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而且能在這偌大的靖國侯府安穩的生存下來,都是靠着她平日裏一絲不茍的小心翼翼換來的。
“我都知道,娘,這話你都說了好多遍了,你不煩,女兒都煩了。”歐陽落月捂着耳朵一臉的不願意聽。
娘也真是的,自己房中還有什麽好怕的!
“你這丫頭,隔牆有耳這話可不是瞎說的,你給我記住就是!”對于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章姨娘在她身上費的心思可是不少。
打小她就教導月兒要怎麽樣隐藏自己的情緒,要怎麽樣在長輩面前讨好,要怎麽樣對嫡兄嫡姐恭敬,這樣才能積攢自己的實力,等到了關鍵的時候才能一擊成功。可惜月兒這性子就是忍不住,也不知道這性子随了誰去,不像櫻兒的性子随她,萬事都靜觀不動,等到最佳時機才會出手。
這一點單單從這會兒來她房裏的是月兒而不是櫻兒就能看的出來。
“知道了,娘……”歐陽落月趴在章姨娘的腿上,悶悶的生氣,“娘,今兒個歐陽馨蘭那個死丫頭回來了,之前我做的一切在她回來的那一刻全部毀了,娘,月兒心裏好恨,都是歐陽馨蘭那個死丫頭,要不是她,我就能入祖父的眼了!”
說道這裏,歐陽落月的牙都是癢癢的,倘若歐陽馨蘭在她面前的話,她定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狠狠的咬上一口不可,借此來解恨。
張姨娘入侯府這麽些年了,歐陽老侯爺是什麽脾性,多少也知一二。歐陽老侯爺注重的是嫡庶之分,再加上歐陽老侯爺對她的進門頗有微詞,對她所生的這兩個女兒自然也就不見得有多待見了;可章姨娘心裏很清楚,在歐陽老侯爺沒過世之前,這靖國侯府還是有歐陽老侯爺說了算,所以就算是她得了歐陽尚書心底的一份疼愛,也不會在這侯府裏有高于姨娘這個身份的待遇。
可是章姨娘不是個傻子,反而她聰明的很,她自己不出手,而是借着她的兩個女兒的手在歐陽老侯爺面前博的一份關心,為自己以後做打算。
“月兒,娘之前教你的那些難道你都忘記了嗎?咱們現在只能隐忍,不然的話,就會離開這靖國侯府。”章姨娘耐着性子跟歐陽落月說道,這個大女兒的性子還真的是讓她費心不少,若是她能聽進去自己的話她也能放心很多。
歐陽落月一聽這話,心裏頭不樂意了,她是這靖國侯府的二小姐,哪裏容得了離開靖國侯府這話。心裏頭雖說是漲着氣,可她的腦子卻沒有,只見她兩眼珠子一轉,趴到章姨娘的耳邊說道:“娘,與其咱們在這侯府裏過着戰戰兢兢的日子,還不如娘您上位坐上那尚書夫人的位置來的好……”這樣的話,她就可以擺脫庶女的身份,成為靖國侯府堂堂正正的嫡女。
章姨娘平靜無波的臉在聽完歐陽落月的話的時候,只見她瞳孔微微一縮,眼底閃過一絲冷色。只見她指着歐陽落月的額頭,臉上帶着厲色說道:“月兒,這話以後可不能說,聽到沒有!”
“娘!”歐陽落月瞪着眼睛看着章姨娘,她沒有想到她這娘親居然會這麽怕事!她好失望,真的是太失望了!她若是當不成嫡女,得不了一門好親事都是娘親的錯!
“還有,叫我姨娘,娘不是對着我叫的!”章姨娘心痛的斥道,看着女兒一臉的失望,她何嘗不心疼,但是,現在不是時候!咬咬牙說道:“好了,二小姐,你該回你的月韻院去了。”
“哼!”
