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免得你生病了我還得照顧你
兩人剛走到原石灘下面,就看見孟正和玉玉,發現他們後,趕緊跑路上來。
“你們怎麽走回來的,不是騎了小電驢去的嗎?”玉玉連忙從孟正的手裏拿了兩把傘遞給他們。
“被偷了。”覃夢嬌放開了馮坤宇的手,撐起了傘,又說,“都濕透了,撐傘感覺多此一舉。”
“打着吧!餘瑤感冒剛好,別你又病了。”孟正說。
四個人從原石灘往上走,馮坤宇走在了最後,他還在回味剛才和覃夢嬌的親密,這是他來到廟子湖後,和覃夢嬌的心靠得最近的時候。
終于回到蔚藍,玉玉收了傘,拿去屋檐底下晾着,老梅姨趕緊找了兩條幹淨浴巾,給了站着都在滴水的兩人。
“快擦一下,孟正熱姜湯去了,一會兒趕緊喝一碗,我還說今年天氣好,都沒怎麽下過雨,沒想到被你們趕上了。”老梅姨笑道。
玉玉晾了傘回來,拿着手機頭也沒擡,“我剛在各個群都說了一聲,讓大家幫忙找找車,這賊偷得真不是時候,不然你們騎車回來,估計也淋不到這麽狠。”
“喝姜湯。”孟正端了兩碗,遞到了覃夢嬌和馮坤宇的手上。
覃夢嬌接過之後,立馬放到了前臺,摸了摸玉玉的耳朵,玉玉縮着脖子,回頭打孟正,“燙死人了!”
孟正往後退了一步,躲着向後站了站。
馮坤宇将姜湯放在了前臺的面板上,對覃夢嬌說道,“我們先去把衣服換了吧!你有留衣服在店裏嗎?”
“有幾套。”覃夢嬌又問玉玉和老梅姨,“看這雨一時半會兒不會停了,你們今晚就在店裏休息吧!”
“你今晚也別回去了,這麽大雨,又這麽晚了,餘瑤和阿珠估計都睡了。”老梅姨說。
玉玉卻說道,“宿舍的高低床,上面都放了天臺收下來的床單被套,沒辦法睡人,只有下面兩張床能睡,我和老梅姨住宿舍,你幹脆住客房吧,反正空了那麽多房間。”
馮坤宇正想說話,老梅姨趕緊扯了玉玉一把,“你就別管那麽多了,夢嬌會自己安排的。”
“哦——”玉玉恍然明白,笑起來。
覃夢嬌從浴室出來,正準備吹頭發,馮坤宇端着熱姜湯進門,他吹了吹,将覃夢嬌拉過來,讓她先喝。
“我記得你不喜歡姜的味道,你喝了嗎?”覃夢嬌問。
“喝了。”
覃夢嬌一眼就看出他在撒謊,因為剛才她看見孟正端姜湯給他時,他有些為難。她自己喝了一半,強硬地把剩下的給馮坤宇灌了進去。
感冒沖劑是覃夢嬌趁他下樓端姜湯的時候沖好了的,又給了馮坤宇一杯,“以防萬一,免得你生病了我還得照顧你。”
為了沖淡姜在口腔裏的味道,馮坤宇碰了她的杯子一下,“幹杯”,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聽見手機傳來的消息提示音,覃夢嬌坐在沙發上回複餘瑤的微信,馮坤宇将電吹風從浴室拿了出來,站在她的身後,給她吹起來頭發。
馮坤宇見她翻着朋友圈,挨着挨着給別人點贊,閑聊道,“你還記得 13 年,我們在雲南玩兒,你心急吃了沒煮熟的菌子,我背着你跑了兩條街上醫院,照顧了你三天,現在我還沒生病,你就說不願意照顧我,太不講義氣了吧!”
看他開始翻舊賬,覃夢嬌覺得要好好和他論論,“明明是你,問我熟沒有熟,我才嘗的,差點害死我,你還好意思說。”
“我哪兒知道你動作那麽快,聽說現在在雲南吃菌子湯鍋,店家都要等煮熟了才給客人們發筷子,免得大家中毒。”
覃夢嬌回憶起自己吃菌子中毒,感覺自己在海邊撿貝殼,而現實卻是她在病房裏,在地板上撿空氣。
當時馮坤宇舉着她的輸液瓶,跟在她身後手忙腳亂,因為還要接着她撿來的貝殼。
那時候馮坤宇的事業正在上升期,投資的酒店和杭州的音響設備生意蒸蒸日上,加上張治文給他安排了更多的活兒,他好不容易挪了五天假期,準備在雲南和覃夢嬌玩兒幾天,結果到西雙版納的那天晚上,覃夢嬌就因為中毒,在醫院浪費了三天。
“要是有機會,我們再去一次雲南吧,上次都沒怎麽玩兒,這次不去版納,我們去昆明,大哥在那邊有條商業街,我也有點股份。”
馮坤宇興致勃勃,覃夢嬌很想給他潑冷水,她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說走就能走的人了,她有阿珠,帶着一個一歲多的小孩兒出行,如果沒有餘瑤,她想都不會想。
不過好在馮坤宇自己反應了過來,又說道,“估計還是得等阿珠再大一些才好,過幾年再說吧!”
