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
帝王還是忍不住試探着問出了口:
「這次是蕭宇罔顧手足情誼設謀害你,你既有所覺,就是以此為憑讓父皇替你出頭,也是不為過的。」
「……兒臣當然也想事事仰仗、倚賴父皇,像孩提時那樣天天待在紫宸殿裏、只做父皇無憂無慮的小宸兒。可若兒臣真這麽做了,又如何對得起父皇的殷殷期許和栽培?」
這些日子以來,蕭宸天天受着那份悖德情思的煎熬,一方面盼着能同父皇更加親密,一方面卻也畏懼着自個兒的心思會因此為父皇所察、從而招致父皇的厭棄鄙夷。每當品嘗着那份沉醇苦澀的情意,他都忍不住要想:如果自己不曾長大,是否就能順從着內心的盼望天天陪在父皇身邊,再無需為那樣的情感和周遭環伺的敵人所苦,只一心一意念着父皇就好?
可想歸想,有過前生經歷的蕭宸卻也比誰都清楚:任何盼望,都要有足夠的力量才能達成、守護。如若不然,上一世的結局就是最好的驗證;而這,卻是蕭宸這輩子無論如何都要避免的。
比起為父皇鄙夷厭棄,他更害怕的,是再一次見到父皇心碎欲絕、一夕之間青絲成白的情景,再一次體會到那種無力挽回的無助和絕望。
所以聽到父皇讓他自個兒應對兄長的陰謀布劃時,蕭宸心底便有一瞬間的酸楚,卻仍逼着自己迅速将之壓抑了下,盡可能理智地接受了此事。
而這樣的回答聽在蕭琰耳裏,卻讓帝王的心情越發複雜了起來。
還未察覺到自個兒對愛子抱有的妄念前,蕭琰雖也偶爾起過「不想讓人見着宸兒的好」的陰暗念頭,可盼望愛子頂天立地、成長茁壯的想法還是占了上風;可明白了自身的感情之後,那種想讓宸兒天天陪在身畔、只想着自己、看着自己的心思便更形強烈,故聽得愛子說想「天天待在紫宸殿裏、只做父皇無憂無慮的小宸兒」時,帝王甚至差點應上一句「自然可以」,卻因愛子後頭接着的內容而只得将話生生咽回了肚子裏,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你能這樣想,父皇很欣慰。」
頓了頓,「那你打算如何處置那個好友?」
「敏行?他終究涉世未深、又是一片好意,兒臣不願讓此事誤了他的前程,便想等省試完再告訴敏行之間的真相。」
「……你倒是顧着他,就不怕他連累了你?」
「若真如此,也是兒臣不夠強大、未能考慮周全所致。」
回想起前生的結局,少年胸中微澀,忍不住往旁挨了挨,難掩依戀地将身子偎入了帝王懷裏。
因在情欲方面甚為淡薄,蕭宸雖害怕自個兒的心思為父皇所察,卻更多是擔心自個兒會否在言詞态度間洩漏什麽,對單純的擁抱依偎并沒有太多的防備……可也不知怎麽着,明明他前一刻還在為前生累得父皇早早崩逝的事心下黯然,卻不想偎入父皇懷裏後,感受着那份熟悉的氣息和溫暖,緊随着升起的卻不是同樣熟悉的舒心和放松,而是星火燎原般迅速竄延開來的陣陣躁動和熱度。
Advertisement
那是……欲望。
察覺體內的氣血轉瞬已然幾近沸騰,下身的陽物更已徹底蘇醒,完全沒預料到這種狀況的蕭宸腦袋一懵,一個使力就想脫開父皇的懷抱起身下榻、自個兒到浴間或偏殿裏想辦法處置了;卻不想見他起身欲離,蕭琰本能地便是一個攬臂挽留……猝不及防下,正準備越過父皇身子的少年失了平衡地向下一栽、纖細柔韌的身軀驀然壓上帝王的,讓他亟欲掩飾的身體反應就這麽避無可避地暴露在了對方面前。
