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
來看,都遠遜蕭宇不只一籌,能得到的支持自然十分有限。故帝王之位多半便要落到蕭宇頭上;而一力拱他上位的蕭璜,自也能得着數十年來心心念念的無上權柄。
蕭璜因有一半的西涼血統,雖自诩心計才智不凡,卻早在降生之初就已注定了無緣帝位。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些年來,蕭琰雖同樣對這個四弟多有防備,卻更多是防着他向西涼借兵圖謀叛亂,卻忽略了蕭璜同樣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将一個傀儡皇帝捧到臺前、自個兒則隐身幕後暗中操弄朝政。
若不是蕭宇近來安分過了頭,他又讓那個夢境攪得心慌意亂、無論如何也放不下心,只怕也不會連夜召來五弟商議,從而因五弟一言恍然意識到了什麽。
「終歸還是朕疏忽了。」
想到這裏,蕭琰一聲嘆息,「這事兒雖仍只是猜測,可若今日朕與老四易位而處,面對這等千載難逢的機會,卻是說什麽也不會放棄的。」
「若皇兄不曾離京,他便有千般算計,又能耐皇兄何如?」
「可朕卻不能不去。」
即使他深信如今的宸兒已經脫胎換骨、再不會輕易為人所趁,在前世的記憶已然複蘇了大半的此刻,他都無法在情知愛子可能遭遇危險的情況下坐視不理。所以盡管五弟面上已然露出了明顯的不贊同,蕭琰卻仍是再一次強調了自己的決定,接着語氣一轉:
「況且……這也未嘗不是個将計就計、永絕後患的好機會。」
「皇兄的意思是……」
「若老四真有意藉宸兒設局引朕入彀,可朕卻在他有所行動前先一步離宮前往瑤州……你想老四會怎麽做?是就此偃旗息鼓,還是……」
「他多半會視此為天賜良機匆忙出手吧。」
熟知梁王性情的蕭瑜不由苦笑,「畢竟,以他的為人,是絕不會像皇兄這樣、明明知道有危險還自顧自地拼命往別人套裏鑽的。他不會理解皇兄對太子的珍視,自然也不會想到皇兄其實早已看穿了他的計謀……事實上,就算他事前并無此意,在知曉皇兄又一次暗中離宮後,只怕也會匆忙布置設伏、務要趁此良機解決皇兄這個心腹大患。」
蕭瑜是個聰明人,只消帝王稍一點撥,立時便明白了對方「将計就計」四字的真意,和自個兒即将攤上的大麻煩──皇兄離宮,京裏的事便得由他和樓相共同主持;而揪出梁王馬腳的重責大任,十有八九卻要落在眼下正同皇兄密議的他身上。
可饒是蕭瑜因此心下發苦,面對心意已決的帝王,他唯一能做的,卻也只有在口頭上奚落對方幾句而已。
蕭琰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對麽弟話裏的諷刺不僅不以為忤,反而還揚唇笑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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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明日便會離宮,梁王之事,便交由五弟盯着了……只要将他這些年經營的勢力徹底連根拔除,五弟今後也就無需再為此煩心了。」
「……如果皇兄能金口玉言、直接承諾讓臣弟好好當個閑王,臣弟也就心滿意足了。」
「能者多勞,五弟也不過偶爾忙上一回,何需如此計較?」
「唔……」
給帝王這樣一說,蕭瑜竟也無端生出了幾分心虛之感,最終只得語氣一轉、讷讷開口:
「總之,皇兄千萬保重……就算是将計就計,也千萬莫要讓自己陷于險地當中。」
「朕明白。」
一聲應罷,蕭琰轉頭又讓曹允召來伏景,卻是就此連夜同幾人商議起了接下來的具體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