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結婚
沒有被衛家老爺子接納,是在預料之中,殷衡流已經做好了長期作戰的準備,這次過來只是露個面。能被衛時碩接待進門,已經是意外之喜了,他本來以為會吃閉門羹的。
但是連衛銘的面都沒有見到,就有點失落了。
衛銘也很失落,于是晚上等大家都睡下之後,就偷偷溜出來見殷先生了。
深夜見到他,殷先生還以為是在做夢,直到将人真切地抱在懷裏,才驚喜不已,“怎麽來了?”
“我想殷先生,就來了。”
衛銘在殷先生寬廣的懷抱裏,用殷先生體溫驅趕來時的寒意,“殷先生不想我嗎?”
“想。”
殷先生美人在懷,發出滿足的喟嘆,“偷偷跑出來的?”
“嗯。”衛銘委屈地說,“爺爺今天把我關在樓上。殷先生千裏迢迢過來,都不讓我見一面。”
此時正是冬季,天寒地凍,殷先生摸摸他的臉頰,發現有些涼涼的,頓時又是心疼又是感動,忙關門把他抱上了床暖和着。
雖說對老爺子的反對很無奈,卻也能理解老人家的心思,“爺爺只是心疼你。”
“我知道。都是殷先生自作主張來提親,讓爺爺大動肝火。”衛銘在殷先生懷裏待了會兒,暖和過來,怪嗔地看着殷先生,“爺爺都還沒答應讓我們交往呢,殷先生就不能耐心一點嗎?”
“确實迫不及待。”
殷先生嘆了口氣,低頭在他紅潤的嘴唇親了一口,“深恐夜長夢多,娶不到你。”
衛銘埋頭在殷先生懷裏笑,“原來殷先生心裏這麽焦慮的。”
“嗯。”
殷先生聲音低沉地說着情話,性感地一塌糊塗,“相隔千裏,思之如狂,寂寞難耐,孤枕難眠。”
“哎呀,聽起來好可憐啊。”
“所以你要補償我。”
“這不是來看你了嗎?”
“唔,我給你買了新裙子,試試?”
“咦,殷先生原來是有備而來……”衛銘紅着臉,但還是開心地拆了禮物盒,又是一條十分漂亮的裙子,殷先生眼光一如既往地好,衛銘很喜歡,當下就穿上了。然後被殷先生脫下,狠狠補償一番。
雖然今年沒有被老爺子接納,但是殷先生沒有氣餒。
今年不行,明年再來。不僅是在過年的時候來,逢元宵、端午、中秋、國慶等節日都奉上厚禮,可謂有禮有節,溫潤謙遜,主打一個耐心。
雖然每次老爺子都嗤之以鼻,要把殷先生的禮物扔出去,“有幾個臭錢了不起?我們衛家難道缺少他的禮物嗎?”
但殷先生送的禮,貴重倒在其次,主要是迎合了衛家各人的愛好,難得都是珍品,實在是送到了每個人的心坎上。
誰都感受到了殷先生的認真和用心。
衛容衛閣還漸漸折服在殷先生的個人魅力之下,覺得他如此珍視愛護衛銘,實在不必糾結性別與年齡。
董秀觀察下來,也認為殷先生除了性別,挑不出一點不好的。
至于衛時碩,則是十分欣賞殷先生,要論能力、論氣魄,還真少有人能及這位南海商業巨子的,撇開對方與侄子的戀情不談,他也十分樂意與其交好。當然若是兩家結親,那是再好不過。
再加上衛銘的軟磨硬泡,幾年下來,老爺子的态度也一點一點軟化,到他畢業的時候,老爺子已經是默認了。
“罷了,我總歸是老了,管不了你,你愛怎麽樣就怎樣吧。”
在衛銘畢業典禮之後,殷先生再一次登門提親,固執的老爺子長嘆了一口氣,對衛銘說道。
衛銘先是高興,看着老爺子又蒼老了幾分的面容,又不禁有些心酸,上前抱着老爺子說:“對不起,我沒能成為您期待的模樣,讓您失望了。我知道我的選擇讓您十分為難,也十分煎熬,但是您仍然願意成全我們,因為您是最疼愛我的。謝謝您。”
老爺子老眼一酸,這小孫子有一顆七巧玲珑心,罷了,就讓他自己選擇生活吧,只要他開心就好。
殷衡流鄭重地對老爺子說:“您是衛銘最重要的親人,所以您的成全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感謝您。”
老爺子輕輕哼了一聲,令衛銘站一邊去,然後嚴肅地對殷衡流說:“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殷先生給了衛銘一個安撫的眼神,态度謙卑地進茶室聽老爺子訓去了。
裏面談了半個小時,衛銘在外面豎着耳朵聽,沒有聽到争吵聲,也沒聽到爺爺的大嗓門,看來還挺和諧的,略放心。
殷先生出來時,臉色有些古怪。
衛銘忙迎上去詢問:“怎麽樣?爺爺說了什麽?”
