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快趕回京城,不願再在鄞州耽擱多餘的時間,平息好心情後便緩緩說道:“此番到鄞州本想在此欣賞下鄞州的山水,奈何京中有事急需回去,對此甚是遺憾,若他日有機會我還是會再來鄞州好生欣賞鄞州的美景。”
二管事一聽,連忙說道:“大小姐言重,他日大小姐來鄞州,小的同別院的下人們定會恭迎大小姐的莅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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瀝水河裏的河水湛藍透澈,無論是遠望還是近看,都是讓人感覺到這河面不再是河面,而似一匹光滑柔順的淡藍色錦緞。
鄞州這邊安排的船只不是很大,但也算是中等模樣,此時風吹動着這如錦緞般的河面,蕩起層層漣漪。借着這風,船順風而行,在這稱不上平靜的河面上,似一把鋒利的剪刀,将這匹錦緞從中剪開。
在船艙裏給歐陽馨蘭安排的房間,裏面該有的都是有的,尤其是給歐陽馨蘭準備的床鋪跟榻子,上面鋪上了厚厚的一層墊褥,減輕船行駛的時候坐在上面時候的晃動,由此不難看出這鄞州別院的大管事也算是個細心的。
“小姐,今天辛苦了,快先坐下休息會兒。”綠袖扶着歐陽馨蘭坐在榻上。
摘下頭上的帷帽遞給綠袖,歐陽馨蘭仿佛是透了一口氣般,說道:“還是坐船舒坦些,這兩天的馬車都快把人給颠簸壞了。”渾身酸疼的,讓歐陽馨蘭捏着小拳頭捶着自己酸疼的肩膀。
見狀,綠袖趕緊放好帷帽,連忙過來細心的捏着歐陽馨蘭的肩膀說道:“小姐這話說的沒錯,馬車終歸是比不上船來是穩當,待綠袖給小姐好生捏捏,一會兒就舒坦了。”
這兩日坐馬車真的是讓人受罪了,雖說這馬車不算是颠簸,可這時間一久,身子骨哪受得住,更何況她家小姐這般嬌弱的身子骨。
綠袖的揉捏讓歐陽馨蘭放松了略微緊繃的身子,“還是有你在身邊好啊!”
嘴裏誇贊着綠袖揉捏的手藝,歐陽馨蘭微微眯起眼,神色平淡的說道:“一會你傳話下去,讓船開快些,能提前到達京城那是最為好的。”
倘若信上的事情是真的話,那她必須早些時候趕回京城。
“是,奴婢這就交代下去。”綠袖小心的伺候歐陽馨蘭躺在榻上休息,待确認一切無誤之後,便出了房門。
房間裏很安靜,伴着船艙外水擊船身的聲音,歐陽馨蘭睜睜着眼盯着房間的頂板,累極的身體卻是怎麽都無法入睡。
腦子裏不停的回放這前世的事情,她記得很清楚,前世的這個時候,西夷并沒有對大雍發動戰争,而他也沒有因為戰争而入沙場,而在今生她剛重活過來沒幾天的時候,卻是發生了很多出于前世軌跡之外的事情,比如她的提前返京,比如西夷對大雍的這場戰争。
若不是信上這般說的,她還會一直以為她的提前返京只是一個意外的插曲,直到現在她才感覺到有的事情似乎還是按照前世的軌跡走,而有的事情卻已經是跟前世發生了很大的偏頗,難道這些偏頗莫非是自己的重活過來而引起的?!
這個認知讓歐陽馨蘭鳳眼圓睜,躺着的身體立馬兒坐了起來,此時她有種預感,返京後的麻煩事情将會比前世更為棘手!
呵,她都不知道她的重活是有用還是沒用,畢竟事情變化的軌跡已經開始慢慢偏離的原有的軌跡,而且還是從她的最親的人身上開始發生。
一股陰影籠罩着她,陰晦不明的情緒讓歐陽馨蘭原本波瀾不驚的心微微泛起了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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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下,整個天空猶如被一塊大大的黑布給遮住,零稀的幾個星子點綴在黑布上,又給其添上一份神秘的色彩。
“噠噠噠!”
