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提親
得到堂兄堂姐的保證,衛銘這才起身套好衣服,然後隆重介紹了殷先生,何時何地認識的,殷先生怎麽幫助他,對他怎麽好,他為了跟殷先生同城戀愛如何努力學習考出好成績,最終達成所願,甜蜜戀愛——可惜,猝不及防被老爺子知道了,一頓毒打。
“好家夥,怪不得非要千裏迢迢考到松海大學去,連我們也騙了!”
“本來以為你是要奔向自由,沒想到是為了談戀愛!”
衛銘甜甜一笑,“為了自由戀愛嘛!”
又露出苦惱的神色,“爺爺這是棒打鴛鴦,是不對的!你們一定要幫我啊!”
衛容說:“你等等,我們還沒有足夠了解你那個戀人,他是做什麽的來着?”
衛銘乖乖地說:“行商。”
衛閣已經隐約感覺不對:“聽起來,對方早就是社會人士了,而且比你大很多?”
“也沒有很多吧。”衛銘說着,有點心虛,“就是大個十一二歲的樣子……”
聽到這話,衛容和衛閣都沉默了。
好家夥,都大一輪了,還不多??
“怪不得爺爺會那麽生氣,”衛容半晌說道,“先不說性別了,你們根本不般配啊,你年輕貌美風華正茂,怎麽看上個老男人?是不是眼光有問題!”
“才不是老男人呢!”
衛銘不高興了,容不得別人說一點戀人的不好,“他雖然比我大,但只是在閱歷和氣質上更加成熟,外表根本看不出來,而且三十而立,正值壯年,怎麽就老男人了??”
“你說他行商……”衛閣這時想起來當時衛銘離家出走時有黑客斷後,家裏追也追不上的事情,嚴肅起來,“對方不是一般生意人吧?”
“殷先生是正經生意人啦,只不過是生意做得特別大。”衛銘想謙虛一點,但又忍不住驕傲,殷先生有公司,有酒莊,還是學校董事,可能還有其他還不知道的,他與有榮焉,“殷先生被稱為南海商業巨子,應該是很厲害的。”
殷先生,南海商業巨子……
衛閣愣了一下,然後震驚:“你的戀人是殷衡流?!”
“對啊。”衛銘點頭,不知道堂哥為什麽這麽驚訝,“哥你也聽說過?”
“何止聽說過!”衛閣如坐針氈地從床邊站了起來。
衛銘頓時有點茫然。
衛容也不明所以地看着大驚失色的哥哥。
衛閣在床邊走了兩步,臉色嚴肅,然後又轉頭看向一臉茫然無辜的堂弟。
“我現在可以理解爺爺為什麽對你下這麽狠手了,”他皺着眉頭說,“你找個同齡的小男生談戀愛估計爺爺還能好接受一點,結果你找了個大你一輪的商場老狐貍,人家可不比我們家差,爺爺能接受才怪!”
衛銘不理解且不服:“為什麽啊!”
衛閣沒好氣地說:“你找個家世一般的,我們家就是優勢方,到時候有個什麽不好,鬧起來也壓得住。至于殷衡流——”
說得好聽是不比衛家差,真要比起來,恐怕衛家要被壓一頭。
畢竟時代不同了,從商已經不再低于軍政,如今資本橫行,有錢才是硬道理。老爺子早已從軍部退下來,後繼無人,衛閣和父親從政,衛家影響力也是在京城及周邊。而南方經濟比北方發達,沿海一帶更是極其繁榮,殷衡流的影響力可不僅僅在松海,要不怎麽被稱為南海商業巨子呢?
衛閣在官場幾年,已經習慣性用官場的眼光去衡量一個人的財勢地位了。
衛銘一聽又不高興了,“為什麽非要壓人家一頭?我是談戀愛,又不是打仗。而且我和殷先生好着呢,絕不會鬧起來的。”
衛閣語重心長地說:“你還小,難免天真,不知道世事無常。”
衛銘郁悶地又一頭趴在床上,不想說話了。
衛容這時也終于反應過來了,驚奇地抓着衛銘,“啊就是說,你竟然是受??”
