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轉變 她懷疑自己老公被掉包了
約見的地點在辛安小街的一家燒烤店裏。
蘇意舟一開始還吐槽好歹是前任見面, 怎麽也得選擇五星級餐廳才能有逼格，後來才知道, 這個地方對于兩人的意義。
據說，這就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一個充滿回憶而又悲傷的地方。
為了接地氣，蘇意舟也沒穿得多貴婦，裹了一件加絨的衛衣又穿上了羽絨馬甲。她保養得好，妝容又畫得淡，乍一看過去，還像是個大學生一樣。
蘇意舟和顧和熙到的時候，葉木冉還沒來。四周打量了一圈, 這裏倒還是挺幹淨的。來來往往坐着許多大學生, 一到周五, 就出來聚會, 笑容燦爛，帶着這個年紀的朝氣蓬勃。反觀他們兩個社會人, 倒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蘇意舟倒了一杯水，“我不吃辣, 等會你點個鴛鴦鍋。”
“你還真當是過來吃飯的？”
顧和熙有些後悔了, 帶蘇意舟過來做戲, 可能是一個智障行為。只是他認識的女生少之又少，劇組那些，太過惹眼，一不小心就會鬧上新聞, 他不敢賭。
蘇意舟認真地想了一下，又不是過來複合的，點個鴛鴦鍋的确有些不妥當了, “那你點個番茄鍋，這個也好吃。”
“……等會麻煩你少說話。”顧和熙有點想扶額，言森越到底是怎麽忍受她的。
蘇意舟看他這樣，笑出聲來，“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一路過來你都那麽緊張。等會我會認真表現的，放心吧。”
明明這是顧和熙出的主意，來的路上卻有些心神不定。蘇意舟還真有些好奇，能夠讓顧和熙變成這樣的女人，到底是有多好。
“嗯。”顧和熙應了一句，表情淡了下去。
約莫等了快十分鐘，剛剛上好清湯鍋，葉木冉便出現了。
比蘇意舟更過分的是，葉木冉穿得比她還嫩，一身學院風的穿搭，配上那張看不出年紀的臉。要不是蘇意舟知道她的年紀，還真以為跟她同齡。
“抱歉，我是不是來晚了？”葉木冉的目光略過蘇意舟，有些僵硬，卻還是保持着溫柔的笑。只是看上去有些凄涼，看得蘇意舟都有些心疼了。
此等美人，讓她難過都是一種罪孽。
“沒關系，是我跟和熙來得早了。”話一出口，蘇意舟自己都差點抖落了雞皮疙瘩。
還和熙……還沒吃她都被自己喂飽了。
反觀顧和熙，不愧是在圈中混跡了多年的老導演，什麽拙劣的演技沒見過。
不僅沒被惡心到，反倒是十分溫柔地看了她一眼，“意舟餓了，所以我們就随便點了些菜，如果不合你胃口，可以再點。”
葉木冉坐在顧和熙的對面，頓了頓才開口，“不會的，你點的我都愛吃，連湯底都是我一直吃的。”
顧和熙看了一眼蘇意舟，“意舟吃不得辣，所以才點了清湯，還請葉小姐別誤會。”
你媽！
她要的不是番茄鍋嗎！
蘇意舟算是看出來了，這老男人就是會裝逼得很。明明在意，還非得折騰這麽一出。都三十好幾了，也不怕折騰得孤獨終老。
葉木冉也沒有被打擊到，輕輕柔柔的目光落在蘇意舟身上，“和熙，你和蘇小姐這樣，言先生知道嗎？”
“……”
大意了，行走江湖她就應該換個名字。
演戲是演不下去了，顧和熙也不否認也不承認。蘇意舟頂着葉木冉溫柔的目光，莫名地有些無地自容。
她好像有些知道為什麽顧和熙會在這個葉小姐身上栽了十年。這個女人不經意地垂眉之間，婉轉的聲音，別說顧和熙這個男人了，就連蘇意舟都動了恻隐之心。
“咳，要不要我出去？”
“不用。”顧和熙督了她一眼，“繼續吃飯。”
“……”
這怎麽吃得下？
蘇意舟嘆了一口氣，感情這玩意，不管是誰沾上了，都沒理智可言。
一頓飯吃得無比的沉默，只有旁邊鬧鬧哄哄的聚會聲。
葉木冉吃得很少，蘇意舟都沒見她怎麽動筷，卻已經拿了紙巾擦嘴了。
她瞧了一眼旁邊的人，那雙溫柔的眼睛裏帶着幾分懷念，“以前我們好像也經常這樣，你來接我下課，這裏總是熱熱鬧鬧的。”
“葉木冉，我一直覺得你不是個沉浸過去的人。”顧和熙開口了，是蘇意舟鮮少見的冷漠，“三年了，你不應該回來打擾我的生活。”
……
蘇意舟覺得這句話的殺傷力還是挺大的，好歹葉木冉是個姑娘。又當着自己的面，這下子真的一點面子都不給。那葉木冉臉色都變了，匆匆說了句“抱歉”就離開。
