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節
開眼,但她有着清晰的認知。
她在守護這個人。
她連眼睛都睜不開,她在守護誰?
月黛迫切的想知道這個答案,這個情緒莫名而沖動。但她似乎是被一層薄膜束縛住,月黛奮力沖破這層薄膜,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下。
她一下子驚醒過來。
一陣風卷過,曼珠沙華的花瓣打着旋的飄過去。
司晨站在她眼前:“沒事吧?”
月黛憋着一口氣,憋得臉通紅,眼角帶淚,這會突地松了出來,扶着三生石如剛從水裏撈起來一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司晨将她從三生石上扶下來。
月黛緊緊揪着他的袖子,還沒有從剛才那種情緒中緩過勁來,過了好一會,她揩掉眼角的水,松開司晨的袖子,往後退了一步。
“不、不好意思……”
剛剛自己那樣子估計和瘋了差不多。
司晨上前一步,順手抓住還有往後退的月黛,手裏不知何時多了條手帕,替她将額頭上的細汗擦了。然後好整以暇的将帕子疊好,攏回袖子中,問:“為什麽過去?”
月黛被他親昵的舉動震的頭皮發麻,三生石裏的遭遇都震飛了,胳膊被他抓着,自己保持着下腰留頭擠出雙下巴的詭異姿勢看着眼前司晨那完美的下巴:“诶……?”
以前看過一些風流豔詞的小本子,上面常喜歡用深潭形容男子的眼睛,月黛當時覺得十分不理解,一個個的都是深潭,整個六界的潭加起來都不夠用了。此刻盯着司晨的眼睛,腦子裏最先冒出來的也是這個詞“如同深不見底的潭水”。因為這個比喻實在是太絕妙了。像是深不見底的潭水一樣,水面印着青山綠波,往下看去卻是窺不到底的黑。瞧着平靜無波,卻能感覺假象下的暗潮湧動,一瞬間湧上的情緒太多太深沉,月黛一時什麽也沒看出來。
她只覺得自己窺見了冰山一角,而且是不小心漂出來的碎冰。
她慢慢的站直了,腦子裏才慢半拍的回想起司晨剛剛問的話,為什麽過去?
……他能夠看到自己在三生石中的記憶!?
“你……”
“他們來了,”司晨看向不遠處。
周易與久機子并肩走過來。
“走吧。”司晨收回目光,擡腳向前走去。
月黛轉頭的瞬間瞧見周易耳垂紅的如同要滴血,她愣了一瞬,忙跟上司晨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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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追神少女
四人一同回到北府,途中順路回了趟月黛所守的南蒼山,将淑妍的靈放在此處靜養,百來年後便可重新入世為人了。
月黛等人兜兜繞繞,回到了北府先被訓了一頓,之後三人被集體發配到山頂打掃落葉。直到拿着掃帚到山頂上,月黛還沒想明白為什麽要被罰。
她埋怨了一路,一邊掃還一邊在念叨:“為什麽禁了我們的靈力啊啊啊啊……”
久機子實在聽不下去,彬彬有禮的将她的掃把接過來,彬彬有禮的說:“我來替你掃。”
自從鬼界回來後,月黛總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麽,對周易這個神經大條的家夥還好,但對上久機子她就覺得仿佛是自己的秘密被發現了一樣,心虛的不行。忙不疊将自己的掃帚搶過來:“我就随便說說。”
掃掃掃掃躲開久機子的目光。
山頂上有座神殿,據說是上神下凡視察時的居所,不過這回早是座被禁止入內的空殿,殿內哪怕千兒萬來年的無人踏足,殿門也是新嶄嶄的,月黛估摸這裏面必定是有人定期維護。一絲灰也沒有。
月黛他們無權進入的,他們只要掃掃大殿周圍的落葉。
大殿外的院子就足有幾十畝地那麽大,且錯落有致的種了許多銀杏樹兼水池假山一類觀賞的景物。在不用靈力的情況下打掃,估摸三人得不吃不喝的掃上個五六天的。
幾人本來就回的晚,課程落下了許多,這會還要兼顧打掃,月黛十分憂心期末的大考。她心不在焉的在地上胡畫,擡頭看見久機子與周易一人一個角落,在不遠處掃着。
她看着二人的背影,不由自主的又想起在鬼界的事,這兩人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她忙搖晃着腦袋,将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強迫自己專心掃地。
終于挨到午間的課休結束,月黛将手裏的掃帚一丢,朝其餘兩人打了聲招呼拎着裙擺往下跑:“我課業落下許多!先行一步!”
周易在身後喊:“快去吧!笨鳥先飛!”
