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準兒媳
江氏集團這幾年發展得可謂是如日中天,不僅一連吞并了六家同行企業,在研發成果上也屢上社會新聞報紙。
而江家人的生活卻平靜無波得很,除了老人們健朗是福氣,婚娶添丁的喜事一件也沒有。
眼下最有盼頭的無非就是江何兩家能結成兩姓之好。
這事兒江家上下無數雙眼睛盯了好幾年,自從兩人公開交往,江家人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在兒子讨老婆這事上,無論是達官顯貴還是平民百姓,天底下爹媽的心态大都相去不遠。
江夫人是個從年輕時就在Alpha堆裏拼殺都毫不落下風的Beta,平日雷厲風行,對下屬不茍言笑。而如今一想到兒子就容光煥發喜上眉梢的,人看着都年輕了好幾歲。
用江董事長的話來說,就是活像個圍着兒孫事操心打轉的中年婦女。
江夫人也不惱,她知道江深父親雖然面上一派沉穩,嘴上不提,心裏的得意絕不少于自己。
與三大藥業龍頭的另一家族聯姻是件為長遠考慮的大事,要不是葉家沒有适齡未婚的人選,何家也只有一個合适的孩子,他們不至于把這麽大的壓力落到兒子身上。
江深第二次帶何見秋回老宅吃飯,平時忙得腳不沾地的江夫人為了顯出誠意,還親自下廚做了兩道菜,不可謂不重視。
何見秋與江夫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跟江深交流卻不多,江夫人一邊忙着關心未來兒媳,一邊還要替不怎麽體貼的兒子打圓場。
“江深這孩子就這樣,從小話少,平時跟我和他爸爸也不怎麽說話的。”江夫人說着朝江樂使了個眼色。
江樂手握劇本,卻點頭如搗蒜,陪着堂嬸唱雙簧,“嗯嗯嗯,對!我哥哪都好,就是不善表達,喜歡誰在乎誰不會放在臉上,都放在心裏的。”
江夫人:“是啊小秋,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多擔待擔待。其實Alpha不解風情一點也沒什麽不好,就像你江叔叔,就知道工作一點不懂浪漫,可也不招蜂引蝶,人家一看到他那張冷冰冰的臉,吓都吓跑了!”
說完轉頭看向旁邊坐着的江董事長,後者尴尬地應和:“像我,像我。”
“我明白的阿姨。”何見秋為欺騙長輩而愧疚難當,可也不想在人家Alpha的媽媽面前過多表現,都是禮貌且簡短地問一句答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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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夫人:“诶?小樂,你不是也交了新女朋友嘛,帶給你爸媽姐姐看了沒有啊!要不要哪天也叫過來吃飯。”
江樂從小養在他們家,相比兩個月大就交給保姆,十二歲就住讀私立學校的兒子,看着他長大的時間還要更長些,早當成自家孩子。
董事長指着江樂的鼻子,恨鐵不成鋼道:“哎呀,換女朋友比每個月領工資都勤,你說說你。”
冷不防中槍的江樂嘿嘿一笑,拍着胸脯保證道:“這個絕對短期之內不換了,陸修介紹的,實習醫生,絕對靠譜。”
江夫人:“沒說人家姑娘不靠譜,還不是怕你不靠譜嗎?也不小啦,二十三啦,你哥和見秋哥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都處了一年了,多快啊。”
江深有預感他媽下一秒就要催婚,果然江夫人轉了個話頭又問何見秋:“既然認識都這麽久了,結婚也是遲早的,婚禮打算在哪裏辦呀?有沒有什麽特別喜歡的地方,我們都聽你的。”
何見秋淡淡回應:“沒有,阿姨,我沒什麽特別喜歡的地方。”
江夫人見何見秋情緒不高,以為他是當着江深的面害羞不好意思說,心裏隐隐發愁。
自己兒子已經是個悶葫蘆了,兒媳要是太矜持,她這孫子孫女得什麽時候才能抱上。而且這以後兩人溝通也成問題,還不如她和江深爸爸年輕時成天打打鬧鬧來得親近。
江董事長許是高興,破天荒地叫兒子陪他喝了幾杯,江夫人派司機送何見秋回去的時候非叫江深也跟着,指盼着被酒精催化一下,她那木頭疙瘩一樣不開竅的兒子能熱情些。
江樂看離接女朋友下班的時間還早,跑到晚餐沒露面的江老太爺面前又是關心又是體貼地撒嬌了好一會兒。
“爺爺,你頭還疼嗎?降壓藥吃了嗎?”
