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3)
”
裴鳳祈想了想,道:“她的缺點就是沒有缺點。”
連着兩個回答,都讓岳朝陽意外的不知道如何駁斥,他努力轉動眼珠,想了許久,不甘心道:“看來大哥哥你根本不了解我師姐,虧你還自诩為她的夫君呢,師姐的缺點明明有很多。”
他用一種懷疑的态度輕輕“哦”了一聲道:“比如呢?”
“比如……”岳朝陽想了想,小手往大腿上一拍,一個激靈道,“對了,大哥哥,你讨厭哪種類型的女人啊?”
“心地不善良的。”
“……哦,我師姐她其實一點也不善良啦。”
“虛僞做作的。”
“……哦,現在想想,我師姐她确實蠻虛僞做作的。”
“言而無信的。”
“……哈,我師姐真真是一點信用也不講,她明明答應過要帶小樹妹妹來的,結果只帶了大哥哥你過來。”
說着,他得意的挑了挑眉毛,沖着裴鳳祈笑道,“看來你根本就是讨厭我師……”
裴鳳祈悠悠涼涼的打斷道:“這些類型都無所謂,我看女人從來不看類型,只看合不合眼緣。”
“……呃”岳朝陽被堵了一個結實,小腳一跺,一腔義憤激在心頭,氣急的反問他道,“你這個人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裴鳳祈神态自若:“我一直都在好好說話。”
岳朝陽氣的鼻孔冒煙,直覺無法和他溝通,有代溝果然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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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道他和師父是兄弟,還真是一對難兄難弟,連說出來的話都一樣能噎死個人。
他氣呼呼的将袖子一甩,扭臉就走,走了兩步,突然又退了回來,揉揉小鼻子擰着眉頭看着他。
“大哥哥,你知不知道?本來我和師父,師姐,我們一家三口可以永遠都幸福的待在一起,就是你,插足我們的家庭,害得師姐不能留下陪我,照顧我師父。”
裴鳳祈愕了愕,論理,插足的是薛痕才是。
他與畫兒才是真正的夫妻。
不過畫兒說過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薛痕是畫兒的師父,他自然也該尊重,可是他的心裏到底存了芥蒂。
他不再與岳朝陽作無謂争辨,只靜靜的站在那裏,朝屋內望了望,忽然有一種沖動,想走進去揮劍斬斷畫兒與薛痕之前的聯系,讓他們從此毫無瓜葛。
他從來也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哪怕遭遇慕容青離時也沒有。
因為她知道畫兒不為會了慕容青離而離開他,卻會為了薛痕而離開他。
可他到底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沖動,他答應過畫兒,成婚以後,她還是她,她可以做她自己想做的一切事,他答應她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岳朝陽見他不說話,以為自己成功的打壓了他,得意的将小臉一仰,将小手背在後頭,哼了一聲,轉頭走了。
他想,只要大哥哥肯退出,他們一家人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他要師父,也要師姐,一個都不能缺。
當他回去時,正看到葉畫走了出來,他有些不快的迎了上去,終于有機會問葉畫道:“師姐,你說要帶小樹妹妹來的呢,怎麽只帶了大哥哥。”
葉畫笑吟吟的伸手戳了戳他的額頭:“我正準備去接桉兒呢。”
“……哈。”岳朝陽眼睛裏亮光一閃,“師姐,你說的是真的麽?”
葉畫微笑點頭:“真的。”
“那我和你一起去呗。”
“小師弟,你可真是個急性子。”
“師姐,你怎麽會懂,我不喜歡孤單,渴望能擁有個弟弟妹妹,這樣即使師父和師姐你們各忙各的,也能有人陪我玩了。”
葉畫感嘆一聲,寵愛的摸了摸岳朝陽的頭,回頭看了一眼剛剛走出來的薛痕問道:“師父,我可不可以把小師弟帶走?”
薛痕臉一冷,硬綁綁的說了兩個字:“不行。”
岳朝陽哭喪着臉,擠擠眼睛想要擠出兩滴淚,泫然欲泣着看着薛痕道:“師父,為什麽不行啊?”
