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這是《冰與火之歌》
在夜幕之下，旅人點燃的篝火劈啪作響。唐璜依偎着火光，不時看一眼裹着他的外套蜷縮成一團的丹特麗安，然後把注意力轉移到手機上。
因為要攻略節點的關系，他在傍晚收留了一對逃難的姐弟，萊因哈特與安妮羅潔，他們自稱受到女巫繼母的迫害出逃，想要前往奧地利避難。
根據雪華绮晶的反應，以上說辭皆為謊言，除了他們姐弟的關系與想去奧地利這一點。
他們給穿越者的印象讓他想起了另一部作品，而他要做的則是查閱手機裏下好的資料來證明。
“呵，果然不是《銀河英雄傳說》而是《冰與火之歌》，蘭尼斯特家的變态姐弟啊。”
當他收起手機的時候，負責警戒的雪華绮晶的藤蔓刺了他小腿一下（這種傳達信息的方式較為隐蔽，盡管這也導致他小腿上滿是紅點），他一邊摸向腰邊的手槍，一邊看向前方。
抱臂的安妮羅潔，不，該說是瑟曦·蘭尼斯特對穿越者做了邀請的手勢。他點點頭站着起來，跟着少女一起來到篝火所能照亮的邊緣範圍。蘿克珊看了他們一眼，見唐璜沒表示後繼續監視着巴麻美，盡管後者已經沉沉睡去。
“先生，你剛才使用的那種會閃閃發光的東西是什麽？這看起來并不像我們大陸上的器物。齊格飛先生自稱旅行商人，我看也未免太小看自己了。”
“要論說謊的話，你們不也一樣嗎，蘭尼斯特家的小姐，我可沒聽說泰溫公爵大人什麽時候有了續弦。”
瑟曦皺起了眉頭，唐璜流利到不加停頓的回答證明他對蘭尼斯特家是有一些認識的，不清楚的是他具體了解到了哪一步。
“我猜，你們逃難的原因，恐怕是你和弟弟的不倫關系暴露了，對吧？”唐璜補充道。
瑟曦心下一沉，對方已經直達最核心的秘密，這個叫齊格飛的男人對家族的了解極深，這顯然不是一天兩天能完成的工作。那麽他們在路上救了自己和詹姆的舉動，顯然也是謀劃的結果。
想到這裏，瑟曦努力壓制住自己的慌亂，讓自己平靜的口氣詢問對方：“所以，您想要什麽？”
“噗，不是小姐您把我約出來的嗎？按照常理不該是您來展示自己的方案？”
可惡的男人。蘭尼斯特家的大小姐恨得咬了咬牙。在雙方的情報決定性不對等的情況下，任何交易都會變成一方對另一方的無情壓榨。
“我們都知道彼此想要什麽，何必再如此做作。”瑟曦說，“我想要的，是和弟弟一起擺脫女巫的追擊，在奧地利度過餘生。如果雇傭您的隊伍作為我們的護衛，我需要付出什麽報酬？”
“考慮到替您擺脫女巫追擊，以及一路上可能遇到的其他風險，我要500英鎊，或者等值的貨物。”
19世紀的德國在普魯士王國通過三次王朝戰争統一之前，貨幣體系是十分混亂的。穿越者沒時間理清其中的關系，他幹脆就選擇了當今歐洲最堅挺，而且随着全球殖民大業而不斷升值的英鎊。19世紀60年代的500英鎊，購買力換算成今天的人民幣大致是37萬元。
穿越者完全是獅子大開口，沒想到對方爽快地應了下來：“沒問題，我可以先付給你十分之一作為預付款。”
說着她就卸下自己點綴着寶石的耳墜，丢給了唐璜。
“這是我母親給我的，蘭斯斯特家族傳承了六代的飾品，它值50磅。”
“好，”唐璜把首飾塞進口袋裏，“接下來談一談您肯為秘密出多少價？”
“你、你這是在敲詐！”
“沒錯，我就是在敲詐。”
“蘭尼斯特有債必償。”
“威脅也沒用，因為那時候會有大堆的人去找你的麻煩，你哪能還有心思顧及我？”
“真無恥！”瑟曦咬牙切齒的說。
看着對方氣的發抖的樣子，唐璜感到發自內心的愉悅。在《冰與火之歌》原作裏，瑟曦是個權力欲旺盛、忠于情欲、精明而偶爾犯蠢的高傲貴女，讓這樣的女性露出無可奈何的屈辱表情，的确給穿越者帶來了一種征服的快感。
“你誇我也不會給你友情價，”唐璜側身做了邀請的姿勢說，“而且要談的也不止你一位了。”
一支鋼鐵的戰靴踏入火光的範圍內，然後是開口在前面的分叉裙擺，少女外面又有藍色的連衣裙外套，白絲巾遮掩住了脖頸，藍色法官帽下紫羅蘭般的頭發螺旋交織。值得注意的是，她的左臂套着金色的巨大臂铠并帶有拳套。