“沒什麽,就是讓我對你好點。”殷先生岔開話題,開始走向下一步,“我們什麽時候結婚?”
求婚早就求過了,也終于得到了衛家人的認可,衛銘也已經畢業并且達到了結婚年齡,殷先生認為是該結婚了,他已經等待了好多年。
國內沒有同性結婚法案不要緊,他們可以到海島去,或者到國外登記結婚。至于婚禮在哪裏辦,怎麽辦,主要還是看衛銘的想法。
衛銘也覺得可以。
雖然他認為自己早就跟殷先生過上了同居的事實婚姻生活,但是沒有經過那道正經的程序,殷先生好像沒有安全感啊,時不時冒出點焦慮情緒,那還是不要讓他焦慮了吧。
登記結婚好說,在哪裏登記都一樣,但是婚禮,衛銘覺得還是不要了,在國內還是多數人持有偏見的,兩家都不是小門小戶,到時候只會讓人議論。
老爺子此時卻不贊同了,“不辦酒怎麽能算結婚?你是我衛家的孫子,堂堂正正地結婚,誰敢議論?”
這又是老爺子對他的維護之情了。老爺子就是這樣的脾氣,反對的時候是很固執,恨不得把人打斷腿,可一旦同意了,又開始護短了,不願他受一點委屈。
衛銘很感動,但他還是要考慮一下衛家當前的情況,叔叔和堂哥都是從政,是最注意風評的,有一點出格的事情都會被政敵抓住作為攻擊手段。衛家每個人都對他很好,他不想給他們帶來麻煩的。
所以衛銘挽着老爺子的手臂說:“爺爺,酒席都是辦給別人看的,我們自己幸福就好了,不必炫耀。我只想跟他在一起而已,不需要什麽形式的。”
勸好了老爺子,殷先生卻又有一點不同意見。
沒旁人的時候,殷先生摟着他的腰,低聲表達着自己的意願,“我想看你穿婚紗的樣子。”
衛銘仰頭看着他,小聲說道:“那我們去拍婚紗照嘛,你要多少就拍多少。”
殷先生說:“那不一樣。”
衛銘想象了一下,穿着潔白的婚紗跟殷先生攜手走進教堂,的确很浪漫很美好,但是——“爺爺年紀大了,我怕他被我穿婚紗的樣子刺激到。”
這倒是個問題,殷先生惆悵地微微皺眉,老人家可不覺得是“嫁”孫子呢,估計還是不能接受。
想了想,殷先生說:“這樣吧,婚禮上我們都穿西裝,你穿白色,我穿黑色。”
衛銘意外了下,“啊?可是殷先生不是說想看我穿婚紗嗎?”
殷先生嘆氣,“要照顧爺爺的情緒,所以先折中吧——婚禮後再悄悄穿婚紗給我看。”
衛銘見他這麽為自己家人考慮,很感動,抱住殷先生親親,“殷先生,你真好。”
于是就這麽定下來,兩人都穿西裝,簡單辦一個婚禮,婚禮來賓很少,都是至親好友——差不多都是衛銘這邊的,除了家人還有中學時玩得挺好的幾個小夥伴。
小夥伴們知道衛銘要英年早婚,本來就夠震驚的了,當知道他是要跟男人結婚,更是驚呆:原來當初衛哥十八歲生日那天的裝扮,早已有所預示!
