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着威娜道:“不論是搶回來,還是換回來。那麽,毗沙門,你的決定呢?”
“小夜鬥說的沒錯,對我來說,大黑才是我最不能割舍的一部分,我一定要取回他,不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惠比壽小福握握拳,“毗沙門醬,兆麻醬不僅是你的神器,也是你的祝器,你的道标,是願意為你賭上姓名舍棄生命的存在啊!”
聽聞惠比壽小福的話,威娜更加痛苦。她如何會不知道兆麻對她來說是怎樣重要的存在?只是,她不僅僅有兆麻,她身後還有成百上千的神器啊!難道她要讓所有神器陪着她無家可歸,被別的神明輕視、排擠甚至敵視?
別人不知道,但和威娜有着滅門之仇的夜鬥卻清楚着威娜這樣的想法,他無從開口勸說,一方面沒有立場,一方面他沒辦法讓威娜放棄誰、委屈誰。
“事情還沒到那一地步,也許我們可以想出兩全其美的辦法。”夜鬥只能這麽說。
“是啊,毗沙門大人,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還有很多很多神明都可以一起想辦法,您不用太擔心!”囷巴順着夜鬥的話勸說着。
事到如今,他們也只能抱着這一絲希望去努力。為了各自的神器,他們放下了所有恩怨,同仇敵忾。
這三方集衆人之智,挖掘着周揚的底細,企圖從中突破。他們有沒有進展暫且不說,周揚這邊情況就有些複雜了。
黃泉可不是随便就能進來的地方,特別對神器來說。神器如果要進入黃泉,一般只能跟随自己的主人,如若不然,很容易被黃泉影響,從而妖化。
兆麻一進入黃泉就産生了強烈的反應,但黑器卻沒被影響的樣子。
周揚覺得這可能是因為大黑現在是神器狀态,并且被周揚使用過。而兆麻卻是人形狀态,顯示無主人的形态。
踱步于團縮在角落的兆麻身邊,蹲下身,俯視着他,漫不經心道:“你在妖化呢!”
兆麻艱難地從胳膊裏擡起被黑氣沾染的臉,咬牙怒視着周揚。
“你也看到了,黑器沒有反應哦!如果你要這樣堅持到你的主人來的話,恐怕已經完全妖化了,不如你做我的神器算了。”周揚自認為很真摯地提議道。
“……不行。”兆麻自然是拒絕的。
“也行啊,到時候你的主人要是問我要你的話,我也只能告訴她實情了。”周揚說着,撣撣手,站起來,“我可是給過你機會的。”
周揚甩手要走,兆麻一慌,想起周揚最後的話,他不怕妖化,他只怕不能在陪在威娜身邊。兆麻頓了頓,眼看周揚走遠,開口挽留道:“等等……”
作者有話要說: 注:祝器、道标就相當于本命武器吧?我是這麽理解的。
還有神器不跟着主人去黃泉會有什麽影響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不能,至于為啥不能,沒聽他們說。所以作者瞎編了,請勿考究┑( ̄Д  ̄)┍
,,,,jj又抽了,發了半天發不出去,重新放在手機上才發上來了-_-||
☆、就愛到處搶神器(七)
“怎麽,改變主意了?”周揚停下步子,在原地扭過身子,興味異常地問道。
兆麻撐着石壁站起來,黑色快要吞噬他果露在外面的所有肌膚。這一刻,他好似感受不到妖化帶來的痛苦一般,注視着周揚的雙眼,一步一步,往周揚走過去。
周揚站在原定,紋絲不動。兆麻直到到了周揚面前,才停了下來。他黑色的改良軍裝從整潔變為褶皺,黑框眼鏡的兩只鏡片都不同程度的碎裂開來。透過碎裂的鏡片,那雙原本綠玻璃一般的眸子漸漸變紅。
“我可以等到威娜,在此之前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兆麻道。
周揚似笑非笑地看着兆麻,“我相信你的主人一定會來,但是你就這麽确信你的主人會答應我的要求,換回你?”
兆麻沉默,他慢慢擡起手将鼻梁上架着的眼裏拉了下來,露出一雙被妖化的眼睛,回答:“威娜他不會用所有神器的安穩換回我,她寧願用她自己作為交換。”
周揚頓了頓,啧啧道:“你倒是很了解你的主人,既然如此,我又怎麽把你交給她呢?想問我要東西,總得做出讓我滿意的事情,不是?”