少女個頭不高，給人的壓迫感倒是十足。
“我是德拉諾爾·A·諾克斯，隸屬于淨世教會第七管區內赦執行機關‘鋼鐵處女’，職務為異端審問官，等級為一等大司教。”
少女猶如古典的騎士一般用右手叩擊自己的左胸，“我奉命對蘭尼斯特家的兩名異端，情熱女巫與黑騎士進行審判。在此詢問，你的名字，男人？以及你是否有庇護異端的企圖。根據你回答的不同，我将采取不同的措施。”
好吧，連《海貓鳴泣之時》裏的角色都出來了。看起來只要邪神們玩得開心，他們什麽樣的角色都能塞進畫風完全不同的故事裏。
三觀幾近碎裂的穿越者攤開了手說：“我叫齊格飛，是個旅行商人，如您所見，蘭尼斯特家的大小姐開出500英磅的酬勞雇用我作為護衛，我還在考慮答不答應。”
“喂，你明明連訂金都收下了！”
瑟曦急的想打人，她想過唐璜會在德拉諾爾的威逼利誘下叛變，卻沒料到這個沒節操的商人連一秒鐘都不肯堅持。
“哦，訂金還給你。”
唐璜掏出耳墜，丢還給了瑟曦。看到這一幕，德拉諾爾皺了皺眉頭說：“你收下了情熱女巫的訂金，就代表和她簽訂了合作協議，現在違約的話，按照律法你應該賠付她訂金。”
“哦，”唐璜把襯衫上一顆紐扣拔了下來，“德拉諾爾小姐你看，我這顆紐扣是用這塊土地沒有的技術（樹脂）制成的，能不能當做訂金償付。”
德拉諾爾的右手接過去，對着月光仔細的端詳檢查，點了點頭：“你沒有說謊，齊格飛，它的價值我承認了。”
“多謝。”穿越者從德拉諾爾手裏接過紐扣，轉身抛給瑟曦：“大小姐，我們倆清了。”
“白癡審問官，你的重點是不是搞錯了，這個男人試圖包庇我這個異端啊，你們異端審問官都是選擇性執法嗎？。”
瑟曦怒氣沖沖的質問德拉諾爾，她現在全然不在乎得罪唐璜的後果，只想把這個男人拖下水。
“蘭尼斯特小姐，想必你也清楚只有一種刑罰才值得我出動，那就是死刑。齊格飛先生有罪，但并不歸我管。”
營地邊緣的騷動讓所有人醒來并自動彙聚到這裏，丹特麗安抱着唐璜的外套打着哈欠，巴麻美手中握着線膛燧發槍，蘿克珊扯住唐璜的袖子，小聲詢問敵人是誰。而詹姆·蘭尼斯特拔出劍來把姐姐擋在身後。
“別想碰她！”他惡狠狠的說。
“哦，德拉諾爾小姐我倒是忘了問了，蘭尼斯特家的姐弟犯了什麽罪，以至于您要宣告他們的死刑？”唐璜問道。
“瑟曦·蘭尼斯特是一位帶有魅魔血統的女巫，根據教會的調查，她很早就覺醒了身為魅魔的人格，從自己的胞弟詹姆那裏攝取能量，并将之改造成完全忠誠于她的愛人。瑟曦的母親喬安娜發現了姐弟的異常，而後強硬的分開了他們。很快，喬安娜就死于難産，但其實是瑟曦的謀殺。
随着年齡增加，瑟曦對能量的需要越來越大，他們姐弟倆在某一時刻突破了最後一層關系，并開始對其他人伸出魔爪。仆人、旅人、路人，朋友，最後當地的教會介入調查，被姐弟倆全滅。之後，教會的增援力量介入此事，逼得他們不得不潛逃，我也奉命追擊他們。”
“哇哦，比原作還過分。”唐璜發出意義不明的感嘆，“這真的是童話故事嗎？”
與此同時，瑟曦給了詹姆一個香豔的吻，仿佛扳開了轉化狀态的開關，詹姆仍然是少年的模樣，但人人都感受到直面惡魔的壓力。
德拉諾爾無懼的在右手中具現出紅色單手劍。穿越者立刻認出那是審問官小姐掌握的兩種概念武器之一——斷罪之紅鍵，只要确認對方的罪行，就能夠對對方造成殺傷的武器。
蘿克珊抄起唐璜與丹特麗安，把兩人夾在肋下撤退，女戰士屈膝發力，一下子就跳到了樹上。随之他們之前站立的大地被兩股野蠻的力量撕裂，巴麻美也在千鈞一發之際借助緞帶魔法移動到了某棵樹上，和唐璜他們合流。
蘿克珊似笑非笑的看着驚魂未定的穿越者說：“哎呀，如今你還敢說完美控制着劇本進度？”
“說不來你可能不信，蘿克珊小姐。”
唐璜迅速變得鎮定，他沖侍從笑了笑。
“事情發展到現在，一切還盡在掌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