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節
、權勢強大的人,是惹不得、信不得的人,這觀念一時半會兒也改不了。而景秋在與原殷相處間,那些對原殷潇灑的崇拜淡了些,倒是覺得原殷小家子氣,上不得臺面,但他似乎心中不停地在重複着原殷的好,好似喜歡對方本就是自己該有的情緒。
真是奇怪。
原殷搖搖頭,不願與景秋多說。
“啊……我們這麽熟了,我就叫你阿殷啦——對了,今晚有一個才子詩會,以文會友,阿殷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原殷推拒。“殷才疏學淺……”
“那我聽說東街的墨寶格外精致,我們一起去看看?”
原殷喃喃:“殷囊中羞澀……”
景秋有些不耐煩了,“阿殷,你就只知道抄抄抄!這樣的你怎麽考功名?!”
又見原殷木愣地坐着,并未出言相哄,景秋氣着跑出去。
原殷莫名其妙地聳了聳肩,他繼續溫溫吞吞地抄寫文卷,那些文章在一字一字中深刻起來,原殷坐了會兒,突然覺得身子有些發冷,他怔忪,突然轉過身,發現身後什麽都沒有。
大概以為自己疑神疑鬼,原殷又沉浸在書中。
又是一陣風聲,原殷只好起身去關窗戶,從窗戶縫裏,原殷望見了一道隐隐綽綽的身影,原殷眯了眯眼,背卻發憷地縮起來。
“是誰?——”
原殷板着臉,有些迂腐氣。“誰在外面?”
想着,原殷道:“是景兄嗎?”
還不待原殷多想,一條巨大的殷紅色尾巴遮蔽了窗縫的視野,原殷一下摔倒在地上,手腳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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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妖怪!”
純情狐妖的修養(3)
03.
傅西凡沒想到原殷那麽不禁吓。
他慌忙地收起尾巴,又不敢現身。傅西凡躲在私塾外的大樹下,紅尾狐貍和兩只小狐貍用樹枝樹葉擋着身子,他有些苦惱,沒想到這原殷不僅怕妖怪,連小動物都怕。
不過是區區一條尾巴,便像是見了什麽可怖的東西。
不想引起學堂的人慌亂,傅西凡大尾巴一卷,帶着扶蘇和細墨躲進草垛裏,一團團草垛裏開着粉嫩的、明麗的茶花,白毛狐貍和紅毛狐貍在其中竟然也不顯突兀。
而在屋內的原殷愣愣地坐在地上,他腿僵直着,低着頭,肩膀聳着,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妖怪……”
原殷嘴裏不停念着佛經,又想着自己經常拜觀音,虔誠至此,想必不會再受妖邪迫害。念着念着,又見那紅色妖怪沒了動靜,原殷那顆膽小的心平靜了些,他不禁有些悲哀。當初原家那位何其無辜的祖宗,是否也是被奸佞設計,意外碰上了妖怪?可祖宗沒有他好運,那妖怪吞噬了原家祖宗的生命力,又改了原氏榮華富貴的命數,原殷癱坐着,悲從中來。
聽到原殷驚異地喊叫聲,走得不遠的景秋立馬轉回來找他,一推開門,見原殷怔忡地坐在地上,一臉似笑非笑,景秋抿了抿嘴,走近對方。
“阿殷……剛剛……”景秋伸出手,可原殷卻沒接受對方好意的想法。
“不過是殷看岔了。”原殷固執地撐着地面站起來。
被再次拒絕的景秋又是怒又是氣。“原殷!我說了,你若是同我一起去詩會,一起去東街……哪能這麽狼狽,我景秋誠心與你相交,你為何百般淩傲姿态……可真以為我景秋奈何你不得?!”
“景兄與殷有雲泥之別……”
原殷顫顫悠悠地站起來,又端坐在椅子上,接着抄寫卷宗。
“你!——”景秋也不知這人怎麽這麽死腦筋,剛剛若不是聽到原殷恐懼的喊聲,他又怎麽會回來?!又碰了一鼻子灰。“好好好,不識好人心!”
原殷拿筆的手頓了頓。“景兄怕是要去詩會了,殷就不送了。”
景秋恨恨地離開,他也是自作自受,何必回來找這人!
等景秋的身影遠了,躲在草垛裏的傅西凡才緩緩動了動尾巴,他一張狐貍嘴被草葉磨得有些癢,幹脆一口咬了下去,那草葉還沾着露水,傅西凡有些嫌棄這草葉。
作為妖狐,傅西凡耳清目明,屋裏景秋與原殷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這一世的男神還是那般俊美,可就是有些故步自封,又膽小多思。哎,別老是縮着肩膀啊,不過認真的樣子還是很迷人啊……
“……他的背應該挺直了最好看。”傅西凡尾巴一晃一晃,一旁的扶蘇和細墨用爪子撓大尾巴,蹦來蹦去。
傅西凡就在草垛那兒從白日等到昏黃,餓了就吃眼前的草葉,就想多等原殷一會兒,而原殷一直不停地抄寫,盡管手腕酸痛,卻執着地不停筆。
傅西凡想,盡管原殷古板固執,可他堅韌正義,盡管他膽小怕事,可他心系原家。
“西凡哥哥……”玩尾巴玩累了的扶蘇舔了舔爪子,藍眼睛亮亮的。“餓了!”