覃夢嬌“嗯”了一聲,但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肯定馮坤宇的延期,還是一種沒有情緒,只是禮貌地回應自己聽見了。
馮坤宇知道她的顧慮,也知道她是個不需要雪中送炭,也不需要人錦上添花的人,這麽多年來,因為彼此的事業和距離,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也許覃夢嬌還沒有和他一起長遠生活下去的信心,才會簡單回了個“嗯”。
慢慢來吧——
哪怕她不願意給自己個名分也沒關系,只要能在一起。
躺在床上,馮坤宇将她抱在懷裏,很快地陷入了睡眠中,第二天早上醒來,看見覃夢嬌還在睡,她似乎太累了。
馮坤宇起了床,看見餘瑤正在給自己打電話,去陽臺輕聲接起來。
昨晚的那場雨,似乎是故意為他們而下的,現在外面晴空萬裏,天上沒有一絲雲,紫外線耀眼得很,淡藍的天與海相接。
低頭看見院子裏,玉玉正在檢查她挂在樹上的貝殼風鈴,搭了把梯子把壞掉的取下來,還有把纏在一起的分開。
老梅姨叫了孟正一起,搬出了移動的衣架子,因為今天準備在天臺吃露天燒烤,所以決定把昨晚收的被子,放院子裏再晾一晾。
碼頭上客輪發出“笛——”的一聲,聲音很長,是游客們上島的信號。
覃夢嬌被吵醒,伸了一個懶腰,看見馮坤宇站在陽臺上,風吹着他柔軟的睡衣很貼身,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覃夢嬌突然很想拍一拍。
她向來想到什麽就做什麽,翻身起了床,直接來到馮坤宇後面,拍了拍他的屁股,心裏得到了滿足,果然手感不錯,問道,“在看什麽?”
“幫你監督他們有沒有偷懶。”馮坤宇轉身,想要給她一個早安吻,覃夢嬌卻捂住了嘴,說道,“沒刷牙!”
因為只有一個洗手間,所以兩個人擠在一起,覃夢嬌刷完牙,見馮坤宇還慢吞吞地,又用了他的洗面奶,拍了他的爽膚水,味道都不重,很清新的薄荷清香。
昨晚半夢半醒時,覃夢嬌就聞到了這個味道,現在更感覺親切。
她知道這是因為睡夠了,身體的某些激素在作祟,想和他更親近些,終于等馮坤宇放下了漱口杯,覃夢嬌忍不住掰過他的肩膀,狠狠親了一口。
馮坤宇熟練地回應起她,卻在她的手伸進自己的腰間時,抓住了覃夢嬌的手,笑道,“餘瑤剛才打你電話你靜音了,所以打給了我,說她馬上過來。”
“哦,那時間應該來得及。”覃夢嬌不管。
馮坤宇卻有意吊一吊她,拒絕道,“沒那麽快謝謝!下次吧。”
見覃夢嬌一臉不滿,馮坤宇又親了兩口,但迅速地溜出了浴室,一邊換衣服,一邊說,“今天有個客人上島,我現在去碼頭接人,一會兒順路再找找電瓶車。”
覃夢嬌正想說進的貨下午到,馮坤宇提前想到了,又說,“貨輪的貨,我和孟正說了,下午我和他一塊兒去搬,你今天就多陪陪阿珠和餘瑤吧!”
“行。”覃夢嬌點頭。
兩個人一塊兒下了樓,果然餘瑤帶着阿珠來了蔚藍,一見到覃夢嬌,阿珠立馬癟起了嘴,一臉委屈地看着覃夢嬌,哭了起來。
覃夢嬌趕緊抱着他在懷裏哄,親了親他的臉,“真是小孩見到娘,無事先哭一場。”
馮坤宇用手給阿珠擦了眼淚,大概是聞到了兩人相似的味道,阿珠突然不哭,從覃夢嬌的懷裏伸了個頭出來看着他。
“要不要我抱?”馮坤宇學着覃夢嬌的樣子張開了手。
阿珠卻又将頭埋在了覃夢嬌懷裏,全身寫滿了拒絕。
“前幾天阿珠還能叫我一聲馮叔叔,今天怎麽不理我了?”,馮坤宇問餘瑤。
餘瑤笑着拍了拍阿珠的背,回答他:“可能是因為你沒常和他待在一起吧!一會兒玩兒熟了,就會重新親近你的。”
“那要不給我們自己帶幾天,讓夢嬌給你放個假,你是不是很久沒回達州了?”馮坤宇問。
一聽回達州,餘瑤臉上的笑牽強起來,覃夢嬌也有些不自然,催促他,“你不是要去接人,還要找電瓶車嗎?快去吧!”
看出來覃夢嬌在打發自己,馮坤宇想剛才自己也沒說錯什麽話啊,怎麽餘瑤和覃夢嬌都有點諱莫如深。
他聽話地走到了蔚藍的門口,碰見一個五十來歲,提着一個綠色迷彩行軍包,身板板正,但腿有點瘸的男人。
“請問,你們這裏有個叫小梅,梅萍榮的人嗎?”男人問馮坤宇。
馮坤宇不知道老梅姨的名字,但想起來昨天老梅姨在門口等人,剛好又有一個客人沒有上島,說道,“你是昨天訂了房間沒來的客人吧?我們店确實有位姓梅的大姐,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他想幫男人提包,男人卻客氣地回絕了,瘸着腿自己走進了蔚藍裏。
玉玉聽見了他們的談話,趕緊從梯子上跳下來,孟正下意識地擡了擡手,哪怕他離樹還有一段距離。
玉玉跑過去說道,“請問是趙先生嗎?老梅姨剛才出門了,估計一會兒就回來。請随我進去登一下記,我把房卡給您。”
“哦,好的。麻煩了。”
覃夢嬌看着男人瘸着腿,走進來大廳,拽住玉玉,小聲問道:“老梅姨去哪兒了?”
“好像就是去碼頭接他了,她從步行街走的,估計沒想到他會從原石灘走樓梯上來,錯過了。”
“你去辦入住吧,我給她打個電話叫她回來。”覃夢嬌說。
馮坤宇走近她們,看見玉玉指了指男人的背影,悄悄問覃夢嬌,“老梅姨終生未嫁,島上的人都說她在等一個當兵的,該不會就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