留下一個字,歐陽落月氣哼哼的離開了章姨娘的伊華院。
歐陽落月雖是氣哼哼的,但是在她踏出伊華院的那一刻,臉上的神色立馬兒變會了往日的樣子。
而在歐陽落月離開後,章姨娘的陪嫁嬷嬷黃嬷嬷從榻後頭的屏風後面走出來,一語不發的給章姨娘捏着雙肩。
少頃,只見章姨娘幽幽的嘆氣說道:“黃嬷嬷,你說這月兒何時才能懂事一點啊!”女兒不省心,她務必要跟着多操一份心。
“小姐不用擔心,相信落月小姐會懂小姐的良苦用心的,只是,小姐,咱們隐忍了這麽多年,是不是也該動手了?”黃嬷嬷低聲問道。
“暫且靜觀,我們按兵不動,先看看蘭軒那邊的動靜再說。”章姨娘吐出胸口的一口濁氣,垂眸道:“月兒來的時候怕是受了不小的氣,看樣子咱們的大小姐怕是……”
“小姐你的意思是……”黃嬷嬷問道。看樣子她得派人多注意下蘭軒的動靜了!
“正是你所想的!一會給我父親那邊去一封信,問問那邊的情況如何了。”她伏蜇了這麽些年,所做的一切定不能白費了去。
“是,奴婢省的,這就去辦。”說完便離開了房間。
章姨娘看向窗前擺放的一盆節節高,嘴角挂上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
寫的七仔好糾結,俺已經虛脫了——
親愛的們,你們行行好,多給點花花,然後收了七仔吧,俺會努力更新報答你們的——
讓花花跟收藏來的更猛烈吧——
21讨要
趕了這些天的路,全是都是灰塵,安撫好祖父後,歐陽馨蘭的蘭軒那邊早已經為她準備好沐浴要的熱水。
此時歐陽馨蘭已經是舒服的靠坐在大大的浴桶裏,洗去一身的塵土,也洗去一身的疲憊。整個人泡在熱水裏很自然放松着酸疼的全身跟四肢,身子舒坦了,連着腦子也跟着放松了下來。
給師父那邊的信她早已發出了飛鴿傳書,也是師兄細心,在藥廬那邊養了些信鴿,這大概也是為了替師父傳遞消息而養的吧,這次算是便宜了她去了,若是用靖國侯府的信鴿傳信的話,怕是這信沒有到師父手上,而是落到那些有心人的手裏去了吧,這種情況無論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
她這信已經是送了出去了,她得在師父到達京城之前先把大哥身上的毒解了,雖說她手上是又要能暫時護住性命,但是這中毒過久過深的話,怕是對他的身體損傷會加大,這古語有雲:是藥三分毒,更何況大哥身上中的還是劇毒呢。
一會沐浴完後再好好研究下大哥身上這毒好了,說起來也不知該說她大哥是幸運還是不幸,他身上這毒,正好是她師父給的那本記載毒物的孤本裏其中的一種。這樣的巧合,不知是冥冥之中的緣數還是上天給重活過來的她的一個福分。
她得好好合計合計解大哥身上的毒所要那些草藥,府裏若是有缺了的話,明天她還得去京城最大的藥房回春堂看看。這整個京城誰不知道這回春堂的藥材是最齊全的,百年老字號傳承到現在依舊是屹立不倒,要買藥材上回春堂那是不二的選擇。
水上的熱氣散的快差不多了,也就是說水也快涼了。在把綠袖喚了進來後,泡澡泡的渾身有些發軟的歐陽馨蘭在綠袖的幫助下有些費力的爬出浴桶,換上幹淨的衣裳,一身清爽。
綠袖扶着歐陽馨蘭到了她的寝房後說道:“小姐,先前些時候廚房裏按照老侯爺的吩咐給小姐送來了小姐喜愛的粥品跟點心,你要不要先吃點再休息。”
老侯爺真的是疼愛小姐,怕是擔心小姐這幾日舟車勞頓沒了胃口,這才吩咐廚房那邊做寫好的給小姐補補身子呢。
“那也好,”這綠袖沒說這還好,一說這話她還真有點覺得肚子有點餓了,說道:“哦,對了,一會幫我把師父給的書拿出來,我再好好研究下,在師父沒到之前,我必須保住大哥的命……”說道後面,歐陽馨蘭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
綠袖也沒有想到大少爺這次出征會發生這般的禍事,像大少爺這般好的人遭這麽大的罪,真是上天無眼啊!輕聲安慰道:“小姐在跟着雲神醫這段時間的學習這般努力,相信一定能把大少爺身上的毒給解掉,還大少爺一個健康的身體。”
毒是解了,可到時候又如何讓大哥面對他癱瘓在床的事實?
