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警官
商鋪裏傳來悶亢的擊打聲時你還以為又是哪家老板和客人不和,因為價錢什麽的和人吵了起來。你還在上貨架的新進八音盒,一看狹窄的走道,怎麽人都開始跑起來了?
還沒朝卷簾門那走,隔壁隔壁的批發商老板頭頂大汗地跑了過來,看着對方用力抓握你可愛毛絨兔子的手,你也不免心下一驚。“怎麽了啊?”
“朝外面跑,快——”
然後你就被人拽着向市場的西北出口跑去,路上的人無一不抱着自己的随身行囊、帶着孩子沖那跑。擠到人潮你才被告知:蠟燭鋪那裏有幾個蒙面的搶匪,取出武器來威脅人交出金錢。
一方面你想着什麽人會來名不見經傳的小市場來搶錢,一方面你又想,要是剛才你還在那傻傻地上你的貨品……噫,你搖了搖頭,抱緊了身子和其他老板游客們待在一起。
警察們來得也不遲,不過等你被人披上受害者的毛毯你才發覺,那些罪犯們早撈了錢財逃跑了。
你在警察們的陪同下和一衆急着要視察自己商店裏丢什麽東西的店主一起走了進去,雖然不至于丢失太多身外之物……你瞅着剛被你擺上店角門口的毛絨兔子:“啊,耳朵都掉了……”
靠近進口的店主們就沒那麽好運了,大半貨架都被洗劫一空。當然,劫匪們只拿他們覺得有價值的東西。那包括了收銀機裏的所有現金、藏在倉庫裏的未開包原料、來不及跑走人們包裏的銀行卡等……
比起那些生意還不錯的老板,你的境遇還算不錯的。畢竟你這小店開下來也不冷不熱,頂多算糊個口。
自認倒黴,市場也被勒令關停四天,也許會更多。
你拖着一些重要物品直接往家裏塞,看來接下來幾天都不用起早貪黑了。
拉你跑出去的店主給你傳來了消息,說是有一陣不會去擺攤了。“我也怕他們折回來不是嗎?雖說有警察在門口設門限,誰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出現啊?”
你看了一陣這些字,覺得也是這麽個理。
大概一到兩周的時限裏,你邊在網上看還有哪些動物制的玩具能填補你的店,邊去樓下的大百貨買家裏需要的新鮮食材。這天嘴含牙刷從冰箱裏取前天買的牛奶罐,赤足踏在地板還未打開爐子上的火就聽到門外的走廊有什麽動靜。
你從貓眼裏看出去卻什麽也看不到,像是什麽人背部的衣物完全遮住了你的貓眼洞。你是想出聲問是誰擋在你家門口的,一聽外類似槍上膛的動靜又沒了聲。
不是吧……這也能輪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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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想着是什麽樣的時運能讓你背成這樣,外面幾個不懷好意的闖入者已經開始踹對面的門了。你再從貓眼裏看去,擋着的人走開了,你大概能看到兩個穿着衛衣的年輕人。
還好,他們人還不多。
你蹑手蹑腳地走去客廳,用座機打了報警電話。
等待警車過來的時間是漫長的,你牛奶也顧不得喝了,揪着個手機縮在沙發邊。一有風吹草動就會神經質地跳起來,發現還沒有人把眼光打到你這來又一身冷汗地坐下。
這要等到什麽時候去?你時時感到不安,總算坐不住去客廳可拉開的窗口那向外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你探出去的頭居然就看到了在你左邊的那戶人家,他們家的窗戶被人暴力地打開,有人正在神經質地朝樓底下丢他們家的東西。相框、臺燈、玻璃杯,就連茶幾上的花紋桌布也和幾只陶瓷做的小鳥擺件也被卷着一起扔了下去。
伴着窗戶裏人振振有詞的“還不把東西交出來,老東西?!”,你又被吓到縮回了窗裏。小心翼翼地把窗恢複到原來的樣子,你背靠窗臺,緊盯着你那扇有着圓把手的大門。
要是,要是有人真的直接撞開了你的門……你要躲到哪裏去呢?
