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蘇煜
謝輕舟聽蘇煜的意思,江深跟何見秋是有婚約。
等散了場只剩他和江深兩個人時才問道:“江先生,您跟何先生只是家裏的意思嗎?有沒有公開在一起過或者訂婚什麽的?”
江深不懂謝輕舟怎麽突然這麽問,表情認真起來,“我沒跟他在一起過,更不可能訂婚。是誰跟你說了什麽嗎?”
“沒,剛才有人問我是不是姓何,估計是道聽途說你有個姓何的未婚妻吧。”謝輕舟眼睛看向別處,胡扯道。他一晚上連撒幾個慌,嘴是熟練了但心不可謂不虛,生怕江深追問。
江深定了定,表情極認真,“我跟他确實有不少傳聞,可能是我爸媽或者何家故意找媒體放出去的。我沒澄清是因為沒想到會遇上你。”
他黑眸如星,不帶半分敷衍道:“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遇上心動的人了,也讨厭別人纏着我,就默認了婚約的事擋擋一些亂七八糟的人。”
謝輕舟忍不住笑道:“江先生您還真是憑邏輯單的身,這不是亂七八糟的桃花都被您擋出去了。”
江深才顧不上自己邏輯有沒有問題,“現在除了你別人都是亂七八糟的,這話在酒店的時候我就想和你說,但在床上說太草率了我怕你不信。”
又急急道:“要不開個記者招待會澄清一下吧,順便公開我們的關系。”
謝輕舟想了想,他跟江深的發展如何倒不會受幾句诽聞影響,但何見秋要是失去了婚約這個擋箭牌,不知會不會被蘇煜更加肆無忌憚地欺負。
“現在不是好的時機,你得跟何見秋商量一下,不然你單方面開招待會他還要不要做人了?”
又煞有介事道:“萬一別人不信,認為你是始亂終棄見異思遷,那我也不用做人了。”
江深覺得是自己欠考慮了,“那如果聽到什麽心裏不舒服了一定要告訴我,別胡思亂想自己瞎猜好不好?”
謝輕舟爽快地嗯了聲表示就這麽說定了,估摸着走錯路的司機這會兒也該到了,拉着江深往停車場走。
江深趁機提要求:“還有,別離其他Alpha那麽近,你身上都沾上味兒了。”
謝輕舟不動聲色,故作只是順口一問:“陸醫生的外甥?你們以前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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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就打算在不引起江深懷疑的情況下問一問他。
江深随便回憶了下,道:“在陸修那見過幾次,沒什麽禮貌的小子。”
謝輕舟:“Alpha和Alpha互相有敵意不是很正常嗎,年紀越小越藏不住情緒。”
江深對不相幹的人也沒興趣了解,無所謂道:“可能吧。”
停車場空蕩蕩的人影稀落,謝輕舟靠在車邊,腦子裏莫名浮現出何見秋脖子上的牙印。
雖然蘇煜是個混蛋,何見秋還是心甘情願穿着他的外套,這可能就是标記的效用,Alpha和Omega間特定的依賴感應。謝輕舟忽然想跟江深也有這樣的一種聯系,回過頭問:“你想不想把其他Alpha的味道蓋掉?”
江深擡頭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謝輕舟指了指自己的後頸,“想不想咬我的腺體?”
江深從他琥珀色的瞳仁裏看到自己,吸了口氣啞聲道:“先回家。”
謝輕舟不解,“需要準備工作嗎?”
