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在身,學生先帶他下去修養一番,好早日配合展護衛行程。”
得到包拯的同意,公孫竹子又領着周揚回了周揚所在的屋子。公孫竹子從頭至尾都沒有問一句周揚願不願意和展昭一起去陳州,他仿佛就料定了周揚的回答一般。
公孫竹子給周揚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又給了他一些傷藥,“周公子趁這幾天好好休息一下吧,如果要去陳州,也就這幾天的事。”
“好。”周揚把玩着其中一個藥瓶,不在意道。
當天,展昭巡街一回來就被包拯招了過去。對于包拯的決定,展昭自然一百個配合,只是提及要帶上周揚的時候,展昭猶豫了。
“展護衛如果是擔憂周公子的傷勢那就大可不必了,周公子的那些傷雖然傷得險,但現在止了血消了炎,只要注意不要過于激烈運動和遇水,就沒有什麽大礙。而且,這周公子的安危還只能靠展護衛了。”公孫竹子在一旁解釋。
展昭垂眉,點點頭,抱劍拱手,“展昭明白了,展昭必然不負大人所托。”
包拯神色一動,走到展昭身邊,拍拍展昭的肩,洪聲道:“雖然這次行動全靠展護衛,但展護衛凡事盡力就好,以自身安危為重。”
展昭神色一動,既是感動,也更堅定了要完成包拯所托的意願。他紅唇抿了抿,溫聲道:“展昭多謝大人關心!大人還請放心。”
包拯讓展昭準備一番,過幾天再出發。但以展昭那一心為公的心思,哪裏等得了?
第二天,包拯剛到宮裏請願去陳州回來,展昭轉身就帶着周揚離開了汴梁。
以展昭的意願自然是快馬加鞭,越快越好,但這樣一來,汴梁的所有的百姓估計都知道了開封府的展護衛離開汴梁了。而且,周揚現下的傷還不适應騎馬。
無法,展昭退而求其次,找了一名趕車又快又穩嘴還嚴實的車夫送他們離開汴梁。
展昭在馬車內閉目養神,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是急躁的。倒是周揚,越發安然自得起來。
可不是,別忘了他的目的是什麽?他的目的可是阻止包拯他們取得龐昱犯罪的證據,所以現在這麽慢一拍的趕路實在不能再得周揚的心意了!
再者,看着號稱溫和如玉的南俠難得暴躁也是挺不錯的。
“展大人,定是我耽擱大人的行程了,真是十分抱歉!”周揚蒼白着臉半垂着頭,手自責地拽着自己的衣角,“我其實也想快一點能趕到陳州,不僅僅是為了能早點助包大人把那安樂侯繩之于法,更是因為我想找回我失去的記憶。可是……可是我這傷……”
展昭睜開眼見到的就是周揚這幅樣子,哪裏還能去着急行程不能加快,無措了半響才找回了自己慣常的溫潤微笑,“周公子,你快別這麽說,這不怪你。展某……展某并沒有怪你。”
“真的?”周揚仰起頭,閃閃發光的眼眸裏滿是敬仰和感動,“展大人,你真是好人,救了我,保護我還不嫌棄我礙事!”
“咳咳!”展昭被周揚誇張的眼神嗆得咳了起來,好不容易緩過神,雙耳發紅,眼神也有些發虛,不敢去看周揚,“周公子,你太誇張了,這是展某應該做的。”
周揚揚唇,笑容看似乖巧又那麽幾分不和諧。可惜,展昭雖然武藝高強,性格溫潤似君子,卻不是個有心眼兒的,根本沒注意到什麽不對。
“跟展大人這樣的人共事想必是一件幸事。”周揚似真似假地感嘆。
誰說不是呢,和展昭共事,憑借展昭這種老好人的性格,哪裏有什麽涉險麻煩的事落到別人身上?