兆麻沒有順着周揚意思說下去,只是重複道:“只要威娜來了,我就會跟她走。”
“好。”周揚不怒反笑,看上去脾氣極好地說道:“既然你這麽堅定,到那時候就看你的本事了。”
兆麻默認了周揚的話。
周揚并沒有試過将人變為神器,回憶惠比壽小福他們所做的,他擡了擡手,指尖凝聚着屬于他的黑暗力量,作用于兆麻身上,并且開口道:“兆器。”
一聲落下,兆麻身上妖化現象猛然崩坍,猶如塵埃散盡。同時,屬于周揚的黑暗力量包裹着兆麻全身,帶着微光的繁體“兆”字懸在兆麻上方,下一刻,兆麻變為了黑色的櫻花式樣耳釘。
周揚伸手一撈,耳釘穩穩地落在了周揚手心中。他捏起兆麻,轉了轉,喃喃道:“變成了黑色的了啊,不過看起來還是有些女氣。”
周揚這般評價着,無意識舔了舔自己的上唇角,帶着魔法地手又将兆麻轉了一圈,驀地,黑色的櫻花式樣耳釘變為了彈珠大小的黑色水晶耳釘。
周揚瞧着漆黑到純淨的水晶耳釘,突然想起路西法的雙眼,笑容一下子變了味。鬼使神差的,周揚用大量的魔法在水晶內捏造了一個迷你的路西法。
五官、身材、服飾、神态,無處不用心,猛然看去,就像路西法真的變小了,縮在黑水晶耳釘裏一樣。只可惜,就是捏造地再像,畢竟不是真人,少了真人那一份生氣。
周揚也不嫌棄這小小的缺陷,捏着耳釘就準備往自己并沒有耳洞的左耳上戳去,忽的,從地面坑坑窪窪的水塘中飛出一撮長發。
這撮頭發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識,又像長了眼睛一般,一下子纏繞住周揚的手腕,并且分出一撮向兆麻卷過去。
“抓住了,抓住了!哈哈哈……來陪我吧,到這裏來吧,帶着好吃的一起來吧!”瘋瘋癫癫地女聲突然從四面八方傳過來。
周揚冷笑一聲,手指一彎,将兆麻收回手心,錯開了席卷兆麻的那撮頭發。周揚左手握拳被頭發束縛着,使之不得不舉着,另一只右手卻是自由的。他看似不急不緩地抓住纏着自己的那撮頭發,握在手心中的頭發忽然冒出黑煙,灼燒順着頭發,蔓延到源頭。
纏着左手的頭發不見了,周揚将耳釘重新按在耳朵上,抹去了耳釘穿耳而過留下的血珠,轉了轉手腕,隔着空氣幽幽道:“我的東西不是随便誰都能搶的。”
像是為了驗證周揚的話,癫狂的笑聲變為凄厲的慘叫聲,源源不斷。
“啊啊啊!痛痛痛,痛死了!要殺了你,殺了你!”女人叫嚣着。
周揚冷哼一聲,表達着對她的不屑。
“想殺我?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周揚冷冷道,順着水窪中的頭發往女人所在的放下走去。
“那是伊邪那美,創世母神,也是黃泉污穢女王,不是誰都動得了的。你最好不要招惹她,否則我們誰都別想離開黃泉。”兆麻沉聲提醒周揚。
兆麻原本以為周揚帶着他們進入黃泉是因為他更熟悉黃泉,甚至他本身就是黃泉中人。如今看來,并不是。周揚看起來一點都不知道伊邪那美的厲害,兆麻怕自己如果不提醒,自己就變成了黃泉生物的食物,而周揚也會永遠被伊邪那美留在黃泉,不得離開。
周揚對日本神話一點都不了解,聽兆麻這麽說确實驚詫了一下,他倒是沒想到龜縮于死者之界的黃泉主宰者竟然還是這個世界的創世母神。不過,那又怎麽樣呢?