月黛笑罵一聲,急急地跑了。
下山正撞見從寝樓往學堂去的學子大軍,北府學子的校服皆是缥缈的白,那衣衫輕薄飄逸,風輕輕一吹仿佛能化作一團雲,就此羽化仙去了。
月黛對成仙沒什麽欲望,仙人成天過着死板無趣的生活,還說什麽修生養性。她修仙的目的很單純,只想離司晨近一點,再近一點,一想到此,月黛便感覺自己有無限動力。她提着書袋,腳下生風,往學堂趕去。
“師妹!師妹!”身後有人在高聲呼喚,直到有人拍她肩膀,月黛才曉得喊的是自己。
她回頭一見,覺得此人十分臉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怎麽前幾日沒見着你?聽聞你幫着司晨上仙破了一樁大案,師妹的功課一向很好,不料術法也這樣厲害,想必此番出去定是有所精益!”他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堆,月黛只想趕緊捧着書惡補一下,灌了一耳朵只聽見“司晨”兩個字。
好一會:“……啊?”她眨了下眼睛,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恰好此時廊檐上的銅鈴聲響起“先生要來了,回聊。”說完,那人的臉也不敢再看,屁滾尿流的跑了。
學生們争先恐後地鑽進學堂,先生往往是閑庭若步,慢悠悠的。司晨走在衆學生後面,快到學堂時便見一男弟子巴巴望着月黛,伸手喊了聲“師妹”。
真是好生親切。
這堂是司晨上仙的史學課,衆學生十分默契,安安靜靜整整齊齊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全然不是平日下課打打鬧鬧,雞飛狗跳的模樣。
每每上司晨的課時,月黛總忍不住感嘆,美人的力量果然是偉大的。
她整理好筆墨紙硯,還有裙邊的褶皺,眼角瞥見司晨已經往學堂走來,連忙攏了攏耳邊的碎發,挺直了胸背,坐的端正。
月黛最喜歡課堂上的司晨,這時候她可以無所顧忌,和每個學子一樣,目光緊緊追随着他。
不過……今日的司晨上仙似乎不像以往那般平和?
他走進來,将書冊放在案幾上,袖手而立:“今日我感覺有些疲憊,你們自己看史書。”
嗯,他今天心緒确實不大順暢。
課堂裏響起一陣失望的低噓聲,有人大着膽子問:“先生今天不講課了嗎?”
司晨涼涼的掃了她一眼,該學生立刻噤若寒蟬。
平日裏教書育人的溫和模樣叫他們忘了這是個曾經大殺四方,叫六界聞聲喪膽的戰神。
他掃了那弟子一眼後,幽幽開口:“既然諸位覺着看書無趣,便将上古史聞背一背,片刻後擇人背誦。”
底下立刻想起一陣唏噓聲,衆人暗自嘀咕,卻不敢有怨言,忙捧着書背起來。
月黛躲在書後面窺他一眼,察覺他要看過來,将書本一豎,搖頭晃腦地背起來。
今兒是怎麽了?
外面銅鈴聲再次響起,司晨上仙放下手中的書站起來。
學堂裏煮沸水一眼的讀書聲稀稀拉拉地停下,齊齊往向他。月黛身邊的一個女生愁眉苦臉:“完了完了,我還背不熟,先生要是覺得我愚笨可怎麽辦。”
月黛已經生死看淡:“我一點都不會背。”她不知道這兒玩意兒還要背!為什麽過去了幾千幾百年的舊事兒還要他們去記那麽清楚,甚至還要記影響作用一類的東西!
司晨上仙在上面巡視一周,叫下面成日惦記溜雞打狗的虛度年華的混球們現場感受了提心吊膽的感受。其中月黛的感受最甚,她手心兒的汗都冒了出來。
“你。”他走到一名男弟子桌案前,堂內衆人齊刷刷的松了口氣,只見那弟子慢吞吞的站起來,神色掙紮,磕磕絆絆地蹦出幾個字,最後卡在“其影響深厚、深厚……”硬是想不起來了。
然後衆人便看見,這位以儒雅諸城的仙界美男子從鼻孔眼裏冷哼了聲,輕蔑的吐出一個詞“無用。”十分瞧不上眼似的,轉身走到講臺上。
那名被點到的學子被先生訓斥,臉都要埋到胸前,兢兢戰戰一聲都不敢吭。
其餘人一顆心再次懸起來,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既然身為學者,便該有學者的領悟,一門心思的撲在學業上,成日想着勾勾搭搭!”這詞似乎有點歧義,衆人紛紛擡頭詫異的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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