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在童話故事裏尋求歐陸争霸是否搞錯了什麽
空曠的林地投下不斷重合又分離的兩道身影。詹姆顯然受過嚴格的訓練，他進退有度，步伐整齊，每一次帶着紫色光芒的刺擊都瞄準了德拉諾爾的要害。相反的，審問官的風格則暴力的多，她把手中的概念武器像釘頭錘一樣掄起砸向對方，如果不成就改換左手出招，瞄着詹姆的臉來一記友情破顏拳。
“所以說，你哪來的自信說一切盡在掌握中？”
觀戰的蘿克珊坐在樹枝上晃動着小腿，金發銀曈的女大劍在月光之下更加美麗。
“就算是智慧之神的信徒，也無法預見所有的未來吧。那是神的權能，而非人的。”
“可我們是在童話故事裏，女士。什麽是童話故事？寥寥數人的登場人物，兩三個場景的變換，登場人物耿直到讓人落淚的邏輯，平均起來不如哈士奇的智商。這就是童話，永遠不能帶腦子去看的東西。”
唐璜看了一眼，丹特麗安和巴麻美都沒有表示，兩個人似乎正在用眼神較勁。魔法少女是個守信的好姑娘，她答應暫時不殺丹特麗安，就絕對不會偷偷摸摸找機會放冷槍。在知曉那兩位土著沒在意自己這邊的話後，唐璜扭過頭來接着和蘿克珊聊。
“不過也多虧如此，每一個童話故事只要知曉其設定，都可以代入這樣的結局：好人生，壞人死，公主配王子；帥娶美，富迎富，窮屌撸一生。”
蘿克珊掩着嘴笑，樹枝被她弄得搖搖晃晃。
“總結很精辟，”她說，“我的世界流傳的童話故事也是這個調調，看來不同世界的文化差異沒想象中大啊。”
“我想這無關文化，而是人性。”唐璜撓了撓頭，“回歸正題，既然童話結局本身可以預測，系統又讓我們摧毀童話，那麽我們反其道而行之就好。在童話《小弟弟與小姐姐》中，姐弟倆在開始經受了女巫相當程度的考驗，這也是童話普遍的特點，先抑後揚。所以，即使神明們已經把劇情改的亂七八糟，困難的考驗仍然會降臨這對姐弟——德拉諾爾小姐就是考驗的化身。”
“在原來的童話中，這對姐弟是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對嗎？”
“嗯，”唐璜點了點，“這個故事在《格林童話》中已經算曲折的那一個了，姐弟倆在後來又經受了一次考驗，不過在女巫被燒死後，故事有了大圓滿的結局。姐姐死而複生，弟弟從鹿的形态解脫出來重新變為人。”
“按照上一個故事《小紅帽》的經驗，只要避開圓滿的結局，殺死其中的關鍵人物就算任務完成。比如協助淨世教會的人殺死這對異端姐弟不就行了。”
“正确的想法，不過我有兩個想法想要在這對姐弟身上試驗一下：第一，童話節點與世俗的融洽程度；第二，童話之間是否能夠融合？”
“哈，雖然我喜歡好騙的笨蛋，但有腦子的夥伴似乎也不錯。又要戰鬥又要思考，會讓人家的頭發失去光澤喲。”
蘿克珊活動了肩膀，拔出背後的大劍握在手中。
“以我對你的了解，在一番長篇大論後，就該我幹活了，對嗎？”
“沒錯。”唐璜打了個響指，“阻止兩方的戰鬥，留活口。”
“什麽程度？”
“正常走路的程度。”
“啧，真麻煩。”
盡管嘴上抱怨，女大劍還是忠實的執行了禦主的命令。從小紅帽ruby處習得的“急速”技能讓她在黑夜中化為銀色的風暴，轉眼之間就來到瑟曦面前。魅魔女巫專注于支援弟弟的動作被驚恐打斷，她迅速的給自己貼上一個球型的防護罩，卻在蘿克珊全力以赴的一擊面前化為碎裂的玻璃。
大劍在蘿克珊手中翻轉，她用柄頭狠狠戳中了瑟曦的腹部，後者立即噴出一口血來跪倒在地。然後，女大劍又一次運用能力跳躍到德拉諾爾與詹姆之間，她左手揮動大劍把德拉諾爾的單手劍砸的偏離了方向，乘着對方失去平衡的短暫時機，徑直的用劍架住了異端審問官的脖子。
因為失去了姐姐的加持，詹姆這一擊姍姍來遲。蘿克珊微微轉動身體，讓詹姆刺劍擦着自己手臂上的護具過去，她伸出右手抓住對方的手腕用力，劇痛讓詹姆松開了手，同時腦袋變得一片空白。等蘭尼斯特家的小夥子想起自己該幹什麽，他的劍已經被對方撈起來，并自下而上斜指着自己的心髒。
見自己的侍從已經制住了交戰的兩方。唐璜立刻就想下去說幾句裝逼的話，把計劃向下一步推進。然而尴尬的是，蘿克珊把他安置的這個位置相當高，如果貿然跳下去，他大概就能享受德國骨科套餐服務了。