急速奔跑的馬蹄聲遠遠的從小道上的前方傳來,打破了夜色裏的安靜,沒一會兒,只見兩匹飛快奔跑的駿馬從小道的遠處奔跑而來。
駿馬奔馳的很快,兩個轉彎很快都跑完,在轉過小道的第三個彎的時候停了下來,馬背上的兩個下馬之後便坐在邊上的草地上吃着随身所帶的幹糧。
“将軍,你先喝口水,畢竟咱們又是趕了一天的路。”葉青把挂在馬鞍上的水袋遞給九皇子,随後自己拿起幹糧就是一陣狼吞虎咽。
為了趕路基本上都是一天滴水未進,這個時候能吃些東西填飽肚子怎麽都是件舒坦的事情。
“走水路那邊傳來了消息沒有?”喝了一口水潤喉後,九皇子問道。
對于小瓷瓶裏所給的消息,說實話,事情沒證明之前,他心底多少也存在着些懷疑,但是多年來的警惕性讓他一直有防範于未然的習慣,什麽事情都會有兩手的準備。
把口中的幹糧吞下肚中,葉青語帶模糊地說道:“暫時還沒有什麽消息傳來。”拿起水袋喝了一口水,葉青又繼續說道:“将軍,你說這會不會是假的消息來蒙咱們的?”
葉青還是不相信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哪裏能知道那些個陰險的事情,要不是将軍不讓,他還想着是不是跟那個小姑娘一夥的來陷害将軍呢。
“萬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件事情到了京城自然會有結果,我們先且按兵不動,以觀後續。”九皇子冷靜的說道。
京城裏的漩渦有多深,身為皇室中人的他又豈會不知,既然是敢這樣大膽的把消息傳給自己,那就證明這件事情必定有蹊跷,而且那人還沒打算把自己藏的很深。
這個認知讓九皇子微微皺眉,有些想不通給消息的那個人的意圖。
不過無論九皇子怎麽想都不會想到歐陽馨蘭幫他只是為了報前世的相助之恩。
“也好,就按照将軍說的辦,若是對将軍有着陰險心思,葉青定不會放過他們!”葉青堅定的說道。
對于葉青的話,九皇子的眼神微微變暖,多年來出生入死的感情讓他有了一群對他忠貞不渝的好兄弟,好下屬。
二人繼續就着水吃着幹糧,卻不知之前他們所乘坐的那條船在夜裏停下休息的時候,一群黑衣人從水裏悄然地摸上船,然後就是一陣刀光劍影的打拼,沒過多久的時間,船邊的水慢慢的給鮮血染紅,在夜色裏,顯得分外的猙獰,猶如一個水鬼長大他那血紅的大嘴欲吞下水上的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發現一章要細細的想很多,果然追求完美這事情是七仔怎麽奮鬥都奮鬥不到的——【淚奔——
親們,讓花花跟收藏如同暴風雨般的來的更加猛烈吧——【你這貨是想下雨想瘋了吧!!!
