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房間,房間的色彩、溫度會立即産生變化,真正的現代化豪宅。
不過龍誠現在沒辦法向謝瑾展示這座豪宅的高科技,他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說了句“你随便玩”就暈乎乎地睡過去,留下謝瑾看着陌生的環境和他那條長尾不知所措。
龍誠的愈合速度令人驚奇,第二天早上,他臉上的擦傷沒了痕跡,血肉模糊的長尾也已經結痂,謝瑾覺得不可思議,對着他的臉細細地瞅了瞅,“你能自愈?”
龍誠點頭,他的傷口愈合速度異于常人,完全不需要用藥。
“好神奇。”謝瑾評價道,當然再神奇也不過他這個人,她又問出一個疑問:“昨晚你被警察逼得跳海,在水中呆了近一個小時,你是不是在水裏能呼吸?”
龍誠挑了挑眉:“你聽說過龍或者蛇被水淹死嗎?”
謝瑾覺得自己腦容量真小,難怪龍誠去年肯舍生取義以身誘敵--驚人的自我恢複能力再加上水生特性,他八成知道自己死不了,謝瑾真是白感動了一個春秋,忍不住埋怨:“你不會被淹死,那時候穿什麽救生衣?跳海逃走不就行了。”
龍誠眸光清朗,“我叫你走你不走,我只好留下來陪你。”
“那你去年怎麽被江中他們抓了?”
龍誠微微偏過頭,想了想才回答:“跟現在一樣,被人暗算。”
他才不會說是在挑釁他父親,龍澤每次都說他做事高調,遲早會暴露自己,可人活在這世間,若真沒有半點存在感,豈不是寂寞如雪?
那天父親發了火,抓過牆上的藏刀朝他扔過來,龍誠沒有躲,腿上當即鮮血四濺。但父親臉色依舊冷凜如冰霜:“也許你應該去試試暴露之後被人抓起來的感覺,你不去體會一下,永遠都不知道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在等着你。”
試試就試試!聽起來仿佛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江中那幫人壞得很,私底下買賣人體器官,甚至還幹殺人偷腎這種喪盡天良的事,龍誠幹脆找上他們,反正江中等人絕對不會報警,也絕不會将他暴露于天下。等他玩夠了,再好好收拾他們一頓。
謝瑾不知道那是龍誠的游戲,只覺得他人生如此多舛,哦,不對,是妖生如此艱難。她注意到牆壁上挂着一副合影,龍誠站在右側,左側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中間的男人更成熟一些,三人模樣有幾分相似,俱都五官深邃英俊逼人。
“你們是三兄弟?”謝瑾問道。
龍誠搖了搖頭,“中間的是我爸爸,另一個是我弟弟。”
父親長得像哥哥,真不愧是妖孽。
晚飯過後,他的父親就打來了電話,他們的通訊方式通常采用視頻,三十二英寸的高清屏幕,清晰得臉上的毫毛都纖毫畢現。
龍誠在書房穿了一身青黑色西服,天藍色條紋領帶,坐在書桌後面笑得如沐春風:“爸爸,我前幾天又收購了一家賭場,你想把它建成什麽樣?”
“你再這樣挑釁我,當心我下次見到你沒有好日子過。”龍澤在那頭切奶酪,擡眸時略略挑了挑眉,“不過,你喜歡幹就去做吧。”
薛彤也在鏡頭前,一邊把龍澤切出來的薄如紙片的奶酪放在蛋糕上,一邊和兒子聊天,說了幾句忽然道:“今天你的精神看起來不太好。”
“最近有點累,好幾個晚上都在熬夜。”龍誠依舊淡笑,調侃道:“我不是要掙錢養你嗎?”
“你當你爸不存在嗎?”薛彤很心疼,“就算你想超過你的父親,也不用這麽拼命。”
一家人聊了十來分鐘,龍澤一直都不太喜歡龍誠去Y市發展,準備結束通話時道:“兒子,小心一點,切莫大意。若是搞不定,給我打電話。”
“爸爸,我覺得你這輩子都等不到那樣的電話。”龍誠戲谑地笑,朝他們揮了揮手:“在迪拜玩得愉快。”
通訊結束,龍誠幾乎是癱倒在椅中,臉色慘白如紙,纏滿繃帶的長尾蜷縮在書桌下方。用謝瑾的話說,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處于殘廢狀态,走路都困難,非要她幫他找件衣服,扶他過來顯示他的風光。
龍誠卻不以為意:“就出了點小事,難道我就對他痛哭流涕,說‘老爸,你兒子現在混得不行了,要不是命大,昨天差點就被炸死’?”