越是想就越是不安,你按捺不住去衛生間取了個長杆來防身。
靠在馬賽克的壁沿那,精神集中卻總是迷失,要不是隔壁或是哪裏傳來的器物砸碎聲,你絕對會因為注意不了而神情恍惚。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你要懷疑是不是除了你這裏,其他門戶都被搶過了之時,有人砰砰砰敲響着你的門。
你踮着足膽戰心驚地往那兒去。好啊,找上門來了是吧。
你舉着你那根浴簾杆,放在頭頂就等外面人一進來就往那狠狠敲——“喂,有人嗎?我敲了半天了真沒人在家?”門朝內打開,你把杆子死命向那去時也看到了其藍黑色的制服。
“有人啊,我還以為——”
一看到那代表警力的制服,你的身子就軟了下去,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接住了你,你估計現在就在這條德牧警官的腳下趴着了。
“你沒事吧?”你的腰背被人按着,而你就在警官的手裏搖搖欲墜。
靠,還以為你真會被攪進什麽麻煩的事件裏……你擡起眼球向上看着他,在其毛茸茸的面部下你出聲細微,“……你們來得可真晚……”
說罷,你昏死過去。
這回那幾個小混混是被抓住了,你被警官告知,被他們搶走的東西大部分是還回去了,只可惜隔壁老夫妻家裏十年如一日的裝飾品。“幾乎都被他們毀壞完了,大部分還能在樓下的馬路街看到殘骸。”他邊說邊提警帽,嘴裏說着“現在的孩子都在想什麽”。
你立在自己家門口,硬是絞着自己的手指。
“嗯?你有什麽要問的嗎?”
“我……”
“沒事的話我要回警局報備去了,還有什麽問題嗎?”
你就穿着黑色的背心,身下是一條瑜伽褲,愣是半天沒能說出話來。阿爾薩斯犬冷靜地站在你家門口,他扭頭看了看還在恢複元氣的鄰裏們,忽然向你提出:“想去喝杯咖啡嗎?”
你的手裏被送上了一杯摩卡,你看着他手裏那杯熱氣袅袅的清咖,“你喝……你喝那個沒事嗎?”
他已經三分之一下肚了,對你的提問他把咖啡杯拿下來,“啊,這沒事的。我們早就進化出了不會對咖啡不适改進過的身體了。”
他對你笑得暢意,你卻不知要以什麽顏面回答才好。
見你還沒從陰影裏走出來,他帶着你坐在了樹蔭下的漆綠行人椅那。
“沒什麽可擔心的,人我們都抓住了。一會你回去要是還感到擔心,可以和鄰居聊一聊。有人陪就會比單獨一人時有底氣多了。”他一手放在椅背那,一手端着那杯咖啡。
“你那麽沉默是因為你還有什麽沒告訴我的嗎?沒事,你都可以和我說,我就是做這個的不是嗎?”他是令人感到安心,你卻還是把那杯摩卡捧在手心。
“我……我……”你還是把上幾周市場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他倒不驚訝:“喔,所以你也是在那個市場工作的嗎?我其實有去過那,就是那次大多數店主被搶劫的那回,我也出勤去了。”
你擡起頭,看向他,“是嗎……可我沒見過你呢。”
他還是語氣輕松:“那可能是我負責的地方你不在吧?跳蚤市場那麽大,你也不可能把每個警員都認遍吧?”
你又把頭垂了下去,風在你們之間無言地拂過。半晌後警官站起來,他把空了的咖啡杯丢進垃圾桶。
他側過身子來對你道:“想去我的警局轉轉嗎?我的分局就在附近,你就當散了個步吧。”
也許是他的語氣得你的意,你也就點頭答應了。
你坐在警局的道路口等着他,看着進進出出的警車、警員,其實你也明白他很忙并沒有時間陪你。把涼掉的摩卡喝完,你打算起身走了。
最後一口巧克力味的咖啡被你喝下,你還在找花冠狀的垃圾桶就聽到有人在你身後喊你:“嘿,我恰好下班了,你還有什麽地方要去看看的嗎?”
你一回頭,看到整體被毛呈灰黑色的大狗警官跑了出來,他已經把制服換下了。
你一下找不到話來:“不是……你不用上班了嗎?”
“我和領班打過招呼了,人家準我今天提前下班。所以,你有什麽要去的地方嗎?”