一邊兒的細墨也圍攏過來,他一身白中帶墨點的皮毛上沾了一堆草沫,細墨蹭了蹭傅西凡的狐貍腿,“餓!”
這兩位祖宗不吃草葉,傅西凡猶豫了會兒,想來原殷一時半會兒不會回家,他先去給扶蘇、細墨找些吃的,再去原殷的家中守株待兔。
“哎……怕了你們了。”傅西凡一抖皮毛,“來來來!哥哥帶你們去吃好東西!——聽說原殷家附近地處郊外,我們去郊外林子裏抓雞好不好!”
似乎感受到燒雞的香味,兩只小狐貍哼唧地撒起嬌,軟軟糯糯的,傅西凡卷起小狐貍飛快地離開私塾,不帶走一絲痕跡。
————
齊家是離尋國最大的捉妖師世家,旗下齊家人有百人,弟子更是多不勝數。齊家可是齊駿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帝王賜了他們輝煌的地位與宅子,齊家門口以金鍍門,門上橫亘着一把古老的桃木劍,帝王親手題字齊家牌匾,一時齊家榮寵無限。
帶着籠子的齊駿回來時,齊家正圍着議論事情,幾位新收的弟子正侃侃而談,其中一位便是那個追蹤傅西凡的齊家弟子。
齊駿一來,衆人便恭謹起身。
“師父!——”
齊駿微笑。“大家倒是勤敏好學。”
衆弟子不禁臉紅,他們正在争執最近抓住的那只小妖的功勞,只求在師父齊駿面前邀個頭功,那抓紅狐的弟子更是臉紅,他抓狐貍失敗,本想誇張地說說他碰上的那個狐妖,沒想到正碰上師父回來……
哎,這該死的狐貍,若是此刻将他捉回來,定是能讓自己得師父的青眼,甚至那火紅皮毛也能得帝王青睐,怕是自己就是下一個齊駿!
“你們繼續談論吧……”
齊駿倒是沒有留意弟子的心思,他朝衆弟子點點頭便進了齊家內室。
齊駿的卧房中挂滿了各式各樣的桃木劍,其他東西倒是清爽簡潔,齊駿将手裏的籠子放在桌上,将茶壺蓋子掀開,那茶壺中竟然沒有茶水,齊駿伸手一拿,兩只手指撚着一把銅鑰匙。
這銅鑰匙正是齊駿卧房地門的鑰匙,他平靜地打開地門,那卧房內一陣轟隆隆地響聲,地門幽暗,可齊駿夜視能力不弱,他将銅鑰匙別進機關處,便閃身進了地道。
那悠長的地道內,陰氣森森,齊駿帶着籠子裏的兔妖,緩緩朝地道深處行去,兔妖被陰冷的地道環境刺激的腿腳抽痛,只見齊駿走到地道中心,籠子裏的兔妖這才發現這地道裏竟然擱着一個大型的棺木。
齊駿将籠子打開,兔妖警惕地望着他。
“你不想出來嗎?”
齊駿含笑,他伸手将兔妖抓出來,迷醉地一聞,“呵,妖物的美味。”
兔妖掙紮不已。齊駿帶着兔妖走進棺木,他用力一推,那口棺木一打開便是一陣血氣、黑氣,兔妖腿不停地抽搐,“齊駿小人!——你想幹什麽?!”
齊駿将兔妖懸于棺前,任由黑氣飄散,面色詭異。
“我想……要你的命!”
純情狐妖的修養(4)
04.
齊駿初入捉妖一門時,他的師父是個亦正亦邪的道人。齊駿本與捉妖無緣,年幼的他是個貧窮的小乞兒,死皮賴臉地跟着道人學了一身捉妖的本事,齊駿到現在還能想起第一次捉妖時,那妖物從人形化為一條大蟒,蟒尾死死地勒住齊駿的腰間,那邪氣道人也不救這小弟子,似乎早就想甩掉這個小拖油瓶。孤立無援的齊駿為了保命拼死屠殺了那只蟒妖,生生捏斷對方七寸部位,齊駿被濺了一臉腥臭的血液,那種發怔的感覺恍如昨日。
那時候,齊駿才發現捉妖師的強大,他們将妖物把玩于鼓掌之中,若不是什麽千年道行的大妖怪,想必定是聞風而逃。
但其實,齊駿對妖物說不上懷揣惡感,一開始只是将捉妖當作一門生計的手藝,後來感受到了掌控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