打死他都不會那樣說。
謝瑾覺得人蛇變成了人,也是傲嬌一如往昔。
她住在龍城的別墅中,快入睡時,她接到一通來自Y市的陌生電話,一個醇厚的男音在那頭說:“丫頭,我來Y市了。”
謝瑾的睡意頓時去了大半,她幾乎從床上跳起來:“你來做什麽?”
“我不是擔心你一個人在這裏沒人照顧嗎?所以我就來了,免得你被人欺負。”
“你不欺負我,我就燒香拜佛了。”謝瑾對他是又愛又恨,“老爸,我真的沒有錢給你賭。”
電話是父親謝文鳴打過來的,和大多數父親一樣,他慈愛和善、把自己的女兒捧在手心,可他有個最大的缺點--他好賭,麻将,紙牌,賭馬,賭球……他什麽都玩,最後輸光了存款,輸掉了婚姻,輸掉了賴以為生的餐廳,還欠了親朋好友許多債。
一個賭徒來到賭城,能幹得出什麽好事?謝瑾被吓出一身冷汗,戰戰兢兢問起:“你不會告訴我,現在你又輸了錢被人扣着不讓走吧?”
“當然不是。上次都跟你保證過再也不賭了,你老爸我肯定說話算數。你不是說這邊工資高嗎?我就過來了。”父親在那頭爽朗的笑,“告訴你,我已經找到了工作,包吃包住,每個月的工資可不比你的少。”
言語之中頗有幾分得意,謝文鳴有一技之長,他廚藝好,以前還在廚師大賽上得過獎,找工作不成問題。
他如今在一家五星級大酒店擔任副廚,謝瑾不知他一切是否安頓好,翌日跟龍誠說了一聲,匆匆忙忙去看父親。
謝文鳴很喜歡Y市的氣候和人文環境,美輪美奂的賭場,街頭随處可見的老虎機,這座城市實在是太漂亮了。他幾乎是立即就适應了這裏的生活,工作一切妥當,他還笑呵呵地把他的新同事介紹給謝瑾認識。
謝瑾卻極不給他面子,跟他的主管說:“楊師傅,還請你多關照我爸爸。要是發了工資,麻煩你打電話跟我說一聲,我要過來把他的工資收掉,免得他又拿去賭博。”
楊師傅對謝文鳴投去同情的眼神,好可憐的謝師傅,沒老婆卻要被女兒管。
幾個同事都在笑話他,謝文鳴面色讪讪:“好了好了,你不用擔心我,回去該忙什麽忙什麽。”
謝瑾跟他告別,再三叮囑:“爸,這裏的賭場賭注極大,不是我們這種工薪階層玩得起的,你千萬不要再賭……”
父親連聲保證不會,謝瑾才離開酒店。
沒想到又遇到熟人,出大門時迎面走來好幾個人,為首正是周志天。
謝瑾微笑着跟他打招呼,周志天淡淡颔首,打趣道:“今天還是來認識那位龍先生嗎?難道他也在這裏?”
“不是,”謝瑾搖了搖頭,正準備解釋,目光瞥到他身後跟着的一位保镖,眸色大變。
那保镖身高一米八,寬額頭,厚嘴唇,有幾分酷似去年追殺他們的高六。
謝瑾直直地盯着他,周志天察覺到她的異樣,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他把自己保镖喊出去,“阿明,怎麽你們認識?”
“不認識。”阿明生硬地搖頭,眸色陰沉,放在身邊的拳頭暗暗握了握。
謝瑾對高六的印象沒有人蛇那麽深,面前的阿明身板更結實,世界太大,兩個人長得相似也極為正常,謝瑾收回目光,“沒什麽,他長得有點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周志天輕嗤:“你認識的人還真多。”
兩人随便聊了幾句,等謝瑾離開後,周志天在大堂找了個位置坐下,把阿明叫出來:“跟謝瑾有過節?”