你哪有什麽地方可去,你只是不想一個人回到那剛被搶劫過還存在詭異氣氛的樓道罷了。聯想到你工作的地方也發生了那種事,你的心思在機械性地告訴你,是不是冥冥中被詛咒了這種迷信之言。
走着走着就到了警察的那片小區,他給你指着:“那是我住的房子。看吧,是不是很近?有時候我要遲到了,也是因為我家離警局實在是近被救了好幾次。”
他和你友好交談着,你只能說是心不在焉。
沒有學上的孩子們在草坪上騎三輪車,有的也在後院和灑水管玩。很難說你不羨慕他們。
你一直把頭低着也沒影響到他的心情,他反而給你指天上的一個氣球,“看哪,那不是動畫裏那只喜歡把觸角弄卷的小蜜蜂嗎?”
你看過去,發現還真是那只黃色的蜜蜂。你不由輕笑了出來。
他就在邊上插兜看着你。
走到他家那會他讓你等一會,你就在他的草坪那看着孩子們放風筝玩。棕色的大門敞開,他從裏面走了出來,将手裏的紙片遞給你,“拿着這個吧。這是我的名片,有什麽事再找我。”
你感到有什麽在沖上你的喉頭,你開口艱難,“你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幫我?”
明明你們倆之間沒什麽關聯。
灰色的大狗動動他濕潤的鼻頭,說時很鎮定,“沒什麽啊,你是我們鄰裏的居民,我當然要幫你了啊。再說,上次市場發生事故時我們不是都在一個地方?這也許就是緣分吧?”
你把他的名片攥在手裏,越想越難過。
“哎,你別哭啊。我說錯什麽了嗎?”
你把頭低下來,拼命地搖頭,“不,不是你的問題……是我……”
你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抽噎的時刻裏有一雙手猶豫地迎了上來,你被抱在了一個人的懷裏,“別擔心,有我守着呢。”
你靠在他的懷裏,直到你被他牽進了他的房子。
“先不要想其他的了好嗎?現在你的感覺是最重要的……”你感到他圓密的爪捧起了你兩鬓的側發。第一個吻落下來是在你的額,接着是你的雙頰,再是你因哭泣而泛紅的鎖骨肌膚。
你躺在了那張盡是白作底的床鋪,身上的背心被脫去,和他的衣物一起交織在地板。
偏淡的舌在你的腹肌那缱绻,你不由伸長了癱在枕那的雙臂,他扶着你的腰腹,手也慢慢滑了下去。“什麽也別想,只專注在這一刻……”
你将眼閉上,感受被扒下內褲的那瞬間将你下戶全填滿的那瞬。
“呵……嗯——”你吐露着生息,就和他撐在你身側的那兩只有力的手臂一般。
你沒有和戴黑帽子的人上過床,那一切也像是一場夢。你全身上下只有被撩至一側的底褲還在身上,而你身上還留着襯衫背心的人時不時俯下身來舔吻你的耳垂。和他身下的巨物不斷抽插你的入口,你将口張開,在未将窗簾全拉下來的卧室裏,和這只德牧警官做愛。
“CZ03,報告你的位置。”
“花園小巷,一切正常。完畢。”
無線電裏女警官的聲音傳來,你身下的德國狼犬被你結結實實地給抱着,你則坐在他的胯那怎麽也不肯放手。
他對霸占他警車位子的你這麽道:“你打算什麽時候放開我?嗯?最重要的是,你什麽時候再想去開你那跳蚤市場的小店?”
“我暫時不想去……”你用這話敷衍他,就和之前說了無數遍的答案一樣。
“光靠我的薪水我不覺得我們能好好過下去,你說呢?”對趴在他懷裏的你,他撩起你一側的發,放在吻邊厮磨。
你就把臉那麽貼在他的防彈背心那,死也不肯松口,“我就是不想去。”
“好吧好吧。”一會就要去出任務的警官無奈道,被你纏着又不能讓你下警車去,“你知道我要是被同事看到我讓你上車……可不是停職降薪這麽簡單的事了……”
你才不怕,把頭稍微擡起,對着你有幸的下巴慢慢用指尖撫摸,“是嗎?可是警官,你身下的東西可不是這麽說的呢——”
你的手在他栓警用器械的皮帶那摩擦,有意無意去勾那金屬的皮帶扣。
手被按住,他将你按回了他胸前,“好吧,是我認輸。再讓你這麽待一會。可下次無線電響起來我就真的得走了。到時候——”
“嗯嗯……”你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結實的胸腹,那種事等到時間再說吧。
現在你只想和他黏在一起。即使那是妨礙公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