是啊,那又怎麽樣?他也不是沒和創世神作對過。
周揚腳步頓了頓,繼續往黃泉深處走去。兆麻心急,卻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改變周揚的決定,幹脆就眼不見為淨,随他去。
“放心,既然你是我的神器,我還不會讓你成為這些醜陋東西的口糧的。”前方已經靠近黃泉的中心,無數的果着身體的醜陋鬼魂向周揚爬過來,目帶貪婪和激動地盯着周揚左耳的耳釘。周揚見此,笑嘻嘻地打趣兆麻道。
兆麻一噎,完全無法回話。別說他根本不想做周揚的神器,就是想,也沒有神器主人保護神器之說的。兆麻覺得這個男人不正常、很不正常,他的很多思路根本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兆麻知道這個男人必然是強大的,比他的主人威娜還強大,但是他沒想過這個男人竟然是這樣恐怖的。
那愈漸疊多的鬼魂在周揚眼中仿若無物,周揚一步踏過去,他身前半米間的鬼魂就像被什麽看不見的力量攻擊了一般,哀嚎着四分五裂,随後消散。
明明是百鬼阻撓的道路,周揚卻一路順暢,直接抵達伊邪那美面前。
伊邪那美作為創世母神,在生下火神時被灼傷,死後堕入黃泉真容早已腐爛,在面對別人時,伊邪那美呈現出來的樣貌總是那人最熟悉、最親近的女性面貌。
周揚沒什麽最親近的女性,再加上力量壓制,周揚看到的伊邪那美就是一具穿着破爛和服的骷髅。
“呵……一具骨架,難怪這麽缺腦子。”周揚語氣淡淡,說着諷刺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伊邪那美,又稱伊邪那美命(イザナミ)。日本神話中的母神,也是黃泉污穢之女神,日本諸神是她與其兄伊邪那岐所生。
此乃百度,放這裏介紹一下~
☆、就愛到處搶神器(八)
“可惡……就是你,我要殺了你,殺了你!”伊邪那美抱着自己的被燒焦了一部分的頭發喊道。紫色的蜈蚣從她的身體裏爬出來,又爬進去,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真對得起污穢女王這個稱號。她掀翻了面前的案幾,腐爛的食物掉的滿地都是,哈着腰沖過來。
兆麻見狀,大喝一聲,“小心!”
對于平常人都沒有同情心的周揚,在面對這種有礙審美的東西更加沒有所謂的善良。周揚不急不緩地随手一甩,精純的黑暗力量将伊邪那美打得連連退後。
別人或許看不出這股力量的屬性,伊邪那美卻是看得出來。她不由忘了回擊,驚訝地望着周揚:這樣精純黑暗之力,甚至比她的力量都精純、都極致!怎麽會?這世上怎麽會有第二個人能如此自如地運用着這樣強大的黑暗之力?
周揚不理睬伊邪那美的想法,一反手,自動手qiang至于手中,他扯了扯唇,溫聲說道,就像誘惑,“兆麻,我的神器,替我瞄準哦!”
兆麻聞言,在思路還沒理清的時候,本能地照着他的話做了起來。行動間行雲流水,竟和威娜配合的感覺并無二致。
“砰”的一聲,這一qiang與威娜發出的有很多不同。在周揚力量的包裹下,這一發子彈将力量發揮到了威娜永遠不可能企及的程度,準頭卻是一毫不差。
子彈帶來的後果就是伊邪那美只剩下骨架的軀幹整個炸裂開來,變為了零零散散地碎骨頭。
“啊啊啊!”伊邪那美驚叫着,懸空的手骨不停地撿着自己的骨頭,往懷裏攏。但撿了這個,那個就掉了下來,它們怎麽都湊不到一起了。
這場景少了恐怖,多了幾分搞笑,好似馬戲團的表演。周揚興味異常地看着,手中手qiang一轉,收回了系統空間,笑出了聲。
“真是不堪一擊。”周揚評價道。
真正是不堪一擊,只是一擊。
神識附于耳釘上的兆麻和附于周揚意識海裏的系統9890同時給予了周揚這樣的行為一個無語。由于自己的主人太過坑爹,系統9890越來越趨向于眼不見為淨,只要周揚最後完成了任務就好。這次好不容易出來看看情況,卻發現他坑爹的宿主搶了一堆神器,連主角的都沒放過,然後跑到這個世界的地獄來了。
跑來了也就算了,偏偏他用着自己的金手指單方面吊打伊邪那美,還厚着臉皮諷刺人家不堪一擊!