更完睡覺= =
19回府
“小姐,估摸着還有半個時辰的樣子就要到京城了,不知小姐還有什麽事需要交代下去的沒?”綠袖把手裏的茶放在榻上的小桌上,一邊詢問着專心看着手中醫書的歐陽馨蘭。
屋裏很是安靜,打從歐陽馨蘭重活回來後,就不喜身邊有過多的人,所以伺候的丫鬟婆子都給遣了下去,獨獨留下綠袖一人伺候。
“暫時是沒有,只要能趕緊到京城回侯府就行。”歐陽馨蘭嘴上這般應答着綠袖,可雙眼并沒有離開過她手裏的醫書。
是的,她在查看着離開汶州前雲神醫送她的那幾本醫書,想趁着返京的途中的時間好好的把手裏的醫書研究透徹。
歐陽馨蘭也算是運氣好的吧,雲神醫給她的這幾本醫書,除了一本藥典,其它的都是學醫之人夢寐以求的孤本,仿佛是未雨綢缪般,雲神醫給的這幾本醫書記載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病的救治方法。
許是盯着書看的時間久了,歐陽馨蘭的臉色略帶疲憊,有些不适的擰了擰眉間,面對這些數目繁多且又難懂的內容,她有些慶幸自己有這個過目不忘的能力,不然的話,死記硬背的苦頭有她受的了。
綠袖見着歐陽馨蘭神色疲憊,便輕聲勸說道:“小姐累了的話先且停下來喝口茶歇會兒再看。”說話間端起茶杯遞到歐陽馨蘭面前,眼底透着對歐陽馨蘭的擔憂。
“也是,這反正快到京城了,歇歇也無妨。”接受了綠袖的提議,歐陽馨蘭放下手裏的醫書,輕啜一口茶,又接着說道:“綠袖,一會幫我把醫書收好,這是師父給的,可是不能弄丢了才是。”
“離開京城這麽些個時間,我還真的很懷念京城的一切啊!”放下茶杯,藕臂小手撐着海棠般的嬌容,狀似慵懶的說道,“你說我這一回去可真是會讓很多人的如意算盤都破碎,你說這是好還是不好啊?”鳳眼微微眯着,粉嫩的小唇淺淺的勾起一個弧度,話裏帶着俏皮,可嘴上的淺淺的笑意始終是到達不了眼底。
這般慵懶的模樣看似充滿了閑情,可那只磨娑着茶托的白嫩纖指卻是暴露了她內心的焦急,也不知他的情況怎麽樣了!不過還好這快要到京城了,再急也就是這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
“小姐是侯府的嫡出大小姐,京城的名門貴女,豈是那些人能相提并論的?”綠袖說道此,臉上露出不悅,“在什麽位置上就在那裏好好的呆着,別去肖想那些不該屬于自己的。”
綠袖的遭遇跟經歷讓綠袖在很多事情上都掂量的很清楚,也很明白自己的分量,所以對于綠袖來說,只要能呆在小姐身邊伺候小姐,那就是她最大的福分了。而且小姐生性善良,哪裏會是侯府裏的那些人的對手,保護好小姐是她分內的事,而且也是最重要的事情。
“再說老侯爺若是因為那些人一點的谄媚而偏了心的話,那也真是太小看老侯爺對小姐的疼愛了。”在靖國侯府呆了十年的時間,綠袖怎麽可能看不出歐陽老侯爺對歐陽馨蘭的疼愛,簡直心都偏了。
“呵呵……你這丫頭,嘴巴還真是利着呢。”綠袖的話讓歐陽馨蘭輕笑出聲,她一向知道綠袖是個伶牙俐齒的丫頭,這話還真的是說的好啊……
本不是自己的東西就不要肥着膽子去肖想,想了也未必能成,搞不好啊,弄得個掉了面子可就是不好了。
“小姐!”綠袖撅着小嘴不依了,哪有小姐這般消遣她的嘛。
“嗯,這話兒呢,咱們私下說說就可,若是讓外人聽去了啊,可能會有人說你家小姐我管治不嚴呢。”歐陽馨蘭這話是這麽說着,但都是為綠袖好,侯府人多嘴雜,一句本來沒什麽的話,若是給有心人士添油加醋一番的話,那影響可就不單單是說話的那個人了。
“是,小姐,綠袖明白。”
歐陽馨蘭還打算說些什麽的時候,門外傳來‘叩叩’的敲門聲,接下來盈袖的聲音傳了進來,“小姐,船就要靠岸了,不知道小姐收拾好了沒有?”