看了一眼臉色同樣不好的言森越，蘇意舟把肥牛丢下鍋，“舍不得就別嘴硬，萬一人家真走了，你還不是得自己哭鼻子。”
“哪有那麽簡單。”顧和熙捏着手，“我們在一起七年，什麽困難都經歷過來了，最後她為了自己的前途，和我分手。我可以不怪她，但也不可能再接受她。”
曾經有多愛，在背叛的那一刻，顧和熙就會有多絕望。時過境遷，顧和熙也不是當年那個毛頭小子，現實不是劇本，不會有那麽多為愛不顧一切的人。屈服現實，為前途折腰，往往是更多人的選擇。只是他沒想到，葉木冉也是這樣。
“你曾經應該很愛她吧？”蘇意舟有些感慨，十年可不短，能讓顧和熙這麽心甘情願的，這份感情應該不止是愛那麽簡單了。
顧和熙聲音微啞，“很愛，愛入骨髓。可是現在，已經沒有那種感覺了。”
蘇意舟瞧着身邊的男人，很認真地問他，“所以愛會消失對嗎？”
顧和熙冷笑一聲，宛如看智障一般看着她，“少玩手機多看書，也不會讓你顯得那麽無知。”
“……”
還是那個顧和熙沒錯了。
蘇意舟擔心顧和熙想不開，想要提議送他回家，結果再一次被嫌棄。
反倒是顧和熙把她送到了家門口，看着蘇意舟那副躊躇不定的樣子，笑道，“與其關心我的事，倒不如想想你和言總。”
“我們好着呢。”蘇意舟翻了個白眼，自行忽略了之前還吵架的事情。
她和言森越是還挺好的，不管鬧了什麽別扭，兩人的矛盾有多大。她總該是要回家的，他們總該是夫妻。
顧和熙懶得和她辯駁那麽多，把她送上了電梯，才往外面走去。
寒風冷冽，他耐不住這冬日的寒冷，薄唇冷得有些青紫。
愛會消失嗎？
他笑，當然會。這世上永恒不變的東西，少之又少。
感情，更甚。
蘇意舟回到家的時候，還算早，才九點多。外面沾了一身的涼意，她趕緊脫下外套，擡頭便瞧見了二樓站着的言森越。
“幫我放水，我凍死了。”蘇意舟一邊換鞋一邊往上跑去，剛想竄進卧室，便被言森越從後面抱住。
“？？”
這男人要幹嘛？
言森越沒說話，大手包裹住她冰冷冷的手，“怎麽不讓我去接你？”
蘇意舟發懵，緩了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不是說要和徐老師聚會嗎？”
這男人是她老公？不就是兩天沒見嗎，魂魄被調換了？
“小于身體不舒服，所以他先回去了。”言森越半抱着蘇意舟進去，“暖氣開好了，在床上等一會。”
“我沒洗澡。”蘇意舟提醒一句。這男人說過的，不能穿外衣上床。
“嗯。”言森越看上去不是很在意，把人塞進被子裏，又起身去了浴室放水。
這男人鬼上身了？
蘇意舟下意識地拉緊了自己的衣服，每次溫柔的時候，那就是她受罪的時候。她生理期剛過，就來那麽刺激的嗎？
言森越不知道蘇意舟內心的掙紮，出來後把手擦幹淨，督了一眼還神游天外的蘇意舟，“明天我不上班，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我想在家睡覺。”好久沒睡懶覺了，大周末的，蘇意舟哪裏都不想去，賴在床上一整天是最好的。
“可以，零食給你買好了，盡量少吃點。”
“？？”這男人還會幫她買零食了？之前不是一直覺得那是垃圾食品，正眼都沒看過的嗎？
蘇意舟總覺得瘆得慌，算着時間也差不多了，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飛快地打開衣櫃撈了一件衣服朝浴室沖去。
還沒關上門，便被言森越給抵住。
她回頭看了一眼，提醒一句，“我要洗澡。”
“我伺候你。”言森越在她發愣之際，已經進來，見她不動，直接上手去脫她的衛衣。
“等等等等！”這場面實在是太驚悚了，她不就是在外浪了一會嗎，為什麽回來就看見一個如此“賢惠”的言森越。
蘇意舟吓得汗毛都豎起來了，急急忙忙退了兩步。可是這裏就是浴室，才走了兩步就抵在了牆上。她不得已回頭看着面前的言森越，默默地吞了一口口水，“你，你今天沒吃藥嗎？”
言森越擡了擡眼，直接上手脫她衣服，“別磨蹭，等會水該冷了。”
略帶粗魯的動作，差點讓蘇意舟感動流涕。
對嘛，這才是言森越，溫柔這種玩意就不應該出現在他的身上。
眼看着衣服要被扒光，蘇意舟臉紅得不行，“其實我覺得，這浴室太小了，不夠你折騰。”
要玩也別在浴室玩啊，她這老胳膊老腿的，哪裏扛得住。每次解鎖新姿勢，她的老腰就得酸上一兩天。
言森越督了她一眼，“只是給你洗澡。”頓了頓，想到他在酒店裏的那箱東西，又道，“想要了？”
她！一！點！都！不！想！