有本事你就用這個世界的力量和人家打啊?9890在心底默默吐槽。但以他對周揚的了解,如果他這麽說出來了,周揚肯定會回答“既然那力量已經是我的了,我為什麽不用?我又不是傻。”
兆麻想法沒那麽複雜,他只是單純地為周揚的吊打态度感到無語。不過,無語的同時,他也開始擔憂。
伊邪那美是公認的強大的存在,可是這樣強大的存在卻敵不過周揚一擊,如此一來,如果周揚不願意放他離開,他真的能離開嗎?
這個世界的人界就和現代社會一樣,周揚現在身上所穿的就是一身簡單卻不失品味的體閑服,一頭黑發被束在腦後,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但因着周揚出色的氣質和坦然的态度,也沒人在看了第二眼後還覺得奇怪。他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含笑着走到伊邪那美身前,邪惡地踩住伊邪那美散落的一根肋骨,問道:“雖然死不了,但讓你一直撿着自己的骨頭也不錯。”
骨頭堆中的頭骨艱難的翻轉過來,正面朝上,盯着周揚,幽怨陰狠道:“還給我,把我的骨頭還給我。”
說着,手骨就來扒拉周揚的腳。周揚嗤笑一聲,猛地擡起腳,手骨扒拉住自己的肋骨,還沒拿開,就被周揚一起踩在腳下。
“咔擦”一聲,本來就已經碎裂開來的骨頭這下子碎的更徹底了。
呆在耳釘裏的兆麻身上一寒,仿佛那一下是踩在自己身上一樣。從頭至尾見證了一切的他,對周揚從心底産生了恐懼。
這個男人實在太恐怖,性格陰晴不定,內裏狠厲決絕,外在卻總表現出溫柔無害的樣子。最重要的是,這樣惡劣的性格還有着讓人毫無還手之力的力量做着後盾,簡直讓人無法不遍體生寒。
“啊——我的手!手……”頭顱吼叫着,想掙脫,但在她拼湊起自己的身體之前,她都無法做出任何反抗的行為。
兆麻張了張嘴,還是說道:“你不該這麽對她,她是衆神之母。”
起先,兆麻為那些被伊邪那美束縛在黃泉的生物而感到可憐,也為那些被伊邪那美和黃泉生物吃掉的神器而感到悲哀。現在,就從這一刻起,他開始覺得伊邪那美落在周揚手中真是太可憐了。
或許,這就是因為人的本能:不論什麽時候,什麽情況,總是偏向弱者的那一方。好像弱者的那一方就注定是無辜的,而強者就是在欺淩。
事實呢?事實是很多時候并非如此。
就像周揚和伊邪那美,他說周揚不該這麽做,但周揚這麽做就真的過分了嗎?并不然。
且不說伊邪那美之前做的那些讓人痛恨的事,就是沒有,在周揚這件事情上也是伊邪那美先挑釁周揚,并且起了要殺死周揚的心思。面對一個要殺死自己的敵人,即使他比你弱,你又為何要對他心存善意?
心存善意等着他殺了你,再去忏悔嗎?
“衆神之母又如何?”周揚将自己心中所想說出聲,不僅兆麻聽得一清二楚,伊邪那美亦然。
伊邪那美和兆麻沉默,周揚将腳移開,沒等伊邪那美抓回自己所有的骨頭,他擡手用黑暗力量抽出線,将伊邪那美的骨頭擺回原形,吊了起來。乍一看,伊邪那美就像恢複了原本的形态,只是那身破爛的和服更加破爛而已,但實際上她的那些骨頭都僅僅是僵硬地湊上去,根本不能支撐伊邪那美的活動。
周揚邁過被伊邪那美掀翻的案幾,一揮手,所有的東西都原地消失,随之憑空拉出一張寬敞的椅子,擺在伊邪那美原本放案幾的地方,坐了下去。
周揚疊着腿,一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一手撐着扶手支着下巴,唇角帶笑,看着嘗試扭動的伊邪那美道:“在我等的人來之前,你多掙紮掙紮,什麽時候我心情好了,說不定就幫你恢複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節操跟垃圾桶私奔了”小天使的地雷,愛你,麽麽噠~(づ ̄3 ̄)づ╭?~
ps:有沒有覺得周渣渣越來越像大反派了?