“嗯,已經好了,你先下去準備,一會我就出去。”歐陽馨蘭答道。
“是,小姐。”
在盈袖應答後退了下去後,綠袖開始收拾着榻上的東西,在全部放的妥妥的之後,随後拿上帷帽給歐陽馨蘭帶上便出了船艙。
船早已經駛進了京城的運河上,兩岸的楊柳在風中搖曳着,猶如纖細的少女扭動着腰肢一般。不遠處的快要看到京城高大的城牆,還有碼頭邊停泊的其他船只。碼頭上的搬運工人來來回回的忙碌着,因而顯得碼頭煞是熱鬧。
歐陽馨蘭在綠袖的扶持下站在船頭,纖細的身子迎着風,看着那帶着經歷過風霜印記的高大城牆,鳳眼眯起,京城,她終于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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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一輛稱不上是豪華的馬車在靖國侯府的正大門停了下來。
打開車門,綠袖先行跳了下來,随後只見綠袖說道:“小姐,當心點。”
小心的扶着歐陽馨蘭下了馬車,待她的腳步站穩後,只見一個年近五十身着管家衣服的男人迎上前,對着歐陽馨蘭鞠躬,語帶恭敬的說道:“恭迎大小姐回府!”随後又接着說道:“老侯爺已是等候多時了,大小姐這邊請。”
“袁伯,祖父現在在哪?還有勞袁伯先行領路。”歐陽馨蘭有禮的回道。
早在她下車的時候她一刻都不想停留,她這般急急的趕回來就是為了應證信上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大小姐請跟老奴走。”袁伯恭敬的說道:“老侯爺此時在大少爺的房中。”
這話讓歐陽馨蘭的心咯噔一下,她有種預感,信上的事情八成會是真的!
語帶焦急的急切說道:“快,快帶我去見祖父!”
袁伯忙應道,領着歐陽馨蘭快步的往侯府大少爺歐陽雲天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歐陽馨蘭沒有詢問袁伯情況怎麽樣,她現在只想快點能看到祖父他們。
沒多久,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歐陽雲天的院子清雲軒。
到了清雲軒,歐陽馨蘭再也不願意多浪費一刻的時間,不顧綠袖的扶持,雙手提着裙子快速的走進歐陽雲天敞開着門的寝房中。
此時歐陽雲天的寝房裏坐滿了人,有她的祖父,祖母,她的父親和母親,還有她父親的庶女歐陽落月以及歐陽落月的妹妹歐陽落櫻,唯獨不見歐陽落月的生母章姨娘。
這讓歐陽馨蘭微微眯了眯眼,這章姨娘果然聰明,知道大哥不喜她,此時不在怕是借着不适的理由呆在她的越名苑吧。
看着寝房裏這一室的哀傷,連着歐陽馨蘭的心也跟着犯疼起來。
她終于是見到了最親的人,看着祖父臉上那淡淡的哀戚,歐陽馨蘭能夠體會到前世大哥戰死沙場時候祖父有多痛苦,她祖父一生榮華于一身,至始至終就只有祖母一個發妻,而兩老獨獨唯有父親這一個兒子,跟別的京城富貴世家的子孫滿堂相比,怎麽算都是子息單薄。
但是這也不妨礙靖國侯府在朝廷的地位,因為靖國侯府身後有着書香名門世家的歐陽家做後盾,地位自然是更加牢固;有着良好背景的父親并沒有同別的世家等着世襲爵位,打小在祖父嚴苛的教導下,父親憑着自己的能力坐上了刑部尚書的位置,而她的大哥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一名官拜五品的将軍。
只是這上天是不是在作弄他們,讓這個征戰沙場的将軍如同活死人一般的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一時間,她的心,亂了……
歐陽馨蘭慢慢的朝着床鋪的方向,頭上的帷帽早就在進門的時候摘下,此時她那張如海棠花苞一般的臉已是失了血色,同樣慘白的嘴唇喃喃的念叨着:“不,不會的,這不是真的……”
她不相信!
