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此鹿非鹿

第8章 chapter 08

十一月底，冰冷刺骨的寒風讓人難受，哈利在校園裏沒有看到任何攝魂怪的蹤跡。鄧布利多的怒火似乎把它們限制在學校入口處的崗位上了。

每個星期，哈利已經習慣每到徬晚就出現在禁林周圍。

他習慣了緊跟着斯內普在禁林轉上一圈，但斯內普并不總會準時出現，有兩個星期他出現的時間早了，哈利差點錯過，他還是自己悄悄跑進邊緣的禁林，才發現斯內普的蹤跡，又悄悄地跟上去的。

連續兩個星期，斯內普沒有來。

這讓哈利有點失落，他一個人在外面呆了整整大半個晚上，他才突然發現，少了斯內普的出現真的十分之無聊。他還發現自己稍微長大了一點，整個人，不，是整頭鹿的視線都變高了很多。

直到下一個星期五的徬晚，哈利才又遇到了斯內普，他頓時一躍而起。

斯內普就在遠處，盯着他，還看見了他那點古怪的小舉動……哈利尴尬地站在了原地，然後斯內普居然掉頭朝他走了過來。

他已經走近了，小鹿用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随着斯內普的接近，那雙尖耳朵逐漸地耷拉下來。

斯內普默不作聲，打量着變高了點的幼鹿，他伸出手，指尖蹭在那毛茸茸的頭頂上，然後張開手掌順手摸了兩下。

有點柔軟的，溫暖的，那雙拉慫着的尖耳朵随着他的撫摸，微微地抖動了一下。它确實不怎麽喜歡他，斯內普并不懂，為什麽它還出現在這裏，沒過多久，幼鹿就悄悄地擡起眼睛瞪他，在他轉身的瞬間，身後的幼鹿豎起了尖耳朵，急匆匆地跟在了他身後。

……

又一個星期過去，天空突然放晴，呈現出炫目的蛋白色。

泥濘的場地也在一天早晨蒙上了一層發亮的霜。城堡裏面，到處有着聖誕節的氣氛，學生們都在快樂地讨論度假計劃，各種課程的老師們也表現得異常輕松愉快，魔咒課的弗立維教授甚至用有微光閃爍的光源在裝飾他的教室，也許那除了斯內普，他倒是看上去還是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

羅恩正在旁邊抱怨着老蝙蝠布置的長達四張羊皮紙的論文作業，“我真不明白我們寫這玩意兒又是什麽用？你知道嗎，他居然說我幸苦寫的作業寫得毫無意義！”

他怪腔怪調地模仿着，“‘韋斯萊，真懷疑這作業是不是你自己寫的，我看不出一段像樣的東西，然而有些卻應經據典得讓我驚訝無比，但得出來的結論簡直荒謬得可笑’。你知道他怎麽說的嗎……那個老家夥……”

“我不想再聽着個。”哈利頭痛地說。

今天又是一個星期五，他簡直無法停止自己的思考，自從下午開始，他就開始想着晚上會不會又遇到斯內普。

他甚至突發奇想，要是今天徬晚遇到斯內普，能讓他改變注意就好了。然而，斯內普還不知道那個‘跟蹤’他的是他呢。

——話說回來，他居然還想着去找老蝙蝠。

他應該不去才對。

哈利猶豫地思前想後了一整天。

但徬晚一到，他就急不可耐随便找了個借口支開羅恩，自己就跑了出來。出來之後，哈利在場地裏晃蕩了一圈，又納悶了，他這麽着急幹什麽？可他居然……很開心，甚至有點期待。

反正他跟着斯內普的時候……就是一頭鹿而已，不是哈利·波特。

斯內普沒有發現他。想到這點，哈利的心髒就砰砰直跳，他隐藏了一個秘密……誰都不知道。

哈利晃着短短的小尾巴走過去，剛剛藏在湖邊變了過來，他就立刻跑到了過去。

然而斯內普比他還早就來了。

哈利看見斯內普站在禁林邊緣，他在四處張望，像是找什麽，過了好一會兒，斯內普終于看見他了，那直直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不再移開。