~(@^_^@)~
☆、就愛到處搶神器(九)
夜鬥他們并沒有讓周揚等太久,至少在最後一刻他們趕到了黃泉。感知到他們的到來,周揚看了看伊邪那美,摸了摸耳朵上的耳釘,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既然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周揚早就不想和他們多加周旋了。
想着,周揚舔了舔唇,憑空摸出黑器,疊着腿倚在椅子上,把大黑當普通扇子一樣用來扇風。
“你們的主人來咯。”周揚忽而開口。
就兆麻和大黑兩神器在外面,聽到周揚這麽一說,身子一顫,也不知道是為即将到來的惠比壽小福他們而感到激動,還是下意識地感知到了危險的逼近。
“怎麽不說話啊,你們這樣我可是會誤會你們并不想見到他們的。”周揚語氣裏帶着笑意。
兆麻和大黑分明聽得出這不過是打趣,但他們沒有誰敢将周揚的話不當回事。在這短短的相處時間內,周揚給他們的感知就是不能小瞧他任何一句話或是一個動作,因為你永遠猜不透他哪一句話是真的,哪一個表情是假的,或是下一刻又是怎樣的想法。
“并不是,我們很期待他們的到來。”兆麻和大黑同時說道。
周揚輕笑一聲,合起大黑,單手拎着,并用拎着大黑的那只手撐在扶手上,支着下巴,悠悠道:“那就好,我也很期待他們的到來。”
因為他們的到來預示着一切的結束,而你們終究回不去了。周揚暗暗道。
被周揚晾着的伊邪那美在聽周揚說他等的人來了之後就掙紮得更加厲害了,照理說,周揚晾了她這些天,她也該恢複過來了,偏偏周揚束縛着她的那些黑暗力量總在不斷地阻止她恢複的進程。因此,到了現在,伊邪那美的掙紮還是毫無用處。
伊邪那美她可不想讓別人看到她如此狼狽的樣子,着急道:“放了我,你快放了我!”
周揚随着她的喊聲,再次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斂眉溫溫一笑,這一笑,配合着他那張乖巧的臉,真是說不出的溫柔。他擡擡下巴,手指一擡,黑器随着他的動作微微擡起,指向伊邪那美。周揚口裏話跟他的表面實在不符,他惡劣地問道:“我為什麽要放了你?”
他才不會管伊邪那美怎麽想的,他覺得伊邪那美挂在這兒挺好的,既能起到殺雞儆猴的震懾作用,又能讓他不失趣味。
“你你!你不放了我,就別想出得了黃泉。黃泉的主人是我,我不想放出去的人誰都別想出去!”伊邪那美咬牙切齒道。
周揚不以為然,樂呵呵地看着伊邪那美發怒,就是不給出反應。
沒多久,夜鬥他們來到了黃泉中心,為首的是威娜,最後的是夜鬥,惠比壽小福被他們兩人護在中間。幾人一進來,首先注意到的不是周揚,而是被周揚吊在一邊的伊邪那美。
對這位黃泉污穢女王,幾人都是早有耳聞的,他們當中沒有一個人能保證自己可以在伊邪那美手中安然無恙,但現在讓他們忌憚的伊邪那美卻毫無還手之力地被人束縛在一邊。他們再看向周揚時,不由臉色更加沉重。
周揚這個震懾如他所料的達到了效果,他保持着臉上溫和的微笑,直起身,把玩着手中的黑器,情緒難辨道:“你們時間點踩得很準啊!”
惠比壽小福沒有去深究周揚話裏的情緒,從伊邪那美身上移開目光後,第一眼就看到了被周揚握在手中的黑器,不由出聲,大喊了一聲,“大黑!”
見到大黑,惠比壽小福思緒一亂,拔腿就要上前,卻被臉上黑如滴墨的威娜拉了回來。
“小福,別沖動。”威娜凝聲勸道。
夜鬥一言不發地走到惠比壽小福身前,擋住了惠比壽小福的道路。周揚順着夜鬥的動作,看向夜鬥,最終将目光凝聚在他手中的無鞘水刃太刀上,啧啧道:“這是有了新的神器了嗎?”
