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西,就像聽說了東邊那山頭一只公雞會下蛋一樣,當新奇趣聞在耳邊刮了陣風,笑笑就過去了,但真的發生在自己身邊時她有些不知所措。
怎麽可以這樣……
她想去找周易問清楚,又想去安慰兩人不要去聽那些流言,還想着萬一是真的要怎麽幫二人隐瞞……
“月黛。”
月黛忽然驚醒,看向不遠處的司晨。
她呆了一下,趕緊站起來:“先生。”
司晨看着她,似乎想訓斥她又像是要說些什麽,最後擺擺手:“今日算了,你先回去。”
月黛求之不得:“謝謝先生!”她将書往袋子裏胡亂一塞“先生再見。”
“……嗯。”
月黛一步也不停歇,一路跑到山頂的庭院。
她氣喘籲籲地跑到山頂,汗順着額角往下淌。
庭院的草已經拔完了,連門也被擦的油光瓦亮,月黛放眼望去,幹淨整齊,完全可以上交完成任務。月黛跑到上面來的時候,兩人各自刷着牆,站在不遠不近的距離,中間隔着一段灰撲撲的牆面,另外兩邊白的像是假象。
聽見有人過來,兩人齊齊回頭。
周易愣了一下,回過神:“怎麽了?”
月黛從聽說兩人是斷袖時就感覺心裏的財迷油鹽醬醋茶,非常的不是滋味,甚至想來質問兩人那個傳言是不是真的,但一打眼看見兩人不遠不近,不尴不尬,為了獨處,哪怕是處罰也想辦法延長二人的獨處的時間,哪怕獨處的時間兩人什麽也不敢做,什麽也不會說。
那一堆的財迷油鹽醬醋茶忽然全都噎在嗓子眼裏,她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幹瞪着眼睛看着兩人。
好半晌,她擡起袖子擦擦汗:“沒、沒什麽,我就是想來問問有沒有要我幫忙的,呃……”說到一半她忽然想起來打掃的處罰她幾乎沒出什麽力,又加一句“或者,我請你們吃個飯?”
周易笑了下,看得出來他笑的有些勉強,或許他們也感覺到不一樣的氣氛了。
“呵……不用,你那破錢袋子,也不夠我們吃。”
月黛慢半拍的應了聲,然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周易看着她,看着月黛的表情,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他手裏的刷子就越捏越緊。
久機子默默看着,唇抿成一條薄薄的線。
月黛想着不打擾他們獨處的時間,自己在這兒太過尴尬:“那、那……那我先走了?”
額頭上的汗已經涼了,但還在往下滑,觸感明顯。
很多話不用明說,也不方便明說。周易只應了一聲,回頭繼續刷牆。
月黛擡腳走了幾步,直覺覺得就這麽走了不好,又停了下來,回過頭:“那什麽……我們要不集資去吃頓好的吧,我好久沒喝桂花釀了。”
周易手一抖,沒留神一滴白漆砸在他腦門上,眼睛就突然發酸,察覺到自己居然為這點破事要掉金豆子,周易簡直的羞愧欲死:“快走快走!窮的跟蛋一樣,吃什麽好的,吃路邊攤去吧!”
“窮光蛋也比你有錢,你這個鐵公雞!到現在連路邊攤都沒請我吃過!”和他拌嘴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月黛張嘴就來,鬥完又覺得幹巴巴地索然無味,用僅有的情商思考:此時說埋怨這些是否不太妥當。
于是落荒而逃。
身後,久機子瞥眼就看見周易鼻頭發紅,還在悄悄吸鼻子,忍不住偷笑。
周遭安靜的落針可聞,他這一聲笑自然落到了周易的耳裏。
“笑笑笑笑,你還有臉笑!”
久機子想了下:“那我哭?”
周易忍了忍,覺得自己不應該和一條本體的腦仁沒有指甲蓋大的動物計較,逐不理他。
不曾想久機子走近了,用拇指擦去他腦袋上的白漆,問他:“害怕嗎?”