“是啊,沐浴焚香。”江深逗他,隔了幾秒認真道:“會很疼的,不能在外面。”
謝輕舟一直想私下與何見秋碰個面,就算不好問他跟蘇煜的事,至少了解一下他接下來的打算。任誰都看得出他跟江深A沒情O沒意,不清不楚拖着總不是辦法。
正一籌莫展找不到能避開江深的機會,何見秋自己找來了。
估計是知道今天江老爺子過大壽江深去了老宅,何見秋直接上門點名找他,像是早知道他和江深在同居。
今天的何見秋與前兩次見到的都不同,不似酒會上那次一身銀色西裝優雅清貴,也不像KTV昏暗的包間裏那麽狼狽不堪。
他今天穿了一件淺卡其色的高領上衣,休閑褲白球鞋,齊肩長發松松綁在腦後,全身沒戴一件裝飾品,清爽又斯文。
不得不承認,是謝輕舟還是Beta時都會忍不住多看一眼的那種溫柔的Omega。
何見秋一個人坐在會客室的沙發上,手裏握着杯沒喝幾口已經半涼的茶,有些緊張。見謝輕舟進來時站起身,很有教養地微笑伸手,“您好,第一次正式拜訪,我是何見秋。”
“您好,我是江先生的助理謝輕舟。”謝輕舟禮貌回握,招呼他坐下,又給他加了些熱茶。
何見秋準備了精心又不顯得太貴重的見面禮,特地找了江深不在的時候,連開場白也打了一肚子稿。可見到謝輕舟本人時又說不出那些客套話來,只微微颔首道:“那天讓謝先生見笑了,我還貿然要您替我保密,實在太唐突,真對不住。”
謝輕舟笑笑,“何先生不用和我這麽客氣,叫我小舟就行。我現在還不是江家的主人,對外也只是江先生的助理。”
他下樓之前絕對沒想過要給何見秋一個情敵式的下馬威什麽的,可真當面對面,一沒忍住就宣告了主權。他現在不是江家的主人,但以後說不準,對外是江深的助理對內就不一定。
作為這宅子主人身邊唯一的Omega,他身上還沒有能代表所屬性的标記,有點沒底氣。
陸修生日那天他就想問江深要個标記來着,無奈回家的路上忽然發燒咳嗽了起來。江深怕感冒的時候咬破腺體會加重病情,非要等他先養好病,這一養就養到今天何見秋來。
謝輕舟說完這句如小三示威一樣的低劣臺詞,自己都被自己尴尬着了。
還好何見秋臉上沒有一絲不悅或是鄙夷,而是面有愧色道:“對不起啊,因為我的原因給你造成了困擾。但我跟江深真沒什麽,你們在一起之後就再沒聯系過,酒會那次說了幾句話也是因為有長輩在場做做樣子的。”
難得見面,謝輕舟索性想着一次把話說開,也好想辦法,直截了當問:“你早知道我和江深的關系嗎?”
何見秋低低地嗯了一聲,坦白道:“知道有一陣子了,蘇煜和我說的。”
謝輕舟詫異道:“蘇煜?那天強……欺負你的Alpha?”
“是,你們在陸修生日聚會上見過了吧。”何見秋深吸了口氣,像下定決心一般又說:“蘇煜關注江深很長時間了,之前江深被下藥的事就是他幹的。”
謝輕舟手裏握着的茶杯險些脫手。
關于易感催化劑這件事,江深和他讨論過幾次,懷疑對象無非就那麽幾個——江家長輩、何家長輩跟何見秋自己,動機也明顯是讓江深标記何見秋促成兩家聯姻。
但這事查到他前領導身上後江深就選擇不了了之,一是不想和父母或何家人撕破臉,二是江深說遇到自己也算因禍得福,不想追究了,只是堅決斷了跟何家的一切來往。
謝輕舟怎麽都沒想到這種無聊招數竟還出自旁人之手,而且這人還是标記了何見秋的Alpha。謝輕舟的困惑都寫在臉上,顯然沒理清裏面的邏輯。
何見秋今天來就是為了把事情說清楚,平靜道:“這事都怪我,是我招惹了蘇煜又想不出擺脫他的法子,只能騙他說我喜歡江深。蘇煜聽說我們兩家有聯姻的意向以後還勸過我,說江深只是利用我擴展家族事業,不是真心喜歡我。”
謝輕舟此刻最大的疑惑是他跟蘇煜的關系,可也沒有打斷他問。
何見秋頓了頓又繼續說:“那個藥是為了讓江深失控,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認為他是故意當衆标記我,是逼婚的手段。蘇煜的目的就是讓我覺得江深不愛我也不尊重我,讓我覺得他別有用心。”
謝輕舟恍然大悟,他看得出蘇煜是個心思多不好惹的小子,可沒想到小小年紀就行事這般狠辣,見說服不了何見秋,就算栽贓也要破壞別人的關系。不由追問道:“他就不怕你真被标記嗎?”
何見秋苦笑着搖搖頭,“他在周圍安排了人盯着,只要江深一有動作那些人就會沖出來把場面鬧大,讓江深出醜,只是他沒料到江深發現不對會直接離席。”