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晚宴
沈一溪怕麻煩,尤其是在晚宴這種場合。
晚宴,她一般能不去就不去,可是今天來的人都是舉足輕重的人,不去不太好,而且利大于弊。
她看了一會手裏金燦燦的請柬後,摘下了頭上戴着的玉簪,沒一會又摘下了腕間上戴着的玉镯子。
這兩件玉不貴重,但是對她來說很重要,千金不換。
她妥善地收好玉,便拿起了手機。
晚宴上有一個看起來不好惹的丈夫,會讓她少些麻煩。
只不過,她名義上的丈夫,不知道有沒有時間陪她去。
燕如裕能來就來,不能來就算。
沈一溪算是行動派,想清楚了,就把電話打了過去。
燕如裕應該在忙,沈一溪挂了電話,過了快十分鐘,才接到他回過來的電話。
沈一溪沒有聽到燕如裕的聲音,但是聽到了手機裏傳來的呼嘯的風聲。
她看向了窗外,想起來今天天氣預報說天氣是大風。
過了有一會,她聽到了凜冽風聲中屬于燕如裕的聲音。
“沈一溪,有事嗎?”
他們之間不需要過多的寒暄,所以沈一溪直接開口了,“燕如裕,今天晚上我需要參加一個晚宴,你方便陪我去嗎?”
燕如裕問道:“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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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在瀾情。”
燕如裕聽到那個地方,沉默了一瞬,但是最終答應了下來。
挂斷電話後,他接到了沈一溪發過來的關于晚宴的消息。
時間不早了,他推掉了今天剩下的工作,開車回了家。
前幾天,他帶着弟弟妹妹搬了家,搬到了離市中心有些遠的近郊區。
新家在的地方,不方便他上班,也不方便弟弟妹妹上學,但是卻是無奈之舉。
落魄至此,他實在不願意再去低頭求人。
進了家門,他發現弟弟妹妹在書房裏認真學習,怕打擾他們學習,動作放得極輕。
前幾年,他母親給他定制的西裝還剩下幾身,西裝的樣式是經典款式,現在也不過時。
至于他的像腕表這樣的名貴裝飾品,早就賣的賣,送人的送人。
早知道現在需要,他就留下點東西了。
他穿上西裝之後,伸出手摸了一把頭發,然後被紮一下,有些擔心現在的發型和西裝不适配,于是去了客廳,打算在妹妹買的穿衣鏡前照一照。
剛出卧室,他就瞧見妹妹拿着杯子從書房裏出來。
燕如夢看見難得穿西裝的哥哥,立馬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向着哥哥跑去,“大哥,怎麽突然穿西裝了?”
“陪着一溪去參加晚宴。”
關于他和沈一溪的關系,他給弟弟妹妹說的是至交好友。
“我也想去。”燕如夢很喜歡沈一溪,漂亮又溫柔。
燕如裕對于弟弟妹妹的學習,從來沒有讓過步,而且他的妹妹主科沒一個行的,“不行,你快考試了。”
“好吧。”燕如夢難過得撅起了嘴巴,又看了一眼穿西裝的哥哥說:“不會給一溪姐丢人的,走吧。”
燕如裕被妹妹氣笑了,“趕緊回去學習。”
沈一溪住的地方在市區,他趕去的時候還碰上了晚高峰,到沈一溪哪裏得要一個小時了。
沈一溪見燕如裕還有一段時間才來,便開始打扮自己。
晚宴來的人,有長輩,也有同輩的人。
她就挑了一件到腳踝的深綠色晚禮裙,長卷發被她用淺綠色絲帶編了起來,耳環和項鏈是由祖母綠和碎鑽組成。
因着光線,她的耳間和脖間熠熠生輝着。
她戴完首飾,便坐在梳妝鏡前,拿了偏裸色的口紅在嘴上塗抹着。
她不願意太出衆,所以拿着口紅壓一壓。
門口的空閑地方被她拿來放了一個香水櫃。
她站在櫃子前,拿起了一瓶玫瑰香,在發間和手腕處輕輕噴了幾下。
濃重玫瑰香給她帶來了幾分風情。
夜晚的到來,讓小區的燈全部亮了起來。
燕如裕聽到高跟鞋的聲音後,便向着聲音的來源看去。
他離着沈一溪有一段距離,而這一段距離,有好幾盞明亮的燈。
沈一溪向着燕如裕走來的時候,一直是被燈光籠罩着。
她皮膚白,燈光打在她身上,讓她有了玉石一般的溫潤光澤,而且她還有着寶石的裝點。
燕如裕看着,想起來珠光寶氣這四個字。
沈一溪迎着燕如玉的目光說道:“來了啊。”
“來了。”燕如裕看了一眼自己的車後,問道:“開你的車?”
燕如裕現在開的車是一輛二手黑色大衆,平常開開還行,但是參加晚宴不夠看。
“行,正好昨天剛加滿了油,瀾情離這裏還挺遠。”沈一溪說完話,便從包裏找車鑰匙。
這輛車還是她親哥郁一湘上半年送給她開的,今天這個場合正合适。
“你把車停在哪裏了?”