然而,展昭聽不出這話中的另一層意思,只為周揚一直在擡高他而感到更加尴尬。
周揚輕輕笑出了聲,那雙乖順的眸子彎成了一條線,好似看到了什麽有趣東西的孩子一般。
為了不讓展昭太過尴尬而把他自己“燒成灰”,周揚自然地轉過頭,撩起馬車的車簾,撐着下巴,興趣缺缺地觀賞外面的美景。
其實這景色真沒什麽好看的,除了山水也就是集市,一點都沒有上個世界天堂純粹的淨和地獄入骨的黑吸引他。
想到上個世界,周揚又不禁想起了路西菲爾,不,該稱他為路西法。
當他堕天的那剎那,褪去了他為之驕傲的潔白,堕落進地獄的深黑,那一刻的路西法簡直稱得上世間最美的景色。
當然,坐在王座上的他也同樣令人難以忘懷,那股傲氣似乎時刻在叫嚣着讓周揚上前壓倒他,征服他。
這樣想着,周揚嘴角的弧度多了幾分溫度,也多了三分玩弄般的邪肆。
☆、本官誓死要成仙(五)
陳州從外表來看無疑是富饒繁華的,這種富饒繁華甚至不輸給京都汴梁。展昭見狀心情沉重,因為這不僅僅預示着百姓需要承受更多的苦楚,更加讓他探察無從着手。
那些百姓見到外地人,連眼神都不給一個,急匆匆地就跑開了,生怕人家問他什麽似的。這是展昭妄圖攔下第十個路人得出的結論。
展昭天生是個勞碌命,這樣的狀況讓他感到棘手,但他并沒有放棄。藍衣下的背挺了挺,毅然想轉移陣地。
周揚跟在展昭身後正樂的輕松,見展昭的意向,眼睛一轉,忙拉住展昭的衣袖。
“這是作甚?”展昭被拉得一個踉跄,穩住身形,轉頭皺眉問道。
周揚沒有回答,而是小心翼翼地把展昭拉到角落,這才輕聲說道:“展大人,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要找個村戶打探一下情況。”展昭不隐瞞,光明正大地說出自己的目的。
周揚目帶不贊同的看着展昭,為展昭着想似的分析,“展大人,你不能這麽做啊!”
“為何?”展昭不解。
“展大人,你想啊,你剛來陳州就逮着一堆人問這兒問那兒,現在還直搗黃龍,跑到村戶打探情況,那龐昱小侯爺也不是個傻的,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展大人你有問題?”周揚見展昭深思了起來,似是聽進去,頓了頓又繼續道:“到時候被那龐昱小侯爺先聲奪人地發現展大人,恐怕展大人就再難暗中調查了,這可不是得不償失?”
展昭沉吟片刻,認同地點了點頭,“周公子說得對,是展某欠考慮了。”
“沒關系,展大人日夜為名操勞,急切于為民除害,沒有思慮到這一層也是情有可原的。”周揚大度地“原諒”了展昭的思慮不周,還不動聲色地為展昭找了一個好理由。
展昭嗆了嗆,不好意思地低咳了咳,溫聲問道:“此時不能從陳州百姓這邊探察,還不知道周公子可曾回憶起什麽?”
周揚聞言,凝神似乎在回想什麽,然而随着時間的流逝,周揚并沒有能給展昭什麽答案。反倒是臉色蒼白了起來,眉頭緊皺,握着拳頭彎腰抵着太陽穴的樣子,似是頭痛欲裂。
展昭一慌,扶住周揚,急聲問道:“周公子,你這是怎麽了?”
周揚緩緩擡起頭,緊抿着雙唇搖了搖頭,許久才“十分抱歉”道:“展大人,我想不起來。”
周揚都這樣了,以展昭的性子哪裏會怪罪他?不僅不怪罪,還十分自責。
要不是自己問他記憶之事,他又怎麽會這樣?這樣想着的展昭握了握拳,溫和的聲音微沉,“這不你的錯,是展某不該問你這事,明知道你想起來必然會告訴展某,展某不該如此急躁。”
周揚意味不明地搖了搖頭。
展昭不去多想其中的意思,見周揚沒有一點好轉之象,道:“周公子,你撐着點,我送你去醫館就醫。”
說着,展昭扶着周揚就要離開角落。周揚拉住他,“虛弱”道:“沒關系的,過一會兒就好了,這種草木皆驚的時候還是不要去打草驚蛇了。”
展昭簡直不能再感動周揚的明白事理,舍己為公!越是感動于周揚的行為,越是自責自己的魯莽。
“與其去醫館就醫,不如我們先找一家客棧落定下來。這樣一來,我們說不定還能從中聽聞一些什麽。畢竟客棧這種地方,最是人多口雜。”周揚為自己的躲懶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這理由找的太好,展昭不僅沒法反駁,反而更加佩服起周揚的心思敏捷!在這種疼痛在身的情況下還能為他們查案之利着想,想的辦法還比直來直去的自己靠譜。
看來這次出來帶着周揚是他做出的最正确的決定。
“宿主,你越來越無齒了。”将展昭所有心思看在眼裏的系統,忍不住用着他那一板一眼的調子吐槽道。
“嗯?你說什麽?”周揚睨了9890一眼,無辜地問道。
9890捂住雙眼,無力回道:“沒什麽,我什麽都沒說。”
周揚彎了彎眼,沒再說什麽。
“好,我帶你去客棧。”
“嘀——包大人預計還有20天趕到陳州,還請宿主繼續努力。”
展昭溫雅的聲音和系統回歸電子音的聲音同時在周揚耳邊響起,周揚張開,答道:“好。”也不知道到底答得誰的話。
以展昭節省的觀念自然只會選擇一下價格平民的客棧,而以周揚嗜好精致舒适的習慣又怎麽會讓自己能夠住好點的客棧卻不住呢?