“祖父,祖母,父親,母親,你們告訴馨蘭這不是真的,床上躺着的人不是大哥,是不是?”顫抖着聲音問向在坐的長輩們,希望得到的是否定的結果。
從她進門的那一刻,寝房裏的人全部看向她,尤其是歐陽夫人,淚水早已如同開閘般傾瀉下來。
兒子受傷後一直沉睡不醒,女兒又去了汶州不在身邊,這段時間真的是讓她焦心不已,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兒子已經是這樣了,若是女兒還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失去活下去支柱的她還有什麽可活的?還好現在看到女兒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面前,這無疑是給歐陽夫人吃了一劑定心丸。
但是又看到兒子躺着床上毫無生氣的模樣,這心又跟着一酸,淚,落得更兇。
“馨蘭丫頭回來啦……”歐陽老侯爺畢竟是經歷過風霜的人,再是難過都掩飾了下來,看着歐陽馨蘭失了血色的臉,自然是心疼,揮手示意歐陽馨蘭上前,“過來讓祖父看看是不是瘦了。”
歐陽馨蘭整了整一下剛剛紛亂的心緒,告訴自己不能失控。
小步走上前向在座的長輩們鞠身行禮道:“祖父,馨蘭先前失禮了,還望祖父原諒馨蘭的失禮。”
“罷了,你這番也是擔心兄長。”歐陽老侯爺看着眼前自己最疼愛的孫女兒,仔細打量了一番,“乖孩子,總算是回來了。”孫子已經變成那副樣子了,還好孫女還好好的。
歐陽馨蘭歉然說道:“讓祖父挂念,真是馨蘭不對。”
說完眼睛看向床上所躺之人,床上的人神色安詳,靜靜的睡着,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這讓歐陽馨蘭的心裏有了別的想法,于是又接着對歐陽老侯爺說道:“祖父,能否請大家回避一下,馨蘭有事跟祖父私下商談。”
見着歐陽馨蘭神色自若,沒有了之前的慌張,這讓歐陽老侯爺心裏暗自點頭,遇事就算是慌張,但是很快平靜下來,嗯,不錯!不過看着丫頭的神色,怕是所要說的事情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吧。
“今天大家都在這裏呆了不少的時間,都先且回去吧。這裏就我跟馨丫頭再陪一會兒雲天。”靖國侯府地位最高的歐陽老侯爺發話了,大夥兒也都沒再說什麽,皆起身離去。
老太太雖然是想留下來,但歐陽老侯爺示意她先下去,這讓老太太原本想說的話也沒說,在歐陽馨蘭的母親的扶持下離開了歐陽雲天的寝房。
在全部人離開寝房的時候,歐陽馨蘭明顯的感覺有道充滿嫉妒不甘各種情緒的眼神看向她,這種感覺如芒在背,但是也只有一瞬間的時候,很快就消失了。
對此,歐陽馨蘭心裏冷笑,看樣子這歐陽落月對她的妒恨就如同她前世灌她毒藥的時候那般的深啊,不過她只是沒有想到這歐陽落月僅僅才十二歲的年齡就已經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緒,這心機可謂是深啊!若不是能重活而來,按照自己前世的心性,怕是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個平日裏對她畢恭畢敬的庶妹藏着這麽深的心思。
不過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是前世那個沒心沒肺的傻瓜,想必以後跟她們的對手戲應該會很精彩吧!
歐陽落月,前世你跟那群人勾結奪我性命,今生我定會一一回報給你!
待人都離開寝房後,歐陽馨蘭對着歐陽老侯爺堅定的說道:“祖父,大哥的病我有辦法醫治。”
歐陽馨蘭這話一出,讓歐陽老侯爺眼睛一亮,瞪大雙眼的看着她,眼神裏充滿了不可思議跟驚訝。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正式回京了,俺家馨蘭妹子要開始戰鬥了!【握拳!
TAT這章寫了又删,删了有些的,七仔已經是血條清空,只有一咪咪的戰鬥力,所以,能不要霸王俺麽?
