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太子心動
墨夜前日騎着李昊琛的寶馬踏炎連夜抄小路回京,将太子殿下的密信帶給太康帝。快馬加鞭的話,從揚州到京城四天四夜便可到達。
這日離牡丹之王的競選之日還有兩天,李昊琛有意去街上暗訪,視察民情。
幾人一商議,就把阿牛留下來照看時常犯病的黃大娘,許辭、阿四、公孫禦随侍在太子殿下左右。
街道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吆喝聲叫賣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因着牡丹仙子的比賽,這大街上賣的東西多是姑娘家的小玩意,胭脂水粉、銅鏡金釵、玉镯步搖,琳琅滿目,應接不暇。
還有一些人在路邊擺了許多開得豔麗的牡丹,大片大片的富貴花整整齊齊擺放在路邊,形形色色,五顏六色,争相奪豔。
這些花大多是花商從揚州鄉下帶來的,打算借着牡丹節這股東風賺上一筆。
故而這些牡丹雖也好看,卻非是什麽極品。
李昊琛走在最前面,四下打量片刻,歪着身子貼在許辭耳邊,鼻尖瞬間充盈着許辭清新的味道,不禁有些心猿意馬。
他定了定心神,伏在許辭耳邊吐着熱氣輕道:“單看這吵鬧喧嚣的街道,竟比京城還要熱鬧上幾分,揚州城當真不愧為大曜國第一商州。”
溫熱的鼻息噴在敏感的耳朵上,許辭渾身微微一顫,耳根不由自主染上一絲紅暈。
他急忙扭過頭,卻因為扭動幅度過大,嘴唇險些碰到太子殿下的下颚,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尴尬萬分,許辭有種挖坑自埋的沖動。
“只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罷了,這表面上是第一商州,恐怕暗處也是第一惡州。”咳嗽兩聲掩飾住尴尬氣氛,許辭小聲回道。
“嗯,且看看吧。我等也不可只聽信他人片面之詞,對于林知府一事,還要多多探查。”李昊琛眼中染上笑意,眼角掃過身後推搡而來的路人,趕緊拽過許辭貼到自己胸前,柔聲道,“小心,後面有人。”
整個上半身虛貼着李昊琛,許辭的臉頰不禁紅得像朵嬌豔粉嫩的桃花。
他渾身僵硬,怕被李昊琛發現異狀,便像只捉蟲的老母雞将腦袋埋得低低的,嗫嚅了句:“主子言之有理,正該如此,是小辭考慮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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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昊琛感受着懷中少年清瘦身體的溫暖,察覺到對方的僵硬,心中嘆了口氣,略帶無措。
他松開護住許辭後背的手,因怕情緒洩露而語氣略顯冷硬:“再四處逛逛吧,你可要小心一些,好好跟在我身旁莫走丢了。”
手臂一輕,許辭笑容略帶苦澀,“是,主子。”
身後的顏四和公孫禦對二人的互動早已習以為常,不覺有它。
如今他二人亦步亦趨跟在李昊琛和許辭身後,顏四還好勉強提起興致。可公孫禦是個武人,自來不喜歡花花草草、金銀飾器什麽的,這一路走來頗覺無趣,心中已将《公孫槍》在演練了十幾遍。
李昊琛與許辭雖說依舊并肩而行,可許辭如今臉色依然有些紅暈,便刻意放慢了腳步,将自己置于太子殿下右後方位置,低頭安靜跟着太子殿下。
許辭在同齡人中并不矮,相反很是高挑,可李昊琛高大健壯,比許辭高了一頭有餘。如今許辭低下頭,他往後瞥去便只瞧見許辭的烏黑油亮的秀發。
自打那日他想着許辭自渎,李昊琛竟夜夜夢到許辭。
夢中的許辭乖巧聽話,身上紅櫻遍布,媚眼如絲,呻吟連連,随他作弄。
他每每都是在夢中快活一晚,第二日起來腿間黏膩一片。
李昊琛雖未經人事,可也不是蠢笨無知之人。
十九年來他從未做過什麽春夢,可自從那日瞧見許辭羞赧的模樣之後,他夢中夜夜笙歌,對象俱都是許辭,這着實令他心驚膽顫。
以前寵愛許辭,是因着對他性情脾氣多有喜愛。
這種喜愛不同于對得力屬下的喜愛,也更高于對弟弟妹妹的寵愛。
他将許辭看做瑰寶小心翼翼地對待,可寶物畢竟是個死物,冰冰冷冷的,沒有思想。