“展大人,以我看來我們這次住得奢侈點為好?”周揚拖着一張僞裝的蒼白臉一本正經地給展昭建議道。
有了之前的教訓,展昭這次眉頭都沒皺一下,而是自己先是思考了一番,發現自己怎麽也想不通他們查個案跟住得好不好有啥關系,于是,他不恥下問道:“周公子,此話何解?”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開封府的人節儉,要是陳州來了一群陌生人,一來就入駐了陳州最好的客棧,這樣恐怕誰都不會想到這群人是開封府的!如此作為乃是變最顯著最危險的地方為最安全的地方,掩人耳目。”周揚故意停了半秒,繼續道:“再者,這好的客棧中的人流多是活躍于上流,也許其中正有游走于龐昱小侯爺身邊的人呢?到時可不就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周揚這全屬胡扯,陳州都成了這副樣子了,還有幾個人住得起好客棧?恐怕這時候,陳州最好的客棧都快成全陳州最荒涼的客棧了。
這點周揚自己知道,但被周揚帶到溝裏的展昭不知道啊!
展昭為人是勤儉節約,但不代表他不舍得花錢,特別是為了公事,這錢不論多少,只要他有,自然不會不辦的!
展昭只略一思考,就答應了周揚。
全陳州最好的客棧自然不會差,就從外打量也是令人賞心悅目、心生向往的。然而,站在客棧門外的兩人誰都沒有多打量這大氣清麗的裝修,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客棧門邊的階梯下。
那裏蹲着一個衣着淩亂的小男孩兒,小男孩兒大約十一二歲,埋着頭,一頭烏發散在身後。
展昭眼神一亮,走上前去,周揚跟在身後只覺得懊惱。
“這位小公子?”展昭彎下腰去,放柔了聲音喚道。
小男孩兒肩頭動了動,緩緩地擡起頭,一雙淡青色的眸子撞進展昭身後的周揚眼裏,使得周揚驀然怔在了當場。
作者有話要說: 所有罵人的話都不是錯別字哦,只是為了和諧~
☆、本官誓死要成仙(六)
周揚驚呆了,第一反應是中國古代原來也有外國佬了!第二反應才覺得這雙眸子說不出的熟悉,就像還沒有堕天前的路西菲爾一樣。
對于最近總是想起路西法這件事,周揚表示一定是因為路西法面容太過出色,至今為止,他還沒見到一個能夠和路西法并美的人。這讓他很久沒有從審美上得到愉悅的心情了。
鎮定下來,周揚再去細細打量眼前的小孩兒,這才為自己的第一反應感到好笑。也沒見過外國佬頂着一頭烏黑發亮的頭發的,而且這小孩兒雖然面容白皙,五官卻是偏向東方人的柔和。
清秀養眼,有點眼熟。周揚撓了撓眼角,回想。記憶轉了一周,發現自己确實沒見過這個小孩兒,納悶兒起來。
周揚走到小孩兒面前,小孩兒仰着頭,忽視了一邊的展昭,目色清淡地追随着周揚的身影。周揚蹲下身,拿出自認為最溫柔的态度,問道:“小孩兒,你叫什麽名字啊?”