20謀劃
歐陽馨蘭的話好比一個在深水裏苦苦掙紮卻又是毫無生還希望的人見到救命稻草般,歐陽老侯爺就像是看到希望一樣,語氣更是急切萬分的問道:“真的?馨丫頭你說的可是真的?”
在得到嫡孫出事的消息到現在,尤其是在聽到太醫說歐陽雲天可能是醒不過來,而且就算是醒過來也會永遠的躺在床上的話後,這一切無疑是給歐陽老侯爺重棒一擊,同時也給靖國侯府蒙上一層厚厚的陰影。
對于歐陽老侯爺的詢問,歐陽馨蘭語氣堅定的說道:“祖父,馨蘭能醫治好大哥的這病。”無論如何,無論用什麽辦法,她都會把大哥醫治好,英年早逝這樣的事情她絕對不會發生在大哥身上。
“祖父,有請太醫過來看過嗎?太醫是怎麽說的?”靖國侯府是先祖皇帝親封的侯門,自然有請太醫上門的資格,所以歐陽馨蘭在她動手治療想了解一下之前太醫過來醫治的結果。
“西夷對大雍的這場戰争想必你也是知道的,雲天得趙大将軍點為前鋒首先入沙場,只是這場仗開始沒多久,雲天的前鋒隊伍在一次偷襲行動中遭人暗算,損失慘重,連着雲天也跟着遭人毒手,不僅僅是身中劇毒,而且連着腳筋都給那群歹人挑斷,太醫說了,就算是雲天能醒過來,怕也是一生都站不起來了。”說到這裏,歐陽老侯爺聲音哽咽,他唯一的嫡孫啊,如今變成這樣,這不是明顯的要斷了他靖國侯府的希望嗎?
歐陽老侯爺這話讓歐陽馨蘭瞪大她那雙鳳眼,難以置信的看向躺在床上的歐陽雲天,她看大哥的臉色就以為單單只是中毒,沒想到還有這般更毒辣的手段,挑斷一個武将的腳筋,讓他再也不能站立習武,這無疑是斷了他的武将生涯!
大哥身上所中的毒還好點,偏生給挑斷的腳筋這無疑是給她來了一個大大的難題,腳筋給斷,這該如何生筋啊!歐陽馨蘭皺着眉頭,繃緊着小臉,心思卻是快速的轉動着,把腦袋裏所學的東西全部過了一遍後,發現在去腐生肌這一塊,她之前沒有碰到的那部分。
到此,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襲上歐陽馨蘭的心頭,怎麽辦,就算自己給大哥把毒解了,可大哥舒醒過來後若是知道自己今後一生只能躺在床上度過,這比要了他的命還讓他接受不了。
眼眶開始泛紅,面對眼前的情況,再看看旁邊用含着希望眼光的祖父,歐陽馨蘭感覺到肩上的膽子很重。她很明白大哥的生與死,健康與否,這都關系到靖國侯府的興衰榮辱。或許說一個嫡子的生死,在別的世家來說,這可能影響不大,但是對于這子息單薄的靖國侯府來說,這無疑是斷了侯府今後的生存。
做出這般事情的人,真真是好歹毒的用心!
歐陽馨蘭眨了眨眼睛,把眼眶的濕潤忍下去後,走到床邊,準備給歐陽雲天把脈看看他的具體情況怎麽樣。
半晌過後,歐陽馨蘭臉色微微泛白,想不到這毒居然這麽深,看來是必須先解毒,可大哥醒過來後要是知道他這腳以後不能走路了,她又該如何向大哥解釋?倘若不解毒的話,大哥恐怕連命都保不住。
面對這樣的難題,歐陽馨蘭沉了沉心中的焦急跟慌張後把歐陽雲天的手放進被中,然後從懷裏掏出個小瓷瓶,把雲神醫給她的保命藥拿出來一顆,放進歐陽雲天的嘴裏,借此先護住歐陽雲天的心脈,解毒的話,還需要藥材找齊後才能繼續。
見着歐陽馨蘭的這番動作,歐陽老侯爺一直都在一旁不做聲,等到歐陽馨蘭給歐陽雲天喂完藥後才小心的開口問向歐陽馨蘭:“馨丫頭,雲天他……”
靖國侯府萬萬不能失去這個唯一的嫡子,必須保住!