“沒有,”阿明搖頭否認:“老板,我不認識她。”
“我都看到你握拳想揍她,別以為換個身份,我就不知道你以前的事。”周志天淡淡道,他往椅背後靠了靠,“我不喜歡自己的手下對我有所隐瞞,說說你和謝瑾的事,小過節的話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
“不是小過節。”現在的阿明,當年的高六面色憤懑,“她害死了我的兄弟,壞掉了我的大事,不過,我怕說出來你不會信。”
周志天示意他說。
高六把去年的事一五一十說出來,那個夜晚,他被人蛇一錘子砸暈,直接被砸成腦震蕩,阿強等人回岸邊修理GPS追蹤系統時,順便把他送進一家小診所,其他人繼續出海抓捕人蛇。
結果,那艘出航的船再也沒回來,高六後來聽說全都死了,只有一個女人活着歸來。同時,傳銷組織被一網打盡,高六沒了去處,只好換了個身份來Y市混口飯吃。
他把這一切說完,生怕周志天不信,“聽起來匪夷所思,但是,老板,我真沒騙你。”
周志天若有所思:“你真的親眼見到過一個人首蛇身的怪物?”
高六點頭。
“那他長成什麽模樣,是胖是瘦,臉是圓是方?”周志天追問,“或者和身邊的誰長得像?”
高六只能簡單描述人蛇的身形,無奈地嘆氣:“我沒看清他的臉,因為那時人蛇已經被毀容了。”
周志天輕笑一聲,似乎不信:“聽起來真像是天方夜譚。”
作者有話要說: 勾搭上某實體土豪編輯,她說,長評送本文實體樣書,限量……反正很多,我只怕沒那麽多人寫。有時間的話,歡迎長評,長評用戶名請寫微博名,方便私信。
朱雀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6-16 21:04:06
朱雀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6-16 21:05:41
美琳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6-17 06:32:59
周绾绾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6-17 09:58:14
感謝以上土豪扔的地雷,努力更新麽麽噠。
☆、有種可惡的生物叫情敵
謝瑾回到別墅時手上提了不少東西,其中,補品是給龍誠的,零食是準備給自己的。
雖然龍誠傷得很重,但他并不需要多少照顧,不需要上藥,更不需要給他的尾巴上夾板,他能依靠他強大的自愈能力恢複;加上別墅的飲食由酒店配送,所以謝瑾并沒有多少事情做。龍誠睡着的時候,她多是在花園中看花喝茶;龍誠醒着的時候,她也會在房間中和他說一會兒話。
這天下午龍誠無睡意,謝瑾在旁邊打開電腦念了幾個笑話給他聽,無奈此怪笑點甚高,謝瑾已經笑得前俯後仰毫無形象,而靠在床頭的龍誠卻毫無反應,看着謝瑾的幽幽目光活似在看怪物似的。
謝瑾很不爽:“你在看什麽?”
“看你。”龍誠直言不諱,“你這個樣子很特別。”
他指的是她笑起來的模樣,肆無忌憚的明媚清朗,讓他很難把注意力集中在笑話上。
不過謝瑾顯然不知道他心思,她不喜歡被他這樣形容,畢竟在他們倆中,他才是真正的怪,而她不是。所以謝瑾不再給他講笑話,合上電腦:“我扶你去曬曬太陽,對恢複傷口有好處,再說,你這麽特別,萬一發黴了,我可不知道怎麽處理這種情況。”
龍誠唇邊勾出淺淺笑意:“好。”
他朝她伸出手,示意謝瑾扶他。
謝瑾當然不能讓他的身體暴露在室外,她打算扶他去客廳,客廳南面是大大的落地窗,陽光灑落一地,溫暖明媚;而且,從卧室過去也沒幾步路。她扶着他的時候,身形高大的龍誠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另一只手摸在她的腰上,美名其曰:借力。
其實,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像是他在摟着她,更甚至,他還把腦袋擱在了她的肩上,謝瑾薄如細瓷的肌膚近在咫尺,還有她淡粉色的唇,嬌嫩得似乎要滴出水來,呃,像什麽呢?春天的桃花瓣,或者是嫩滑的果凍。
龍誠忍不住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不知道吃起來像不像。
謝瑾不知他所想,只怕碰到他的傷處:“會不會好疼?”
“你腿斷了來走幾步試試?”龍誠回答道,按在她腰上的手順便往上摸了摸,手感還不錯。
這一扶龍誠好像還上了瘾,在客廳落地窗前曬了一會太陽,又讓謝瑾扶他去浴室,說要洗澡。
長尾上的外傷大多愈合,已不懼沾水,謝瑾便扶他過去,別墅中的浴室很大,更誇張的是浴缸的大小,猶如一個小游泳池。不過,相對于龍誠的身高,或許應該說是體長,這浴缸倒顯得小了。
謝瑾将他小心地挪進浴缸中,看了看他那孱弱的樣子,十分體貼問道:“要我幫你洗嗎?”