小孩兒睨了周揚一眼,仿若不屑。周揚一噎,就見小孩兒神态倨傲地站起來,不似落難街頭倒似被衆人捧在手上的公子皇孫。
“我有兩個名字,你問的哪個?”小孩兒的聲音和平常孩童的清脆不同,顯得略為幽深了。
此時小孩兒站了起來,半垂眼瞧着蹲着的周揚,氣勢大增。
展昭心思不複雜,但也是見過世面的,見小孩兒如此,也是思量到這小孩兒恐怕不一般。立時,展昭收起了輕松的神色。
與展昭不同,周揚此時只覺得站在自己的面前的是一個中二期晚期的熊孩子,眉頭抽了抽,一下子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瞥了小孩兒一眼。
小孩兒受到了挑釁,雙目一瞪,仰起頭,一甩亂七八糟的衣袖,一躍跳上了階梯,和周揚站在同一個高度,揚聲問道:“你問的哪個?”
展昭順着小孩兒的話問小孩兒兩個名字分別叫什麽,小孩兒目光不善地瞥了展昭一眼,不回答他,直愣愣地看着周揚。
周揚嘴角一抽,也不知道自己哪裏招惹這熊孩子了,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兩個名字應該是大名和小名,就重新問道:“你大名叫什麽?”
小孩兒眼眸亮了亮,一直傲氣地抿着的唇也微微勾了勾,回道:“哦。”
周揚以為小孩兒答了“哦”,底下該說自己的大名了吧?誰知小孩兒答了一聲“哦”底下就沒聲兒了。
周揚覺得自己一直挂在面上的微笑有點維持不下去,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再面向小孩兒的時候才好了一些,“所以你的大名呢?”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就因為你想知道嗎?”小孩兒理所當然地反問,笑容得意。
這一刻,周揚只想将這小孩兒一炮烘上天,讓他體驗一下什麽叫你與太陽肩并肩!
尼瑪!這孩子這麽熊,到底什麽樣的父母能養出來?這小孩兒最好保佑自己遇不到他父母,不然他一定将這小孩兒塞回他、媽肚子裏,回爐重造!周揚心底咬牙切齒地想着,面上還努力地維持着有些裂開的笑容。
“展大人,我看從這小孩兒身上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不如我們先回客棧休息吧?”周揚故作淡定地不去看小孩兒,對展昭輕聲說道。
展昭自己也确實在這小孩兒身上讨不到好,但又不想就這樣放任這極有可能是一條重要線索的小孩兒不管,有些念念不舍。周揚添油加火,“而且一個孩童的話本身就難以讓人信服。”
這麽說,展昭一想也是,便放棄了自己的不舍。況且現在,周揚雖然比之方才好了許多,但臉色還稱不上健康,還是讓他早點休息為好。
展昭和周揚達到一致,丢下了小孩兒,回身正要轉進客棧。小孩兒不慌不忙地喊住他們。
“我知道你們要做什麽。”
只需一句話,展昭就停了下來,重新轉過身。
周揚愈加悔恨自己非要住什麽陳州最豪華的客棧,簡直挖坑給自己跳。現在只希望這小孩兒不過熊性難掩,折騰他們玩兒,而不是真的知道什麽!
小孩兒掃了随後轉過來的周揚一眼,看向展昭。雖然那目光還是那麽挑剔、輕視,但好歹給展昭說話了,他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我還可以為你提供你需要的證據。”
展昭本就不會跟小孩兒計較,聽小孩兒似乎真的了解,面上一喜,問:“當真?”
周揚皺眉,勸道:“展大人,小心有詐。”
小孩兒沒有辯解,對于展昭的猶豫不看在眼裏。他邁着小步子往周揚兩人靠近了一些,那步伐雖還不成熟,卻有種隐蘊的矜貴。
“我也知道你的目的,你的目的是……”小孩兒給周揚說道,卻只話說一半,展昭聽得迷糊,但周揚從小孩兒的眼眸裏知道了小孩兒确實清楚他的目的!
周揚狠狠地瞪了小孩兒一眼,小孩兒得意地笑了笑。
“9890,為什麽他會知道我的目的,他是什麽人?”周揚語氣不善地問道。
系統無辜地表示,“我也不知道。”
面對展昭好奇的目光,周揚深吸了一口氣,“我能有什麽目的?我倒是更好奇,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又是誰讓你給我們這麽說的?”
“沒有誰告訴我,也沒有誰派遣我這麽做。這些都是我自己知道的,而且我在這兒也是為了等你們。”小孩兒揚着頭,對周揚的言論十分不屑一顧。
“所以現在這筆交易你們做嗎?”小孩兒問着“你們”卻只看着展昭一人,那語氣形态裏具是蠱惑,“只要你們付出足夠的代價,我就可以給予你們所想要的。”
展昭從小孩兒言論中回過神,正色道:“你要什麽代價?”