感覺到那直直抵在腰腹間的硬挺,蕭琰渾身一震,灼燙的目光難掩驚詫地投向懷中羞憤欲死的愛兒,幾乎費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壓抑下直接探首吻住對方的沖動,只喉嚨發幹、有些艱難地問:
「宸兒?怎麽……」
「孩兒……孩兒也不知……」
蕭宸心裏急了,一時連「兒臣」二字也忘了用、掙紮着就想從男人身上起開:「父皇、且讓孩兒自去──」
「……宸兒不知這是怎麽回事麽?」
因愛兒歸京至今,蕭琰還未遇過對方遺精或晨勃的狀況,故眼下見少年驚惶若此、直覺地就以為這是「長大了」的宸兒第一次有所反應的緣故,不由加緊了臂間圈鎖着對方腰身的力道,啞聲安撫道:
「莫怕──這是正常的,只是宸兒終于長大了而已。」
「孩兒知曉……可、嗯……」
兩世為人,蕭宸還是第一次體會到欲火焚身的滋味。平素只要運功就能壓下的躁動此刻完全成了脫缰的野馬,直整得他腰酥腳軟、渾身發燙,連薄薄裏衣包裹下的肌膚都變得敏感非常,只單單讓父皇這般摟着,就情不自禁地逸出了些許哼聲……他知道父皇誤會了什麽,也知道自個兒眼下的狀況多半是中了旁人的算計所致。但此時、此刻,一波接一波洶湧而至的欲浪和那種亟欲得着撫慰的渴切,卻讓僅存一線理智的少年再無餘力分辯其他,只一心想掙開身上的束縛找個地方私底下解決了、再不讓父皇瞧見自個兒淪于情欲之中的種種醜态……
「父皇且讓孩兒……自去……求您了……父皇……」
「宸兒……朕的好宸兒……莫怕……」
蕭琰本已讓愛兒頰上生緋、眼神迷離的模樣勾得周身氣血躁動不已,如今聽得那一聲「求您」,腦中更是瞬間轟然炸響,卻哪還壓抑得下心頭積蘊了多時的欲念?眼見懷裏的愛兒掙紮愈甚、那緊貼着自個兒不住掙動的身子幾乎要将他蹭出了火來,帝王僅存的自制終于告盡,當下一個使勁翻身将人反壓到身下,随即将手探入彼此身體間,邊安撫地親吻着愛兒發際面頰、邊隔衣握上了對方下身那已然高高聳立的物事。
蕭宸此時已經情動得狠了,不光那處脹得發疼,連給小帳棚似的頂起的下衫都已暈濕了一片。這下讓父皇一把包握住,便仍隔着衣衫,緊随着竄上腦門的強烈快感亦刺得他整個人過電般猛地一顫,纖細的腰身向上弓起、唇間亦再難抑制地瀉出了陣陣交錯着低吟的急喘:
「嗚……父皇……不、這般……」
「莫怕……沒事的,松乏松乏就好了……父皇會幫你的……」
望着身下眼角發紅、眸光帶淚,正因他的觸碰而微張着雙唇喘吟顫栗難休的少年,蕭琰只覺得整個身子熱得像是要燒起來一般,足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得以壓抑下腦中恨不得将人扒光了好好疼愛一番的妄念,只單單扯開愛兒早已暈濕的褲頭、再無阻隔地以掌包握上了那迎風吐蕊似的輕輕晃顫着的莖柱。
──因父子倆重逢那晚的小小「意外」,蕭琰這些日子雖與愛兒朝夕相對、夜夜同寝,卻也頂多見着少年內衫微亂、自衣領處露出一截白晰脖頸或鎖骨的模樣,并未真個瞧見愛兒總在錦緞包覆下的誘人身軀。如今假幫忙之名行輕薄之實,才終得一觑春光、在安撫地親吻着愛兒面頰的間隙裏瞧清了愛兒的那處。