龍誠眼中漾出笑意,孺子可教,謝瑾是越來越合他的意:“好。”
謝瑾開始往浴缸放溫水,同時拿起花灑往龍誠身上澆水,待把他的頭發弄濕後,擠了點洗發水在他頭發揉出泡沫,動作沒有半分扭捏,娴熟而自然,沾滿泡沫的手從他發間穿過,她覺得手感還不錯,越發揉得帶勁。
“你家裏有弟弟妹妹?”龍誠對她的自然表示疑惑。
“沒有,我是獨生女。”謝瑾道,熟練地給他沖頭發,遮住他的眼睛以防止水沖到他眼睛裏去,并炫耀道:“我手法不錯吧?我家以前養過一只金毛,都是我幫它洗澡。它特別乖,在澡盆裏就跟你現在差不多,一動不動地眯着眼,我就喜歡給它揉很多很多的泡沫。”
龍誠面上黑雲壓境。
片刻後,他冰寒的聲音從牙縫中傳出:“你出去。”
直到謝瑾出了門,還搞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不高興了,哎,異類的思維,豈是她一個凡人能明白?
龍誠的身體恢複得很快,再過兩天,面上已經看不出病人的羸弱。這日謝瑾端着菜,剛進屋,他的尾巴尖滑過來,慢慢地纏上她的腰,謝瑾驚喜:“你是不是好了?”
龍誠站在窗戶邊,一臉高深道:“好一些了,我正在嘗試小幅度運動。”
真的是小幅度運動,長尾在謝瑾身上悠悠地滑動。她這天穿了一條及膝連衣裙,尾巴從她腰間撤出,慢慢地滑上她的小腿,順延向上,在她裙底的大腿上滑動。
龍誠覺得,裙子真是這世上最偉大的一項發明。
觸在如此敏感的地方,謝瑾感覺很怪,忙把手上餐盤放在一邊,用手去撥開他的長尾。龍誠似乎很喜歡跟她玩,長尾在她身上繞來繞去,謝瑾手腳并用,費了好大功夫才從他的長尾中解脫出來。
見他精神很好,臉上也透出少許健康的紅潤,謝瑾饒有興趣地問他:“看你恢複得差不多,是不是能變成人了?”
龍誠揚了揚眉:“應該可以。”
謝瑾想起什麽,湊過去賊兮兮道:“龍誠,你看這些天我這麽辛苦地照顧你,甚至因為你,前幾天我還去了警察局。你能不能滿足我一個願望?”
龍誠點頭:“你說,只要我能做到。”
謝瑾興致勃勃看着龍誠:“你能變給我看看嗎?”
她對這個神秘的變身過程充滿好奇,眼中閃動着欣喜與激動。
“你要看?”龍誠面色古怪,“這不太好吧?”
“你剛才答應我了。”謝瑾立即反駁,“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你難道要言而無信?”
“不太方便。”龍誠面色依然古怪。
“咱倆什麽交情?你去年救過我,我今年救過你,都這樣了你還要遮遮掩掩,把我當朋友嗎?”謝瑾滿腦子都想着親眼見證奇跡,慫恿道:“你放心,就算不太好看我以後也能接受你。”
不太好看?龍誠可不喜歡謝瑾這樣說他,而且以她的腦回路不知道又在想什麽恐怖的東西:“那好吧。”
雖是勉為其難,他說話的時候嘴角卻有一絲詭異的笑。
謝瑾喜不自禁,眼睛睜得又大又圓,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但是這個過程實在太快了,如電光石火轉瞬即逝,比眨眼更短促快速,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下一瞬間,龍誠腰際下方的白色長尾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修長結實的雙腿。
她幾乎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了自己面前。
謝瑾驚訝得目瞪口呆。
不過,龍誠是一個成年男子,身上該有的零件一個都不少,而謝瑾的目光一直集中他下半身,兩秒鐘之後,謝瑾終于從他變身帶來震驚中醒過來,她的臉蹭地一下紅了。
裸男……
謝瑾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逃出門的,她在門外氣憤地吼他:“你怎麽不早說?”
