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司晨頓了下,泰然自若的接下去“……如今連這區區幾頁紙都記不牢,他日若是在危難關頭,恐怕是連字符都記不牢了。需知道那些符畫是半點筆畫都不能錯的。”
衆人又紛紛将腦袋壓下去,十分羞愧。
那個站着的弟子被自己所崇拜的仙人訓斥,臉都羞紅了,悶聲答:“先生教誨的是,弟子知錯了。”
司晨沒有說話,用冷淡的目光掃視着衆人,最後目光停留在一個身影上,接着月黛聽見了他喊自己的名字。
“月黛。”
就像每個擔驚受怕的學生突然被先生點名,月黛心突然一空,往下沉,驚慌忙亂的站起來,只是心裏還夾雜着莫名的歡喜。
驚慌忙亂之中她抽出神想,我怕不是魔障了,這有什麽可歡喜的?!
“我、我不會……”
司晨看着她,好一會,拿起案幾上的書,轉身往外走:“下學來我這兒一趟。”不知是不是月黛的錯覺,司晨出去的時候似乎看了自己一眼。
“今日司晨上仙似乎是心情不大好。”身邊的女生對月黛說。
月黛還望着窗戶外司晨的身影,癡癡問:“剛剛先生是不是看了我一眼……”
“噫……”女生拿書拍了她一下“何止是看你,都要張嘴訓斥你了!你快醒醒吧,又在做你的春秋大夢。司晨上仙身邊的仙子那麽多,瞧不上你的,快想想下學了怎麽辦吧!”
月黛沖她撕牙咧嘴:“那他不還是光棍一條!”
“司晨上仙是上仙,早超脫世俗了,定是瞧不起這男女情愛的,你快醒醒吧。”
月黛被不大不小的澆了杯涼水,哼了一聲,捧着書繼續背去了。
散學的銅鐘按時被搖響,月黛磨磨蹭蹭的來到門外,猶豫着不敢敲門。司晨就看着門外一個影子來來回回的晃,晃了好一會,不覺有些好笑,沉了沉聲“外面是誰?”
那個影子哆嗦了下,老老實實站定了:“先生好。”
“進來。”
月黛輕手輕腳的推開門,立在門外又道了聲好,才局促地走進來,打睫毛縫裏瞄了司晨一眼。
“先生,我、我背的還有些生疏……”
司晨正看着手裏的書,聞言不冷不熱的“嗯”了下,翻了頁書:“那便在此處背罷,背完再走。”
月黛目瞪口呆,一時不知道是該驚喜還是驚吓,在原地杵了會。
司晨上仙終于瞟了她一眼:“哪兒有凳子,坐罷。”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月黛好不容易壓住了瘋狂上揚的嘴角,還算平穩地走道離他不遠也不近的地方坐下去,心裏邊突突地跳個不停。
司晨于月黛簡直是個行走的磁石,只坐在那兒像個雕像一樣一動不動都能叫她心猿意馬,更何況面前,頂多十步遠的距離,還是個會喘氣兒,會翻書的活的,司晨。
這種情況下,背書是不可能背書的,背書多耽誤她看美人兒啊。
于是月黛的書硬是背了一個半時辰,還停留在第一頁,她不僅不會背,還将之前會背的給忘完了。
色字頭上一把刀。
暮色四合之際,司晨上仙似乎終于想起這兒還有個其他的活物,擡頭看向恨不得将目光粘在他身上的小月黛身上:“會背了嗎?”
铛——地一聲,月黛關于“如何培養自己與司晨上仙的曾孫子”這一命題之猜想戛然而止,目光呆滞的望向聲音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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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追神少女
“我……不會。”月黛掙紮了半秒鐘,老實答,眼巴巴地望着他。
司晨上仙緩緩将書往桌上一撂,一言不發地望向她,室內靜的空氣登時變得詭異起來,月黛惶恐地望着他。
“也罷,從今日起,散學你便到此處來背書溫習,”
他說的每一個字月黛都能聽懂,但合到一起就好像變成了梵音,讓月黛目光呆滞的反應不過這是個什麽意思,接着又聽他說了句。
“省得你胡亂結交。”說完便往門外走了,仙氣飄飄的背影簡直是一個大寫的不自在。
留月黛在鬥室內一頭霧水:“我什麽時候胡亂結交了……?”
天邊泛起了黛青色,已經能看到天邊的啓明星,月黛踏着一層一層的臺階往上跑,到庭院時看見久機子與周易正蹲在地上哼哧哼哧地拔草——野草生命力頑強,青石磚縫裏生滿了。
周易聽見聲音,扭過頭一臉怨氣的看向她。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月黛連連道歉“明天請你們吃北街的冰沙烤串小火鍋,吃到飽!”