蕭宸才将将滿了十五,下身的陽物雖已脹到了筋理贲張、蜜水湧流的地步,卻仍是男人大掌能輕易包裹住的尺寸……那物色澤淺淡、形狀優美,在昏黃燈影下瞧着,竟瑩潤得直似由極品白玉雕琢成一般,卻偏又帶有着迥異于玉石冷硬的溫熱和脈動,讓蕭琰再真切不過地體會到了「玉莖」一稱的由來、更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種愛不釋手的感覺。
更別提讓他這般再無阻隔地碰着後,身下愛兒那令人血脈贲張的反應了。
「嗯……哈啊、父皇……父皇……」
蕭宸平素欲望不顯,真情動起來卻是極其敏感的,兼之又是個徹徹底底的雛兒,如今給父皇這麽一碰,沿腰脊直竄上腦門的陣陣快感瞬間傾覆了理智,讓他殘存的薄弱的抵抗至此徹底潰決,卻是再顧不得什麽父子天倫、道德綱常,只順從着欲念的驅使和內心的渴盼擡臂勾攬上男人肩背,迎合着将自己的身子完全交到了對方手中。
此情、此景,饒是蕭琰清楚愛兒不過是一時沉淪欲壑才會本能地迎合着自己,卻仍不由因眼前瑰麗靡豔的景色生出了幾分正置身于妄念之中的不真實感。
──在那已延續了月餘的妄念裏,他會憐惜地含住那雙喘吟難耐的粉唇,然後将舌侵探入愛兒齒關,邊纏着愛兒香舌恣意舔吮、邊配合着來回把玩着愛兒蜜水橫流的玉莖。他會讓宸兒被他所賜與的歡愉折騰得渾身發軟、會讓宸兒全無防備地敞開身子任由他百般憐愛疼寵。而這一刻,聽着少年情動難耐的喘吟、望着那張眼角含媚、神色迷離的清美容顏,蕭琰竟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一切究竟是幻是真,終忍不住在愛兒又一次給他刺激得仰頭劇顫的當兒張口含住了那雙越趨紅豔的唇,将舌送入少年口中恣意翻攪撩撥了起來。
而蕭宸卻無力抗拒、也無意抗拒。
兩世為人,對情欲的陌生讓少年在面對這樣激烈而兇猛的欲望浪潮時根本毫無抵抗之力;更何況眼下正于他唇齒間恣意肆虐着的,還是他心心念念、更懷抱着某些隐密情思的父皇?随着男人掠奪般不住勾纏、吸吮着少年香舌,些許津液自少年無法閉合的唇角流淌而出,眼角因情動而泛濫的淚水更是難以止息。再襯上周身讓欲火蒸騰出的薄汗,和下身讓男人把玩得汁水四溢的花莖,不多時,少年身上裹覆着的薄薄單衣就已濕成了半透,讓那副暈染着瑰麗色彩的柔韌身軀幾無遮蔽、若隐若現地呈現在了帝王眼前。
──那是蕭琰已在腦海中設想過千百回、卻仍遠遠及不上現實的絕景。
少年的身軀雖仍透着符合年紀的青澀,卻已在情欲的熏染下漸漸透出了一種半熟的醇香;再搭上那張明顯承襲了他血脈的清美面龐,讓蕭琰一方面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身下的乃是自己視若珍寶的愛兒、一方面卻也讓這種逆倫悖德的關系越發刺激了體內翻騰着的欲火……充斥着身心的強烈渴求讓他幾乎想不管不顧地徑直分開愛兒雙腿狠狠搗入對方體內,可腦中仍殘留着的一線理智,卻讓他終究還是收住了手。眼見宸兒已在他上下齊活的撫弄中射了他滿掌、卻不旋踵便又重新硬了起來,蕭琰索性粗喘着掏出了自個兒早已脹得發疼的欲望,同愛兒粉嫩濕滑的玉莖一道包握住、相互摩擦着又一次展開了撫慰。