“不行就是不行。”
“可是師姐已經答應了啊。”
“小畫,你是不是答應把朝陽帶走了?”薛痕看着葉畫,眉頭一寸寸收緊,就連那稀稀落落的眉毛也幾乎要糾結一處,怪異而又難看。
“……呃,師父,我……”葉畫很是為難的看看薛痕,又看看岳朝陽。
“好啦好啦,師姐,我不跟你去就是了,省得師父又要罰你,你可不知道這新搬來的屋子有多少灰塵等着我們兩個去打掃。”
岳朝陽将成功擠出的眼淚抹去了,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拍拍胸脯道,“師姐,你把小樹妹妹帶來,這活我就全包啦。”
葉畫頗為歉疚拍了拍岳朝陽的頭,溫柔道:“小師弟,你等我,我一忙完就回來。”回頭,又看着薛痕道,“師父,我先走了。”
薛痕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
葉畫轉身就要離開,薛痕忽然喚了一句:“小畫……”
葉畫回頭,茫然的看着薛痕道:“師父,還有什麽事?”
“忙完早點回來,我今天給你和朝陽做了紅燒肉,你若趕不及中午,晚上回來一趟也行。”
“哦。”
薛痕淡淡揮了揮手,葉畫若有所思的轉身離去。
“……哈,師父我明白啦。”
岳朝陽拇指和中指突然擦出一個響來。
“你明白什麽了?”
岳朝陽調皮的眨眨眼睛,笑眯眯道:“我明白師父為什麽不肯讓我跟着師姐走了,你分明就是想借着我,讓師姐将小樹妹妹帶回來,這樣你就有機會和師姐多相處相處了,是不是?”
薛痕屈起手指在岳朝陽額頭上彈了一個響崩,呵呵一笑道:“是你個頭。”
岳朝陽撅撅小嘴,揉揉額頭嘀咕一句道:“分明就是被我猜中了心思,還不肯承認。”
“朝陽,你說什麽?”
“……呃,沒說什麽,不過,師父有一件事我必須要提醒你,就目前你的容貌和門外的那位大哥哥比起來實在是一點競争力沒有,你就算要戴張人皮面具,也戴張好看點的嘛。”
“你以為你師姐是個看重相貌的人?”
“師姐看不看中相貌我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是人都喜歡看好看的東西,賞心悅目嘛。”
薛痕頓了頓,伸手啪的一下打了岳朝陽的頭頂:“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心理落差?”
岳朝陽茫然搖頭。
“當你看到一個你以為醜的人,到最後卻發現那個人一點也不醜,甚至還長得還很好看,你會不會有種驚喜的感覺?”
岳朝陽呆呆點頭。
“反之,當你看到一個你以為好看的人,到最後發現那個人也不過如此,甚至還長得還醜,你會不會有種失望的感覺?”
“……哈,我知道啦,師父你是想給師姐制造一個驚喜。”說着,岳朝陽沖着薛痕挑挑眉,捂着小嘴笑道,“師父,你很壞哦。”
薛痕白他一眼,轉身回了屋,消瘦的背影顯得蒼涼而絕怆。
其實,他知道,不管是他是醜是好看,小畫都不會在意,因為有一句話叫子不嫌母醜,放在小畫和他的身上也是一樣的道理。
想想,很惆悵。
……
葉府。
随着葉畫的到來,葉家又呈現出一片祥和熱鬧。
老太太和寧氏,趙良萍一衆人等都滿面含笑的陪着葉畫在凝晖閣說話,葉家的三位老爺則陪着裴鳳祈在書房談話。
葉桉紅着一雙眼睛依偎在葉畫身邊,葉畫瞧着她眼睛紅腫的小模樣,好像哭了多少天的,心下有些心疼。
她正想安慰,葉桉吸吸鼻子,帶着哭腔十分愧疚的說道:“七姐姐,對不起,我沒照顧好赤焰,它……它不見了。”
“好了,桉丫頭,今日太子妃回來是件高興的事,你就不要再哭了。”
老太太生怕葉桉掃了大家的興致,讓葉畫不高興,急忙輕聲喝止,因為知道葉畫待葉桉與別人不同,所以即使她心裏怨怪葉桉不懂事,說出來的話也是溫和慈祥的。
“老太太,沒事的,是我将赤焰交給桉兒的,她是在意我送給她的小貂兒沒了才會傷心。”葉畫對着老太太笑了笑,又伸手替葉桉抹了淚,溫聲安慰道,“桉妹妹,快別哭了,赤焰沒有不見,它正在我那裏好好待着呢。”
老太太聽聞眉眼一開,呵呵一笑道,對着寧氏道:“你瞧瞧桉丫頭哭了這麽多天,原來那小貂兒早回了太子妃那裏了。”
寧氏這幾日也深為苦惱,因為丢了赤焰,桉兒每日都哭,女兒傷心,她這做母親的也跟着傷心,這會子找到了小貂兒,桉兒就不會再哭了,她欣慰一笑道:“小貂兒找到了就好。”
葉桉臉上帶着驚喜和疑惑,立刻止住了眼淚,“七姐姐,你沒有騙我,你才剛回來,赤焰怎麽會在你那裏?”