他在等他？

哈利下意識地加快了步伐，不自覺地腳步輕躍，身體不自覺地表達着歡快，斯內普默不作聲，哈利有點愉悅地擺動着短尾巴，他知道他又長高了一截，腦袋的高度終于夠得着斯內普的大腿了。

他挺直了脖子，但斯內普還是站着沒動，他奇怪地擡頭看了眼斯內普。

斯內普還在看他，伸手摸上了小鹿的毛茸茸的小腦袋，指尖在上面點了點，才往禁林裏走去。

禁林其實此時已經大雪覆蓋，幾乎不剩下太多的東西了。

斯內普也已經兩個星期看着是空手而歸的了。

其實哈利有點不明白，為什麽他還會來這裏？

……他跟在斯內普的袍子後面，今天的天氣很好，黃昏的陽光讓哈利感覺很舒服，他忍不住一直在雪地裏跺腳，又低頭一直看着腳下的印子，他的四個蹄子，在雪地裏踏出了一連串的腳印，跟人類完全不同，看上去異常仟細，直到哈利絆倒了樹根，踉跄着在斯內普的視線中摔了個鹿吭雪泥。

他急忙站起來，呸掉嘴裏的東西，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斯內普居然停下來，就站在不遠處看他……看他這麽傻了吧唧地自娛自樂，順帶把自己給蠢了一把。

哈利懊惱地瞪眼，他居然覺得斯內普那常年僵硬讨人厭的臉‘抽搐’了一下，嘴角似乎微微上揚了一點點？他納悶地甩腦袋，他肯定是嘲笑他，老蝙蝠笑得真難看。

“呦——哼，”哈利惱火地控制不住打了個響鼻，立刻閉嘴了。然後，他擡頭發現，斯內普走到了他的面前。

斯內普伸手摸他的腦袋，指尖輕輕地揉着他腦袋上那短短的絨毛，并沒有……不舒服。

哈利沒阻止斯內普的撫摸。

那天，離開之後，哈利整個星期都忍不住思考這件事情。

特別是魔藥課的時候，總忍不住偷偷觀察斯內普，斯內普站在講臺上俯視這下方的學生，納威正在苦惱地瞪着他那坩埚紫紅色的詭異液體。

羅恩手忙腳亂地伺候着坩埚，但他的坩埚已經開始冒煙了，并散發出不詳的預兆，而赫敏則已經縷條不絮地完成了一半。

唯有心不在焉的哈利，一邊慢吞吞地攪拌着坩埚裏的湯劑，老是往斯內普那邊瞧去。

斯內普走過來了，哈利趕緊低頭，努力地攪拌坩埚。斯內普從講臺上走了下來，已經到了納威身邊，納威快要哭出來了，一臉無措地看着走近地斯內普。

納威就在哈利身邊，此時斯內普就在哈利的旁邊。哈利還聽見羅恩在遠處小聲地嘟嚷，他能猜到，斯內普絕對會直接給羅恩一個不及格。

“格蘭芬多扣二十分！”斯內普冷冷地盯了眼納威的坩埚，輕聲問，“這是什麽？嗯？紫紅色的……或許你可以告訴我你真的有按照我所說的步驟去做？”

緊接着，斯內普掉頭看向了他，哈利閉了閉眼，假裝鎮定地繼續攪拌坩埚。

“波特！”斯內普冷厲道。

“……怎麽了？”他悶悶地應聲。

“不要告訴我,你整整用一節課去處理了那麽……一點點材料，”斯內普瞟了一眼他的坩埚，譏笑說，“或許你可能真的确定你的坩埚下面升起了火吧？”

哈利低頭咬牙，頓時就火了。

“格蘭芬多扣十分。”他說，“波特，要是你下課前沒有完成，我會再給格蘭芬多扣二十分。”

