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拜師大典
顧子言這一覺睡得很沉,以至于他醒來的時候整個身體都有些僵。
清晨的陽光照在臉上,讓顧子言不自覺地眯起了眼睛。他身邊是翻倒了的藥簍,幸虧裏面收集的藥草都還在,要不然昨天大半天就白忙活了。
不過,他怎麽會在這裏睡着?他明明記得昨天晚上……
“子言!”
循着聲音轉過身,顧子言看到了從白龍峰上朝自己狂奔過來的白術。
“可算是找到你了,昨天掌門突然命各峰開啓結界,白龍峰上到處見不到你人影,原來你是跑到這邊來了。”白術堪堪在顧子言面前停下,喘了一口氣後又滔滔不絕起來,”我給你說,以後盡量不要往這邊走。旁邊這座千寒峰上住的是墨斂師叔,他不喜歡有人打擾,太華仙宗的弟子都會被特別叮囑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走着走着就到這裏來了。還不小心在這睡着了,現在身上還疼着……”顧子言站起身來,摸了摸格外酸痛的肩膀。
他當然不能告訴白術,自己是因為挖馬草“誤入歧途”,所以才跑出了白龍峰的範圍。
“你已經很走運了,幸虧這裏離千寒峰的靈脈位置還不算太近,否則的話就不是渾身疼這麽簡單的事情了。”白術撇了撇嘴,湊近顧子言耳邊小聲說道,“我跟你講,聽說之前有個弟子跟人打賭,跑到千寒峰上……幾天後等有人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從裏到外變成了一具冰雕,輕輕一碰就全部碎成了粉末。”
聽着這個描述,顧子言嘴角一抽,反問道:“你騙人的吧。”
白術認真的眨了眨眼睛,然後忽然笑出了聲:“你居然不信,往年我跟那些新弟子講的時候,他們可是被吓得不輕。”
顧子言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這種話也就能騙騙剛接觸修行的新弟子了。
“好啦好啦,剛才事情雖然是私下的傳言當不得真,但是千寒峰不能随意進入卻是真的。畢竟那位劍仙性子太冷,連我都覺得有些怕他。”白術一邊說,一邊撿起顧子言身邊藥簍,“我們趕緊回去吧,再過一會兒入門大典就要開始了,你要是去晚了長老肯定又得說我不靠譜。“顧子言點了點頭,剛走了兩步卻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他叫住了走在前面的白術,遲疑的問道:“白術,千寒峰上養的有什麽靈獸嗎?比如說……白澤之類的。”
“怎麽可能。墨斂長老連弟子和侍從都不收,一心只在劍道和修行上,怎麽會有閑心去養靈獸。再說了,白澤那可是傳說中才會出現的神獸,根本就沒有人見過吧?”說到這裏,白術轉頭将顧子言上下打量一番,最後挪揄一笑,“能問出這種問題,我都有點擔心你是不是被千寒峰的寒氣傷到頭了。”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和白術熟悉起來之後,顧子言開始時不時有種想打他的沖動。
不過,昨天晚上恍惚中看到的那只像極了白澤的靈獸,真的只是自己的夢境嗎?
【完成奇遇“千寒落雪”,機緣值增加20點。】正在顧子言疑惑該不該相信自己的記憶時,系統突然跳出來的對話拯救了他。既然系統說是已經完成了奇遇,那麽昨天晚上的事情肯定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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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樣子好像并沒有人知道,千寒峰上有一只白澤……還是說,這是只存在于傳說中的神獸只是碰巧路過?
【當前你的機緣值為42點,在某些劇情可以使用機緣值使,來使當前任務變得更簡單,所以請不要錯過可能觸發的奇遇任務哦!】所謂機緣,通俗一點來講就是運氣。
君不見那些掉下懸崖摔不死,進個山洞有秘籍的主角們,哪個不是運氣爆表?只不過在九霄界這個運氣中所包含的成分稍微複雜一些,因為涉及到天數所以通常被稱之為機緣。
所以說,在這之前自己的機緣值一直就只有22點?
難怪會一直那麽倒黴!
