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達成所願
歆瑤乘着車,依舊被蒙着眼,回到了平安客棧。
店小二看到門前走來一個白衣女子,忙上前來問道:“姑娘住店還是打尖?”
歆瑤看着店小二,“是我,我兄長和侄女呢?”
店小二想了好一會,一拍腦門:“哦,是你呀,真沒認出來。你可回來了,出大事了,你大哥,被抓走了!”
“什麽?發生了什麽事?”歆瑤大驚。
“當日姑娘走後,據你大哥講,也沒交代到底多久能回來,他在這裏等了三天,依然沒有你的消息,便出門去尋,後來時間不長,來了一些衙役,說是捉拿人犯,就搜查了你大哥的房間。當時幸好你那個侄女,托付給了隔壁的薛大夫照料,才幸免沒被抓走。”小二原原本本的敘述了當日之事,面尤帶着驚色。
歆瑤一想,自己在外怎麽也得十多天了,那石大哥豈不是被抓走至少有七八天了?
事情緊急,歆瑤反而平靜下來。她先去拜見了薛大夫,畢竟小花得以保全,全仰薛大夫之力。
進了回春堂,歆瑤叫住一個青衣小厮,言明拜見薛大夫。
可小厮一臉苦澀,道:“姑娘有所不知,今日薛大夫遇到一個棘手的病人,自顧不暇,那裏有時間見姑娘,不如姑娘晚一點來吧。”
歆瑤點點頭,卻沒有離開,趁堂前衆人忙碌,閃身上了三樓。她邊走邊想,能在三樓請薛大夫治病,非富即貴,若是薛大夫遇到麻煩,我也可一旁襄助,已報照顧小花之恩義。
果然,在三樓的門口,站立着兩個勁裝侍衛,歆瑤坦然而對,笑着說道:“兩位大哥,小女乃是薛大夫叫來幫忙的,請行個方便。”
兩個侍衛一看歆瑤白衣勝雪,仙子風韻,又言明薛大夫相請,心想或者是夫人在裏面需要女大夫,便側身讓她進去。
歆瑤施施然走了進去,便發現在一個房間外,垂手站立着兩個侍女。凝神一聽,隐約聽見有女子垂泣之音。
歆瑤悄然走到門外,悄聲對侍女說道:“薛大夫叫我來給你家主人看病的。”
那兩個侍女本來聽到婦人垂泣之聲,已經心慌意亂,聽見歆瑤所言,并沒有多想,就說道:“還請大夫稍候,容小婢去禀明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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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瑤笑着點了點頭,裏面是個夫人,聽那垂泣之聲,有隐忍之意,想來是不能聲張的病症。
果然,片刻之後門由內忽地打開,卻是薛大夫從內走了出來。他先将歆瑤拉到隔壁的房間,關上房門便彎腰行了一個大禮。
歆瑤只當他有什麽事情相托,卻沒料到薛大夫突然如此作态,忙側身讓過,并沒有受薛大夫這一禮。
“薛大夫,薛大夫,是什麽事,竟讓您這樣亂了方寸!”歆瑤輕聲說道。
“哎,今日小老兒能否得以保全,全仰仗姑娘了。”薛大夫又是一拜。
“到底何事?”
“隔壁的病人,是本城長史的夫人,年近三十尚且沒有子嗣。在我這吃了幾副将養身子的藥,終于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但今日她上街路過此地,突然肚子疼,便上樓求治,我雖然也通曉婦科諸症,但一把她的脈象,想來是保不住這個孩子了。”薛大夫垂頭喪氣,面色灰敗。
“請問這長史是何官職?”
“長史嘛,是知府的屬官,也算是知府的心腹幕僚長吧。”
“這位夫人與長史感情如何?”歆瑤問道。
“聽聞那長史甚是懼內。”
“如此就好,小女還請薛大夫幫小女一個忙!如果達成所願,小女必有所報!”歆瑤沉聲說道。
“诶呀,不圖所報,不圖所報,只要不受那長史的遷怒就好。”薛大夫聽出歆瑤已是成竹在胸,不禁舒了一口氣。
歆瑤微微一笑,對着薛大夫招招手,如此這般的耳語一番,便笑吟吟的看着薛大夫。
聽了歆瑤的話,薛大夫一陣猶疑,半響奮然點頭,轉身去了隔壁的房間。
薛大夫推開門,見長史夫人尚在傷心,便對她說道:“夫人,莫要傷心,今日雖然我無能為力,但天佑夫人,可以保住這一胎了。”
長史夫人猶在傷心,聽得薛大夫的話,仿佛溺水已久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便驚喜的說:“大夫可是想到什麽好辦法了?”
“辦法倒是有一個,恰逢我師妹雲游于此,她得了我師傅的真傳,堪稱婦科聖手,所以夫人還是福澤深厚啊。”薛大夫為了騙她上鈎,也是連師門都出賣了。
那長史夫人一聽:“那位神醫何在?立即請來于我救治。”
薛大夫搖搖頭:“她雖然就在我這回春堂裏,但卻也不能立時相請啊。”
“那是為何?不論多少診金,只要能保住我腹中孩子,我都能讓神醫滿意!”