小孩兒挑釁地瞥了周揚一眼,驕傲地笑笑,沒有立即回答展昭的話。
周揚見此,哪裏會不明白小孩兒的意思,心下冷哼,想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聖,有什麽目、的。
懷着這種心情,周揚态度松了下來。
小孩兒這才開口,卻還沒有提及代價之事,只道:“我餓了。”
意思不言而喻,他要他們飯菜伺候呢!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小孩兒身份還沒揭露~(@^_^@)~
☆、本官誓死要成仙(七)
客棧确實裝潢不俗,但也正如周揚所料,裏面并沒有幾個人。周揚三人進來,雖然他們衣着上不顯富貴,但氣質不俗,店小二眼力精得很,殷勤地上前招呼着。
“幾位打尖還是住店啊?”
“先備一桌飯菜。”展昭看了小孩兒一眼,給小二吩咐道。
小二笑眯眯地點點頭,白布從肩上抽下來搭在手臂上,做出請的姿勢,“幾位這邊請。”
用飯就在樓下,每張桌椅都是幹幹淨淨,不染塵埃,這讓幾人很滿意。小二在周揚三人坐下前用他手臂上的白布又擦了擦桌椅,白色的布顏色都沒變個。
“幾位有沒有想點的菜?若是沒有,不如讓小人做個主為幾位點些小店的招牌菜嘗嘗?”
展昭對吃食上本就不在意,周揚現下沒這個心思去管吃什麽。店小二這麽問,周揚也不管小孩兒的想法,拍板就照着小二的意思來一份了。
廚房速度很快,沒一會兒酒菜就上全了。菜式不算多,分量也正夠三人吃飽,但個個樣式精美,色香味俱全。
周揚和展昭本以為小孩兒才十幾歲的人,食量頂多是成人的一半,店小二也是根據這個估測決定他們飯菜的分量的,但很快所有人都打破了對小孩兒飯量的認知。
一桌子菜周揚和展昭還沒動幾口就刷刷刷全進了小孩兒肚子裏。
明明小孩兒吃飯的姿勢也算優雅,怎麽就能在那麽短的時間裏解決那麽多的飯菜?周揚和展昭舉着筷子已經忘了動了,囧囧有神地來回注視着小孩兒那張小嘴和不見鼓起的肚子上。
片刻,周揚幹脆放下筷子,坐到小孩兒身邊,趁小孩兒不備拍拍的肚子,啧啧道:“你這一桌子飯菜吃到哪裏去了?”
小孩兒倨傲地瞥了周揚一眼,哼哼唧唧地打開周揚的手,白皙的小臉頰鼓了鼓,将嘴裏的飯菜咽了下去,意猶未盡地瞧了瞧已經見底的餐盤,越過周揚看向展昭,淡淡開口,知會一聲似的,“還不夠,我要更多。”
展昭眼睛都快脫框而出了,哪裏有人說的溫潤沉穩的樣子,周揚還好些,手頓了頓,收了回來,受不了地問:“小孩兒你是饕餮轉世吧?”
小孩兒哼了一聲,鄙視道:“誰會是那種東西。”
小孩兒等不到展昭的回答,陰沉沉地問道:“怎麽,這點都拿不出來,還指望從我這裏得到那些東西麽?”
展昭回過神,動了動嘴唇,眼神難辨地看了小孩兒幾眼,回道:“并非展某拿不出一頓飯菜,只是你這已經超過一個成年人飯量的很多了,再這樣吃下去恐怕對身體不好。”
小孩兒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雖然還是不滿卻沒再強求,傲嬌地哼了一聲,抱手倚着椅子上,扭過頭不看他們。
展昭也知道自己把小孩兒弄生氣了,但又不知道怎麽哄,不知所措地看向周揚求救。周揚哪可能去哄這小孩兒,看見小孩兒不高興他正爽快着呢,誰讓這小孩兒這麽熊,一點都不招人疼。
展昭見周揚這副罷手不管的樣子,抵着下唇咳了咳,清了清嗓子,放低了姿态問道:“小公子,你要是想要別的什麽盡管給展某說。”
小孩兒理了理衣服亂七八糟的衣服,奇跡地這麽一理他那衣服還真生出了幾分樣子。他跳下椅子,背着手走到展昭身邊一臂處停了下來,微擡着下巴,臭屁道:“你想賄賂我?別想了,你要拿到那些東西先奉上三萬兩黃金再說。”
展昭一噎,完全沒想到一個小孩兒竟然會這樣獅子大開口,怔怔地說不出話。
周揚只覺好笑,驚奇道:“小孩兒,沒想到你人不大胃口倒挺大,也不怕這三萬兩黃金把自己噎着?”