“怕,”周易頓了下“但無所畏懼。”
外面黑透了,窗外蟲鳴陣陣,司晨一人獨站在窗前,手裏捏着的書他自半個時辰前,就沒再翻動過,他只看着窗外,遠處的小亭子旁,時而會閃出術法的光亮——那邊有人在打鬥。
過了好一會,術法的光亮沒再亮起來。司晨放下書,推門走過去,用縮地之術,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到了亭子旁。
他站在一處陰暗的角落裏,刻意用術法影藏了身形。
月黛剛與人打了一架,現在的尊榮實在不大拿得出手,臉蛋被漫天的灰塵揚了一臉,遭汗一粘,灰撲撲的活像剛鑽了鍋爐。身上也都是灰,将白亮的北山校服弄得像只土狗衣裳,尤其是手臂處,破了個大口子,還染了血。
她擡起胳膊,拉開衣裳去看,疼的嘶牙咧嘴,一邊還在罵罵咧咧:“什麽狗屁敗類,這種惡毒的東西怎麽還能進北山!哼……”罵完又覺得委屈,嘟囔着“下手也賊狠了點。”
下手确實狠。
司晨探頭看了,還好是擦了個邊兒,如果實打實的打在身上去了,怕是連骨頭都給打出來了。
他影去了身形,月黛絲毫不覺這兒還有第二個人在,還在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語:“臭周易,這下我給你報了仇,看你怎麽補償我。”
一面說着她一面爬起來,站起來時還晃了下,司晨險些扶住她。好在她後來又站穩了,一瘸一拐的往回走,看樣子腿上的傷也不輕。
“什麽東西,嘶——還使陰招,看我下次不把你打的屁滾尿流……還散布流言……把你嘴撕爛……噫……幹!好疼!”
她還像使禦風術,結果氣力不支,絆了一下,不知又碰到了哪兒,疼的冷汗直冒。
司晨幾次三番想顯身幫她,但又怕吓到她又怕她戰戰兢兢胡思亂想,最後都忍住了,只一路跟着她,親眼看她進了家門,關上門,亮起燈。
他在那燈下面站了許久,腦子裏從混沌初期想到在凡間與她的經歷,再到現在的相處。他不知道是哪裏出現了問題,或許是怪他想起來的太晚,有些事情已經悄然改變。
……讓月黛已經心屬他人。
燈下哆哆嗦嗦抹藥的月黛忽然接連打了三四個噴嚏,直打的她暈頭轉向,想不通是藥太沖,還是今天那個被她揍一頓的小妖精在咒罵她,讓她連打了這麽些個噴嚏。想到那只狐貍精,月黛就恨的牙癢癢,恨不能再躍起來和她大戰三百回合。
日子就這麽不平不淡的過着,關于周易與久機子的流言越傳越廣,漸漸的兩人走在路上也有人指指點點。
周易半輩子都活的坦坦蕩蕩,誰敢在背後說他半點不好他都要把那個揪出來,要他求爺爺告奶奶地認錯求饒,再寫八百字的文章來歌頌他。
但這回不行,這回他做的,他愛的,有悖于他所認為的人倫,所認為的道德,連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月黛聽了,舉着半壺小酒,醉醺醺的思量好一會:“什麽是人倫,什麽的道德?”她想起司晨,自上次提前離開,她已經好幾日沒看見他了,司晨就那水裏美麗的月亮,叫她日思夜想,可望不可即,一靠近就沒了,一撈就碎了。可命運卻又不斷的給她希望,再叫她失望,反反複複的像煎肉似的炙烤着她。
她手裏捏着酒,支着腦袋又重複了遍:“什麽是人倫?什麽的道德?”
上次的路邊攤之旅,幾人敞開了心扉,将事情都說明了。周易與久機子之前有過三世的情分,兩人相遇與第一世,久機子還是尾剛開了靈智的小魚,後面久機子就追了周易兩世,這是第三世。
周易也是上次去過鬼界之後才知道,月黛知曉事情的真相之後驚訝的合不攏嘴,捶胸頓足,直道原來魚七秒的記憶原來是欺騙無知少女的!虧得她深以為然!
這次再聚已經是凡界的隆冬時節,他們跑到北山附近的凡界城鎮上散心,因着近日周易久機子飽受流言紛擾,月黛飽受相思之煎熬,兩人一拍即合,扯着久機子來到一家小酒館買醉。
“什麽是人倫?什麽的道德?”
月黛突然站起來,指着同樣東倒西歪的周易:“我告訴你,沒有人倫,沒有道德!那些條條框框都是人定的,為什麽人不能改?啊?難道旁的人說什麽就是什麽了嗎?他們的嘴開過光呀?說你們不能在一起就不能了啊?你管他們呢!”
她大手一揮,把自己揮的搖搖晃晃,一屁股坐在軟墊上,酒灑了一胳膊。
周易聞言癡癡的笑起來,倒在桌案上傻笑。
“周易,周易,”月黛本來就話多,此刻喝多了更像個念經的老和尚“我告訴你,沒有倫理道德,那都是庸俗之人限制自我,欺騙自我,還想用來捆綁他人的狗屁言論。你去愛吧,嚣張地、不要命地、長長久久的愛下去,因為、因為……”眼淚突然大顆大顆的流出來“因為久機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