屋內,龍誠不慌不忙地從衣櫃中拿出一條褲子穿上,無辜道:“我說了不方便。”他不平地嘟囔:“我還以為你想看的就是這個。”
謝瑾覺得自己被他調戲了。
她面頰炙熱如火烤,端了自己的午飯到花園中,恨不得離他遠遠的。
午飯還沒吃完,手機鈴聲響起,頂頭上司田經理異常嚴肅的聲音從那頭傳來:“謝瑾,小劉摔傷了腿,你得提前回來上班,下午有非常重要的工作。”
龍誠的身體已無大礙,謝瑾也該去上班了,挂了電話,她跟龍誠說了工作的事情,準備告辭。龍誠也有許多事要處理,是以并不留她,他給了她一把車鑰匙,并把幾盒酒店送來的點心替她裝上車,囑咐道:“路上小心,有事給我打電話。”
那些點心烘焙得香甜可口,下午謝瑾回到公司把它們分給同事的時候,同事們都贊不絕口。不過,看到桌上堆積如山的工作,謝瑾又覺得頭疼。
她是今年才畢業的新人,幹的活自然要多些。還沒把手上的事忙完,田經理又在喊她:“謝瑾,把這些資料送到對面的寫字樓,馬飛在那邊等你。”
謝瑾趕緊抱着資料出門,不過東西實在是太多了,近兩尺高的厚厚一摞,出寫字樓大堂時有幾步臺階,謝瑾一腳踩空,虛晃兩下,人雖是穩住,資料卻散落一地。
她蹲下身剛撿起兩樣,旁邊落下陰影,一人在她身邊蹲下,慢條斯理地幫她撿東西。
他的手指修長而漂亮,動作斯文優雅,謝瑾擡頭朝他笑:“好巧,沒想到在這裏也能遇到你。”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多多撒花花,說不定今晚還有二更哦。
特別感謝晴天扔的手榴彈。
感謝星墜之滄的長評,等書上市之後就送上實體書一本。
長評僅限于本文,因為這是出版方搞的活動,歡迎大家踴躍參與。
☆、有種可惡的生物叫情敵
“是好巧。”周志天和聲道,“我這兩天還想着給你打個電話,問問你在Y市的近況如何,沒想到今天正好遇到。”
“我啊,挺好的。”以前在老家,謝瑾雖不知道周志天是做什麽的,但那時兩人也能平平淡淡聊上幾句,“我爸爸也來了Y市,就在上次遇到你的那家酒店上班。”
“鳴叔也來了?那不錯,你們互相有個照應。”周志天溫和笑道,“說起來當初我在清潭市時,還多虧鳴叔照應,不如晚上一起吃個飯?”
謝瑾一邊撿資料一邊道:“爸爸在酒店幫廚,吃飯時間哪有空?”
“那就我們倆吧。”周志天側過臉看了看旁邊挂着的樓層分布表,問:“你在哪家公司上班?”
謝瑾如實相告:“鼎達實業。”
“公司還不錯。不過,怎麽讓你一個女孩子搬這麽多東西?”周志天目光越過謝瑾肩頭,“咦,那不是你們老板嗎?”
幾個人正朝這邊走過來,走在前面的正是鼎達實業的馬總,後面跟着幾個管理人員,謝瑾的直屬上司田經理也在其中。
一見他們,謝瑾略顯拘謹,周志天面上倒是一派自然。
馬總也看到了他們,沒直接走向大門,倒是小跑過來,略顯激動:“沒想到今日周總大駕光臨,怎麽不提前通知一聲?難道周總是想來視察我們的工作?”馬總朗聲大笑,“歡迎歡迎。”
周志天是周家獨子,子承父業,目前是大葉集團的總經理,大葉集團是本土老牌企業,也是鼎達實業的大客戶,是以馬總格外客氣。
“我今天是要去你們樓上的禾木科技,另外,還有些其他私事。”周志天禮貌笑道,“馬總用人嚴格,我還有什麽不放心?”