“不過是三萬兩黃金罷了,我還會‘吃’不下?”小孩兒回答着周揚的話,倒像真的不把這三萬兩黃金看在眼裏。周揚停了停,不由地想起一些東西,正在此時,他又聽小孩兒語露鄙視地跟展昭說道:“要不是看你這麽窮,我只會要更多。”
展昭可不覺得這是自己的幸運,因為就算是三萬兩黃金他也拿不出來,別說三萬兩黃金了,就是三萬兩白銀他都沒有。展昭苦澀地笑笑,說:“這個展某實在拿不出來,不知小公子可否換個展某力所能及的條件。”
小孩兒一副看不上的樣子睨了展昭一眼,開口諷刺道:“三萬兩黃金都拿不出來,你還有什麽用?”
展昭又是猛地咳了咳,無法回答。
“算了。”小孩兒勉為其難地改變了主意,“這些天你先伺候着,我要買什麽,做什麽你都得義無反顧的做到,說不定到時候我一個心好就把你要的東西給你了。”
周揚坐在椅子上将椅子往後退了退,本想變換個比較随意的坐姿的,但一瞥展昭,生生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嘴角的肆意的笑轉了個彎變成了偏向溫和的笑容,“我們又怎麽知道你是不是想空手套白狼呢?你不先拿出一點表示嗎?”
“不是我逼着你們相信我的,如果你們不相信自然可以不搭理我。”每當說到這個話題,小孩兒雖然開口的稱謂是你們,卻是只針對展昭一人。
展昭和周揚不同,展昭完全可以委屈自己而只為一個虛無缥缈的“證據”,而且眼睛也不帶眨一下的。小孩兒明顯只是針對他,并沒有連累到無辜,所以展昭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
周揚也沒有開口反對,只是意味不明地道了一句:“小孩兒,你可真夠貪婪的。”
小孩兒沒有反駁,也不以為恥,反倒是得意地對着周揚張揚地笑笑,說道:“比不上你,周黑黑!”
不待周揚反應過來,小孩兒揚長而去。周揚眨了眨眼,還聽到小孩兒那略顯幽深的聲音揚聲對小二吩咐道:“一間上房,算在他們身上。”
小孩兒朝他們一指,順帶給了周揚一個勝利的笑容。
周揚嘴角抽了抽,慢慢轉過頭,望着展昭,不可置信地問道:“他剛剛叫我什麽?”
展昭給予他請節哀的眼神,同時開口安慰道:“算了,他還只是個孩子,周公子便不要和他計較了。”
周揚沉默了片刻,幽幽開口道:“我似乎沒有告訴過他我姓周吧?”
展昭一愣。
“展大人,我們還是小心點為妙,以防這是誰挖下的坑等着我們跳呢!”
确實要小心為妙,給展昭先打個招呼,以防小孩兒以後說出什麽可怕的事情來,暴露了自己!周揚想。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一秒出戲:
周揚:“小孩兒,你可真夠貪婪的啊!”
小孩兒奸笑:“比不上你,周黑鴨!”
周揚怒:“你大爺的,你叫我什麽?信不信我把你打成周黑鴨!小孩兒欠抽呢!”
小孩兒淚奔:“嗚嗚嗚……爸爸,周黑鴨打寶寶了!”
