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男人的牙齒咬在薄薄的耳垂上,翻來覆去的挑弄,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頸間,癢癢麻麻。
耳後的血本就少,齒間輕柔地擠壓,一滴一滴的緩慢的流出,解毒的過程也變得格外漫長。
這樣暧昧的姿勢不知道持續了多久,顧時寧另一只耳根也如滴血一般潮紅。
她忍不住想輕輕掙紮,撤開抱住男人後腰的手,怯弱軟綿地問:“哥哥,還沒好嗎...”
女孩軟軟糯糯的聲音貼在他耳邊,帶着濕潤的嬌怯,引人犯罪。
結果一陣更加劇烈的刺痛傳來,顧長於惡劣的加重了咬噬的力度,似在懲罰她的掙紮和走神。
行,您繼續。
顧時寧睜着眼睛,想要努力淡化身體異樣的感覺,忽視男人緊貼自己時傳來的淡淡雅雅的淺香。
她盯着遠處的高坡,白雪皚皚的蒼茫之中,有一個小小的黑點,很快消失不見。
顧長於的意識逐漸恢複清明,心口的疼痛退去,他的唇瓣還貼在細膩的耳垂上,臉上擦過女孩的墨發,似耳鬓厮磨。
精致小巧的耳垂上咬痕醒目,沾有光亮的水漬,整個耳廓泛紅,一直蔓延到兩頰。
懷裏的小姑娘被他的身影整個覆蓋,柔柔軟軟,腰身那樣的不堪一折。
許是方才出來的急,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衫,如今周身冰涼,散發着寒意,小小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栗。
顧長於眸色幽幽暗沉,不知在想些什麽。
他擡起手向她伸去,只見小姑娘下意識的往後瑟縮,清澈的雙眸裏滿是警惕。
顧長於的動作微頓,輕輕撣下她發頂的積雪,解開身上的玄色裘衣,将女孩整個人裹在裏面,只露出半個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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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罷。”他将顧時寧從雪地裏扶起,獨自一人走回營帳。
顧時寧裹緊了身上厚重的裘衣,松軟的裘衣還帶有他身體的溫度和淡雅的氣味。
空曠的雪地裏,空氣幹燥冰冷,涼入肺腑,她冷的牙關顫抖,聽風橫行。
顧時寧在帳外待了半天,直到面上潮紅褪去,才走進溫暖的營帳。
炭盆裏發出暖黃色的光,煮好的清茶已經變涼。
顧長於倚着矮桌,即使席地而坐于毛氈上,舉止間亦是高貴優雅。
他的手裏把玩着一只小瓷瓶,見人進來,擡眸掃向她,淡淡命令,“過來上藥。”
只見他的身側擺着一個绛紫綢緞流蘇軟墊,漆黑的眸子帶着不容置疑的壓迫。
顧時寧乖巧的‘哦’了一聲,在軟墊上老老實實地坐下,寬大的玄色裘衣将軟墊也蓋住。
顧長於傾身靠近,一縷如墨的發落在她的手背,如綢緞冰涼細滑。
顧時寧的眼前只能看見他胸前衣服上繡着銀絲的花紋。
男人的兩指夾住她柔嫩的耳垂,指腹上有薄繭,觸感清晰酥癢。
拇指抵在耳後,食指上沾有透明的膏藥,在她耳間輕輕摩挲。
兩人湊的很近,顧長於的餘光瞥見小姑娘衣襟下,脖子間上一次的咬痕歷歷在目,淡粉色的嫩肉和雪白的肌膚極不相稱。
顧長於眉心蹙起,另一只手微微扯開她的衣襟,指尖觸碰粉色的疤痕,輕輕柔柔的打轉。
“你這裏的疤怎麽還未好?”他的聲音似低喃輕語,透着三分溫雅。
顧時寧一愣,耳垂和頸間被他兩只手覆蓋,指尖溫熱柔軟,混着藥膏的冰涼。
顧時寧是疤痕體質,身上的傷不容易好,即使愈合也會留下一塊凸出的增生。
從前她打翻了顧長於的花瓶,掌心受的傷如今還有一條細細的印子。
發現自己是疤痕體質後,顧時寧反而破罐子破摔,毫不在意這些。
她解釋說:“我的體質比較容易留疤,不過沒關系,過幾年疤就淡了。”顧時寧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輕描淡寫,希望顧長於不要誤解成她這麽說是想讓他愧疚。