說着,周揚并不用夜鬥回答,自己探察了一番他手中的水刃太刀,眼中的趣味一閃而過,笑道:“原來不是新的啊!這神器的主人意外的多呢,但是比你原來用的那小家夥倒是強上不少。”
夜鬥握着水刃太刀的手一緊,擰了擰眉頭,道:“我的神器不需要你來評頭論足。”
“哦?你的神器?雪器現在可不是你的神器。”周揚語氣淡淡地否認了夜鬥的說法。
說完,周揚不理會夜鬥的反應,像個釣魚者,懶洋洋地将所有的神器當做誘餌,擺在他們看似觸手可及的地方。看似觸手可及,但真的要取回神器卻要付出代價的。
雪器、數巴、纴巴在周揚的力量中浮于半空中,連上周揚手中的黑器,所有熟悉的神器都在他們眼前,但……
“兆麻呢?”威娜側過身,這才注意到周揚左耳上陌生的黑水晶耳釘,盯着沉聲問道。
周揚嗤笑一聲,勾着唇摸摸耳釘,挑釁般問道:“怎麽,這樣不漂亮嗎?”
威娜深吸一口氣,壓抑住自己顫抖着想要與周揚來一架的沖動,直奔主題,“我們是來帶回神器的。”
“嗯,”周揚抱臂,點了點頭,問道:“沒錯,我是答應過你們可以帶回神器,但在那之前呢?”
威娜張了張嘴,即使她已經做出最壞的打算,事到臨頭,卻還是說不出不再回高天原的話。
他們中一開始做出決定的就是惠比壽小福,現在最先回答周揚的也是惠比壽小福,惠比壽小福緩緩推開夜鬥的保護,鎮定自若地回道:“好,我答應你。”
周揚沒有說話,他關注的可不是惠比壽小福答不答應,他需要的是夜鬥的放棄。周揚只瞄了一眼惠比壽小福,就從她身上移開了目光。
“那你呢?夜鬥神?”周揚問道,句句逼迫,“你要為你的神器放棄進入高天原的夢想嗎?”
夜鬥沉默無言。
周揚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回道:“其實何必呢,不過是一個神器而已,神器沒了可以再找,但高天原……那可是一生的追求呢?你說是吧,默默無聞的夜鬥神?”
“進入高天原等于被人類和衆神明承認了,屆時,神社、香火、信仰,一切都有了,并且源源不斷,這不才是你想要的嗎?”周揚壓低着嗓音,有着誘惑感,但語氣深處又帶着難以察覺的尖利,只有将他的話聽到心裏的人才會在恍惚中又覺得不适。
激将法從來就不該強硬地使出來,軟中帶刺,讓別人自己在誘惑中受到刺+激,放大各種的情緒,才是稱得上悄無聲息的做法。
“別說了!”夜鬥大吼一聲,激動地一揮刀,水波下去,周揚身前一臂距離的地面碎石亂飛,好不混亂。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張抽屜”小天使給《坑神》以及《昏君》砸的雷,給你愛的麽麽噠~
以下是小劇場:
兆麻:只要威娜來了,我一定會跟她回去!
周揚:跟她回去?你在開玩笑嗎?你可是我的神器。
兆麻:我是威娜的!
周揚:嗯,威娜的。一個帶着黑暗力量的,雕刻着堕天使的神器。
兆麻:……
周揚:你就認了吧,你是回不去了。
兆麻:……【我明明是個純潔善良的小天使】
作者:兆麻桑你咋了?!你怎麽能覺得自己是個純潔善良的小天使?!你的謙遜呢?你難道不該說我絕不會向惡勢力妥協嗎?
兆麻:我還有反抗的機會嗎?【幽幽道】
然而,并沒有……
☆、就愛到處搶神器(十)
塵埃散去,露出周揚穩如泰山的身形。相隔不遠,夜鬥提着太刀,微哈着腰,粗喘着氣。兩兩相比,夜鬥已經輸了一籌。
周揚揚着嘴角,一伸腿,仰身伸了個懶腰,好像對夜鬥的小把戲十分看不上一般。與此同時,原本懸置與半空中的神器都被他收回了空間,連同手中的黑器,只留下耳朵上的黑水晶耳釘。
夜鬥三人因為周揚的此番作為紛紛神色一變,夜鬥跨出一步,卻生生地停在了原地。惠比壽小福表現地最為焦急,三不并兩步跑到夜鬥身邊,問周揚道:“我已經答應了你的要求了,你為何還将大黑藏起來?”
周揚眯着眼,舉着手搖了搖手指,輕柔勸慰似的道:“別急,是你的總該是你的。”不是你的,說再多也不會是你的。
一句話扔下去,周揚便不再理會惠比壽小福,而是站起身,緩緩地踏過一地碎石,停至夜鬥面前,“怎麽,這麽激動?難道我說錯了什麽?”