周黑鴨,阿不,周揚:“……”
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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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身份貌似還沒完全揭穿,,好吧,其實作者覺得作者揭穿小孩兒身份的那天一定被一大部分讀者打死。。其實我覺得現在貌似有點小明顯了。。
☆、本官誓死要成仙(八)
是夜,周揚避開了展昭,閃身進了小孩兒的屋子。
從裏面将門栓好,周揚邁步到小孩兒床邊,看着睡得正甜的小孩兒,黝黑的眸子一閃,獰笑一笑。
小熊孩兒,讓你這麽熊,今天我就來替你父母收拾你一通再說!周揚想着,毫不溫柔地一把抽出小孩兒枕在頭下的枕頭,一下子按在熊孩兒正臉上,左右轉動着蹂躏着小熊孩兒。
要是這樣還不醒那這熊孩子也是不用呼吸了,腳下一蹬,被子被他蹬到床裏面。小孩兒四肢齊上,手舞足蹈地想去揪開枕頭,踹開捂着自己的人。
“嗚嗚……方凱五(放開我)。”
周揚哪裏會就這樣讓熊孩子如願,空下來的一只手輕而易舉地逮着比他小上一半的兩只手腕,壓在了頭頂。
“呵呵……小孩兒你不是很熊嘛!哥哥今天就好好教教你該怎麽做人,免得哪天不注意,你就上天了。”周揚在小孩兒耳邊笑得陰沉沉的,弄得小孩兒下意識抖了抖。
小孩兒口鼻眼都被捂在枕頭下,呼吸不過來便也罷了,還看不清眼前的狀況,掙紮卻又掙紮不開,從沒有受過這番折騰的小孩兒委屈得要死,語氣中帶着哽咽。
“壞……蛋,嗚嗚……”
小孩兒雖然難過,卻也倔強,幾次之後倒也不掙紮了。周揚雖然想整一整這小孩兒,但也不是沒分寸的,估算着差不多了,揭開枕頭,臉壓下來。
小孩兒臉上還沾着一些生理性的淚痕,小白牙緊緊地咬着嘴唇,氣呼呼地撇過頭不去看周揚。
周揚嘿嘿一笑,勾着手指刮過小孩兒眼角的水痕,故意打趣道:“哎喲,還哭了呀!”
這麽一說,小孩兒更加氣了,哼唧了一聲,猛力想甩開周揚的手。周揚挑挑眉,随着他的掙紮順手松開了對他的束縛,悠悠地抱臂坐在床沿看着小孩兒。
小孩兒坐起身,團在床頭,惡狠狠地擡手用袖子一抹眼下的淚痕,控訴似的調頭道:“你欺負我!”
“我欺負你?”周揚好笑地反問,“說得好像白天嚣張的不是你一樣。”
周揚輕描淡寫地瞥了小孩兒一眼,小孩兒想起之前周揚所做的,臉一白,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對于小孩兒終于有些懼怕他了周揚表示甚為欣慰,他上半身往前探了探,壓低了聲音問道:“小孩兒,現在你該說你是誰了吧?”
小孩兒心下一縮,嘴上卻不肯服輸,故作淡定地哼了一聲,背一挺,仰着頭道:“我憑什麽告訴你,我就不告訴你!”
周揚不雅地翻了白眼,對于這種一分鐘不打就能上房揭瓦的熊孩子只能貫徹一個原則,那就是棍棒教育真絕色!
趁其不備,周揚一把拽着熊孩子的後領将他摔到自己膝蓋上,背部朝上。根本不給熊孩子反應的機會,周揚上去就三巴掌狠狠地拍在熊孩子的屁、股上。
小孩兒從頭至尾都是呆呆的,直到疼痛蔓延開來才反應過來,所有的委屈聚集在一起,“哇”的一聲就大哭了起來。
“小孩兒還是乖一點讨人喜歡,熊孩子只會讓人揍你。”周揚彈彈小孩兒吹彈可破的臉皮,悠閑地補刀。
“誰要你喜歡,我才不要你喜歡!”小孩兒張牙舞爪地掙紮着。
周揚淡定看着他鬧騰,一只手按在小孩兒後腰上就讓他所有的掙紮都變成了徒勞。周揚看準時機,又“啪啪啪”幾下下去,小孩兒的哭鬧聲更大起來。
“魂淡,你這個大壞蛋!”小孩兒啞着嗓子吼着。
周揚淡定地掏了掏耳朵,威脅似的戳着小孩兒的後腦勺,“你說什麽?”
“嗚……”小孩兒一下子沒了聲,不敢再說什麽。
周揚嗤笑,将小孩兒拎起來,讓他坐在自己膝蓋上。明知道小孩兒的屁、股現在正疼着,還故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往下按了按,看着他糾結在一起的眉毛就心情愉悅。
“怎麽?現在可以說說你的名字了吧?”周揚說。
小孩兒抿着唇,沒有開口的意思。
周揚哼笑一聲,小孩兒顫了顫,下意識向他看過去。周揚的眼神此時一點都不友善,小孩兒眼中的水光一哆嗦,不受控制地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