“西南角哪裏。”
燕如裕沒問沈一溪車什麽樣子,因為他和沈一溪簽合同那天,他開過郁一湘送她的那輛車。
等他接過沈一溪遞過來的車鑰匙,繼續說道:“你在這等我吧,我開過來接你。”
“行。”
沈一溪在燕如裕走後,在路邊一邊擺弄手機,一邊想着事。
她希望在晚宴上不要碰見家裏的長輩們,要不然真是要頭疼死。
燕如裕開着沈一溪的車,覺得車的性能極好,想着郁一湘給妹妹挑車時肯定花了很多心思。
上學的時候,他總是聽師兄郁一湘講起自己的妹妹沈一溪。
那怕兄妹倆個沒有從小一起長大,相處的時間極少,但依舊在意着彼此。
因為要參加晚宴,他要做沈一溪的愛人了,所以他轉換了語氣,“一溪,我們可以走了。”
沈一溪聽着他親昵的語氣愣了一下,但很快也進入了狀态,說出來的話帶着了幾分熱切,“好啊。”
燕如裕的眼睛眨了一下。
他知道沈一溪有一分情意的話,她能表現出十分來。
車快開到瀾情的時候,遇見了一個需要等待很久的紅綠燈。
沈一溪看了太多窗外的景色後,有些厭倦了,于是把目光放在了專心開車的燕如裕身上。
她發現燕如裕左耳居然有耳洞,又想到燕如裕的秉性,便不再意外。
本來她覺得穿着西服的燕如裕已經很是出衆了,發現他的耳洞後,便覺得差點意思了。
綠燈亮起時,她想起來自己前陣子收到的一件珠寶首飾。
那是一對男士墨綠色的耳釘。
燕如裕戴着肯定不錯,正好她今天的珠寶是綠寶石。
下車之前,她喊住了燕如裕,把那副首飾擺在了他眼前。
“你戴着應該不錯。”
燕如裕看了一眼沈一溪今天的首飾,拿走了首飾盒裏的一個耳釘。
沈一溪在燕如裕戴好之後,仔細端詳着燕如裕。
燕如裕的寸頭,讓他穿着西裝都帶着點浪蕩不羁。
現在墨綠色耳釘戴着,反倒是讓他看着穩重了不少。
晚宴入口那裏,有可以當着鏡子照的巨大玻璃。
燕如裕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突然發現他因為沈一溪,也可以和珠光寶氣這四個字沾上邊了。
晚宴上,有不少人來找沈一溪搭話。
如果她身旁沒有燕如裕在,估計來搭話的人會更多。
除去沈一溪的自身的條件,她的家世也足夠讓不少人心動。
他們這個年齡,沒有必要拿着真心去談愛,就像大多數人不會買婚紗一樣。
沈一溪也是如此,但是她也不願意和別人因為利益而走入婚姻的殿堂。
想到這裏,她看向了幫她去拿低度數酒的燕如裕。
她又仔細瞧了瞧宴會上的人,沒有看見家裏的長輩們,但是看見不少家裏同輩的人。
她為人處世向來是不會讓人拿住話柄。
即使家裏的那些同輩人,她大多數不怎麽相熟,但還是帶着燕如裕和那些人寒暄了一段時間。
她寒暄的時候,臉色是一直挂着笑的。
燕如裕在沈一溪身旁看着她的彎眉和彎起來的嘴角。
沈一溪和燕如裕在宴會上消磨了兩個鐘頭,從宴會裏出來的時候,外邊安靜得能聽到風吹動樹葉的聲音。
車之前被他們停在了地下停車場。
沈一溪走在了燕如裕的身後,離着他有一步之遙。
她聽到身後傳來浮躁的腳步聲。
她不喜歡不規則的聲音,下意識地皺起了眉,看向了身後。
聲音的主人很高,但是比不上燕如裕的身高,相貌氣質也是。
她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加快了步伐,和燕如裕并肩往前走。
燕如裕聞到玫瑰香後,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沈一溪。
車沒有停得那麽靠裏,他們走了一小會就到了。
只是聽起來浮躁的腳步聲一直沒有斷絕。
燕如裕開車門的時候,和跟在他們身後的人對視了。
目光交接後,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沈一溪看着燕如裕滿是寒意的眸子,又看了眼讓她心生不喜的人,往燕如裕哪裏走了幾步,和他肩并着肩。
她踮起腳,在燕如裕耳邊小聲地問:“燕如裕,他是你的仇人嗎?”
燕如裕聞着玫瑰香,喉頭輕微滾動了一下,低下頭,看着沈一溪平和的眉眼說道:“算是吧。”
沈一溪聞言點了點頭。
“哎呦喂,沒想到燕如裕你落魄到這個地步,居然還有這麽美的女人願意跟在你身邊。”
燕如裕聽着仇人輕浮的語氣,手有了動作,呼吸也變重了,“謝迎西。”
他因為謝迎西冒犯了沈一溪,變得怒不可遏。
沈一溪看了一眼不可一世的謝迎西後,又低頭發現燕如裕的手握得緊緊的。
她把右手放在了燕如裕帶着涼意的左手上,然後把頭靠在了燕如裕的胳膊上,柔聲說:“如裕,我累了。”
燕如裕感受到左手的溫熱時,身體便立馬繃緊了,“好,我們回去。”
沈一溪聽到他的回答,笑彎了眼睛。
在燕如裕給她打開車門後,她回頭看了一眼謝迎西,用着不帶溫度的目光從頭到尾看了一次謝迎西,然後臉上的笑意不達眼底。
謝迎西被一眼便能看出來是大家大戶養出來的美人輕視,以及最後被燕如裕和美人無視後,便變得氣急敗壞了。
沈一溪上車之後,看着謝迎西臉上的神情,眼裏也有了笑意。
她想,果然無視便是最好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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