衛銘滾一圈躲開,表示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見他沒否認,衛容更加驚奇:“天啊衛銘!你喜歡男人就算了,找老男人我也忍了,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是下面那個!你這小子竟然甘心被壓!不對,竟然有人敢壓你!我現在有點想看看那個殷先生是何方神聖了,有沒有照片?快給我看看!”
衛銘把頭埋進被子裏,有也不給看,竟敢取笑他,哼!
倒是衛閣這時說了一句:“小銘能勾搭上殷衡流,我也是很意外。對方身家外形都很優越,而且非常低調——沒想到他竟然喜歡男人。”
衛銘忍不住開口糾正:“殷先生不是喜歡男人,是喜歡我。”
“天啊衛銘,你真是彎得徹底了!”衛容還在大呼小叫,拉住被子不讓他藏起來,“真是太神奇了,明明小時候是個大直男呢!”
“我才沒彎,我只是愛男人!”
“有什麽區別?”
“當然有!”
衛銘徒勞地争辯,扯不過被子又滾了一圈,然後悲催地滾下床,發出咚的一聲,衛閣衛容頓時忍不住笑出聲,又趕緊要過來扶他。
衛銘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惱羞成怒,漲紅着一張俊臉控訴他們:“你們果然只是想看我笑話!根本不想幫我的!”
衛容忍着笑:“幫,可是你招惹這麽一位巨佬,實在不好勸爺爺啊!”
衛銘憤怒捶床:“怎麽不好勸了,就說我們強強聯合!我睡到了殷先生那麽厲害的人,爺爺他不應該感到驕傲嗎?”
衛閣語氣涼涼,“爺爺估計只想打斷你的腿。”
話雖如此,見他如此堅決,還是不得不幫忙。不過老爺子正在氣頭上,得緩一緩,今晚得先想想,明天再去勸。
等兩人離開,衛銘立刻打電話給殷先生。
“殷先生,我被人打了嗚嗚嗚好疼!”
殷先生吓了一跳,“怎麽回事?”
衛銘立刻哭訴:“爺爺知道我們談戀愛的事情了,要棒打鴛鴦,我堅決守衛我們的愛情,然後就被老爺子拿拐杖毒打一頓,疼死我了!”還特意對着鏡子拍了照片發過去。
其實殷先生多少猜到,因為兩人說好了國慶出國旅游的,衛銘卻突然被匆匆叫回家,計劃泡湯了。
殷先生原本覺得衛家老爺子知道了也好,索性公開,他自信能夠對抗風雨,然後迎來陽光,以後就是光明正大,不必再遮遮掩掩。
只是沒想到老爺子會動手打衛銘,這下他所有的冷靜都消失了。
“爺爺怎麽下這麽重的手?”
看着照片上熟悉又美麗的身體上多了兩道凄慘的紅腫傷痕,殷先生果然心疼得不行,眉頭皺得死緊,“有話好好說就是了,怎麽把你打成這樣。”
衛銘嘤嘤嘤地哭:“好疼啊殷先生,我現在睡覺都只能趴着睡了,會不會留疤啊,要是變醜了怎麽辦!”
“不會的。”
殷先生被他哭得心都揪了起來,又焦躁不已,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兩步,然後沉聲說,“你安心等着,不要再觸怒老爺子。我現在立刻過去,老爺子有什麽不滿沖我來。”
“不行!”
衛銘立刻停止假哭,他只是想讓殷先生心疼他然後更加疼愛他罷了,可不是讓殷先生過來啊,“爺爺正在氣頭上呢,殷先生現在過來只會火上澆油,我這頓打就白挨了!”