馬總賠笑,他注意到周志天身邊站着自己的員工,正疑惑,聽周志天道:“謝瑾是我的朋友,正好在鼎達上班,她資歷尚淺,以後還請馬總多照顧一下。”
馬總剛才就看見周志天在幫謝瑾撿東西,頓時明白了這“朋友”二字的含義:“怎麽不早說呢?真是鼎達的榮幸……”
他謙恭有加,其他人也不是傻子,田經理快速把謝瑾手中資料“搶”了過來,獻媚笑道:“謝瑾就在我部門,腦子靈活,進步得很快。長江後浪推前浪,我都有種被拍死在沙灘上的危機感……”
田經理笑得臉上起了褶子,謝瑾頓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恐慌。
周志天和他們寒暄兩句,又轉向謝瑾:“我先去辦正事,下班後再來接你去吃飯。”
他們本就說好了晚上一起吃飯,但此時此刻,此地此話,聽在其他人耳中就成了另一種味道。
連馬總都多瞅了謝瑾幾眼,看不出來,新來的小姑娘還挺有本事的嘛。
流言如同長了翅膀,以飛一樣地速度傳遍整個鼎達實業的辦公室,有人不信,也有人立挺謝瑾,比如證人甲挺身而出提供證詞:“我中午看到謝瑾開了一輛賓利來上班,當時我還以為我看錯了。”
他沒看錯,龍誠的別墅出門很遠一段距離不但沒有公交車,連出租車的影子都看不到,謝瑾不得不開龍誠的車出來。
證人乙附和:“她還拿來了好幾盒酒店做的西點。”
“酒店?”有人立即抓住了重點。
“她無緣無故請了好幾天假。”證人丙出現,“我同學的表妹就在大葉集團上班,聽說周總經理這幾天也沒去上班。”
……
一切都對得上,謝瑾傍上了周志天,為了趁熱打鐵,她幹脆請了假,兩人這些日子在酒店幹柴烈火玩得不亦樂乎,回來後周志天大手一揮,直接送了謝瑾一輛賓利。
在謝瑾埋頭工作的時候,流言已經成型,快下班時,她接到了周志天的電話,他在那頭有些抱歉,說晚上有事,希望改天再請她吃飯。謝瑾不甚在意,微笑道:“沒關系,你忙你的事。”
挂斷電話,謝瑾發現周圍數道目光在微妙地看着她。
終于有人賊兮兮地開口:“你跟周志天怎麽認識的?”
謝瑾猜他們肯定知道了在大堂的事,敲着鍵盤如實相告:“我前年在清潭市就認識他了,我爸爸那時開了一家餐廳,他來清潭辦事,幾乎天天都來我們家的餐廳吃飯,有天天氣太熱,他來吃飯的時候中暑了,我和爸爸趕緊送他去醫院……哦,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這麽有錢……”
順理成章的愛情,充滿了浪漫主義童話色彩。
辦公室唏噓聲四起。
周志天十分講信用,說改天請客,兩天後真給謝瑾打來電話。他沒帶她直接去餐廳,而是神秘兮兮道:“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他帶她去的是某個時尚品牌主辦的嘉年華之夜,不對外售門票,只對某些人發出邀請卡,一年一次的年度盛會,在侍者的引領下穿過拱廊,謝瑾眼前一亮:一幢歐式城堡矗立在遠方,白色大理石柱裝飾着漂亮的雕刻花紋,精美恢弘如童話中的建築;綠絨絨的草坪是鋪在它腳下的天然地毯,萬紫千紅的花園中噴泉在跳舞,人造瀑布從假山上轟然墜落,濺落的水珠如碎玉;千萬盞彩燈閃爍,給每個角落都鍍上一層迷離色彩,水晶酒杯在耀眼,花香讓人迷醉……
謝瑾忍不住感嘆:“好漂亮。”
比起漂亮,更讓人驚嘆的是它的規模和熱鬧,當紅-歌手在這裏縱情歌唱,擁有魔鬼身材的模特們在噴水池臺上走秀,樂團在賣力演出……沒有刻意的舞臺,所有人都可以和他們近距離接觸,比游樂園更前衛新潮,比派對更自由時尚,神秘,夢幻,狂熱,仿佛這裏只有歡樂。
“一年只有一次,‘花橋’自诩時尚領軍品牌,每年的嘉年華可和維密的內衣秀相媲美,也算是一種營銷手段。”周志天淡淡道,他在迷離的燈光下勾了勾唇,“還算有趣,你好好玩兒。”
謝瑾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麽,她的目光已經被橡樹下的魔術表演吸引,年輕魔術師站在人群中面對面地表演,似乎完全不擔心被別人拆穿他的把戲,不斷地空手變出鮮花、首飾,并慷慨地把東西送給了觀衆,引起掌聲陣陣。
周志天看謝瑾有興趣:“不妨過去看看。”
謝瑾低聲道:“其實比起魔術,我更想看他露馬腳。”
周志天輕笑出聲。
二人站在距離魔術師半米的地方,謝瑾睜大了眼,似乎真想看出端倪,周志天在旁邊提醒她:“他用的是專業道具,動作快的障眼法而已。”
謝瑾也來了勁:“你看他穿的的衣服——西服外套加襯衫,裏面不知道藏了多少東西。哦,還有他戴的紳士帽……”
“這位小姐,你想我脫掉衣服讓你大飽眼福請直說。”那魔術師明顯聽見了二人談話,他笑了出來,“沒想到你對我的身體這麽着迷,看來我魅麗四射。既然這麽投緣,我也送你一件禮物。”
他的手在空中晃了晃,變出了一束鮮花遞給謝瑾,謝瑾正要去拿,手剛擡起不料他又收了回去:“我已經把東西給你了哦。”
謝瑾順着他的目光才發現自己右手腕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只腕表:“你動作真快,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是世界上最好的魔術師。”對方絲毫不懂謙虛為何物,又低下頭故作高深道:“其實,我不光會變魔術,還會占蔔。”
謝瑾饒有興趣地問:“你蔔到了什麽?”
