面前打鬧着離開，又一對兒情侶在我旁邊的椅子上坐着耳鬓厮磨。。。。。。我默默把頭轉向一邊兒。

車，不止又過了多少輛，可始終沒有她。

想起學過的溫庭筠的詞“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晖脈脈水悠悠”。以前就覺得這畫面太過凄傷，沒想到現在自己卻親自體會了一遍。

難道你沒看到我的信息不知道我在等你嗎？還是，你正沉浸在他的甜言蜜語中忘記我了？

忽然電話想了，以為是詩雅，頓時大喜。打開看卻是媽。“喂，媽。”

“你在哪兒呢？還不快回來吃飯。”

“我在同學這兒，一會兒就回來，您和爸吃了早些休息吧，不用等我。”

“你在路邊啊？怎麽你那兒那麽吵？”或許是聽見我身邊有車的聲音了。

“嗯。馬上就回去，我會注意安全的，放心吧。”挂斷了電話，心裏一陣煩躁。

看看時間，22:13。呵。都這麽晚了，還舍不得回來麽！

心在慢慢下沉。

忽然電話又響了，卻是爸。“爸。”

“都幾點了！還舍不得回來麽？整天都只知道在玩邊兒瘋。。。。。。”爸在電話那頭對我一陣疾言。

“我馬上回來，你們先睡吧。”我努力忍着說道。

“馬上回來，要不然就別回來了”一下子挂了電話。

“我。。。。。。”

我感覺體內有火在燒。我快要爆炸了。

我身邊的燈已經熄了，風再次吹來的時候，才發覺好冷。蹲在地上，将手搭在胳膊上，還是好冷。感覺牙齒都在打架了，心裏一片凄涼。我忽然都不知道我在難過什麽了？難過她有個男朋友了？還是，在難過她重色輕友？

呵。

眼淚一顆顆滴下來，滴在光着的手臂上，一陣陣熱，像燙着了一樣。我還要在等麽？

打算就這樣走了，回頭又看到椅子上的鞋。今天是她生日呢。

把鞋放到她門口，匆匆下了樓。卻發現有兩個人從不遠處過來了。不是黃詩雅和程昱還能有誰！他們似乎在說話，沒看到我。看他們親密的樣兒，心像被針猛地戳了幾下，疼得快踹不過氣來。

不想去打擾他們，打算從旁邊悄悄離開。眼淚像斷線了一樣，一顆顆滾燙地劃過臉頰。幾乎是用跑的，我只想快點兒離開。

“森林？”貌似詩雅在後邊兒喊我。沒回頭，不想理她。

“青山，是你嗎？”我還在跑。

“楊青山！你站住！”她幾下就追到了我。

她很好奇的問，“你怎麽在這兒？”

我怎麽在這兒？我瘋了才來這兒的。

看我沒理她，她站到我面前，看我這哭的樣子，可能也被吓到了。“你怎麽了？”

我拿手一抹，還是沒理她。她似乎也很不爽了，“你說話呀。怎麽啦？”

怎麽了？我怎麽了？你問我怎麽了？

我也有氣，幾乎是質問的語氣，“程昱跟你表白了？”

她沒想到我會這麽問，眼神開始閃躲，“你，知道啦。”

呵。我豈止是知道了。盯着她，語氣很不善“那你答應了？”我知道我言語過激了，可是我忍不住了。看她那躲閃的表情，八成是答應了。

她沒回答，看來是默認了。

“你到底怎麽了？這麽晚了怎麽還在這兒？”

看來她沒看到我的信息。也是。哪還顧得上我。我把她的手從胳膊上拉下來，“跟你無關，你跟他好好在一起吧。”不想再待下去。

她沒見過我這種表情，也火了。“楊青山你站住，有什麽話說清楚！少陰陽怪氣的。”

我站住，回過頭看着她，心如刀絞，“黃詩雅，以後我的事兒都與你無關，你跟程昱好好在一起吧。”我不知道我此刻的表情，但我打算笑着祝福她的。我其實有一堆話要說，小說裏邊不都是這樣寫嘛，要微笑着祝福對方幸福，以後我不能在你身邊了，你要和他好好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了。本來以為至少我們要到畢業才可能分開，只是沒想到。

她冷笑“呵，你的意思是，絕交？”

絕交？呵。從來沒想過要跟你絕交的。我的意思也不是要絕交，我只想不再打擾你了，“随你怎麽想。”

争執無意，我只想離開。沒想到她走過來“啪”地就給了我一巴掌，一下子懵住了。我倒忘了她是混大的。只是我沒感到疼，她沒用力我知道。她也很憤怒，抓着我的胳膊“呵，楊青山，我TM真是小看你了，為了TM個男人你竟然要跟我絕交。你喜歡程昱自己找他去，可我沒想到你竟然要跟我絕交。相處了這麽久，你TM到底當我黃詩雅是什麽人吶？”她從來沒用這種語氣跟我說過話，要不是在氣頭上我一定會被吓到。胳膊很疼，看來也是真的生氣了。

呵。她竟然以為是我喜歡程昱。是我因為程昱才要跟她絕交的。你就是這麽想我的麽？

一時理智全無，我只想解釋，我沒有。推開她，狠狠朝她喊道：“誰說我喜歡程昱了？你是太蠢了嗎？我一直愛着你，你明不明白？”

她不知是被我的話吓到了還是被我猙獰的表情吓到了，一下子沒緩過來，盯着我，表情有點兒傻“你說什麽！”

說都說了，幹脆攤開吧。我憋得太辛苦了。“你聽清楚了，我說我愛你。我TM就是個同性戀，行了吧！”

不想看她那無措的神情，趁她發懵，我撒腿跑了。再不走，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她才猛然回過神來，“青山。”她在後邊喊我。沒理她，繼續跑。

“青山，你等等。”她竟然追來了。

話，我都說清楚了，你還要幹嘛？給我留一點兒自尊好嗎？

攔了個出租車，正準備走。她竟然追上來了。“青山，我。。。。。。”

我轉頭望着她拉着我的手，祈求，“你讓我回去吧。”

她愣了下，還是松開我的手，表情有些受傷，“那，你注意安全。”

對不起。

車，慢慢啓動。從反光鏡上我能看到她一直望着我。眼淚止都止不住，怎麽會是這樣？早知道我就不來了。哭了一陣，司機很淡然地遞過來一包紙，沒問我怎麽了。或許是早已見慣各種在車上哭得死去活來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