為了不讓這般的事情發生,她現在只求師父能盡快趕到京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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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烏西墜時分,歐陽馨蘭擡手按了按有些酸疼的肩膀,那雙漂亮的鳳眼始終盯着她之前寫好的紙張上。上面詳細的寫着她要的藥材跟物品。靖國侯府不缺的是那些上等的藥材,但是那些所需的配藥府上平日裏也沒存,一般都是拿了藥方去藥房去拿藥就是。
她想,一會趁着時間還早,把這個單子給祖父看看。這些藥材可是攸關大哥的身上的毒能不能解,所以絕對不能假他人之手,不然出了什麽事情,後果只有一個:賠上大哥的性命!
所以她得跟祖父求來兩個信得過的人明天跟她上回春堂去采買所缺的藥材,同時她還得跟祖父讨一樣很關鍵,很重要的東西。
綠袖安靜的在一旁給歐陽馨蘭磨墨,一語不發。
跟在歐陽馨蘭身邊這麽多年,綠袖多少也能認些個字,不過歐陽馨蘭所寫的那些藥材名,那些對她來說都是些不知為何物,畢竟學醫對綠袖來說,怎麽看都是件高深的事情,她還是伺候好小姐才是正事。
見着差不多了,歐陽馨蘭把手中的毛筆一放,說道:“綠袖,快,替我更衣收拾下,我要去拜見祖父。”
說完,走到寝房更衣的屏風後面,換上一身淺橘色的軟羅輕衫,然後讓綠袖給她挽了個流雲髻,簪上一對蘭花紅玉簪,加上歐陽馨蘭正處于嬌俏的年紀,整個人看上去讓人眼前一亮,只是這俏人兒這會兒拿起那張寫着藥材的紙張急慌慌的往歐陽老侯爺的松壽居走去。
松壽居裏頭很安靜,整個松壽居裏的景觀只要是以松樹為主,挺拔堅毅,同歐陽老侯爺平日裏的為人處世如出一轍。
歐陽老侯爺一個人在書房裏行雲流水般揮着狼毫,氣勢依舊,仍然可以看到歐陽老侯爺年輕時候的風采,絲毫不見老态,帶着滿意的笑容看着剛剛寫成的字。
“叩叩”的敲門聲響過後,就聽見下人在書房門口通報說道:“老太爺,大小姐求見。”
歐陽老侯爺一聽,想着估計是歐陽馨蘭怕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他吧,一般這個時候後院的女眷是不宜在別的院落走動,“快請進來。”
沒一會兒,歐陽馨蘭的身影出現在歐陽老侯爺的書房門口,“祖父,馨蘭這時過來不知有沒有打擾祖父了?”