瑟瑟發抖地躺進了浴缸裏面，蘇意舟臉上滾燙不已。雖然做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但是這麽赤誠相待還是得需要很厚的臉皮。下意識地捂住了胸，蘇意舟嘀咕一句，“你今天怎麽那麽不正常？”
美色在前，繞是定力再好，言森越也有些晃了神。視線微擡，把目光落在蘇意舟的臉上，“不喜歡？”
言氏的大老板來伺候她沐浴，不說別的，這種俯首稱臣的感覺就讓蘇意舟很是舒坦。
不過喜歡是一回事，也挺滲人的。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言森越，你是不是想對我做什麽？”
言森越按了一嘴沐浴露，抹在她的後背，瞧着細膩的肌膚，男人的神色暗了一些，解釋一句，“之前的事，委屈你了。”
比如哄她，言森越更喜歡用行動來證明。做錯了事，那就對蘇意舟好一些。
蘇意舟早就把這事翻篇了，本來就是那個女人的錯，言森越也拒絕了。雖然對她的态度，真他媽讓她有種一刀砍下去的打算。
但是事後想想，這男人本來就是這态度。她這麽大度的一個人，沒事和言森越計較什麽。
只不過，現在言森越既然提了，那她不利用一下，都對不起自己受過的委屈。
小臉頓時一垮，蘇意舟連表情做足了，聲音軟乎乎的，帶着幾分矯揉造作的感覺，“你之前很兇的，一點都不心疼人家，人家好委屈哦。”
“……”
言森越略帶警告性地督了一眼蘇意舟。
蘇意舟得寸進尺，手指探向言森越的下巴，惡趣味地撓了撓，“你看，你又不理人家啦。哥哥不喜歡人家了嗎？”
言森越給她抹沐浴露的手一頓，懲罰性地捏了捏，惹來蘇意舟氣急敗壞的驚呼聲，“你再耍流氓就出去！”
“抱歉，之前那件事我處理得不夠妥當。”
蘇意舟聽到男人說了這麽一句，她詫異地看過去。
言森越和她道歉了？
還是誠意滿滿，絲毫沒有敷衍的态度。
其實吧，兩人都有錯。而且都過去那麽久了，她想要的結果言森越也給了。
“咳，你以後別這樣就行。”蘇意舟習慣了言森越的強硬，現在看到他态度那麽軟，她都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了。
見言森越沒反應，蘇意舟伸手戳了戳他的臉，又有些貪戀美色地親了親，“現在知道後悔了吧，以後還敢不敢這樣對我？”
言森越做事，從來不後悔。因為他知道，自己走的每一步路，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他的利益需要。只是現在蘇意舟問起，他才意識到，當時那種煩躁感和心疼的感覺，原來是因為後悔。
沒回答蘇意舟的話，水溫已經涼了下去，言森越扯過一旁的浴巾，把她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抱着回了房間。
被伺候的感覺還挺好的，雖然蘇意舟一開始還有點擔心這男人會不會對他動手動腳。看他後來那麽老實，也就放松下來。
“我今天看到顧和熙的前任了。”蘇意舟雖然不怕言森越誤會她和顧和熙，但是該解釋的，感覺還是得解釋一句，“做了點戲，不過很快被發現了。”
言森越也跟着上了床，察覺到蘇意舟往他這邊靠了靠，直接順勢把人給環住，“你的演技，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是假的。”
“呸，我這段時間認真琢磨了，如何扮演好白蓮花。肯定是我長得太好看了，一看就不像壞人。”蘇意舟沒好氣地道，“不過這老男人也算是癡情了，喜歡人家七年。”
回想起來，當年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她好像還在初中開後宮。啧啧啧，這顧和熙果然是太老了。
“不過你說，為什麽他們兩個彼此那麽相愛，還是不能一輩子？”
“他們的事，我不了解。”言森越和顧和熙不熟，也就是以前說過幾次話。
蘇意舟有些唏噓，側頭看他，“沒事，反正咱們能一輩子就行了。”
畢竟，這婚也離不了啊啊啊啊，命重要。
言森越眼底怔了怔，在蘇意舟蹭過來之際，微微低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個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