葉畫笑道:“因為赤焰是個最有靈性的小貂兒,它去尋我了。”
“原來赤焰是想念七姐姐了,就像桉兒一樣想念,只是桉兒沒有赤焰那樣大的本領,尋不到七姐姐。”葉桉自言自語說了一通,更加驚喜的問道:“那七姐姐怎麽不把赤焰帶來呢?”
葉畫笑了笑:“因為赤焰想讓桉兒去東宮見它啊。”說完,看向老太太和寧氏笑道,“老太太,大伯母,不知可不可以讓我把桉兒帶到東宮小住幾日,這些日子沒見,我很想她。”
老太太和寧氏一聽,心裏正巴不得,哪裏有不答應的,連連點頭,寧氏笑道:“這樣就要麻煩太子妃照顧桉兒了。”
葉畫淺淺一笑道:“不麻煩。”
葉桉幸福的拍手笑道:“好呀好呀,我又可以去七姐姐那裏啦。”
說完,親密的往葉畫身上蹭了蹭,老太太和寧氏瞧着這一對小姐妹之間這樣親昵,婆媳對望一眼,會心一笑。
趙良萍暗裏撇撇嘴,心下暗恨,自己怎麽就能沒生下一兒半女來,瞧那寧氏得意的樣子,她氣不打一處來。
溫安公主徹底倒了,她本想着也可以分到一部分掌家之權,誰料老太太這個老不死的益發看輕了她,倒把掌家之權交到了寧氏手裏,她忙活了半天,什麽也沒撈到。
今日再看,寧氏利用自己的女兒攀上太子妃這根高枝,看來,從此以後,她在葉府連說話的地兒都沒了。
她白白眼,很是不甘的在喉嚨裏冷嗤一聲:“德性。”
似乎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的滿腔憤怒,屋裏子依舊和樂融融,老太太又吩咐人端來了一盤一盤的細巧點心,大多都是王玉煙做的。
兩月沒見,葉畫瞧見王玉煙倒瘦弱了不少,整個人望上去更添清愁孱弱之态,不要說男人,就是女人見的也會心生疼惜。
不過她終究是個心冷之人,看到根本無動于衷,只是娘親,唉——
在她離開帝都的這段日子,外婆和三位舅母陪娘親回過幾趟葉府,這裏畢竟是她的夫家,一直不回來也不好。
王玉煙本來就和娘親相處的挺不錯,娘親這一回來,她極盡姐妹情意,與娘親敘敘體已話。
一番眼淚,也不知有幾份真情幾分假意,說的娘親對她憐憫不已。
在娘親的心裏,存在着一種根深蒂固的想法,這種想法一時間很難轉變,男人天生就該三妻四妾,所以她并不十分抗拒父親納妾,她自所以不敢表态,是害怕傷了外公外婆的心。
在來葉府之前,她先和鳳祈去了景府,娘親,外公外婆,絨絨姐以及三位舅母硬留了他們在景府吃過午飯方回了葉府。
對于葉府,除了桉兒,她并沒有什麽牽挂,所以大家說話也是只場面上的客套話,沒有多少真心。
“喲,本宮說今兒為什麽這麽熱鬧呢,原來是太子妃大駕光臨啊。”
一個尖細而蒼老的聲音突兀的響起,給這表面的祥和之氣添上了一層陰霾,一個身着湖綠色團龍袍,身材瘦小的老太太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
太陽煌煌照在她的身後,落下一層暗色陰影,讓她整個人顯得更加陰冷,與周遭的氣息格格不入。
葉畫一見竟然是俪山大長公主,她身旁站着常顏和葉仙樂,常顏的眼睛紅紅的,似乎剛剛哭過,而葉仙樂的眼睛更是腫成了兩個桃子,她有些費力的擡着眼皮含怨帶毒的盯了葉畫一眼。
她确實是想對付葉瑤池,也恨自己無能沒有讓葉瑤池白了頭發,可臨了葉瑤池死了,她才發現,她根本高興不起來,因為她并沒有恨姐姐恨到想讓她死的地步。
如今二姐姐死了,母親也快死了,八弟除了整天游手好閑,四處惹事什麽都不會,她在這個家要變成徹徹底底的孤魂野鬼了,母親沒有了公主的封號,她這個郡主就什麽也不是,別說想嫁給非尋哥哥,就憑她現在的模樣,想嫁個好人家都難。