“非也非也,我那師妹,性格最是孤傲,如今她的長兄,被官府帶走,生死不知,是以無心做事啊。”
“什麽?”長史夫人略一遲疑,便吩咐侍女,“快去請老爺來回春堂,就說,就說,本夫人快要死了!”
侍衛聽命而去,不到半刻鐘,一個滿頭大汗的官員爬上了三樓,還沒有看到他的夫人,就已經嚎啕大哭:“夫人,夫人啊,你怎麽樣了,見為夫最後一面啊!”
當他推開門看到夫人好端端的坐在那裏,便是一愣,本要發怒,但看到夫人那臉若寒霜的表情,忙輕聲問道:“夫人這是怎麽了,急煞我也。”
長史夫人這才開口說道:“如今腹中胎兒如若不保,我絕不茍活。除非你請了女神醫,才能救我們性命!”說着,竟是掩面而哭。
長史一臉的霧水,薛大夫連忙将個中原委說了一遍,長史将信将疑的請歆瑤一見。
歆瑤落落大方的推門而入,白衣纖纖,臉若俏月,大家風流之資如雲中明月,水中芙蕖,自有一種攝人的氣度。
長史微微一愣,随即恢複了神态,他問道:“不知神醫的兄臺所犯何事?姓甚名誰?”
歆瑤說道:“愚兄名叫花石炟,就在七八日前,被府衙官兵抓走,我也不知大哥安分守己之人,為什麽會無端遭受此冤獄之災。”
長史端着官架說道:“那必是有了罪過,我等府衙還能冤枉你不成?”
哐哧,長史便被夫人踹了一腳,跪在了夫人的身邊,夫人一把擰了長史的耳朵,恨恨地說,“神醫說了,她不僅能保住我這胎,還能保證三年懷兩!你別擺這個臭官架子,惹了神醫不悅,小心我擰下你的耳朵。”
歆瑤和薛大夫扭頭掩面,差點笑出聲來,家有悍妻,家有悍妻啊!
長史告饒,戰戰巍巍的坐在了椅子上,一改高高在上的口吻,“神醫的兄長我有印象,只因他身上有箭傷,且不願出示身份引碟,故而在例行的檢查中,被扣了下來。加之搜查居所,有一匹疑似軍馬也說不清楚來歷,故而暫時關押在監牢。”
“我那兄長這幾日可受了什麽苦?”歆瑤冷冷的問道。
“他一口咬定當時碰到了劫匪,被射傷後逃了出來,丢了身份引蝶,馬是他随手搶了劫匪的馬,故而雖然稍微受了些冷餓,倒也沒吃太多苦。”長史答道。
看着歆瑤低頭不語,長史夫人捅了捅長史,他随即醒悟:“本官恰好經辦此案,本來也要放了了事,只是那個典獄見沒什麽油水,故而在一旁刁難。下官這就簽發文書,令兄稍晚就能回來。等一會我在醉仙樓定個位置,專門答謝神醫,順便給尊兄壓壓驚。”
歆瑤聽到這,笑着點點頭,她随手寫了個藥方,遞于薛大夫,又仔細交代了幾句,便見薛大夫叫了藥童,又取來了銀針。
歆瑤快速的報了十數個穴位的名稱,薛大夫親自施針,一炷香時間後,施針完畢,恰好藥童送來了煎好的草藥,一碗藥下肚,長史夫人立刻覺得腹部墜痛減輕,血也不流了。
歆瑤見此行目的達到,便要告辭。
長史哪裏肯依,他還指望着三年抱兩呢,當即邀請由薛大夫作陪,定下了醉仙樓雅閣之約。
是以當歆瑤和花石炟小花幾人,在長史的陪同下,登上了衛城最頂級的酒樓時,赤炎天傲也在隔壁的雅間獨自喝着酒。
很好,幾天不見,你就成了衛城高官的座上賓!
聽那邊,觥籌交錯稱兄道弟。
想那人,紅光滿面微醉嫣然。
聞那香,廿年女紅琥珀肆意。
歆瑤,擊掌相約所托之事,你到底做是沒做?
趁着歆瑤如廁回來的功夫,赤炎天傲将她拎進了自己的雅間。
歆瑤微醺的看着那個冷酷的俊彥,沒心沒肺的擡起自己的前爪,在赤炎天傲的臉上捏了捏。嘟囔道:“是熱的,幹嗎看着那麽冷!”
赤炎天傲張大了眼睛,他驚呆了,他堂堂皇子定山王爺,竟然被個醉女調戲了???
他臉色變得微紅,本來有一股怒氣,但在看到歆瑤那朦胧的眼睛之後,卻怎麽也氣不起來了。他一甩袖子,正要轉身,就聽見歆瑤微微的說:“除非她不從水裏出來,永遠的泡在水車裏,否則,那七蝶香,已經被我種到了她的肉裏,她別想除掉。”
赤炎天傲聞言一愣,你又給了我一次意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