跟着白術經過兩座并肩而建的虹橋,就來到了龍首峰頂的論劍臺。
論劍臺的面積非常大,即使要容納下太華仙宗中的全部人口也是綽綽有餘,所以每當有重要典禮都會選擇在這裏進行。
再穿過寬闊的論劍臺,便是太華仙宗中的大殿太清殿。
整個太清殿的地面由青石所鋪成,殿內有高低不同的階梯,什麽人應該站在哪個位置都是有嚴格規制的。也正是因為這些階梯,很容易給人一種看不到大殿盡頭的錯覺。
此時的太清殿中,從大殿門口開始,按順序分列着守衛弟子、外門弟子以及內門弟子。第一層臺階上是各位長老的入室弟子,第二層臺階兩側所站的則是玄懷、玄若、玄谷、玄鏡四位長老,最高層的臺階上自然就是掌門玄虛真人了。
顧子言在白術的帶領之下,很快在已經站好的新弟子隊列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那我先到師父那邊去,你們一會兒只要等着各峰長老來挑人就行了。“白術站在顧子言身邊,又叮囑一番。待到顧子言點頭之後,他才轉身一路小跑朝着太清殿內去了。
論劍臺上的沙漏顯示時間已經過了正午,這是原定的入門大殿開始時間,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太清殿中卻沒有絲毫要開始的意思。這讓站在論劍臺上的一些新弟子,不由小聲與身邊的人談論起來。
收回一直落在太清殿中的目光,顧子言忽然發現有人在看自己。不是那種随便瞥一眼的看,而是近乎盯着自己的感覺,這讓他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順着那道視線看過去,顧子言的目光正好撞上了斜前方的蘇瓊。
之所以想起來的這麽快,是因為現在新弟子還都穿着自己的衣服,而這名少年的衣角上繡着的“蘇”字,很快就勾起了顧子言的記憶。不過顧子言現在可沒心情演一出“兄弟相認”的戲碼,或者說在時機成熟之前,他根本就不想跟蘇家扯上任何關系。
有人想讓蘇璞死,所以原先的蘇璞已經死了,而顧子言,只是借了蘇璞身體活過來的陌生人。
蘇瓊的餘光也看到了顧子言,他先是一驚。轉而像是不敢确定,他側過頭遲疑着叫了一聲:“蘇璞?”
“我不姓蘇。”而顧子言只是輕輕撇了他一眼,說完就挪開了自己的目光。
蘇瓊還不死心,而且顧子言這種冷淡的态度,讓他又想起當日在魚躍門前,顧子言也是這樣在人群中不屑一顧。于是夾雜着不滿的情緒,蘇瓊開始試探性地問:“昨天登天階的時候,我怎麽沒見到你?”
“這麽多新弟子,沒見過我不是很正常嗎。”顧子言不太想擡頭,他的視線只是落在前方。因為蘇瓊言語之間散發出來的感覺,實在是讓他覺得不怎麽友好。而且那種其實沒有多少實力,卻總是高高在上的眼神,覺得其他人都得捧着他的迷之自信,正是顧子言最讨厭的。
還是說,這态度根本就是蘇家的家族遺傳?
少年似是被顧子言漫不經心的态度惹惱了,不依不饒道:“不可能,我自幼過目不忘。況且昨天我是最先到達天劫頂部的一批人,只要見過你就一定會有印象。”
“所以說,你刻意在盯着我?”顧子言這次終于擡眸,眼神卻顯得有些冷。
“我、我怎麽可能故意盯着你!”少年被顧子言一語戳破,語氣變得急躁起來,說出的話也明顯有些不太合适了,“你不過是個剛剛夠資格入內門的七成靈根,我可是被玄谷長老親自選作了親傳弟子……”
話說到這裏,少年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自然知道,在入門大殿結束之前提前說出這種事情,是極不妥當的事情。畢竟現在一切都還沒有定下來,他這樣做難免會給人不好的印象。
但不知道為什麽,自從第一次在碧落城遇到顧子言,被顧子言無視了之後,他心裏就有個結。以至于後來在來太華仙宗的路上,目睹了玄谷長老不僅救了瀕死的顧子言,還将其帶回太華仙宗之後,他對顧子言的就生出了敵對情緒。
在昨天登天階之時,他沒有看到顧子言出現,就有些懷疑是否是玄谷長老給了顧子言免試的特權……
到了今天,顧子言不僅比所有新弟子都晚到,還是由玄谷長老的入室弟子白術親自帶來,這讓少年心中難免升起了妒忌之心——雖然他絕對不會承認這件事。
“哦,這樣啊。”顧子言就像聽見了一件早已知道的消失,反應平淡到不能再平淡。
與之相對的是四周的幾名新弟子,倒是在聽到少年所說之後,露出或是羨慕或是嫉妒的神态。
就是顧子言這種與其他人不同,總是什麽都不在乎的态度,讓少年分外惱火。因為這會讓總是享受羨慕目光的少年覺得,顧子言是在看輕自己。
“你——!”少年的臉龐因為羞惱染上一層薄紅,卻又礙于此刻的情形不能發作。
而顧子言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裏,仿佛跟蘇瓊說話的不是他一樣。
人群中忽然一陣騷動,論劍臺的上空一道劍光閃過,攜着碎雪般的流光散落而下。半空之上有一人着一襲白衣,黑發如墨,足下所踏之處生出層層冰雪,在虛空中形成一道冰雪所鑄的階梯。
似乎論劍臺的每個人都感受到了他所帶來的寒意,原本還有所低語的人群突然寂靜了下來。
但這種寂靜沒有維持多久,取而代之的是不止一人難以自抑的興奮聲音:“是墨斂!那是三招之內将蒼炎魔君敗于劍下的劍仙墨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