周易十分不屑,手底下的小草被他無情的攔腰拔斷:“誰稀罕你的冰沙小火鍋……老子要吃烤肉!”
月黛為自己的錢包默哀了一瞬:“吃吃吃!烤什麽都可以。”
周易這才滿意,并且給她解釋的機會:“你今日怎麽來這麽晚?”
提到此月黛的嘴角就控制不住的上揚,一臉花癡相,不用說,周易用腳指頭猜到:“和司晨上仙有關?”
“嘿嘿嘿,”她癡笑,将裙子往上提了提,湊到周易身邊揪草頭“上仙……”
“我不聽!”周易髒兮兮的手掌一擋“他讓你就地上吊你都樂的屁颠屁颠的。”
“嘁!”月黛無處嘚瑟,十分不滿“久機子讓你上吊你肯定比我更樂意!”
……
氣氛詭異的安靜下來,周易揪草的手都停下。
話說出口月黛就後悔了,恨不得将自己的舌頭咬斷。這脖子上頂的個什麽玩意兒,豬腦子嗎??
“天色晚了,”一直安靜着的久機子忽然開口“該回去了。”
“啊……對對對!”月黛連忙順坡滾“天黑不安全,我們趕緊回去吧!”她站起來,順手将蹲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周易也給拽了起來,将站定,她就甩開抓住周易的手“那、那啥我先回去了,明天請你們吃烤肉!”
逃似的小跑了兩步,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呃,我以後每日散學都要去司晨上仙那邊背書,所以嗯……我下午散學都會來的很晚,要不中午我一人來就好,你們別來了。”
久機子朝她笑了下,他不常笑,月黛好像還是頭一次看見他笑,就像一池的春水被風吹皺了般,一圈圈的漣漪散開,如春日暖陽般溫柔。
“那倒不必,月黛姑娘安心背書就是。”聲音仿佛帶着安定的作用。
月黛被這樣的笑驚豔到了,一時不知說什麽,傻愣愣的點頭:“那、那我先回去了。”
久機子:“路上小心。”
月黛踩着臺階像來時那樣跑了下去。直到她跑出好遠,擡頭只能看見一層又一層的石階,她還沒聽見周易的聲音。
真是豬腦子。她又罵自己一句,糾結了下,還是提着裙子下去了。
至此以後,散學對于月黛而言就成了比吃飯還高興的事兒。剛開始因為司晨就在不遠處,她總也背不下書,後來時間長了,她不但習以為常,偶爾背入神聲音也略略提高了去。
小半個月過去,月黛不但将學過的全背了下來,還将超綱将沒學的背了個七七八八。但不論私下裏背的多麽滾瓜爛熟,到司晨面前都是磕磕絆絆,大腦短路。
月黛罵自己不争氣,一面又喜滋滋的偷看司晨,覺得自己不争氣不争的很是時候。
北府裏沒有四季變換之說,不過算着日子,凡界的冬天應是來了,月黛想念起在山間時與其他精怪圍在一起吃火鍋的日子,打算着喊上周易久機子兩人溜出去吃頓好的。
散學的銅鈴聲響起,月黛哼着小曲收拾着書袋。
“月黛,”坐在她身邊的一位女同窗喊她,賊眉鼠眼的樣子一看就是又有新八卦了,月黛連忙一同賊眉鼠眼的湊過去。
“怎麽了?”
這位同窗挪了挪凳子湊過來。
看樣子是個了不得的八卦,月黛也坐下來,将凳子往她那邊挪。
兩人趴在桌子上耳語。
“你是不是與久機子、周易兩個人走的很近?”
月黛點頭:“入學測驗時我們在一隊。”
“你別再同他們走近了,”女同窗神情發生一絲微妙的變化,拿手擋住嘴,湊到月黛耳邊“我聽說,他們是斷袖!”
這句話好像給月黛當頭一棒,半天反應不過來。
這位同窗的臉上夾雜着新奇與厭惡,更多的是發現與洩露秘密的興奮:“好惡心是不是!你別再同他們待在一處了。”
月黛蹭的站起來。憤怒,不可置信種種情緒夾雜在一起,她很想将這個同窗大罵一頓,但未來還有漫長的時間她要與這些人相處,月黛冷靜下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你別胡說八道了!”
她不聽這女生還要說什麽,抓着書袋踢開凳子離開位置。
她在凡界摸爬滾打數百年,斷袖之說也有所耳聞,但都是說書先生一嘴帶過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