歐陽老侯爺的書房,能有資格進去的人沒有幾個,只有歐陽尚書父子二人,再來就只有歐陽馨蘭,這唯一能進歐陽老侯爺書房孫女的資格讓歐陽落月不知道羨慕了多少時候,同時也深深嫉妒歐陽馨蘭能得到歐陽老侯爺的疼愛。
“過來看看祖父這字寫的怎麽樣了,看看過了這些時候祖父的字有沒有退步?”滿意的放下手裏的狼毫,歐陽老侯爺對着站在門口的歐陽馨蘭說道。
“是,祖父。”
歐陽馨蘭應聲走進書房,進房後守在門口的下人很盡責的把門關上,隔絕外人打探書房的動靜。
歐陽馨蘭進了書房後是一直走到書桌前停下來,紙鎮下的紙張上寫的字的筆劃剛勁有力,矯若游龍,看的歐陽馨蘭心中暗自贊嘆,祖父的字又有精進了,只不過今日這字有些不同于往日,怕是祖父寫這字的時候心情也是不平靜的吧。
“祖父這一手的好字京城誰人不知,這今日祖父的這幾個字,與往日有些不同,怕是祖父心中有別的事情幹擾着祖父吧。”在歐陽老侯爺面前,歐陽馨蘭得到的特權挺多,包括祖孫二人在書法上的探讨。
“哎,還是給你這丫頭發現了!”歐陽老侯爺有些疲憊的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說道,“馨丫頭這個時候過來,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說吧,過來找祖父有何事?”歐陽老侯爺年近古稀,自己孫女的小心思他也不難猜出□。
歐陽馨蘭佯裝着給看破的不悅說道:“祖父還真真是了解馨蘭,馨蘭這個時候來打擾祖父确實是有事情想要擺脫祖父幫忙。”
“哦?何事?”難道是跟雲天身上的毒有關?
歐陽馨蘭一語不發的把自己之前寫的那張藥材單子打開遞到歐陽老侯爺的面前,然後指了指單子上所寫的藥材。
這番舉動讓歐陽老侯爺明了的笑了笑,“你這丫頭又想來挖祖父的私藏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22要人
“祖父這個說笑了,就算是借了天大的膽子,馨蘭可不敢去挖祖父的私藏呢。”歐陽馨蘭說道,指着單子上的一味藥,“再說了,這東西祖父您都私藏了好幾個,借馨蘭一個您不是還有嘛。”七蟲七草這味藥是大哥身上所中之毒的藥引,沒有這味藥,她就算的有法子醫治也只能說束手無策。
要說這七蟲七草這藥為何歐陽老侯爺會有,這怕是要追溯到歐陽老侯爺年輕的時候。歐陽老侯爺年輕的時候經常征戰西北那帶,西北那帶的蟲草生長很好,所以在西北邊境的游民基本上人人手裏都有,也算是常見之物了;雖說這蟲草多,但是這種七蟲七草,卻是很罕見,生長不易,而且數量極為稀少。只是知道的人七蟲七草這味藥的人不多,見識過的人更是少,畢竟這要從大量的蟲草中篩選出來,可能篩選幾萬只蟲草裏未必會有一只。
當時也是偶然一個機會給年輕的歐陽老侯爺得到,歐陽老侯爺沒從軍之前博覽群書,自然是知道這七蟲七草,知道這玩意罕見,自然是當寶貝一樣放着了。
既然是歐陽老侯爺寶貝的東西,歐陽馨蘭又怎麽會知道歐陽老侯爺有她要的東西,這還不都是歐陽老侯爺之前在孫女剛拜師學醫的時候特意在孫女面前顯擺自己收拾的好東西,這不,引狼入室了!
“你這丫頭,祖父給你看過一次你就記得了,還真是過目不忘了啊!”歐陽老侯爺心情很好地揉了揉歐陽馨蘭的頭,把她的流雲髻給揉亂了,心裏不由的嘆息,這般機敏聰慧,氣質大度,倘若是馨丫頭是男兒身就好了。
“行了,祖父借給你,”歐陽老侯爺同意了她的要求,同時雙眼帶着堅定說道:“你保證,一定會做到你之前所說的!”