一片陰影蓋在夜鬥頭上,夜鬥自然知曉是周揚。但他垂着頭不願擡起來,不願再多看一眼這讓人恨得牙癢癢的一張臉。
“其實你們來之前,都早已做好了打算了吧!”周揚聳聳肩,側開身站着,“但為什麽到了這一步,你們就是不願意做出那樣的決定呢?”
周揚技巧性地停了停。
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關乎到太多,并不是一時就能說清的,甚至一時半刻他們誰都不能說出理由來。但在周揚頗有深意的問句下,夜鬥和威娜總會下意識想到不好的地方。
他們整理不清,周揚卻替他們回答了,只是這回答看似符合邏輯,卻并不夠充實。然而,這點破綻不足以蓋過這樣的答案帶給威娜和夜鬥帶來的打擊。
“因為你們貪心着,你們能夠讓他們成為你們貪心的籌碼,可以斟酌得失。”周揚說着,暗示性地撫了撫耳朵上一直沉默的神器,“換言之,他們在你們心底,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
威娜一噎,眼底閃爍的神色竟開始自我懷疑起來。她不敢想象自己心底是這麽想的,她也不敢面對會有着這樣想法的自己,一點都不行。威娜把神器看得太重了,比任何一個神明都重,在這一方面,威娜可以說沒有一點承受力。
夜鬥雖然也很重視神器,但已經經歷過一次周揚心理上的輪番轟炸,卻是比威娜的承受能力好上一些。夜鬥呼吸一滞,強制壓下自己的胡思亂想,眸色冷下來,接近于淡漠,“毗沙門天,不要聽他的話。”
他們是神明,是人們的依賴,他們從來不能軟弱。夜鬥也不會給予威娜更多的提醒,再多的話就是對威娜的侮辱了。
“如你所說,我們既然來了,就已經做好了決定。”夜鬥摒除了過多的情感,這才更像一個神明,一個生而為了殺戮的禍津武神。
周揚看着他,示意他繼續說。
“你說的不對,在我眼中,沒有什麽比雪器更重要,即使我和他相識的時間并不長。”夜鬥一字一句,吐字清晰道。
“夜鬥神說的沒錯,神器在我眼中才是最重要的,他們從來不是什麽籌碼,而是注定要和我生活下去的家人。”威娜被夜鬥一系列話打醒,深深看了夜鬥一眼,随着他的話,說出自己的想法,“即使要承擔再多責任,背負再多疼痛,他們也是不可舍棄的。我們猶豫,不過是因為我們同樣不願意他們就這樣輕易失去本該屬于他們的榮耀。我們該是讓他們感到驕傲的存在,該是能為他們開辟港灣的存在。”
周揚一笑,拍手稱贊道:“真是大無畏的精神啊!可惜,說得再讓我感動也改變不了我的決定。放棄高天原,或是放棄神器,你們自己告訴我吧!”
“不論是你搶奪神器還是我們放棄進入高天原,于你根本毫無用處。”夜鬥垂死掙紮,說道。
周揚眉眼含笑,沉默不語。
威娜深吸一口氣,跨過幾步,上前,“來之前,我們曾經想過合力将神器搶回來。但不論是之前的對招,還是現在……”說到此處,威娜頓了頓,看了看吊在一邊裝死的伊邪那美,接着道:“事實讓我們不得不承認,我們打不過你,所以我做出選擇,我選擇……”
“我選擇神器。”威娜握了握拳,半斂目,吐出自己的決定。
說出口的那剎那,威娜渾身一輕,仿若壓在她背後的一塊山少了大半。
周揚看向夜鬥,夜鬥冷着一張臉,張張口,道:“我要雪器回來。”
唯獨對夜鬥,周揚不會那麽輕易放過,他盯着夜鬥那雙冰藍色的雙眼,并且迫使他直視着自己,“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願意為他付出怎樣的代價。”
夜鬥怒視周揚,但在周揚的風輕雲淡下,一切惱怒都像打在了棉花上,只有自己依舊憋悶,“我永遠不會踏足高天原一步,只要你将雪器還給我。”
夜鬥此言一出,黑色的印結一現,契約生成。直到夜鬥看到這番情景,才明白過來自己這是被周揚算計了,臉一青又一黑。但此時,局勢已定,再追究太多也沒用。
夜鬥一手握着太刀,一手攤在夜鬥面前,說道:“雪器。”
沒聽到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