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股票
楚辭本來設想的時,離別這天,他給諾維爾一個友好的擁抱,然後就回家辦公,畢竟他和諾維爾都是有事業的成年人,都在各自的領域裏發光發熱,誰也不是沒誰不行的小孩子了。
以前還是人類的時候,楚辭的父母也經常出差,那時他還是高中,用微波爐熱父母留下的飯菜,再用醬汁拌個面之類的,能湊合兩個月,現在還有了機器人管家三三,諾維爾也就出個差,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直到離別那一刻來臨,才發現無論設想的有多好,無論演習過多少遍,澎拜的感情根本難以抑制,他和諾維爾抱在一起親了很久,直到唇瓣分開,楚辭的手還插在諾維爾的頭發裏,将他往懷裏按,不肯輕易放手。
諾維爾依在他的肩胛,微微動了動:“……雄主。”
“抱歉。”楚辭後退一步:“略有些失态了。”
諾維爾搖搖頭,他其實很喜歡楚辭略有些粗暴的動作,雖然軍部都說他冷面少将,但他和楚辭在一起的時候,楚辭才是那個情緒更穩定,姿态更平穩的。
他的雄主溫柔的像一汪寧靜的湖泊,似乎能包容下所有的疲憊和倦怠,但諾維爾總有一種感覺,楚辭不是對特定的誰才這樣,他是一直這樣,無論面對着什麽,花開花謝,時移世遷,湖泊永遠寧靜深遠。
只有楚辭粗暴起來,諾維爾才能确認他的愛。
諾維爾抵住楚辭的額頭,他們的瞳孔裏都只有彼此,在雄蟲略有些焦躁和煩悶的情緒裏,少将的膽子忽然就變大了,他摟着楚辭的肩膀,問:“我能提一個要求嗎?”
楚辭點頭:“當然。”
諾維爾頓了頓,又頓了頓:“這幾個月,您不要接雄保會的電話。”
現在的氣氛那麽好,諾維爾說要什麽楚辭都會考慮的,但他沒頭沒腦來了句不要接雄保會的電話,楚辭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還是應下了:“好,我不接。”
諾維爾抿唇,還要說話,空中忽然傳來了機器擠壓的巨響。
在他們的頭頂上,那架鐵灰色的飛行器向花園這邊傾斜了一點。
諾維爾赫然擡頭,表情變冷。
林恩正把臉貼在玻璃上,腮幫子都被他擠怼變形了,他用手肘反怼身邊的戰友:“起開,壓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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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友扯着林恩的頭發,想把他的臉從車窗上扯開:“就你臉大,什麽都看不見了。”
身後傳來不滿的聲音:“讓開吧兩位,你們看了多久了,我這裏才是一點都看不見!”
“要不要點臉啊。”
“就是。”
他們一堆疊在一起,将車窗堵的嚴嚴實實,就為了看一眼長官的八卦。
諾維爾曾經是軍部最被同情的少将,新婚燕爾便犯了罪,被剝除了一身的榮譽不說,還面臨着流放的結局,軍部提起他,無不扼腕嘆息,但後來峰回路轉,少将突然就回了軍部,當時不少軍雌還背着長官下注,壓諾維爾還能在第一軍待多久。
林恩依稀記得,當時壓注比高達50:1,因為大家都熟知雄蟲的秉性,也都知道少将有很大的概率還得回教管所,甚至不少第二軍第三軍和諾維爾有過節的蟲翹首以盼,就等着他徹底跌下神壇的一天。
年少成名,履歷輝煌的諾維爾是軍部最耀眼的寶石之一,若能親眼見證他跌落塵埃,摔得支離破碎,想必能成為茶餘飯後的一大趣談。
但是少将沒有摔下去,他的雄主接住了他。
還在第一軍服役的雌蟲或多或少聽說了楚辭的大名,知道他喜歡開一架紫茄子飛行器,在軍部門口來去,知道他為了諾維爾來了軍部兩次,知道他赦免了雌君所有的罪過,兩蟲還在食堂手拉手吃飯。
如今楚辭的名字流傳之廣,在第一軍內部已經和諾維爾并駕齊驅。
故而今天來接少将,軍雌們都想看一眼楚辭長什麽樣子,這才全部擠在了飛行器的一邊。
他們看着雄蟲和雌蟲一起從家門出來,少将提着箱子,而楚辭穿着暖色調的高領毛衣,站在齊腰的秋海棠裏,身姿修長,五官俊朗。
他看諾維爾的時候神色柔和地滴水,在離別時,他張開雙臂,将雌君抱進了懷裏。
“嘶——”
林恩等蟲欣羨中疊着點嫉妒,眼巴巴地盯着下頭,飛行器裏發出了一陣‘嘶’的聲音。
然後在他們酸溜溜的視線裏,諾維爾忽然上前一步,吻上了楚辭。
他們先是嘴唇微微磕碰,再是位置反轉,楚辭從被動接受到主動索取,最後将諾維爾按在了門上,等到一吻暫歇,他們還不願意分開,唇瓣貼着唇瓣,楚辭将手放在諾維爾的後腦,微微摩梭着少将月光一樣的長發。
林恩與同事:“……”
他們吻的那麽用力,那麽渾然忘我,仿佛空中的這架飛行器不存在。
飛行器內部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角落中率先傳來一個聲音:“……卧槽。”
起飛的時間到了,諾維爾揮別楚辭,上了飛行器。
他在靠窗的地方坐下,擦了擦窗戶上的霧氣,楚辭沒回屋,還站在花園裏,軍用飛行器的窗戶都貼了防窺膜,外頭是看不見裏面的,諾維爾便坐在那,隔着玻璃描畫楚辭清俊的眉眼。
林恩和戰友手忙腳亂的操作飛行器,誰也不敢往諾維爾身邊湊,他們被諾維爾這個描窗戶的行為搞得渾身難受,眼觀鼻鼻觀心,都坐在椅子上裝鹌鹑。
林恩偷偷瞄了一眼諾維爾的唇角。
諾維爾冷淡回望。
林恩收回視線,低頭玩光腦。
光腦上是一則聊天界面,正是被楚辭吓到的林秘書。
林恩以前是林秘書的直系上屬,兩蟲還有個七拐八繞的表親關系,所謂一表三千裏,兩蟲平日裏幾年沒說一句話,直到那天林秘書一腳鏟壞楚辭的草地,這才顫顫巍巍的給表哥發消息。
林秘書:“表哥表哥,你知道諾維爾少将的雄主叫什麽嗎?”