“多謝祖父!”歐陽馨蘭欣喜的道謝,然後又扯了個笑說道:“祖父,這還少了呢,我還很多需要的都在單子上面寫着呢。”言下之意,剛剛給的遠遠不夠,這裏還有很多呢。
“馨丫頭你的意思是?”歐陽老侯爺有些不解。
“祖父,你也是知道的,給大哥治病要這麽多的藥材,我一個人怎麽能帶回來?”這話說白了,她是來跟祖父您要人的,就要看祖父你願不願意給了。
其實她也不想來跟祖父要人,但目前來看,她又不得不來,因為她身邊能用來幫她做一些不能讓他人知道的事情的人真的是太少了。
“既然這樣,那好,我讓郭臨同你一起去。”歐陽老侯爺混跡朝廷這麽多年,怎麽可能不知道歐陽馨蘭跟他要人的原因。在暗害歐陽雲天的黑手還不明确的情況下,能醫治好的消息萬萬是不能讓多餘的人知道,因為誰都不敢保證在對方知道歐陽雲天能救治好後會不會再來第二次的黑手。
對方這手能伸到軍隊裏,那就證明對方的勢力肯定不小,而且還藏的很深。
得了歐陽老侯爺的同意,歐陽馨蘭滿意的點頭,郭臨郭管事是祖父院子裏的管事,對祖父是忠心耿耿,她不用擔心這事情讓其他無關緊要的人知道,進而來下黑手。
“馨蘭在這裏謝謝祖父的幫忙。”歐陽馨蘭福身說道,對于明天的藥材采買有了郭管事的幫忙,應該會很順利吧。
“馨丫頭的謝謝祖父就先收下了,”歐陽老侯爺要的不是這句謝謝,“祖父只希望馨丫頭答應祖父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他要的是嫡孫的健康。
“一定!”歐陽馨蘭的鳳眼裏充滿了堅定!她一定會救回大哥的命來!
歐陽馨蘭離開松壽居後,歐陽老侯爺把郭管事找過來,把之前答應歐陽馨蘭的話交代了一番。
“老爺子,此番大小姐歸來後變的比之前更是優秀了。”郭管事說的優秀是指處世這一方面,之前的歐陽馨蘭雖說是很優秀,但是心性單純,對人沒有防備,倘若給有心人士利用的話,肯定是毫無疑問給人利用。
“是的啊,馨丫頭比之前懂事了很多,我也就放心了。”歐陽老侯爺嘆息道,“小郭,在這京城裏,處處都是陷阱,可謂是步步驚心,倘若馨丫頭還是同之前那般的話,我這顆心到死估計都不能放下啊!”
“老爺子且不必這般想,有老爺子這麽多年的教導,想必大小姐心中自己有面明鏡。”郭管事安慰道。
靖國侯府的嫡孫嫡孫女都是萬中之一的人中龍鳳,想必今後定會大放異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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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蘭軒,已經是華燈初上時候,一進自己的蘭軒,就見着歐陽夫人坐在蘭軒的廳中慢慢的喝着茶,神色上帶着一絲淡淡的焦色,在見到歐陽馨蘭走進廳中的時候才消淡了些。
“馨兒,快,快過來給娘看看。”歐陽夫人放下茶杯,帶着焦色的臉也随之染上一抹喜悅的喚歐陽馨蘭上前來。
女兒外出去汶州兩個月的時間,之前在兒子的房裏一直都沒有時間好好跟女兒說說話,這等她有時間過來了,女兒又上公公那邊有事去了,為了跟女兒說些體己的話,這也就在蘭軒裏等着女兒回來。
歐陽馨蘭走到歐陽夫人的旁邊,任由歐陽夫人打量着自己,歐陽夫人細細的打量了女兒一番,不放過一絲的蛛絲馬跡,半晌後滿意的點點頭,兩個月的時間沒有見,又長大了,也變得比以前多了一份雍容娴雅。
“娘的馨兒也長大了啊,還有一年就快要及笄了,娘得趕緊給馨兒找一門好親事才是。”歐陽夫人感嘆地說道。
“娘親怎麽能說這話呢,女兒還小,大哥都還沒有給女兒找嫂嫂呢,女兒怎麽能先于大哥之前,要知道這長幼有序呢。”
歐陽馨蘭狀似給歐陽馨蘭打趣的露出小女兒家的嬌态,垂下的鳳眸裏閃過一絲淡然。
身在這樣的家族,歐陽馨蘭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婚姻是不能自己做主,她心裏很清楚這個世道永遠都是公平的,你得到了多少,享受了多少,那就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
前世她坐到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鳳位上,付出的代價就是整個父族,如今回過頭來想想自己的前世,呵,還真是個諷刺!