雖然他們不能理解衛哥怎麽貌似是小受,但是衛哥高興就好,真哥兒們不問那麽麽多廢話!恍恍惚惚地表示要參加,要祝福!有了這幾個,就不怕婚禮氣氛不熱鬧了。
至于殷先生這邊,早沒了親人,只有一個白助理出席,勉強算是親友。這讓衛銘感到心疼,也讓衛家人态度更包容了。
殷先生在國外包下一座潔白美麗的莊園,在一個天氣晴好的日子,先是去登記結婚,領取結婚證之後,回到莊園,換上嶄新嚴整的西裝,在莊園內舉辦了一場低調奢華的婚禮。
兩人一個黑,一個白,一個沉穩儒雅,一個年輕俊美,十分般配養眼,在家人的見證下,司儀帶着祝福的笑容宣稱他們成為對方的配偶。
其實衛銘是不介意司儀說“Husband And wife”的,但既然自己穿的是西裝,旁邊還有忍不住紅了眼眶的老爺子看着,只好任其說了。
“Congratulation!Now you're Husband And Husband! ”
彩帶和花瓣紛紛飄下來,落在兩人的頭頂和身上,兩個可愛的花童送來對戒,兩人互帶戒指,在衆人熱烈的掌聲和真誠的祝福中深情擁吻,宣誓結為伴侶,此生不離不棄。
這一刻,看着殷先生格外柔和的眼神,衛銘也有所感觸,好像真的不一樣了,他們現在才是真正地結合在一起,與彼此終生為伴的感覺是那麽清晰且确定。
怪不得大家都想要一個婚禮呢,儀式感啊!
婚禮之後是一個精致的小型晚宴,都是至親好友,簡單而快樂。
晚宴之後,殷先生又被老爺子叫去說話了,衛銘則先回房間洗澡,然後換上殷先生早已準備好的婚紗,等待殷先生。
新房是特意布置過的,醉人的玫瑰花香,成雙成對的用品,暧昧朦胧的燈光,一切都是那麽美好。
殷先生回房時,看到的就是在朦胧燈光下,身穿雪白婚紗,如夢似幻、帶着聖潔氣質的新娘。
他驚豔且心動,一步一步上前,執起新娘的手,虔誠親吻。
“終于娶到了你,我美麗的新娘。”
衛銘一笑,輕輕推着他寬厚的胸膛,“去洗澡。”
殷先生聲音低沉暗啞,“別脫,等我回來。”
等殷先生洗澡出來,果然看到他乖乖穿着婚紗坐在床上等他,殷先生立刻忍不住了,情.欲暗湧,上前一邊親一邊脫華麗繁複的婚紗。
衛銘任他親着,才想起來問:“爺爺又跟你說什麽了?”
殷先生頓了下,還是說了,“爺爺好像覺得你有心理障礙。”
衛銘不明白:“嗯?”
“好像誰都能看出來我們誰上誰下,爺爺也不例外。”殷先生糾結了下,“爺爺覺得我們都是男性,要平等,所以……”
衛銘明白了,“所以爺爺覺得,老是你壓我不公平,希望我也壓你?”
殷先生點頭。
“上次也是說這個?”
殷先生再次點頭:“差不多。”
衛銘忍不住笑了,“天啊,我真不敢想想爺爺跟你說這個話題時候的場景,你們不會尴尬嗎?”
殷先生輕咳了聲,手上動作一頓,“那你呢?有沒有想法?”
衛銘眨眨眼,故意問:“什麽想法?”
殷先生知道他調皮,在他唇上咬一下,“只要是雄性就會有征服的欲望。你要是有想法的話……”
“我殷先生要為我作受嗎?”
殷先生垂眼看着他,微微皺眉,還真糾結起來。
衛銘終于忍不住笑了,仰頭親他,“不要糾結啦,我跟殷先生在一起那麽久,殷先生還不了解我嗎?”
殷先生回吻着,大手繼續脫他身上的婚紗,唇齒間呢喃,“我只是怕你有任何的不開心……”
“不會啊,我很開心。”
“真的?”
“嗯。我早就說過,我心裏住着一個小公主。”
衛銘說着,神色間有些微苦惱,“要不是怕痛,我就去做變性手術了。”
殷先生立刻皺起眉頭,“不要傷害自己的身體。”
“不會的啦,因為比起變性,還是接受身體更容易一點。”這麽多年了,衛銘已經釋然,“所以殷先生把我當做女孩子就好啦。”
“嗯。”殷先生沉沉地應一聲。
婚紗終于被解開,扔到床下,殷先生精壯結實的胸膛沉沉地壓着他,帶着灼熱的呼吸吻下來。
衛銘很快意亂情迷,攀着殷先生的手臂,仰頭與他接吻,耳鬓厮磨,誠實且快樂,“我只想讓殷先生填滿我……”
被翻紅浪,欲海翻騰,兩人結為一體,身心同登極樂。
雖然變成了男孩子,卻遇到了這樣好的殷先生,被他尊重,被他縱容,永遠可以穿開心自由地穿漂亮裙子。
——被他所愛,已是前世今生最大啊幸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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