──如此這般,待到帝王積累多時的欲望得着釋放,少年已又洩了兩回,床笫間充斥着父子二人混雜的腥膻氣息,彼此貼靠着的下身更已是一片狼藉。尤其蕭宸體膚嬌嫩、又讓熟于此道的帝王好一番憐愛,不僅雙唇和玉莖都讓對方搓磨得有些紅腫,整個身子更已在連番欲浪的侵襲下軟成了一灘爛泥。那副不勝摧折的模樣,只單單瞧着,都能讓蕭琰再度提槍大戰三百回合。
只是眼下的他,已再沒有了顧及這些的餘裕。
他熟知情事,在情欲方面的抵抗能力終究比愛兒強上一些,故一通釋放後便已恢複了理智,也在稍一回顧後察覺了愛兒身子的異常。
便是宸兒年少、血氣較自己更來得旺盛許多,洩上一回後也該消停一陣子才是,怎麽說也不該像方才那樣,只一兩個呼吸的工夫便又重新硬起……不論這是否宸兒第一次有反應,這種狀态都絕非正常情況所應有,分明是給人下了什麽烈性的藥所致,讓帝王心下餍足的同時亦不由竄起了陣陣怒火,恨不得馬上揪出背後之人将其千刀萬剮了。
可比起對「背後之人」的追查和處置,眼下更為緊要的,卻是宸兒的狀況。
因蕭宸的欲望本就不強,接連洩了三回後,藥力也差不多消耗了盡,便是體內仍隐隐殘留着幾許熱度,亦再無法像先前那樣徹底侵占、支配他的身心。故帝王回過神來不久,少年也在高潮的餘韻中漸漸恢複了理智,而在意識到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麽後一時心神俱喪,仍泛着紅暈的眉眼亦随之籠罩上了一股形若死灰的絕望氣息。
蕭琰是時刻關注着愛兒的,一見蕭宸神色不對,下意識地便如以往那般安撫地張臂将人緊摟入了懷──周身的粘膩與彼此仍然緊貼的下身讓少年瞬時一僵,卻因心底充斥的絕望不安與刻入骨裏的親近依戀而終未有半分抗拒……察覺這點,帝王暗暗松了口氣,卻也自知不妥地稍微調整了下姿勢、讓彼此的欲望不至于再像先前那樣緊密貼着,接着才故作鎮靜地溫聲開了口,半是安撫半是解釋地道:
「宸兒是着了人的道兒才會如此。父皇一時從權,這才……」
這樣的說法或能說明他方才替愛兒撫慰的動作,卻完全解釋不了他恣意品嘗愛兒唇舌、又握着愛兒一道纾解的行為……可以蕭琰之能,此時也不知能用什麽理由掩蓋他方才趁人之危輕薄了愛兒的事實,便只幹脆解釋了一半,卻将餘下的部分任憑愛兒猜想處置了。
蕭宸原正處于自個兒醜态畢露還冒犯了父皇的打擊之中,不意聽着父皇張口,言詞間不僅替他先前的失态加以開脫,還隐隐有幾分将責任往自個兒身上擔的意思……回想起方才迷亂而銷魂的一幕幕,蕭宸心神微恍,同樣泛着酸軟的指尖想起什麽似的觸上了自個兒微微泛疼的唇,幾乎有些想将事情往他最最寄盼的那個方向猜,卻又生怕自己自作多情、生怕那樣的吻和觸碰,都僅僅是欲望作祟、情欲沖頭所致……
少年雖因驚疑難定而始終未曾将心底的疑問訴之于口;可那副患得患失、時而欣喜時而失落的表情,卻仍再清晰不過地為帝王盡數收入了眼底。
蕭琰的見識閱歷遠非愛兒所能比拟,對旁人懷揣思慕的表情更是再了解不過;眼見宸兒不僅沒因自己的逾矩生出絲毫厭惡鄙夷,還露出了這樣既驚且喜的神色,卻哪還不明白身下的愛兒對自己抱持的究竟是何種情思?難以言喻的狂喜瞬間充滿胸臆,讓帝王幾乎有些控制不住地想俯下頭顱再度吻上愛兒;卻又在真正付諸行動之前,因身下那張與己肖似的青澀面龐止住了動作。
──他在想些什麽?
宸兒如今不過将将十五,又自小被他養在身邊,對情愛之事從未接觸過,卻如何分得清單純的孺慕之情和君子之思──這幾個字讓帝王感覺無比諷刺──的差別?