“是的，先生！”哈利大聲地回答，這一刻又咬牙幾乎恨死斯內普。

學期已經到了最後一周了，星期五又再次到來了。

他在湖邊的草叢地躲着，哈利刷的站起來，發現自己在又長高了一大截。然後，他甩了甩尾巴，又再次朝着禁林邊緣走去。

……然後，他又站在了斯內普面前。

他居然不覺得這有哪裏不對勁！

斯內普摸了摸他的頭，冷凍的天氣讓小鹿·哈利打了個哆嗦，随即他的身上一暖，來自身邊男人給予的保暖咒讓他的身體迅速回暖了。哈利扭了扭頭，但斯內普落在他腦袋上的手掌并沒有移開，而是微微用力地繼續蹂/躏起他的毛發來，他甚至漫不經心地用指尖撩撥着他那敏感的耳朵。

哈利氣惱地不斷地抖動耳朵，努力躲避着，斯內普依舊不偏不倚地繼續撩撥他，癢呼呼的感覺讓哈利連續打了幾個響鼻，直哼哼地對着斯內普發出不滿。緊接着，那指尖卻沿着的他的脖子往下撫摸去，一路到達他的背脊。

哈利氣惱得臉都紅了，可惜沒人看得懂一頭鹿是怎麽臉紅的，在哈利看來，斯內普就是摸了他的頭，又蹭了他的耳朵，然後從他的後背脖頸，一路摸到了背部……

他氣得想要惡狠狠地咬斯內普一口，惱火地甩開斯內普的手。

然後，他真的做了，一口咬住了斯內普的衣袖，勉強制住斯內普那只不停作亂的手。

哈利郁悶。

除此之外，他沒有任何方法可行——因為他不能說話，還沒有手！！

那雙滴溜溜的眼睛惡狠狠地瞪着斯內普。

斯內普卻微微翹起嘴角，眯着眼睛享受地再次伸出另一只手，撩撥了一下哈利的耳朵尖兒。

哈利氣呼呼地抖這耳朵拍打着他的手指，直到斯內普似乎玩夠了，才識相地把手收了回去，他摸了摸哈利毛茸茸的腦袋，對他說出了第一句話，“小家夥。”

哈利呆了一呆，下意識地擡頭盯着斯內普，他差點以為斯內普認出他了，才會跟他說話，但下一秒，他就想到不對了——老蝙蝠壓根不會這麽心平靜氣地和他談話。

所以……斯內普并不指望他能回答，轉身往禁林走去，哈利傻呆呆地跟了上去。他在斯內普身後默默地跟了好久，才跑上前去，跟到了斯內普身側，哈利并沒有從他的身邊走開。

斯內普側頭看了他一眼。

哈利蹦達着，低頭戳着雪泥印子，假裝根本不在意斯內普。

……其實，挺好的。

哈利結束了和斯內普的‘私會’之後，周末又到了，大家全去了霍格莫得，哈利又是唯一留校的三年級學生。他本來該對此十分憤慨，可哈利卻發現，他已經開始覺得無所謂了，似乎星期五的秘密填補上了這個遺憾，偶爾想起斯內普，哈利甚至總能感到竊喜。

很奇怪呢……

哈利在空蕩的走廊上走過，一邊心不在焉地胡思亂想，手裏拿着他從伍德那裏借來的<分類飛天掃帚>，他本來決定把這一天花在了解不同樣式的飛天掃帚上的，但韋斯萊雙胞胎還給了他一個禮物——一張霍格沃茲的活點地圖。

他看着代表洛麗絲夫人的小墨水點向左邊轉去，停下來，嗅着地板上的什麽東西。哈利匆匆掃了一眼，開始漫無目的地尋找斯內普的位置，然後他看見斯內普正在地窖裏。

上面标明了好幾條可以離開霍格沃茲的通道，它可以利用這張地圖到霍格莫德村去，這可不是說他想偷什麽東西或者是攻擊什麽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