歐陽老侯爺心帶焦急的詢問着,話裏的小心翼翼讓歐陽馨蘭心裏也跟着發酸。
“祖父,大哥身上所中的毒我能解開,可大哥被人挑斷的腳筋……”
歐陽馨蘭這欲語還休的樣子讓歐陽老侯爺的心跟着一沉,他的嫡孫難道真的站不起來了?心裏是這樣的想着,但是歐陽馨蘭後面的話讓歐陽老侯爺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祖父,我真的是束手無策,所以要幫大哥的話,只能向師父雲神醫求救,可師父不認我這個徒弟也有好些時候,我若是向師父求救的話,也不知道師父會不會念及我們之前的師徒之情同意來醫治大哥。”歐陽馨蘭并沒有把自己已經得到雲神醫再次認可的事情告訴歐陽老侯爺,因為現在還不是告訴老侯爺的時候,等時機成熟時,她自然會說。
雲神醫曾經是歐陽馨蘭師父一事歐陽老侯爺自然是很清楚,只是他這孫女之前不争氣,讓人逐出師門也是怨不得人,可是現在再要上人家神醫門前求救的話,也是不知道人家雲神醫願不願意伸出手來。
不過既然雲天的腳有希望好的話,哪怕是豁出他的這張老臉都可以。
“馨丫頭,快告訴祖父該怎麽聯系雲神醫,”歐陽老侯爺臉上帶着高興,同時也帶着焦急,“是不是要人上門去請?是的話,祖父我立馬就動身去汶州把雲神醫請回來。”說完便要往屋外沖去,那架勢根本就看不出是個年近古稀的老人家。
歐陽老侯爺剛動就給歐陽馨蘭喚住,“祖父請暫且留步,此番去汶州耗時太多,來回都要上半個月的時間,而且我師父行蹤不明,祖父此去未必能找到師父,待我一會修書一封給我師兄,希望師兄能幫我勸師父前來幫這個忙。”
歐陽馨蘭心裏早已有了法子,哪裏可能會讓歐陽老侯爺舟車勞頓的跑去汶州,再說她還是剛剛從汶州那邊回來,這一路上雖說是不用走路,但這麽些時候在馬車上呆着還真的是夠嗆,祖父年歲大了,經不起這樣的折騰。“而且祖父放心,師父平日裏最疼師兄,到時師兄定能把師父說動請過來。”
這話讓歐陽老侯爺的心稍稍放了下來,帶着欣慰的說道:“馨丫頭,你長大了……”也懂事了……
歐陽馨蘭的表現讓歐陽老侯爺欣慰,也有些感到奇怪,平日裏他這孫女的性子完全與之不同,反常必妖,難道這丫頭在汶州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思及此,心裏暗暗一驚,連忙正色問道:“馨丫頭,在汶州你莫是發生什麽事情?”
歐陽老侯爺的話讓歐陽馨蘭心裏‘咯噔’一下,想必祖父是發現自己的反常了吧,自己剛剛的表現莫說祖父,只要稍微對自己有些了解的人都會起疑心,于是便開口解釋道:“祖父,馨蘭在汶州的時候調皮,從牆上摔下來磕到頭的時候,那時候馨蘭以為自己要死了,因為那個時候馨蘭看到了之前的種種;那個時候馨蘭才明白,之前都是馨蘭不乖,不懂祖父為馨蘭打算的用意,馨蘭是個不孝孫女,枉費了平日裏祖父對自己的教導,那時候馨蘭發過誓,若是不死的話,馨蘭一定會按照祖父的教導來做,不會讓祖父失望。”
這話雖說是略帶着搪塞的味道,卻也是真真實實是歐陽馨蘭的真心話,她前世若是有聽進去了祖父的任何一句話的話,也不會落得前世那般的下場。
低低的聲音帶着對前世那般對待親人的忏悔,今生的她絕對絕對不想再讓前世的事情重演一次!