“唉,說起你大哥,娘這心還真的是……”說道這裏,歐陽夫人的聲音帶上的哽咽。
“娘親,大哥會沒事的,你就放心吧。”歐陽馨蘭安慰道,心裏卻是嘆息,她能在醫治大哥的這個事情,暫時還得瞞着娘親,畢竟這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誰害的大哥成這個樣子。
這件事情表面上看,這是在跟西夷的戰争中遭了敵方的暗算受了傷,遭了西夷的人的報複,可這往深的方面想去卻很清楚,一支隊伍裏有誰會特意的在整個先鋒隊伍裏特意給其中一個人的身上下劇毒,還将其腳筋挑斷?這明顯是有人在對抗西夷的軍隊裏下了暗樁,還是專門針對他們靖國侯府的暗樁。
為了不讓大哥再次遭人暗算,她能解大哥身上的毒的事情,除了祖父知曉,其他的人必須全部瞞下來。
“娘親,你跟父親之前現在好些了沒有?”不想見着娘親為了大哥事情一直糾着傷心難受,随後便把話題轉開,詢問了一下父母親之間是否還是同之前那個的相處。
“你這丫頭瞎問啥,”歐陽夫人微微勾勾嘴角,點着歐陽馨蘭的額頭說道:“大人之間的事情你個小姑娘家家的能問?”歐陽夫人嘴上是這般的說着,眼神卻是因為歐陽馨蘭的話暗了暗。
她跟歐陽尚書之前,還能好到哪裏去?還不是老樣子。
看到母親眼底的閃過的暗色,歐陽馨蘭心中嘆氣,娘親跟父親二人還是跟前世一樣,依舊是相敬如賓。不過這說起來,母親對人對事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多少還是跟父親有關,要不是當初父親在母親懷着她的時候把章姨娘弄進侯府裏,要不是後來章姨娘使手段弄的父親誤會母親,誤認為母親失了當家主母的身份去小心眼容不得章姨娘,讓章姨娘差點流産,母親也不會就此對父親失了望。
父親跟母親兩人打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到了适婚年齡,雙方家長做主成了親,是典型的少年夫妻,據說當時被稱為佳話一談,只是萬萬沒有想到,單單一個章姨娘,就弄得二人失了心。
章麗芸章姨娘還真是好生厲害的手段啊!一直安安靜靜的呆在她的伊華院,伏低做小,怕是在侍候最佳時期奪了母親這侯府的當家主母的位置吧!
也是,章姨娘娘家在那個時候雖說是個從六品的州同,但也是正經的官家嫡女,哪有官家嫡女去給人做妾室的,從一個正經主子變成半個主子,但是人家這章姨娘卻是甘願放棄自己的身份甘願為妾。這過來十多年了,怕是見多了母親這當家主母的風光,或者說是要給歐陽落月兩姐妹謀上一門的好親事,也可能二者都有,便是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了吧。
要知道這章姨娘的娘家現在早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小小的從六品的州同,早已經晉升到了現在的從三品的太仆寺卿。娘家的地位提高了,手上的籌碼也重了,再加上有父親的寵愛,怕是擡為平妻成個正經主子,怕也不成個問題了。
畢竟伏低做小這麽些年,泥人都怕是有了脾性,也想為自己争一争吧!
