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不過三日,厲青岩已經把所有事情打點妥當。一幹衆人收拾好了行裝,勒馬在府門口,單等厲軒出發。
定準的出發時辰已經過了一刻,主子還沒有出來。
厲青岩筆直的站在府門口,仿佛雕像一般,一動不曾動過。
啧啧,厲府怎麽會出厲青岩這個怪胎。
厲青虎看着厲青岩的背影,無聊的抓夠了耳朵之後,跳下馬匹,晃到厲青岩身後,拍了拍他肩膀,低聲私語道:“主子…怎麽還沒出來?”
厲青岩也是不解。
主子一向最是守時早到,怎麽今天一反常态?
厲青岩不敢大意,一步并三步的往主子住處走。
走到主子寝室門口,厲青岩試探的敲門問道:“主子,時辰到了。”
聽不到屋內有應的聲音,厲青岩的腦中瞬間閃過無數的念頭,讓心內惴惴不安,也只有硬着頭皮敲門繼續道:“主子,到了時辰,該出發了。不然時辰來不及,可要露宿了。”
厲軒無奈的聲音傳了出來:“你且進來吧。”
厲青岩應諾一聲,也不知該放松警惕還是更加小心。
推門而入看到花娘眼眶中分明有淚,可憐楚楚的坐在床上,厲軒眉目帶愁站在床邊,衣袖被花娘緊緊的握在手裏,是怎麽也不肯松手的。
厲青岩不着痕跡的長籲了一口氣,只是他胡思亂想。
“你且松手,我不過數日便會回來了。”厲軒好生勸着。
花娘泫然欲涕,如梨花帶雨一般,讓人從心底覺得柔弱惹人憐,帶點特有嬌嗔道:“你這麽走了,我可是不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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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安心在府上住下,我不過月餘會回來的。”厲軒好言安撫道。
“沒名沒分的,這算什麽事。”花娘面色含嗔。
厲青岩也看明白了,不過是情人之間鬧別扭的事,縱橫情場數載的厲如何看不明白。
剛不過是太在意了,失了分寸。
厲軒順勢坐在床上,把花娘攬在懷裏伸出兩指,輕掐她的臉頰,笑道:“小美人,可是要我幫你帶什麽回來?”
“你好壞!奴家心裏全是你了,你就這麽把奴家扔下了!”花娘緊緊攀住厲軒的脖頸,略略帶些委屈的道。
“我這是不得以呀,不然我寧願日日在你這溫柔鄉,到死也不出來!”厲軒笑着在花娘頸側咬了一口。
花娘輕呼,粉拳作勢作勢要捶打他:“哎呀你好壞!”
“我有多壞你又不是不知道…”厲軒低聲調笑。
花娘這方才破涕為笑。
厲青岩看不下去,雖然知道應該拱手祝福主子,美人在側,說幾句祝福讨喜的話。可真的這樣直視的時候,心裏那種無法忽視的感覺,真的是說也說不明白的苦澀。
厲青岩躬身準備退出去等着,他不想被主子看明白他的笑容中有所勉強。
厲軒喊住厲青岩,制止了厲青岩想要退出去的想法,對懷裏的花娘笑道:“你放心在這裏住着,等着我回來。”厲軒站起身整理衣衫,回頭看到花娘不甘願的妥協的神情,笑了笑,親了親花娘的額頭,低聲在花娘耳邊道:“放心等着我回來罷。”
花娘拽着厲軒的衣角,滿臉滿眼不舍跟着兩人送出了卧房。
“乖。”厲軒握住花娘拽着衣角的雙手,溫聲道:“回去等我。”
花娘眼淚在眼眶裏面打轉,默默松了手,哽咽着道個恩字,也不回屋內,眼巴巴的站在門口看着。
厲軒一步三回頭的對着花娘笑着揮揮手,示意無事,看着她淚眼婆娑的送他出門。
轉過游廊,離開了花娘的視線。厲軒面色一正,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加緊步伐,大步向門口走去。
“可都準備妥當?”
厲青岩牢牢跟住厲軒的步伐,垂首恭敬道:“總共帶了十四個人,府中高手帶了十個,門下弟子帶了四個。”
“都是誰?”
“厲青輩,虎,夏,冬,夏。厲志輩,一,五,七,九。另外兩個琴,笛。門下弟子,趙井志,王金福,趙年剛,張福全。”
兩人正說着話,已經到了門口。門外小厮極有眼色,把馬匹遷到厲面前。
看着厲軒躍身上馬的潇灑樣子,厲青岩幾乎癡了。他雖是看慣了,每次看還是覺得不舍轉目。
厲軒沒聽見厲青岩上馬的聲音,略帶不滿回頭問道:“不是說時間來不及了?”