再反觀葉畫,這些日子沒見,她反倒越發的高貴,越發的美了,憑什麽,她是高高在上,享盡夫君疼愛的太子妃,而她卻一無所有。
葉畫似乎根本不在意她的眼光,站起身來,只淡淡的跟大長公主互相施了禮。
葉畫的旁若無人讓葉仙樂更加受了沉重的打擊,是啊!如今她在葉畫眼裏連只螞蟻也不如,她壓根就不屑與她鬥。
“常顏見過太子妃。”常顏趕緊行了一個禮,葉仙樂也只得忍恨咬牙一起行了禮。
俪山大長公主眼裏劃過寒冷和精銳的光芒,目光死死落定在葉畫的臉上,滿布皺紋的唇角邊帶着笑。
“太子妃真是心寬的很,嫡母躺在病床上都快死了,還有心情在這裏說笑。”說完,眼光如刀一般輕輕的從每個人臉上刮過,冷冷笑道,“都說樹倒樹孫散,牆倒衆人倒,這句話被你們葉家人用的淋漓盡致,出神入化。”
她的話是說對葉畫聽的,也是說給在座人聽的。
老太太的臉當即就暗了下來,也不敢得罪她,只陪笑道:“大長公主這話是如何說的,老二媳婦……”
俪山大長公主絲毫不留情面的直接打斷道:“怎麽,如今連稱呼都改了,從前叫公主,現在叫老二媳婦。”陰恻恻的笑了一聲道,“老太太你不要忘了,即使溫安被褫奪了封號,她也是當今皇上一母同胞的親妹子。”
“大長公主說的很是。”老太太垂下了頭,想了想又轉頭吩咐人道,“你們都愣着幹什麽,還不扶大長公主坐下,倚翠你趕緊再拿一副鵝羽軟墊來,讓大長公主好坐着舒服。”
“不必麻煩,本宮原也不想在這裏多待一刻。”俪山大長公主很是惱怒的擺擺手,看着葉畫道,“本宮只是來提醒有些人,不要自以為登上了高位就忘了孝道。”
寧氏見俪山大長公主分明是故意針對葉畫,她趕緊上前解釋道:“大長公主怕是誤會了,并沒有誰會忘了孝道……”
“閉嘴!本宮在跟太子妃說話,又何時論到你插嘴了,不要以為溫安死了,你就是葉家的當家主母了!”俪山大長公主厲聲一喝。
溫安是她從小帶到大的,她對她真有幾分母女之情,如今見她要死了,還死的這樣落魄凄涼,連個死後的哀榮都沒有。她心裏怎能不痛怎麽能不恨。
當今天中午她趕過時,看到溫安身邊倒水喝的人都沒有,她心裏的憤怒已達到了頂點。
縱使溫安被貶為庶民,也容不得葉家人這樣欺負,她必定要去皇帝面前讨要一個說法,她想,作為皇帝的親姑姑,她還是有這個資格去讨要說法的。
她幾乎可以篤定,皇帝的心裏也還是有溫安這個妹妹的。況且如今皇帝已不向從前,她被太後派去的女人蒙蔽了心智,那一天,溫安去求太後為她為葉瑤池讨回一個公道,太後雖然沒有直接答應,卻也臉色松動。
其實,不用溫安去太後面前說什麽,太後自然會對付葉畫,因為段小德那個心胸狹隘的女人可是一直恨着雲挽照,否則也不會因為皇帝立了裴鳳祈為太子,就氣的以為大歷祈福的名義跑到雲霧山去。
她與段小德一直不睦,不過她們之間的那點不睦,肯定抵不上段小德對雲挽照的恨,所以她完全可以利用段小德對付葉畫。
這一趟入宮,她一來是去見皇帝,二來就是去見太後段小德。
她倒要看看這個葉畫到底是不是有三頭六臂,可以鬥倒一切她想要鬥倒的人。
她雙眼淩厲的瞪了一眼寧氏,在她的眼裏,寧氏根本就不算什麽。
寧氏被她斥的滿面通紅,據理力争了句:“臣婦并不敢存這樣的心思。”
“不敢?你這是在跟本宮裝蒜嗎?”俪山大長公主冷笑道:“本宮瞧你做主母倒做的得心應手的很。”
葉桉瞧着自己母親受了辱,氣的小臉兒通紅,就要上前維護,被葉畫一把擋下。
“大長公主若對我有意見,可以跟我一個提,不要牽扯上不相幹的人。”葉畫一雙清冷的眼眸淡淡的看着俪山大長公主,渾身透着一股帶給人震懾力的沉靜和坦然,她根本不在意她如何怨毒的盯着,紅唇微勾,露出一絲不以為然的笑來,緩緩道,“敢問大長公主何為孝道?”