林恩少将:“叫楚辭。”
林秘書懷揣的最後一點希望破滅。
他一時也不知道是‘同事是個高階雄蟲’讓人震驚,還是‘他刁難了一只高階雄蟲’讓人絕望,将光腦丢到一邊,開始無語望青天。
而現在,林恩少将屏着獨樂樂不如衆樂樂的分享精神,将剛剛偷拍的一張圖片截下來,發給了林秘書。
“看看,諾維爾的雄主。”
照片裏的雄蟲正和雌君親吻,露出小半張側臉,扇子一樣的睫毛垂下來,琥珀色的瞳孔掩藏在睫毛的陰影裏,像埃瑞博山礦中的寶石那樣幽深。
林秘書完全不想欣賞楚辭的美貌,看着楚辭他就想起當時自己犯傻的樣子,尴尬地腳趾摳地,只想哐哐撞大牆。
戲弄了一番退役的表弟,林恩心情大好,拉起推進杆點燃飛行器,巨大鋼鐵疙瘩沖天而起,以極快的速度穿過雲層。
那棟帶花園的小房子在諾維爾的視線裏越變越小,最終成為主星龐大建築群中一個不可分辨的小點。
雌君走了,這棟房子便冷清下來。
楚辭這幾天工作積攢了一堆,忙的連軸轉,但連軸轉也有好處,他累的要死,什麽都顧不上,也管不了房子冷不冷清了。
伊西斯的投資已經到賬,楚辭正式成為了公司股東之一,林秘書甚至給他撥了個小秘書,叫查拉德的,能力很強,但是其貌不揚,有些歪口斜眼,但楚辭也不在乎這個。
上次掉馬之後,他電話警告林秘書閉上嘴,不要到處宣揚,不然就憑他刁難雄蟲,楚辭能送他一頓牢飯。
林秘書打那天回來後整晚整晚做噩夢,夢裏全是楚辭壓着他去教管所改造,結果只需要閉嘴就能免一頓牢獄之災,便歡天喜地地應了,一個字也沒說,連他的大老板伊西斯都沒透露,楚辭現在依舊套着個高領毛衣裝雌蟲,也沒再被看出來。
轉眼之間,便是第二次公測。
有了一測的數據打底,楚辭對二測很有信心,事實也沒出乎他的意料,楚辭的虛拟人物建模做得很好,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間,既有青年的俊美風流,又有少年的乖巧軟萌。
雄蟲撒起錢來不看數額,他們有些将虛拟的小雄蟲當成了雄崽崽,有得幹脆當成了虛拟世界中的自己,買起道具衣服配飾來毫不手軟,楚辭的建模師本就是一等一的,又有群星集團的設計師把關,美工也得到了質的突破,兩重因素疊加下,二測比一測火爆太多,升級過後的充值系統又一次被擠爆了。
公司的股價也一路狂飙。
和上次只做打工仔死領工錢不同,楚辭有了股份,就有了分紅,這次股價上升他受益極大,饒是不缺錢花,楚辭也時不時打開股票軟件看一眼,算算實時收益。
某天他在公司的衛生間裏摸魚,再一次打開股票的時候,手指劃過某個集團股票,不由一愣。
最近大盤很好,不但楚辭的公司在漲,也有很多其他公司在漲,在全線飄紅的股票中,有一只慘綠慘綠的格外顯眼。
群星集團。
伊西斯是商業奇才,群星在他手上運營到現在,早就是超凡脫俗的第一梯隊,少有暴跌的時候。
他心中有了猜測,點進曲奇熱搜,果然在最顯眼的位置看見了鮮紅的标題。
#爆!伊西斯确認下嫁雄蟲為侍,對象疑似虐待成性,群星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