他固然可以将錯就錯、順勢而為地勾着宸兒同他行那逆倫悖德的「好事」,也能仗着自個兒在情事上的手段将仍是個雛兒的愛子教得自此再離不開他。可若真這麽做了,他又将宸兒當成了什麽?眼前的這人,是打小就被他放在心尖上嬌寵呵護的寶貝,更是他親旨冊立的太子、他一手栽培出來、日後将要承繼大統的麟兒啊!
他既如珠似寶地護着宸兒、寵着宸兒,又如何……能像對待寵奴禁脔似的,仗着宸兒年幼便哄騙對方同自己犯下這等父子相奸的醜事?
一想到這番「順勢而為」可能将愛兒的未來引向如何不堪的境地,蕭琰心頭一痛,便終究還是強逼着自己別開了視線、不再瞧向那雙随時可能勾得他鑄下大錯的含情鳳眸,微啞着嗓音對自己方才的輕薄作出了解釋:
「朕律己不謹,竟一時色迷了眼、失了心神地對宸兒做下那等輕薄之舉……這事兒是朕的錯。朕在這裏向你賠禮了。」
「……食色性也。此事也是陰差陽錯,父皇……無需自責。」
聽到父皇直接承認過犯、還用「色迷了眼」作為方才親吻自己的理由,本還懷着幾分期待的蕭宸只覺得瞬間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幾分澀然随之于心底泛開,幾乎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色迷了眼」的根由為何……他想起了已逝的母後、想起了前生的小樓氏,更想起了這輩子的祈昭媛。難以言喻的酸意頃刻由胸臆直沖鼻腔眼眶,讓他幾乎忍到了渾身發顫,才能勉強讓自己不至于當着父皇的面掉下淚來。
好在他眼角自打情動後就一直泛着緋色,眼下雖控制不住地紅了眼眶,外表瞧來卻不如何明顯。怕自己再這麽待下去真會做出什麽失态之事,便有萬般不舍和依戀,蕭宸卻仍是掙紮着使力推了推仍有大半身子壓在他上方的帝王,低聲道:
「這般粘膩着着實難受。且讓兒臣沐浴去吧。」
「……嗯,去吧。」
蕭琰并非沒察覺出愛兒此刻的異樣,卻仍是逼着自己故作不覺地一個颔首,又道:
「沐浴罷,你就回偏殿歇着吧。」
「……兒臣遵旨。」
雖知這樣的結果本屬必然,可真正聽着父皇說出口時,蕭宸卻仍感覺胸口仿佛被人挖了個洞似的,既空落而又疼痛非常……好在他慣是能忍的,竟也藏住了音聲的震顫穩穩當當地出聲應了下,随即撐着仍有些乏力的四肢整了整衣襟翻身下了床榻,在值夜宮人隐透着慌亂的目光中往浴間洗漱去了。
也在少年出了正殿之時,老早讓龍床上的動靜驚醒了的曹允也戰戰兢兢地行至了帝王榻邊,卻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喘,更別說是擡手擦一擦那滿頭的大汗了……知這位心腹內監多半猜出了什麽,蕭琰冷冷睨了他一眼,卻終究沒有下達什麽足以讓紫宸殿前血流成河的旨意,只淡淡開口,道:
「朕不想聽到任何有礙太子清譽的傳言……你知道該怎麽做。」
「是。」
「給你一天的時間,查清楚太子究竟是受了何人算計。最遲後日早上,朕要看到完整的始末。」
「奴婢遵旨。」
「好了……備水吧。朕要沐浴。」
「是。」
知道帝王暫時沒有将人滅口的心思,松了口氣的曹允忙不疊地一聲應,當即招呼着其餘宮人備水收拾去了。
看着眼前忙活起來、卻無一人敢喘大氣的寝殿,嗅着鼻間殘餘的、他與宸兒彼此交融混雜的腥膻氣息,帝王眸間幾分自嘲與澀意浮現,卻終還是逼着自己收回了心思,再不去想那已然教他生出後悔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