哪像小辭那般靈動可愛,溫暖柔軟。
要說的更确切一些,他将許辭看做愛寵一般,獨屬于自己的愛寵,放在心尖上的可人兒。他對許辭的感情,并非那種自私的男女情愛。
他将許辭視為唯一,這輩子他就寵許辭這麽一個人了。這世界上,也再不會有什麽人,可以得到他對小辭這般無怨無悔、永無底線的寵愛。
他可以将自己所有的寵愛給予小辭,而不覺得厭煩,反而是欣喜不已。
當小辭眷戀委屈地依偎在他懷中尋找慰藉,他非但不覺小辭軟弱,反而是為能成為許辭的唯一依靠而心滿意足。
五年以前,他對許辭多番寵愛,可從未對他産生任何非分之想。五年不見,許辭已不是當年那個小小矮矮的小包子,轉而成長成一身姿綽約、意氣風發的秀挺少年。
當日他凱旋歸京,許辭便站在衆人之中,一身紅衣卓卓而立,宛如天上的太陽,耀眼無比。
見到許辭的那一剎那,他眼中滿是驚豔之色,心中對于未曾見證小辭五年中的成長而有些憤懑。
這五年裏,許辭茁壯成長,不僅身形大變,連名聲也大為改善,在京城東街更是被人口口相傳,贊為善人。
十歲到十五歲的巨大變化,他竟無緣親眼見到,只能從旁人描述中才得知一二,當真郁悶。
之後每每與許辭相處,心中總會有種異樣感,都被他以多年未見為由給帶了過去,未曾放在心上。
直到前日見到許辭那般羞答答的模樣,他終是知道那份異樣是何種感情。他竟不知不覺中,對許辭早已産生了绮念……
昨日早飯之後六人一同在他房間密談顏四所得線索,本是嚴肅重要的場面,他卻總忍不住去瞧小辭。
談完派遣墨夜去皇宮請旨之後,他更是一發不可收拾,趕緊遣走幾人關上房門。
這兩日李昊琛将自己關在房中,細細想着自己對許辭到底是何種感情。可無論如何思考,得出的答案都是他對許辭産生了男女之間的情意。
得知這些的李昊琛心中糾結萬分,又喜又憂。
喜的是一想到許辭的一颦一笑,心口便一陣熱意充盈膨脹其中。
憂的是許辭單純,未曾接觸過龍陽之好,貿然下手,恐引其反感。
兩人各有心事,後面一段路程,便各想心事未曾多有言語交流。
幾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艱難穿梭着,終是走到了揚州城中央的大廣場附近,這裏正是兩日後選出牡丹之王和牡丹仙子的地方。
眼前這廣場之中已搭建了一座巨大的擂臺,擂臺是用紅豔的綢布鋪設的,甚是奢侈。擂臺之上,已整齊排列了三排四四方方、用來擺放花盆的高細案幾。
每個案幾之間約有四五步的距離,不遠不近,剛好可以将每盆花都展現在衆人眼前,被衆人盡收眼底,一同賞鑒。
幾人都對這些都無甚興趣,便不打算繼續留看熱鬧。李昊琛看了四周一眼,朝着一條不寬的小巷走去。幾人見狀,趕忙跟上。
小巷不寬不窄,剛好夠三人并行而走,走了大約半個時辰,才走到這條巷子盡頭。
邁出這條小巷,幾人眼前景象頓時迥然大變。
方才那條主街繁華富饒,熱鬧非凡,仿佛是人間聖地。
可如今這片土地,簡直是人間疾苦之地。一排排破破爛爛的房屋,極盡蕭條。
李昊琛眼色驀地一冷,顏四在身後輕嘆:“我之前在京城貧民區的家也這兒一比,簡直是豪門大院。”
“先去看看,或許是一片廢墟無人居住也未不定。”李昊琛沉聲道。
公孫禦聽罷立刻竄了出去,他在方才的街道上早已昏昏欲睡,如今算是來了興致,搜查什麽的,他最感興趣了,“屬下願為主子代勞。”
顏四想了想,也鞠了個躬,“啓禀主人,屬下願同去。”
李昊琛擺擺手,“無妨,我們一同去。我在北關時,見多了這種殘破民居。”
幾人聽罷,也不再說什麽,恐有危險,公孫禦打了頭陣,李昊琛、許辭在中間,顏四墊後。
第一件破爛的房屋門是虛掩的,門已起不到擋風的作用,屋門破了幾個大大的洞。
公孫禦将劍擋在身前,小心推開門。
屋內一股木頭的腐爛味道,查看一圈,并未看到什麽人,幾人轉而走到下一個房屋。
連續查看了三四間,屋內都是人去屋空,只剩一棟空蕩蕩的房屋。
公孫禦舒了口氣,笑道:“這一片該是廢墟,沒人住了,主人。”
李昊琛瞥了公孫禦一眼,先他一步推開下一間房屋,冷道:“再看看。”
公孫禦尴尬一笑,忙跟上。
公孫禦一進去,便驚呼一聲,只見這間破破爛爛的房子中間,正有一人在床上躺着。因屋內昏暗,看不出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