顧長於聞言,目光幽幽落在她的臉上,半晌輕輕呵笑一聲,“你倒是看得開。”
都城裏哪家姑娘不都是小心的呵護自己的肌膚,劃了個小口子都得哭哭啼啼好半天。
他記得顧時寧小時候也是如此,哭的鬧的滿将軍府雞犬不寧。
有一次明明是她自己調皮走路摔了,蹭破了皮,卻将随侍的丫鬟打了個半死。
如今眼前的小姑娘卻是不哭不鬧,在他面前唯唯諾諾,全然沒了小時候的嚣張惹人厭。
顧長於垂下眼睫,蓋住了暗沉的眸色,深知她的又乖又巧,不知反抗中,透露出的其實是對他的恐懼。
他的腦海裏恍惚浮現三年前,在桃花塢吃醉酒的小姑娘,嬌俏明媚,恣意随性,那才是她本該是的樣子,在其他人面前的樣子。
帳外忽然傳來一個士兵的聲音,“顧大人,太子等您許久了。”
顧長於收回思緒,慢條斯理地整好顧時寧的衣襟,拿起桌案上的帕子慵懶地擦手,拭去指尖殘留的透明膏體,方才走出營帳。
臨走前看她一眼,叮囑說:“今晚我不會回來,你就在這睡罷。”
小姑娘手裏捧着剛燒好的熱茶,小臉粉嫩嘟嘟,乖乖應聲。
快走吧快走吧。
正好她不想回隔壁又破又漏風的營帳裏睡一宿。
顧長於将她臉上沒藏住的迫不及待看在眼裏,薄唇扯起淡淡的弧度,轉身離開。
圍獵賽的第三天,邑國的小皇帝不知哪不順他的心了,說什麽也不想在圍場呆了。
永慶帝雖然心中不滿,卻也有些想念起他宮中新收的妃子,圍場條件艱苦寒冷,哪比得上美人在懷。
加上這幾日,太子蕭晏共獵黑熊三只,麋鹿十只,顧侍郎和鎮國公世子均獵黑熊一只,麋鹿七只。
邑國使臣團獵殺的數量遠不如岐國,邑國小皇帝更是連一只小兔子也沒有獵到。
衆人皆猜測,邑國是知道他們輸定了,怕沒臉,所以才找借口終止圍獵賽。
永慶帝也是如此認為,他對太子的表現非常滿意,大手一揮給了豐厚的賞賜,随後一聲令下,當日啓程回京。
參加圍獵的官家子弟暗自松了口氣,終于不用受累了。來游玩的官家女眷卻是興致闌珊,未曾盡興。
顧時寧站在馬車前,正準備上車,只聽身後熟悉的聲音喊她。
幾天沒見不知上哪兒瘋去了的顧钰衡迎着風雪,小跑過來。
他往顧時寧懷裏塞進一個小瓷瓶,“阿姐給你。”
顧時寧手裏握住瓷瓶,“這是什麽?”
“前天我回府收拾行李時,正巧碰上陸先生,他托我把這個給你,說是你知道是什麽。上次在滄河邊,我忘了給你。”顧钰衡一臉無辜地笑。
“哦對了,陸先生還叮囑,這藥要在發作時,以血做藥引,一起服用才有效。阿姐,你生病了嗎?這藥的吃法真是古怪。”
顧時寧:“......”
你媽,顧钰衡這個坑貨。
她覺得自己白遭了一次罪。
顧時寧氣的理也不理他,轉身跳上了馬車。
留顧钰衡在風中迷茫,他阿姐怎麽又不理他了,委屈。
珠簾掀起,馬車裏安安靜靜坐着一人,天青色冰裂紋香爐燃起細細的薄荷煙。
顧時寧對上顧長於的視線,揪着衣裙,将解藥藏進袖子裏,心虛地沖他笑了笑。
聽陸善師父的意思,這藥還得等到下一次蠱毒發作時才能使用。他前腳蠱毒剛發作完,後腳她才把解藥拿出來,怎麽看都很刻意,還是等下一次再告訴她哥吧。
回程的車隊慢慢悠悠,仍舊是在滄河畔停下做中途的休整。
顧時寧這次主動的抱起竹筒,“我去打雪。”逃似得跳下馬車。
昨兒蠱毒發作時的暧昧氣氛和場面她還難以忘懷,幽閉的馬車空間更是讓她如坐針氈。
顧長於手支在雕花小桌上,只淡淡掃向她的背影,沒有說話。
北風凜冽,隊伍綿延幾裏,明黃色的皇室錦旗氣派威武,臨風飄揚。
越往江邊走,人越稀少。
她低着頭,盯着自己一個一個踩在雪上出現的小腳印,地上的積雪比來時更厚。
等走到江邊時,不遠處的雪堆後傳來嗚嗚哽咽的聲音。
只見一身绛紫錦衣華服的少年蹲在茫茫雪地裏,手裏捧着一只渾身沾染血的小貓兒。
小貓兒黑色的皮毛掩住了血色,但殷紅的血止不住般順着少年白皙的手掌往下滴落,和融化的雪水混合,醒目刺眼。
只手可握住的小奶貓,流出的血多的驚人,已然沒了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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