這時候，巴麻美走過來，無聲的攬住唐璜的腰，緞帶魔法把他倆安全的送回了地面。穿越者還沒開口道謝，魔法少女就紅着臉支支吾吾的說：“你、你可別誤會，我對你沒什麽好感，只是為了報答你治療我的恩情罷了。”
“這樣啊。”唐璜故意露出遺憾失望的表情逗逗巴麻美，“我還挺喜歡你的。”
“诶？”
巴麻美楞了一下垂下頭去，手背在後面，一支腳尖摩擦着地面，卷曲的頭發不斷晃動着。
“其實、其實我也不是特別讨厭你。”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細弱蚊吶。穿越者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
你當然不讨厭我啊。唐璜想，“黃毛”天賦這幾天可是狂刷你的好感度呢。
處理完這段小插曲，唐璜向着伏在地面嘔血的瑟曦走去。他想了想，還是讓雪華绮晶把對方捆個結實才把對方抱起來。
“你這個.....你這個趁火打劫的混蛋。”瑟曦有氣無力的說。
“承蒙誇獎。”
當他抱着瑟曦走到交戰地點的時候，德拉諾爾左臂的臂铠與拳套已經變成了碎片，她持劍的右手也輕輕顫抖着。詹姆更為凄慘，他的右臂已經脫臼了，左手似乎也有傷。蘿克珊扛着劍，游刃有餘的同時與兩人對峙。
“如你所見，這些人都還活蹦亂跳的。”蘿克珊說。
“你把瑟曦打過頭了吧。”
“她是女巫，不打趴下她我不放心。”
“哦。”
唐璜點點頭把瑟曦丢在地上，後者立刻痛苦的咳了起來。詹姆怒視着唐璜，旋即又變成龇牙咧嘴的表情，看起來是不小心扯到了傷口。
“齊格飛先生你這什麽意思？”
短暫的沉默後，德拉諾爾首先開口。
“失禮了，尊敬的異端審問官大人，您得原諒商人那投機的本能。有位偉人曾經說過，一旦有适當的利潤，資本就大膽起來。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铤而走險；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
“閣下從這對異端姐弟身上看到了百分之多少的利潤？”
“可能一文不值，也可能足夠絞死我一百次。”
“那我更不能允許這種事發生，從罪惡衍生出的任何利益都是罪惡的。”
“這可不一定哦，在我的計劃裏，教會同樣會受益，教會的利益能說是罪惡嗎？”
“什麽意思？”
“我有個計劃，讓教會重返德意志地區，而不是困頓在若幹諸侯國的領地中，想實行這一切，你所追捕的異端姐弟是關鍵。”
“你在開玩笑？”德拉諾爾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動搖的神色。
“以智慧之神的名義起誓，我已經有了一個詳細的計劃。”
德拉諾爾臉上的動搖更加明顯，在她的常識裏，敢用信仰起誓就證明這個人有很大把握。她低着頭想了一會兒，說：“這件事我無法決斷，會寫信告知上面。而在收到回複之前，我會跟着閣下行動。”
“歡迎之至。”
穿越者打了個響指，收到暗號的雪華绮晶松開了瑟曦的綁縛。詹姆拖着一只手把姐姐拽起來抱在懷裏，兩個少年人漂亮的臉蛋與頭發上沾滿了血污灰塵，衣服也是皺巴巴的，看起來甚是可憐。
“好了兩位，你們暫時不會有什麽事了。不過我們不去奧地利，而是先去德累斯頓（薩克森王國的首府），視情況而定還要去某處繞個圈子，然後直奔普魯士王國。”
“你想做什麽？”詹姆問。
“當然是讓你們有個好前程。詹姆，我許諾你将成為普魯士國王精英衛隊“禦林鐵衛”的隊長，而你的姐姐将成為普魯士的王後。”
他俯下身來抱着兩姐弟，在他們耳畔悄悄說：“我同樣承諾，你們的關系不會被人發現，瑟曦為普魯士國王生育的孩子的真實父親都将是詹姆。等到國王因為某個意外死去後，你們姐弟倆就能主宰一個王國。”
“這麽好的事情，你能獲得的利潤又在哪裏？”瑟曦冷笑了一下，“如今，最狂妄的野心家都不會說這種夢話，你也就忽悠一下那個淨世教會的傻瓜。”
“我自然不會為別人瞎忙活。”
唐璜站了起來，月光恰巧在此時被層雲遮蔽，讓穿越者的笑臉變得陰森。
“我将執掌奧地利，并在數年之內進軍北德意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