“娘親,你放心,你這靖國侯府的當家主母的位置永遠都不會變。”歐陽馨蘭說道。
靖國侯府有祖父祖母,而且父親身居高位,就算不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靖國侯府的名聲,也不允許父親做出寵妾滅妻的事情來,因為靖國侯府只需要一位當家主母。
歐陽夫人摸摸歐陽馨蘭的頭,嘆氣說道:“傻孩子,這麽多年過去了,娘親也看開了,不為別的,為了你們我都會穩穩的坐着這當家主母的位置。”
她原本以為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到後來,卻變成了一場笑話;也罷,沒了丈夫的寵愛,她還有一雙優秀的兒女。
看着歐陽夫人黯然傷神的模樣,歐陽馨蘭嘆息這世間的薄情男兒,還真是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啊!
好生安慰了歐陽夫人一遍後,歐陽馨蘭把自己從汶州帶來的禮物遞給歐陽夫人,“娘親,女兒知道娘親喜歡玉雕,這和田暖玉雕刻的梅花傲雪是女兒特意給你尋來的,不知道娘親喜歡不喜歡。”
歐陽夫人名淑梅,故而打小喜歡梅花,據說在歐陽夫人還在娘家做姑娘的時候,歐陽夫人的爹裴大人還特意給女兒建了一個梅園,雖說這梅園不大,但是裏面的梅花品種可謂是繁多。
“馨兒送什麽娘都喜歡,這身為前朝貢品的梅花傲雪怕是馨兒費了不少的心思才弄到的吧?”歐陽夫人歡喜的把弄着這玉雕,簡直是愛不釋手。
“讓娘親開始是女兒該做的事情,費多少心思都值得。”扶着歐陽夫人的腿撒着嬌,歐陽馨蘭暗自松了口氣,還好這玩意兒能讓母親放寬了心思,不然這常年郁積,沒病都給弄出病來。
“你這丫頭就是嘴甜,好了,今兒個早點休息,看這路上把你累的,娘這就先回去了,晚上好生休息。”歐陽夫人叮囑了一番,帶上女兒給的禮物,領着随身伺候的下人回了她的疏影院。
送走了歐陽夫人,歐陽馨蘭把她所有的醫術翻弄出來,打算好生深究一番,看看上面還有什麽自己落下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嘤嘤——大姨夫氣勢洶洶的來了,所以俺更文萎縮了——
求安慰求撫摸,還有求花花求收藏——
23外出
第二日,用過早餐後,歐陽馨蘭領着綠袖去了清雲軒歐陽雲天,她是打算在出府采買藥材之前再檢查下歐陽雲天的情況,看看她的采買單子上面是不是又要修改分量的地方。
待歐陽馨蘭到了清雲軒的時候,歐陽夫人已經在歐陽雲天的床邊守着了,見着歐陽馨蘭過來了,歐陽夫人說道:“馨兒昨兒個回來,今兒怎麽不好生休息下?”
“過來看看大哥,一會兒還有些事情要出府去辦一下。”歐陽馨蘭上前靠着歐陽夫人的身旁坐到歐陽雲天的床邊,鳳眼緊盯着歐陽雲天臉上的顏色,比起昨天來,歐陽雲天臉上泛着的那股淡淡的青色已經消退了下去,臉色也變得比之前好了些許,看樣子這毒是控制住沒再繼續損害大哥的心肺,但是師父給的要并不是解毒的萬靈丹,看樣子她得快點把所需的藥材買齊了才是。
有見着歐陽夫人這不甚很好的精神,便開口勸說道,“大哥今兒個的情況看上去好些了點,想必大哥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只是娘親這些日子操心了,看人都憔悴了,家裏的事情還有女兒的,你歇會兒也沒事。”
“就現在這個樣子的,娘哪裏能歇。”歐陽夫人說道:“對了,你不是說一會兒要出府辦事的嗎?要不要多派幾個人随你出去?”