“善事父母為孝。”
“我葉畫自認為做到了善事父母,不知大長公主何以就能斷定你口中的有些人就不孝了?”
“嫡母重病在身你卻有閑心游山玩水,從不奉養侍疾,從何處談一個孝字。”俪山大長公主言之鑿鑿。
葉畫淡淡道:“‘夫孝,始于事親,中于事君,終于立身’,我和鳳祈并非游山玩水,而是奉父皇之命去民間體察民情,這是我和鳳祈對父皇的孝道,大長公主這麽說,可是認為我和鳳祈無需對父皇盡孝道,只能安心留在葉府侍疾?”
俪山大長公主被噎的白眼直翻,這些日子沒見,葉畫的嘴皮子功力真是越來越利害了,她胸口裏堵着一口氣,駁斥道:“本宮何曾是這樣的意思?”
葉畫冷冷一笑:“是不是這樣的意思當然由不得大長公主你來評判,我相信大家的眼睛都看着分明,耳朵也聽得清楚。”
老太太和寧氏都附合葉畫點了點頭,葉桉接口道:“我七姐姐從來都是個最最孝順的人,豈是旁人想誣蔑就能誣蔑得了的?”
俪山大長公主随即冷笑一聲道:“好一個太子妃,當真做足了派頭,凡事都拿皇上出來做個擋箭牌,你不要以為自己成了太子妃就可以對本宮不敬了,本宮是皇上的姑姑,連皇上都敬本宮三分,更何況于你,你不敬嫡母是事實,本宮作為你的長輩自然該好好教導小輩,省得有些人眼眶子長在頭頂,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這些話,就算拿到皇上面前去說,本宮也不怕!”
面對俪山大長公主咄咄之勢,葉畫并沒有氣憤的感覺,因為為了這樣的人氣憤根本不值得,她淡聲反問一句:“父皇是真龍天子,是坐在龍椅之上俯視天下的君王,更是受萬民景仰的仁君,怎麽到了大長公主的口裏父皇就成了一塊擋箭牌了?”
“你——”俪山大長公主氣的渾身顫抖,伸手指着葉畫,被堵的再說不出一個字。
“祖母,你何必要跟這樣的人生氣。”常顏氣乎乎的走了過來,扶住俪山大長公主,伸手替她拍了拍背,幫她順氣,又擡頭看着葉畫道,“太子妃,你知道我祖母并沒有這樣的意思,你仗着自己口頭伶俐,處處強壓我祖母一頭,再怎麽說,我祖母也是你的長輩,你就算不敬,也不能将她氣成這樣,我溫安姑姑已經快要不行,難道你還想再多氣死一條命?”
“心正則身正,身正則行正,身行俱正,何懼人言。”葉畫直視着常顏的眼睛,肅斂了容色,冷冷道,“俪山大長公主是經歷世事的人,走過的橋比我走過的路還要多,她的眼界和心胸自然更高人一籌,何以被我幾句話就氣到了,人不犯我,我絕不犯人,我本無心要氣到誰,倒是常顏姑娘你說出這樣的話,豈非有詛咒之嫌。”
“你?”常顏掩鉓不住眼裏的憤怒和嫉妒,心好似破碎開來,憑什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