厲青岩被驚回神,方覺自己的失态,忙上馬跟在了厲青岩的身後。
厲軒拽緊缰繩,任馬匹慢慢踱着。一幹衆人默默的拽緊缰繩在後面跟着。
剛出城門,厲軒高高揚起馬鞭,重重抽下,馬匹吃痛,嘶鳴一聲,奔騰開來。
厲青岩放開缰繩,任馬匹馳騁,追着前面的步伐。
厲軒所騎乘馬匹,本就名貴,腳力較好。
一衆只得快馬加鞭,不敢松懈。衆人不牢牢跟着,只怕要跟丢了。雖主子雖和善,不會真正嚴厲責罰,可真誤了事情,這麽多兄弟看着,終究臉面上是下不來臺。
主子此次行動,相較往次更加趕,趕路更加拼命。每次不過白日趕路,到了合适的地點休息,第二次再次出發。此次竟是白日不斷奔走,路上厲軒臨時加買二十匹馬匹。夜晚如遇合适地方,整頓休息。如果沒有,快馬加鞭,直至深夜。如果還沒有客棧,那麽随機露宿野外。
幾次深夜去敲客棧的門,都被當成了強盜夜襲,引得客棧的人驚恐不已,失聲尖叫。
也是,衆人心中郁悶,疲憊奔波,都帶着一臉的不耐和不要來和我說話的煞氣。
再者,邊塞本亂,越向苗疆行來,越覺世道動蕩不安。
這次臨時跟着主子出來,誰也不知道主子到底要過來辦什麽事情。
主子雖然為人随和,但是一向神出鬼沒,很少和下屬提及究竟在做什麽事情,但是總也不會讓他們擔心,可這是,透露出一股莫名的反常。尤其近半年來,看着主子的臉色,總是黑了又青,青了又紫,他們雖然擔心,可也不敢去問,到底是怎麽了。
有苦也不敢說出來,有話也不敢問,都憋在了心裏,暗地裏叫苦不疊。只盼着這次任務早日結束,安生回家休養一段時間。
厲青岩這段時間比他們要累,白日照常趕路,如果遇到住宿野外情況,還要輪班休息。厲青岩見各位兄弟眼下已經一片青,心中不忍,索性自己獨自支撐。
厲青岩見主子的精神也不是太好,也是在勉強支撐着,心中疑問也總是說不出來。嘲笑想到,主子答應了花娘,月內定然往返。
厲青岩這樣找自己了個理由。
不過十日,一行衆人進到了苗疆附近城鎮。
衆人打着哈欠,勒馬前行實在無心打量街邊不同于中土的異域風情,只想快快找一個客棧休整,應付明天。
哪知,厲軒帶着衆人在這住了下來。每日白日出門,深夜回來,忙的看不到人。
一晃過去了七天。
衆人不明所以,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啓程下一站,每日睡睡吃吃,窩在客棧裏打發時間,倒也算是自得其樂。
厲青岩不知道主子在尋找什麽,想開口幫忙,總是等不到人。
當真是不知,如若是這樣,主子何必要帶他們出來。
深夜,厲青岩已經睡下,恍惚間感覺,有人進了自己的房間。
除了主子和青虎還有他,其他人都是兩個人一個房間。
厲青岩不聲張,悄悄握住手邊長劍。
來人到了他床邊,他剛想動手,那人按住他的手,悄聲道:“莫要出聲!是我!”
厲青岩皺眉,聽出了這是厲軒的聲音。
“主子深夜來訪,可是有什麽事情?”
“你聽我說完。你明日不要聲張,悄悄叫上厲青虎,子時混到去我房間等我。”
厲青岩心裏不敢猜測,應下了。
白天抽了個時間,遞了個口信給厲青虎。厲青虎心裏明白了,兩人也不敢多言,匆匆散了。
到了晚上,厲青虎乘人不備,混進了厲的房間。
不敢點亮燭火,兩人幹巴巴的坐在椅子上面面相觑的等着。
半響,厲青虎遲疑開口:“主子沒說具體什麽時候回來嗎?”
“……沒說……”
“…困了…”
“少來。”厲青岩不留情面拆穿:“你又不是第一次出任務了,別想躲懶。”
厲青虎嘿嘿笑了,露出虎牙:“這是苗疆诶,主子這次太反常了,我心裏沒譜。”
“我心裏也沒譜。”厲青岩坦言。
“你不是跟在主子身邊出任務最多的嗎?”厲青虎納罕。
“主子豈是你我可以私下揣測的?”厲青岩不露痕跡瞪了厲青虎一眼,小心打量四周:“也不知道主子在不在附近,你就敢胡說!”
厲青虎自悔失言,他天生是這種性格。尤其這幾天放松的過了頭,忘了度,現下不敢随口胡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