“就出去買點小樣的東西,也用不着很多人,而且祖父那邊已經派了郭管事幫忙,再說郭管事辦事的能力連着祖父都誇獎的,是不會出什麽岔子。”歐陽馨蘭解釋道,這話說的沒錯,有祖父的這個心腹幫忙,事情定然不會露出什麽風聲去。
“那行,出府後自己當心着點。”歐陽夫人點頭,女兒得公公的寵愛這事情整個侯府乃至整個京城都是知道的,而且在這之前公公也沒少歷練女兒,不然怎麽會同意女兒每年都上汶州別院那邊去游歷三個月的時間。
“嗯,女兒省的,娘親且放心就是。”歐陽馨蘭俯身拉了拉歐陽雲天的被角,借着身形的阻擋,順帶趁着這個時候給歐陽雲天把了把脈,然後起身做好。
在确定毒性已經穩定了下來後,微微垂下眼睑的時候,多少是松了一口氣,想着師父給的藥果然是起了作用了。
請師父過來的信是傳出去了,也就不知道師父什麽時候才能收到。
心裏想着這事情的時候,屋外有下人說道:“大小姐,郭管事那邊傳話過來說已經準備,端看大小姐什麽時候動身。”
“你下去讓郭管事稍等,我一會就到。”吩咐完下人後,歐陽馨蘭轉頭對着歐陽夫人說道:“娘親,你得好生歇息,不然大哥醒過來看到你累垮了,心裏也會不舍的。”
“行了行了,娘知道了,先去忙你的事情去吧,娘再守你大哥一會就去歇着。”歐陽夫人應着,催着歐陽馨蘭出府辦事去。
“嗯,娘親,那女兒先走了。”說完福身領着綠袖離開了清雲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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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歐陽馨蘭過偏廳的時候,就見着打扮的一身鮮光的歐陽落月迎面走來,見狀,歐陽落月微微皺起眉頭,這歐陽落月這是幹什麽,家裏都有病人的,這番的打扮成何體統!
歐陽落月早就算好時間在這裏等着,因為一大早就得到歐陽馨蘭要出府的消息,這麽好的事情哪能錯過。祖父真是偏心,有什麽好事都是給了歐陽馨蘭這個死丫頭,連着出府都不怎麽約束,就她要求出府一次都不行,全都用各種的理由給壓了下來。
“大姐姐好,不知大姐姐這般匆忙是有什麽重要事情要去忙?”歐陽落月笑盈盈的說道,表現得有禮得體,絲毫看不出這守株待兔的跡象。
歐陽馨蘭微微帶着笑意的說道:“妹妹這是有什麽事情嗎?”嘴上是這般的問着話,但是她那雙鳳眼卻是盯着歐陽落月。
前世歐陽落月在她面前同她親娘章姨娘一般伏低做小的,就是打算借着自己在各個宴會在那些侯門夫人面前露面,前世的她就算是能想到歐陽落月的意圖,卻是對歐陽落月沒了防備,畢竟都是父親的女兒,伸手照料點也是應該的。回想起前世她赴完宴回來後,過不多久就有靖國侯府嫡女不如庶女的流言傳出來,嫡女任性跋扈,庶女賢淑娴雅,語裏話裏都是說靖國侯府主母對嫡女的教養不用心,歐陽老侯爺寵愛錯了人,等等。
每每這個時候,她都會從父親的眼中看到對她的失望,還有對歐陽落月的贊賞。前世他們父女之前的感情就比不上父親同歐陽落月之前的深厚,今生她也只要維持同之前的那般即可。
“大姐姐若是要出府的話,能不能帶上落月一起去嗎?”歐陽落月眨巴着她那雙清澈的明眸,那個模樣就如同不解世事的小女孩一般。可歐陽落月的心底深處卻是藏着深厚的嫉妒,即使有父親對她的疼愛,父親也不可能會同意讓她能夠同歐陽馨蘭一般随時出府。
什麽嫡庶有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