江老爺子八十多歲依然老當益壯,連頭發都還大多黝黑,閉目養神地盤着核桃道:“不疼,本來也不疼。”
江樂不解:“那您怎麽不吃晚飯?擔心死我了,飯都沒吃飽就跑來看您了。”
“吃過了,開的小竈。”江老爺子笑眯眯道,拍了拍江樂的手示意他不用擔心。
江樂當即便明白過來,“那您是……不想見何見秋?”
“何家少爺。”江老爺子強調,“比你年長,別直呼人家名字。”
江樂裝蒜裝到底,“嗨,反正以後都是一家人。”
江老爺子手上的核桃轉了個方向,搖搖頭懸乎道,“你且看着吧。”
江樂意會到言外之意,十分驚訝,“爺爺,你不喜歡何見秋嗎?”
“怎麽會呢,挺好的孩子,和氣又穩當。”江老爺子是見過何見秋幾次的,他一把年紀,看人沒錯。
江樂:“那您怎麽……?”
江老爺子知道兒子媳婦盼着聯姻能成,心急蒙了眼。而自己早不過問生意上的事了,閑散外人才真正耳聰目明,“你小子不用跟我這做戲,你哥的事你還能不知道?”
江樂被掀了皮,讪笑着給老爺子捏了捏肩,嘿嘿一笑當認了。
“別跟你叔你嬸面前漏了餡兒,你堂哥啊,他肯定有自己的打算,這孩子打小就有主見。”江老爺子囑咐道。
江樂笑呵呵地頭點如鼓,“嗯嗯,爺爺英明,真是什麽都逃不過您老人家的法眼。”
“哪有什麽法眼呢,”江老爺子樂了,“是你哥随我,我年輕時候一樣的性格。”
過會兒又補充道:“得要你奶奶那樣的人才降得住。”
“奶奶是個什麽樣的人?”江樂只知道堂祖母過世的早,那時候他太小,還沒記憶。
“她啊,看起來柔順,其實很有韌性,非常聰明,對許多事兒的看法都比一般人通透。年輕時候長輩也給我介紹過好多對象,但我認識她以後啊,別人誰也看不上……”
江樂知道爺爺這是想奶奶了,卻也由衷覺得溫馨,贊嘆道:“真好。”
送何見秋回家的江深一上車就開始給謝輕舟發信息,報備自己一天的行程,連晚上吃了幾口菜幾塊肉都恨不得如實秉報。
江深:家裏司機在車上,不方便說話,等下送何見秋回去我打給你。
謝輕舟:不急,等你一個人的時候。我晚上只做材料風幹,可以一邊看着一邊等你電話。
江深:晚上不忙?
謝輕舟:不忙,其實風幹機也可以自動定時的。
江深:等我去接你。
江深:“偷個情”。
跟着又發了個又可憐又委屈的表情。
自從不能在公開場合出雙入對,江深和謝輕舟的約會就換成些不容易碰上狗仔和熟人的時間地點,比如夜場游樂園。
他們之前來過一次,可惜因為下雨取消了當天的煙火秀,江深一直記在心裏,今天正好給補上了。
藥品研發一天沒投産,一天就不可能放松,謝輕舟說不忙是假的,但也總要抽時間陪陪他那個越來越粘人,甚至他都要懷疑得了分離焦慮症的Alpha。
就像苯乙烯的保存需要低溫,氯化鐵溶液需要鹽酸一樣,謝輕舟認為再好的感情也需要時間這個培養皿才能穩定持久。
“到時候我們婚禮那天也要放煙花。”兩人排隊下一個項目的間隙,江深冷不防道。
謝輕舟聞言笑了笑,問:“你很喜歡煙花?”
江深滿臉一本正經,“我想在天上炸出我們兩個的名字,到時候電子操控板我自己設計。”
謝輕舟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名字炸天上也太吓人了吧,結婚還是祭天啊,而且哪有人大晚上辦婚禮的。”
江深也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點傻,幹脆順着開玩笑:“那就把婚禮從白天辦到晚上,不看完煙火不準走。”
兩人正漫地漫天地調笑着,謝輕舟被一個突然跑過來的女孩撞了個趔趄,江深即時扶了他一把。
“對不起小哥哥,對不起對不起。”女孩的肩膀也撞得生疼,雙手合十在面前不住地道歉。
謝輕舟沒太在意,說了句不要緊。
女孩原本就排在他們兩個的後面,看樣子是讓同伴占着位置,剛剛去了別的地方又卡着時間匆匆跑回來的。
她的同伴見她回來興沖沖問道:“怎麽樣?有嗎?”
女孩興奮得手舞足蹈,嗓門大得幾乎是用喊的,“有的有的,圈起來好大一塊兒,看來網上的消息是真的,真在這裏拍。”
謝輕舟不小心聽到幾句,沒太在意,殊不知不遠處有個少年靠在欄杆上,已經直直地盯着他們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