歐陽老侯爺一聽,心裏多是不舍,他這乖孫女怕是摔的狠了,也不知道哪裏有沒有摔傷,摸摸歐陽馨蘭的頭說道:“乖馨兒,快告訴祖父哪裏摔傷還沒好沒?”語氣裏帶着濃濃的關心,“若是你大哥也是健健康康的,祖父的這顆心也算是能放下了。”
兒孫健康的成長,都是做長輩所希望的。
“祖父放心,大哥定會沒事!”是的,她大哥一定不會有事的,她一定竭盡所能救治大哥,哪怕要用自己的命去換大哥的命,她也不會眼睛眨一下。
歐陽馨蘭微垂的鳳眼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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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主子剛歇息下,萬萬不能打擾啊!”
丫鬟阻止的話讓歐陽落月狠狠的把她推了一把,面帶不悅的說道:“我來看姨娘難道就錯了?!走開,讓我進去!”
歐陽落月此時的心情非常的糟糕,本以為那個歐陽馨蘭回來的時候可以看到歐陽馨蘭給打擊到的臉孔,誰知道歐陽馨蘭居然讓她失望了,而且她借着歐陽雲天這些時候昏迷在床的時候做的那些,好不容易祖父對她有了點印象的,誰知道這該死的歐陽馨蘭一回來,祖父的眼裏就只有歐陽馨蘭這一個孫女,其他的都再也入不了祖父的眼!
明明,明明都是祖父的孫女,為何祖父的心就這麽偏袒于歐陽馨蘭?難道就因為歐陽馨蘭是靖國侯府的嫡長孫女這一點嗎?她也是父親的女兒,難道祖父就不會多看她一眼嗎?她恨死歐陽馨蘭,也恨死歐陽馨蘭的母親歐陽夫人!
若是,若是她的姨娘能坐上靖國侯府的大夫人的位置的話,她就能獲得祖父的青睐,繼而也就能得到一門好親事。
想到這裏,歐陽落月的心裏更是煩悶,大力的把擋她在門口的丫鬟推開,只見那丫鬟往後狠狠的撞在壁上,發出一聲‘哎呦’來。
下賤奴才,居然敢擋她的路!
正打算推門而入的時候,屋裏傳來張姨娘的柔柔的聲音,“月兒你進來罷。”這話裏明顯的帶着無力,對歐陽落月這番作為的無力。
歐陽落月得了張姨娘的話,略帶着得意朝剛攔住她的丫鬟哼了一聲,賤奴才,擋也沒用,她姨娘這不是讓她進去了!
推門進屋後,又反手把門關上,因為她要說的事情可是不能讓他人知曉。
“娘!”
歐陽落月入內室之後,見着靠在榻上的張姨娘後,立馬兒滿臉委屈地朝着張姨娘奔去。
章姨娘見狀,用眼神示意她的貼身丫鬟玉玲跟玉桂下去,兩丫鬟也是有顏色之人,便福身出了房裏。
見玉玲跟玉桂二人離開了放假,張姨娘用手指點了點歐陽落月的額頭,語帶不悅的說道:“你這丫頭,娘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在外面萬萬不可魯莽,剛你在門外的事情若是給他人看到的話,那對你的名聲可是會有污點的。”
“都是娘院子裏的人,誰若是敢傳出去,看娘怎麽收拾她們!”歐陽落月才不怕,她娘的手段她怎麽可能不知道,若不是知道這院子裏的下人都給娘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她又豈會做出剛剛的舉動。
反正是有娘在,她有什麽怕的!
“小心駛得萬年船。”章姨娘說道,她能在歐陽尚書的心裏占上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