看殷先生急得都沒了平時的沉穩,衛銘一時又是感動又是後悔,連忙好好說話:“其實也不是很疼啦,幸好假期我叔叔嬸嬸堂哥堂姐都在,攔住了爺爺,所以我也只挨了兩拐杖。殷先生放心,也就爺爺反對而已,堂哥堂姐都答應會幫我勸爺爺的,嬸嬸也是善解人意的人,叔叔又早就知道,所以我的勝算還是很大的。等爺爺氣消一點,大家一起勸勸,等合适的時候殷先生再過來。”
道理殷先生都懂,但是一想到他的處境就很心疼:“我們應該一起的,怎麽能讓你一個人面對爺爺的怒火?”
衛銘嘆了口氣,“我自己回來還是我們家的事情,爺爺雖然犟,但還是疼愛我的,有什麽話一家人總能說過去的,以前考松海大學的時候也差不多是這樣。但是殷先生來了就不一樣了,會激起爺爺更強烈的反對情緒的。”
又堅定地說:“殷先生放心,我會為了我們的将來堅持到底的。如果最後爺爺還是不同意,我也不會離開你的。”大不了離家出走就是了。
殷先生聽着他的話,總算是安心了些,的确,他此前不是沒有衛銘會因為家人的阻撓而分手的擔心。
沉沉地思考了一會兒,殷先生也堅決地說:“要是爺爺不同意,我就過去帶你走。”
衛銘噗嗤一聲笑了,“殷先生要開飛機過來搶人嗎?”
殷先生聽他笑了,也放松下來,“又不是沒搶過。”
想起當年少年第一次離家出走的時候,衛家派出多少人手,聯合全城交通力量,如何圍追堵截,最後還不是讓他成功把人帶到了松海?
衛銘也想起來了,當時真是緊張刺激。
殷先生溫柔地問:“還疼不疼?”
衛銘說:“殷先生親親就不疼了。”
“親親寶貝。”
從國慶第二天開始,衛家諸人開始輪番上陣勸老爺子。
首先呢,時代變了,同性相愛已經很正常,這不是病,是自然而然的。
孩子雖然是為了戀人考去松海,但也是實打實的努力上進了,說明對方起到了一個積極正面的作用。
對方有身份也不是壞事,說明不圖錢不圖勢,而是出于真愛;至于年紀,害,年紀大知道疼人嘛,也壓得住場面,衛銘以後要是不學好還能有人幫忙管教,這不挺好嗎?
綜上,大家希望老爺子開明一點,不要阻攔年輕人的感情了。
然而老爺子這次固執得很,不僅沒有被勸動,反而把勸說的人都罵了一遍。
大家從二號勸到五號,毫無成效,甚至勸得老爺子脾氣越發火爆。
但衛銘也是鐵了心,見此一咬牙一跺腳,開始鬧了。
“我不管!我就要跟殷先生在一起!”
反正他本來也不是什麽小霸王小少爺,沒什麽包袱,為達目的用點幼稚的手段怎麽了?
他開始一哭二鬧三捶地四打滾,一邊悲憤發言:“我都成年了可以自己做主,我就是喜歡男人!管他年紀大我多少,我喜歡就成!人家有錢難道是錯嗎?我找個窮小子你們就開心了?我們兩個談戀愛又不是你們談,考慮那麽多幹什麽,真是夠了!”
最後再堅決表示:“今天我把話放這了,不答應的話,要麽爺爺打斷我的腿,要麽我離家出走!從今天起就當沒我這個孫子吧!”
不得不說,他這樣一鬧,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難道說談戀愛會讓人變幼稚,如此別開生面的抗拒做法,這真是幼稚到與三歲小孩子要不到玩具就在商場躺下哭鬧相匹配的程度。
說起來衛家也是好久沒有小孩子了,固執如老爺子,也被這個鬧騰的“熊孩子”驚了一驚。
又聽他說得那麽堅決,總不能真的不要這個孫子吧?這小子可是有離家出走的前科,是個無法無天的。
眼看他這麽躺在地上鬧了大半天,還要鬧絕食,大家都有幾分頭疼,整個宅子雞飛狗跳的。
老爺子沒辦法,最後一拄拐杖怒道:“還不快從地上起來,也不嫌丢臉!”
