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亂者既已出,天下何時定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雙十一Shopping快樂!
最近卿玄晖總愛拽她的舌頭,這似乎比拽手腕、拽頭發更有效——她不得不像只鵝一樣抻着脖子,不然總擔心自己的舌頭會被拽斷。這導致了檀景彤戒心的增強,她和卿玄晖說話時,都是往後退一步,再退一步,直到隔着七丈八遠,才能放下心來。
卿玄晖看在眼裏,樂在心裏,和檀景彤相處,從來不缺乏樂趣,這姑娘身上似乎總有用不完的活力。
“京城多有不太平,你出門時喚人跟随。”卿玄晖臨走前吩咐道,見她一副沒睡醒的迷糊樣子,照着她腦門就是一彈,果然把人給彈醒了。
檀景彤是真的困,秋乏之後是冬眠,何況她膝蓋還酸着呢,每日還得雷打不動地陪這位閣主用早餐。捂着額頭,沖他揮揮爪子,懶得說再見。
又在主閣裏睡了小半日,直到日頭偏斜,她才伸着懶腰走出來吹涼風。
活動活動筋骨,舒展舒展身體,再仰頭大喊一聲,她才徹底清醒。蘭閣不小,她在五進的院落裏走走停停,腳正要邁進前閣,一陣風向後脖頸襲來。
脖子一歪,堪堪躲過,再低頭一瞅,是顆石子。
不悅地回頭,果然,牆頭上有人影一晃,緊接着,又一團東西飛了過來,來勢卻并不兇猛。這次她沒躲,伸手直接握住,再在掌心攤開,什麽字?芳春院見?好熟悉的名字。
聽說青樓最近很缺人,因為各路女子都被贖身送人了,那也不至于叫她去充數吧。
與金門門主說了聲,檀景彤就出了蘭閣,問了個路人,她就慢吞吞地往芳春院走去。其實不用問也能找到,那脂粉味兒濃的能飄到皇宮裏去,快走到時,眼前一花,暗紅色的衣衫上有大片大片的雲紋,本應低調,可她卻只覺華麗。
雲紋繁複,星羅密布。
“又見面了。”楊燃靠近檀景彤,手觸到了她散落在耳邊的青絲,直接幫她攏到了耳後。
檀景彤皺眉,這麽親昵的動作被不親密的人做起來,不适感強烈。她冷言道:“你遞的信兒?”
“在下擔心你遇人不淑。”楊燃滿臉的憂慮,收回了手後,沖她勾了勾,示意檀景彤跟他來。
當她是小貓小狗啊,還勾手指頭!翻了個白眼,檀景彤跟上了他的腳步,繞過了芳春院的正門,拐進了芳春院與南秋館之間的小巷子中,後衣領被一提,下一刻,她就站在了老槐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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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禿禿的老槐樹,兩人立在其中也是突兀。
“看那邊。”楊燃玉手一擡,霎時帶起了一股幽香。
順着他指的方向,檀景彤看清了芳春院三樓雅間的場景:成明昱左擁右抱,喝酒喝得醉醺醺,坐都坐不直,幾乎要一仰頭栽過去——要不是這人做戲做得好,她實在很難相信,卿玄晖就選了這麽一個人執掌東梁的江山;而卿玄晖則是自顧自地斟着酒,身旁有女子環繞,卻都被他的冷意凍得生生地後退,遠看就像她們圍着他一樣,偶爾有人上前,他也不拒絕,就是不理會。
小曲唱着,秋花環着,淡香熏着,瓊宴坐花,羽觞醉月。哪怕芳春院是青樓,可卿玄晖滿身的孤寂與清冷,愣是讓這煙花之場變成了雅致之地,當然,只是他的周身。
“走吧。”檀景彤對抓着她後衣領的人說道。
楊燃将人帶了下去,兩人面對面站在狹窄的巷子裏,離得極近,近到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想好了?”他把握十足地問道。
“為什麽選我?”檀景彤想不明白,她這個未來之人可不是蘭閣的關鍵。
“你是東梁唯一的異數。”楊燃憐惜地說道,眸子裏都是寵溺,“有你,天下定。”
檀景彤長嘆了口氣,這人的做戲本事和齊王有的一拼,裝得挺像回事。
“在下于你有意。”楊燃的表白大大方方,沒有半分遮掩。
檀景彤眨了眨眼,話能說得這麽順溜,指不定對多少人都說過了,這副看似深情實則濫情的模樣,讓她想起了付秦——眼前的人和付秦一定能成為知己。
“楊公子有心了。”檀景彤敷衍道,她不至于落得與風塵之人為伍,何況這人還是個面首。
“蘭閣閣主可是芳春院的常客,姑娘與他同枕并卧,實在是可惜了。”楊燃娓娓道,他笑得眼尾上揚,就連唇角都透着情誼,似是心疼不已。
“不勞楊公子費心,”檀景彤轉身時擺擺手,“我心甘情願。”
楊燃不惱,他叮囑道:“在下随時恭候你回心轉意。”
檀景彤的嘴角抽了抽,想挑撥她與卿玄晖的關系?別逗了,沒看蘭閣閣主在青樓裏也是高高在上,一副凡人勿近的冷漠姿态,何況,只有她知道,旁人是有賊心沒賊膽,卿玄晖是心、膽、身都不感興趣。
真是令人放心吶,檀景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