對方聲音略顯邪肆:“你今天晚上會倒黴。”說着瞟了瞟謝瑾的後方。
莫名地,謝瑾覺得後背涼飕飕。
轉身,她就迎上一道不善的目光,龍誠站在她身後一丈開外,臉色略顯清冷。
作者有話要說: 都二更了,還不出來留言冒泡,這個作者以後要怎麽辦呢?魔術師是本文中非常重要的一個人,大家猜得到他的身份嗎?
☆、有種可惡的生物叫情敵
龍誠瞟了瞟謝瑾身邊的周志天,臉色又暗下兩分,不鹹不淡地問謝瑾:“你怎麽來了?”
“來玩。”謝瑾直接道,準備向他介紹周志天,“這是我朋友,周……”
“大葉集團的周總經理,我怎麽會不認識?”龍誠朝周志天客套笑笑,“沒想到在這裏也能遇到,周總好興致。”
周志天一派從容淡定:“龍總,幸會。”
兩人是同行,也是競争對手,笑容只浮在表面,龍誠看向謝瑾,“這裏又雜又亂,你随随便便跟着別人出來,就不怕惹什麽麻煩?”
謝瑾反駁:“能有什麽麻煩?”
“還沒有?”龍誠拉起謝瑾的右手,指着腕上手表道:“也不看清是什麽東西就往手上戴,待會被人指認出來,多丢人。”
謝瑾這才看清,那腕表款式獨特,鑲嵌了不少昂貴的鑽石,表帶上還有刻有英文名字,應該是私人獨家訂制。也就是說,腕表很有可能是那魔術師偷的,順手戴在了謝瑾手腕上。
周志天皺了皺眉,回頭找那魔術師,卻已經看不到人影。
更糟的是,謝瑾發現表帶壞了,怎麽都取不下來。龍誠把她拉到一旁,沒急着幫她把表取下來,問起:“你什麽時候認識了周志天?”
“比認識你還早。”謝瑾道,三言兩語簡單描述了一下。
龍誠的俊臉上閃過幾許陰翳,手上用力,硬生生把金屬表帶給拽斷了。
“龍總……”一位穿西裝的中年人發出欣喜的聲音。
這種場合,龍誠很容易碰到生意場上的熟人,出于禮節,他和對方寒暄了幾句,準備離開時又碰到其他人,碰了幾次杯,說了幾個笑話,等龍誠抽出身來,謝瑾已經在城堡的拱形大門前玩得不亦樂乎。
她大概參加了什麽活動,妝容豔麗的主持人拉着她在大聲說笑,又對她道:“小姐,你現在可以邀請一位男士,讓他幫你把盒子打開,看看裏面有什麽驚喜……”
周圍太吵,遠處還有樂隊在演奏,謝瑾沒聽清楚,那主持人提高音量言簡意赅道:“叫個男人來幫你。”
謝瑾把目光投向周圍人群,掂量着找人幫忙,她看見了龍誠,朝他笑笑,溫柔又大方。
龍誠失笑,果然這種嘉年華活動最适合女人玩,今天被龍易拽過來似乎還有不錯的收獲。不過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謝瑾跑向了右側:“周志天,你能幫我一下嗎?”
“我的榮幸。”
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