衛銘多機靈,一見老爺子話裏有軟化的跡象,立刻不哭也不鬧了,站在來用一雙淚汪汪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老爺子,也不說話。
看得老爺子受不了了,又怒道:“給老子坐下好好說話!”
衛銘含着眼淚乖乖坐下,弱小可憐無助的樣子。
“那個男人是誰?”
老爺子開始沉着臉發問,雖然已經知道一二,但還是要盤問一番。
衛銘當然是乖乖回答,有什麽說什麽。
當說到第一次離家出走時遇到的,老爺子大聲打斷:“那個時候就開始了?”
老爺子勃然大怒:“你當時剛剛成年,年紀小不懂事,他也不懂事?就引誘你,什麽品德敗壞的人!”
衛銘趕緊辯解:“沒有,當時他只是好心載我一程。後來在松海相處的過程中,誤打誤撞的,才有了發展……”
老爺子冷笑一聲:“對方年紀那麽大,又是在他的地盤上,你也不怕被賣了!”
衛銘頓了下,“殷先生有錢得很,才不稀罕賣我的幾個錢呢。”
老爺子氣得又是一敲地板,“他有錢怎麽了,難道我們家缺錢?”
衛銘一噎,“我也沒說我們家缺錢啊,只是說當時情況特殊……”
“哼!”老爺子不聽他狡辯,“對方年紀大又有錢,你在松海無親無故,知不知道別人都在傳什麽?說你被包養了,你是衛家堂堂男子漢,被外人傳得那麽難聽!”
衛銘其實對這些傳言不在意的,“別人愛怎麽說怎麽說,還管得了嗎?難道要我公開說我是衛家的孫子,有錢有勢,不可能被包養?”這樣也只是徒添笑柄罷了。
說來說去,老爺子還是難以接受,心裏存着氣,并且認定了就是對方仗着年紀大、閱歷深、并且在松海勢力大,引誘了年少無知的小孫子,這是一場不對等的關系。
衛銘當然是極力為殷先生說好話,年紀大也不是殷先生的錯啊,正好在這個年紀遇到有什麽辦法,而且殷先生真的正值壯年,富有魅力,遠遠沒有到“老男人”的程度啊!
真的是不要對殷先生有那麽大意見了!
最後見老爺子沒有話說了,衛銘弱弱地提出,“爺爺之所以有所誤解,是沒有跟殷先生見過面,要不,今年過年我帶殷先生回來您過目?”
老爺子立刻又被他激起了肝火:“你是不想讓老子過個好年了是吧?”
衛銘立刻改口:“那元旦?”
老爺子吹胡子瞪眼:“老子不想看到他!”
衛銘只好閉嘴了。
雖然老爺子沒有表示同意,但大家都能看出來,老爺子的态度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麽強硬,接下來就是慢慢等慢慢磨了,總有一天磨到同意。
而殷先生卻是等不及了,覺得既然衛家已經知道,不如早些挑明說開,也好過衛銘受委屈,于是在這年過年時不請自來。
而且還帶着聘禮,直接登門提親。
這一出衛銘也沒料到,更不要說衛家衆人。
殷先生的陣仗實在太大,不好讓外人看笑話,叔叔便把人接待進來,只是老爺子拒不見人,還把衛銘拘在樓上不讓他見。
叔叔有心調和,想讓殷先生住家裏,無奈老爺子不讓。
殷先生見此,只好先禮貌離開,離開時把帶來的隆重聘禮都留下了。這樣一來就有些說不清了,老爺子又是一陣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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